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te/Double Fool》乡村路

27、27

　　今天的早晨和无数个往日一样，空气中残留着夜的凉意，夏日的燥热还没有完全侵蚀一切，是晨练的最好时机。

　　生物钟迫使白苏睁开眼睛，看着床顶的天花板，意识在半梦半醒之间徘徊。

　　昨晚她好像梦到了saber。

　　梦境里的saber在她脑中一闪而过，她不自觉的抬起胳膊盖住眼睛，总觉得好悲伤。

　　她太过幼稚任性，居然会产生“真名是秦始皇更容易接受”的想法。saber如果知道她这样想会很伤心吧。

　　她真是太不成熟了。参加圣杯战争的是她，saber也是她的servant，应该好好接受她才是。

　　白苏整理好思绪，走到院子里晨练。昨晚没有继续疗程，身体却已经恢复如初，连外伤小伤也消失不见。

　　saber的药太有效……不，按理说不可能吧，那只是一般的中药。

　　再说，连伤势都摸不清的saber，怎么可能随便买个药就把她治好了。

　　况且，saber明明知道她喝了中药，居然还给她倒酒，怎么想都是对药理一窍不通。

　　白苏暗自碎碎念。宅子里仍旧布着奇怪的阵法，她小心翼翼地加大了炼气用的魔力，想着怎样才能控制住魔力。

　　晨练进行地不顺利，白苏刚恢复的身体再次受伤，打了一套炼体拳才堪堪平复下来。

　　然后转眼就看见了刚出来的saber，今天她穿着昨天逛街一起买来的衣服，头发扎成高马尾，看起来元气满满。当然saber不可能露出元气少女的笑容，双手抱胸，不自在地把脸别向一旁，颇有傲娇的意味。

　　“很漂亮哦，saber。”白苏夸奖。

　　saber脸上瞬间染上红晕，声音弱似蚊吟，“嗯。”

　　白苏一笑，这样的saber真是太好了。她很少看人不顺的时候不产生幸灾乐祸的心理，但这次对比梦里的，她更喜欢现在的saber。

　　今天的伤不重，炼体拳打完后也没有遭殃院子，身上只有锻炼后的汗水。白苏抓起旁边的毛巾擦了擦脸，见saber还站着一动不动，心里好笑，“刷过牙了吗？我煮了粥哦，saber先去吃点吧。当然如果能做点小菜就更好了。”

　　洗完澡出来，白苏就看到餐桌上已经摆了三样热腾腾的小菜，西红柿炒鸡蛋，腌萝卜以及糖醋排骨。甚至非常贴心地盛了两碗粥，这时候已经放凉了，没有明显的热气。

　　白苏心里一暖，嬉笑着抱住saber，“saber真是太好了！”顺便摇晃着脑袋蹭了蹭她的侧脸。

　　“白小姐别闹，吃饭了。”saber的身体十分僵硬，说话也不像平时利索。

　　“遵命！”

　　顺便一提，三个小菜全是甜的。

　　咸党的白苏吃得瑟瑟发抖。反观saber十分自若，白苏放下筷子之后，她本着不浪费的良好品德，把剩下的全都解决了。

　　甜党真是太可怕了，白苏决定以后不会让saber自主做菜，她不追加菜单的话，说不定桌上只有甜菜。

　　洗碗的时候，外面响起拍门声，声音之响，能把整个宅子的鸟儿吓飞。

　　白苏这才想起来，saber好像答应与archer合作，并且约在今天商谈。

　　昨天她尚且还有小九九，今天不知为何，好像变得不在意了。

　　她相信saber。

　　合作期间她只要监督“月”和archer，不要做出违法的事。

　　不出所料，来的正是“月”和archer，气势汹汹地摆着一副臭脸，如果不知道他们此行的目的，白苏恐怕会当场赶人。

　　出乎意料的，会谈卡在第一步，“月”怎么也不肯进屋。

　　“别小看本姑娘，诡异的阵法还在对吧？进去了不就瓮中捉鳖了。”

　　白苏内心不屑，嘴上不忘提醒，“瓮中捉鳖是指捉坏人哦。”

　　“月”瞬间羞恼地满脸通红，大吼一声，“少废话！”

　　然后泄愤似得跺着脚说：“总之就在这里谈！”

　　saber好像没有异议，白苏也不想为了这种小事与她多嘴，“那好吧，先从自我介绍开始。我叫白苏，旁边的是我的servant，saber。”

