《黄泉客栈》麟隐于野

56、迫行

　　临近清晨，月亮躲近了柔和的云朵里，轻均如绢的云朵害羞地守护着宁静清晨。
　　借着清晨蓝色的光辉。高伯乾轻轻起身，林瑜晏一动。他吓得不敢呼吸。许久发现他并没有醒，于是蹑手蹑脚跳下车朝着屋子走去。
　　家奴在门口睡着，高伯乾悄悄潜入进去。
　　声音惊动了一直不敢睡的人。他蜷坐在床一角，盯着灰蒙蒙房间里悄悄而来的高伯乾。吓得不敢呼吸。
　　等到床前，高伯乾才发现他根本没睡觉，而且头上的粗布下露出一双眼睛正囧囧有神的盯着自己，反倒给高伯乾吓了一跳。
　　定神后，高伯乾正色严肃对他说道：“我给你个机会，趁着现在跟我走。”
　　已经做好准备费些功夫的高伯乾怎想不到那人豁然下床就站在他面前。一双脚连鞋子也没。
　　“小声点，不要惊醒我的朋友。”这样警告着身后的人，两人一路绕过门边的家奴和自己的车马走到马鹏边。高伯乾解下缰绳，牵着马儿扯住那人的手腕。悄悄走到刚打开的后院门。
　　直到街上，高伯乾才敢大喘息。
　　“再给你一匹马。这些碎银子先买件衣裳鞋子穿上。体体面面，然后找一个自己喜欢的地方将自己卖给别人做奴隶。好过这样飘零。”
　　清晨的微光里，眼前肮脏的人不说话，接过高伯乾递给他的钱和马儿，就要擦肩而过的瞬间，那人却扯住高伯乾的袖子，放开马儿在他的袖子里找这什么。
　　高伯乾厌恶的推开他，低吼他：“你小心些，再让我看到我决不饶你，定要把你送回襄平县见官。告诉你，你曾经杀得那个长者就是昨天那位带你回来的公子生父。”
　　这个时候，高伯乾还在打抱不平，他放走这个人，不免出于私心，害怕他将自己当年赠他金银马匹放他走的事儿被他说出去，这样林瑜晏就会知道，而自己也成了从犯。留着这人实在不安全。
　　眼看高伯乾有赶他之意，可他却毫无眼色几次想扑上高伯乾的身上。
　　最终高伯乾忍不住，一脚蹬上他的肚子。他吃痛坐倒在地，一边捂着一边口齿不清的说道：“掺……簪……蚕子……”
　　蹙眉，高伯乾欲要转身回去。
　　那人坚持这站起身，终于清晰的发出一声：“簪子！”
　　高伯乾侧身，不正眼瞧他，“那簪子是我的。”说罢就要进了，身后人却追上来，高伯乾不敢出声，两人撕扯着一来二去好几次。
　　高伯乾将他又拉扯出后院外，谴责他：“你就当拿我的马匹跟钱换了你的簪子！若你再不走，我这就抓你回襄平县。”
　　吼他时，高伯乾做出抓他的姿态，他果然吓了一跳躲过去，定睛看着高伯乾。
　　不耐烦的他急到：“好了好了。快走吧。记住我说的话，找个大户，做份工好好过余生吧。”
　　这次丑人很听话，点点头。再没异议。
　　临了，他冲着高伯乾扑通跪下，磕了一个沉闷的头。
　　这一拜，不知何故，叫高伯乾黯然沮丧。承受不起。
　　他还跪着，高伯乾深呼吸间转身离开。
　　地上跪着的人这才起身，牵着马儿走了。
　　街不长，他透过头上的脏布回望客舍后门许多眼。
　　晨曦徐徐拉开帷幕，街上静谧。周围的空气仍旧凉凉的。
　　当第一缕日光射穿薄雾，轻轻地抚摸着牵着马儿之人的脸。转身走入另一条长巷。
　　清晨的长街两旁高耸这一棵棵树木在微风中点头。而他是第一个漫步在这天长街上的人。
　　高伯乾刚回去，林瑜晏就起身了。
　　看到从外面回来的他，林瑜晏问：“伯乾兄做什么去了？”
　　“啊……”脑袋急速飞转，高伯乾说道：“昨日救的那人一清早便逃走了。还牵走了我一匹马。”
　　“是吗。”林瑜晏有些抱歉。高伯乾安慰他到：“别担心，再去买一匹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