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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欲语停,声声思 ...

  •   两人进了前院儿,鸿余歌刚一看到沈即月就两眼放光,就想往上扑,丹实拦在中间,不善的看他,沈即月浅笑:“丹实,你先带鸿少主与高公子去换身干衣裳吧,别着了寒。”
      丹实白了两人一眼,他现在对所有想接近他家公子的人都带着敌意,这些人,在公子身边,说不定某一日就会起了歹念,防不胜防。
      顾乔野去了外海,沈即月本就吊着心,听高苇湘说他身处险境,心下忐忑。若说鸿余歌只是揣了一副想见他的心千里迢迢赶过来,他会信,但高苇湘却不会做这等傻事,定是另有目的而来。
      两人皆换了身干净衣衫才又步回了廊下,沈即月捏着鱼食在廊下喂鱼,还没开口,鸿余歌倒是先说话:“尧环,你走后这些日子,我甚是想念你,早就想来边淮看你。”
      沈即月微微挑眉,把剩下的鱼食放回小皮篓里,春漠递了毛巾给他净手:“多谢鸿少主记挂,进屋里说吧。”
      鸿余歌走在沈即月侧旁,笑得眼睛都快找不着睁开的地儿了,高苇湘成了透明人,只讪讪跟在后面进了厅。
      “你走时也不和我说一声儿,我后来去院儿里看你,就已见着人去楼空,还是你的邻里与我说,你们搬走了,我才猜想你随顾将军来了边淮。”鸿余歌的话匣子一开就没个停。
      “坐,”沈即月说:“春漠,去泡壶茶。”
      “你身体好些了吗?你走时身上还带着伤,我从庄子里给你带了些滋补养身的药材,你放心用,我都亲身验过,绝对没有参过那些腌臜东西。”
      “那尧环先谢过鸿少主了,”沈即月才不会拒绝,边淮的将士们就需要这样的土财主,有事儿没事儿送点礼,当然,越多越好。
      高苇湘坐在一旁没准备吭声,只自顾自抿着茶,沈即月看他,他只颔首回以一笑,看样子,这个时候,他是不准备解释一下进门时说的话了。
      鸿余歌捡着话说:“听闻皇上要与北虞和亲,要把赤日娜公主嫁给顾将军!”
      “确有此事。”
      鸿余歌乐了,顾乔野竟然要娶北虞公主,那尧环怎么办?这难道不是好机会吗?
      “难怪尧环院子里如此冷清,真没想到顾将军竟然如此喜新厌旧。”
      沈即月只笑,附和道:“是呀,只闻新人笑,不问旧人哭。”
      鸿余歌看着他这抹笑,微有恼怒,以为他现今只是无奈才会委身于顾乔野,他还是个戴罪之身,若是无人庇护,在大商的确是寸步难行。
      “尧环不必如此委屈自己,虽然鸿泉山庄不比顾将军势大,但在江湖上的地位也是无人能及的。若说庇护,我鸿平乐敢以人格担保,尧环若是进了鸿泉山庄,也没人敢动得了你一分一毫。”
      “我并未觉得委屈,鸿少主何出此言?”
      鸿余歌愠怒形于色,说话便无了管束:“顾乔野都要与北虞公主和亲了,你就这么喜欢他?甘愿,甘愿做他的娈宠?”
      丹实一皱眉,“鸿少主,麻烦你嘴巴放干净点。”
      沈即月扬手,让丹实退下去,说:“无妨。”
      “尧环,”鸿余歌知道自己刚才说得过火,但他是说了自己的心里话,他只是不愿沈尧环委屈了自己。
      “鸿少主千里迢迢跑来边淮,就只是为了看尧环一眼?”
      “我家尧环是千秋绝色……”鸿余歌这一开口,沈即月见势不对,赶紧打断了他:“鸿少主舟车劳顿,今日天色已不早,早些休息吧。”说罢起身便走,鸿余歌追着后边说:“这才巳时未到,还早啊!!”
      春漠拦上去说:“鸿少主,您与高公子的房间在那边儿。”
      鸿余歌想骂人,在他眼里,一个下人,居然敢拦他的路,要是在鸿泉山庄,早被乱棍打死。但是谁让这该死的是沈尧环的侍从。
      春漠看着他的眼,心道:若是顾将军在此,你还敢如此放肆盯着公子看,你这双眼珠子怕是不想要了。
      “平乐,”高苇湘拉住他说:“别犯浑,先回屋吧!”
      鸿余歌狠狠的瞪了会儿人,不甘不愿的往回走:“我的尧环在这里过得那般委屈,还要在我面前装做若无其事。顾乔野什么都不能给他,他都要娶那捞什子公主了,为什么还要拘着我家尧环不肯还他自由。”鸿余歌自言自语的说了一路,突然就停了脚步,转身一把揪住高苇湘的领口,张了张嘴,半晌又松了手,垂头丧气往回走。
      高苇湘淡定的看着人:“平乐。”
      鸿余歌抬眸看他,见他叫了人又不说话,敛了眸回来加快了自己的脚步。
      “我托朋友从晋州带了有名的醉云俏,我带在马车上了,不如我们喝一杯?”