　　“冷月儿，这是archer。”冷月儿倒是认认真真地回答了，虽然缺乏一点诚意。

　　“长话短说，我认可你们的实力，才找你们合作的，不要不知好歹。”嘴上说长话短说，实际上已经说了一句可有可无的废话。

　　白苏努力维持自己的人设，把脏话咽回口中。

　　“废话少说，尔等若继续逞那嘴上之威，走好不送。”saber凶凶地说了一句。

　　白苏还是第一次听到saber用这种语气说话，即使是刚见面，语势的压迫感也不及现在半分。

　　真是太爽了！白苏莫名地兴奋起来。

　　因为憋的太厉害，身体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冷月儿显然是被吓到了，久久没有说话。archer上前一步，门因为他的步伐隐隐震动，似乎有开战的预警。

　　这时白苏感觉手心一暖，低头看过去，就见她的手被人握住，像是安抚一般，越握越紧，严合地几乎没有缝隙。

　　saber也正看着她，似乎在告诉她不要怕。

　　白苏的脸瞬间一片火热，逃避般地回过头盯着自己的脚，脑袋像是宕机了一般，什么都思考不了。

　　这时冷月儿也因为archer的动作回过神来，冷哼一声，“少虚张声势！这次合作是为了解决灭灵门，哼，错过了这次合作，你们别想赢。”

　　“话说就算解决了灭灵门，你们也打不过我们就是了。”冷月儿嚣张地说道。

　　冷月儿的着装依旧艳丽，和她恶劣的性格一样鲜明，就像色彩斑斓的毒蘑菇一样，披着最浅表的伪装。这种伪装一旦被揭开，她反而是最真实的一个。

　　总的来说，她就是个心思简单的坏蛋。

　　saber身上突然魔力猛增，冷月儿这次倒是感应出来了，被吓得后退一步，又故作镇静地叉腰。

　　“本姑娘大发好心，白给你们灭灵门的情报，竖起耳朵可别听漏了。”冷月儿依旧废话超多。

　　“话说在前面，灭灵门至少有两骑servant，如果他们主动出击，我们不合作只有吃瘪的份。”

　　“聚众以誉，何患无本？今有门不入，猜心已深。”saber再次用奇怪的的语气说着奇怪的话。

　　“君子和而不同。既诺以定，又在此叨叨嗦嗦，何不自执度量？厚者亏之，薄者糜之，自喜自满。”

　　saber用着像是上位者的语气，即使不放出魔力，语气也咄咄逼人。冷月儿也不是会示弱的主，这样下去只会迟迟进入不了正题。

　　白苏看着门里门外的气氛你争我赶地愈发火热，嬉笑着插嘴，“这里是我的住处，不是打架的地方哦。”

　　“冷月儿，刚才你强调灭灵门有两骑servant，应该是掌握了重要情报，觉得跟我们合作是我们占了便宜。”

　　白苏用理中客的语气说：“你也可以去找别人，如果不在乎信誉，且有人相信你的话。”

　　她猜测当时saber是和archer达成了合作然后共同击退了其余servant，这样比较合理。当然就算猜错了，她也很乐意这次合作变黄。

　　看着冷月儿没有应下，露出思索的表情，她觉得她的猜测大概率是没错的。在外人看来她们已经达成合作，冷月儿再跑去与别人合作，是得不到信任的，冷月儿别无选择。

　　“我们也不会借着合作关系白得情报。我想你警戒的不止是那两骑从者。”archer是无敌的，弱的是冷月儿，即使是昨天那种不同等的战斗，冷月儿也在拖后腿。

　　灭灵门不像白宅，只是一个魔术师的住宅，那里是规模庞大的魔术师聚集地。只靠冷月儿一个人几乎不可能突破。

　　“我和saber的任务不单单是配合你们打到那两骑servant，在那之前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我们当然可以多做一点。”

　　当然，这个“多做一点”是有度的，如同saber说的那样，冷月儿不信任她们，她也不信任冷月儿和archer。如果合作过程中尽心尽力且没有防备的话，冷月儿有可能会趁机背后捅一刀。

　　“那么，你们有详尽的计划吗？”白苏最后问出一句，把话题抛给对面。

　　冷月儿叉腰，“你们干苦力活不是理所当然的嘛？我和archer才是王牌。”

　　“……”白苏感觉她刚才的话可能白说了。

　　“咳哼。”冷月儿紧接着说，“灭灵门是超级庞大的门派，据本姑娘的调查，那里聚集了众多厉害的魔术师，实力超群，还有护门大阵保护，易守难攻。还有就是，他们从不缺席圣杯战争，上次参加就动员了整个门派的力量。”

　　“你说的灭灵门，和泰崇山脚下的仰云观是同一个地方？”仰云观是灭灵门这个结论只是白苏的猜想，放在一开始问只会让冷月儿轻看，这时冷月儿主动提起，正好可以确认。

　　冷月儿露出嫌弃的表情，“你连这都不知道？”