      鸿余歌不想理人。
      高苇湘又继续说:“一醉解千愁。”
      “喝就喝,谁怕谁。”
      高苇湘笑,对着远远跟着的老者说:“那麻烦风老,去马车上把酒搬到房里来。”
      酒喝到一半,鸿余歌已醉得不醒人事,高苇湘把人抱到榻上拉了薄褥才又步出了房门。
      刚下过雨的夜空如碧湖般干净,只浅浅挂了弯残月,沈即月逆着月光站在廊下等人。三千墨发散在身后,除去一身再简单不过的大袖素袍外,身上再无多余配饰。
      他眉目间带着浅淡倦容,漂亮得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妖精,诡丽惊鸿,不似凡尘之人。
      今日在前厅时,高苇湘一言未发,他便知,或是时候不对。
      “尧环是在等在下?”高苇湘遥遥而来,目不转睛打量着月下美人。
      “那不然,这弯残月也值得一赏?”
      “残月浅弯如环,何需白玉于赏。”
      “高公子有什么话不防直说,夜深露重,尧环身子不好,怕染了寒气,又得病上一回。”
      “说之前,我想先问尧环几个问题。”
      沈即月抿着唇未语,以示他继续。
      “你与顾将军可是在查二十年前谢重英中都败逃案?”
      高苇湘一语惊人,沈即月回眸看他,收敛着眼中的震惊,“中都败逃案与净世果有关系!”
      “尧环即已猜到,何必再问?”
      “高公子这是何意?”
      “谢重英是尧环生父吧!”
      沈即月仍然未答,但高苇湘却笑,他并不是问,只是要说与沈即月听而已。
      “你们即已查到了鸿泉山庄与净世果,便该知道净世果在滕尾丘是有固定买家的,只是借了鸿泉山庄的手而已,鸿泉山庄与二十年前谢重英败逃一案并无任何牵扯。”
      “你是为了鸿余歌而来。”沈尧环眼里擒着冷意:“我要如何信你?”
      “顾将军已查到了鸿泉山庄,他没有告诉你吧,半月前,桓泽截了我们一批货,但这批货并不是鸿泉山庄的,而是婆罗门的。”
      沈即月思忖着问:“婆罗门?”
      高苇湘为他解惑道:“江湖中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杀手组织。”
      “他们与北虞有勾结,或者说,他们与外海有勾结,但为何非要通过鸿泉山庄做这笔卖买?”
      “我只知婆罗门门主阎罗近日归门,必是有大动向,若是猜得不错,顾将军怕是去了外海吧。”高苇湘看着檐下积水,滴下去时,在石缝里溅起一朵好看的水花,清透澄净,煞是好看。
      “鸿泉山庄的净世果,除了供给婆罗门,根本没有私自往外卖过。”
      “哦?那滕尾丘的净世果从何而来?”沈即月浅笑:“据我所知,鸿泉山庄在海寇手中可是交易了不少原材料呢!”
      高苇湘急道:“那都是以前平乐贪玩儿,好奇心作祟,想自己研制净世果,可那玩意儿岂是说配就能配出来的?”
      “高公子今日与我说这些,是何用意?”
      “顾将军遣军断了鸿泉山庄的商路,我怕……”高苇湘看了眼沈即月拢在月光下的侧颜,顿了顿又说:“我怕平乐会有危险,毕竟,与海寇做生意,说得不好听点儿,便是卖国,虽然鸿泉山庄是江湖门派,但若是被扣上卖国的帽子,朝廷定会派军剿灭,到时候……”高苇湘没再往下说,等着沈即月接话。
      沈即月垂睫敛眸,玩儿着自己的指尖,轻声说:“那你说,他们下一个目标是琢宁?”
      高苇湘怔了一瞬:“我与平乐来边淮前,外海便已有高昌丽的蒙冲舰驶入了边界海湾,正好又……”
      “那外海沉船……”沈即月一下慌了,即是有蒙冲进了海湾,那沉在边境线内的高昌丽商船便是个赤/裸/裸/的诱饵:“琢宁!”
      “丹实,”沈即月转身便走,小跑了几步又喊:“丹实。”
      “公子,”丹实听着他着急的声音,连忙问:“出什么事了?”
      “随我去军营。”沈即月不由分手,一把扯下翘头小衣架上的披风说:“多谢高公子告知,你们就在此处暂住,其它事,待琢宁回家再议。”
      高苇湘没再说话,沈即月刚想上马,又转身问道:“是在哪个海湾发现的蒙冲?”
      “中部海域里亚那海湾。”
      “多谢。”沈即月策马奔出去,他马术不好,顾乔野刚教了没多久,这会儿也不敢急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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