　　“当然知道。”白苏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只是不明白，仰云观是有名的景点，人流量很多，护山大阵真的能发挥作用？”

　　“那肯定是白天给关了。”

　　“总之不能等他们攻过来，我们要主动出击。”冷月儿开始理智发言，“两个servant就意味着有两个master，这两个master能没有异心？哼，不可能。圣杯只能实现一组的愿望，这就摆明了不可能有真诚的合作。人就是自私的动物，除了自己谁都不能信任。”

　　“对了，你的愿望是什么？”白苏突然插.上一句。

　　冷月儿毫不扭捏，用手一甩头发，爽快地回答：“当然是长命百岁。本姑娘不是天真到不谙世事的人，手里握着几条人命还想过平静的生活，天道轮回让我不得好死，我偏要与天道作对。”

　　可是也有可能会让天道轮回提前的吧？果然还是绑到圣杯战争结束最安全，其他的交给协会处理就行，她无权判断。

　　白苏点点头，“你是打算使用离间计吗？”

　　转弯转地太快，冷月儿一脸错愕地看着她，似乎还没有转过来。白苏回以礼貌的微笑。

　　“咳咳，据调查，灭灵门的魔术师聚集有疏密，越是中间魔术师越多，而外围只有零零散散的几个，其余的都是假货。”

　　“而两骑servant，一个在中间，一个在边缘。我们要接近处在边缘位置的servant，你从里，我从外，两面夹击把他干掉。至于中间的那个，等他主动出击离开灭灵门，你当诱饵，我找机会干掉他，就此彻底瓦解灭灵门这个敌人。”

　　这次轮到白苏没有反应过来，进展是不是有点快，而且漏洞百出。就算可以实施，这计划和离间计也搭不上边吧？

　　白苏只觉得冷汗直流，从另一方面感受到了冷月儿的厉害之处，自我安慰着问：“那我要怎么从里找到外围的servant？”

　　她和saber前几天去灭灵门没有找到servant，saber似乎怀疑过小道长和小皮，但没有察觉到servant的气息，试探之后对方也没有做出可疑的举动。

　　“我的手下会带路。”

　　“手下？”

　　“我的蛊虫们。”

　　原来蛊虫还会认路？

　　“它们的职责是侦查，也探查到了灭灵门中的敌人。”

　　冷月儿说得轻巧，但白苏反而开始意识到冷月儿的厉害之处。灭灵门面积异常地大，圣杯战争开始到现在不过几天，冷月儿就能掌握整个灭灵门中魔术师的分布。这不只是大量侦查用蛊虫把灭灵门转一遍就能做到的。

　　白苏对蛊虫的了解很肤浅。不过蛊虫再怎么厉害也只是厉害的动物，和使魔类似，或者说和servant类似，服从于主人。它们和冷月儿是不同的个体，心意不相通。要处理蛊虫探查的情报，就类似于她听saber讲昨天她昏倒后发生的事，再自己进行整理。冷月儿可以把这些蛊虫，可能十几只，可能上百只或上千只蛊虫的情报整合起来，不管数量几何，都能看出冷月儿的厉害。

　　说不定冷月儿确实是强者，只不过刚好被魔气两用的白苏克制。

　　“不过，灭灵门中有障碍，手下们找不到魔术师和servant的具体位置。这种恶臭感，跟你院子里的法阵一样，散发着花里胡哨的味道。”冷月儿说到后面，可以用咬牙切齿来形容。

　　白苏猜冷月儿说的是迷阵，她和saber也被困在迷阵走不出，更何况是虫子。

　　“也就是说，让我破除迷阵，然后找到servant？”

　　“没错，本姑娘到时候根据手下的位置，尽快过去支援，合力干掉躲躲藏藏的servant。”

　　一想到冷月儿提出的计划，白苏就觉得头疼，她看冷月儿胜券在握的神情，就知道她是真的认为这计划可行。

　　绝对不行。冷月儿当然信心满满，万一失败她也处在危险之外。而白苏不同，她可是身处敌营，一有差错下场的就是她。

　　“何时进行？”saber突然发话，似乎是认可冷月儿的计划。

　　“saber……”白苏刚要劝阻，就感觉到saber握着她的手力道变大了。她转头看向saber，见她此时也看着她，安抚性地握起手，把她的每一条指缝填满。

　　白苏脸红心跳地看着相握的手，这也太色气了吧？她好像只见过情侣用这种牵手方式。当然，计划什么的也因此抛到了脑后。

　　“何时进行？”saber又问了一遍。

　　“今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