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9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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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赦手中雅端着一个小小的琉璃茶杯，放近唇边轻轻抿了一口，笑意渐渐在脸上舒展开。
他见觉沚和知落回来，走到自己面前停下，正疑惑地看着自己。
捕捉到知落的目光，她在看桌上放着的另两杯茶，几片茶叶还在水面漂浮打着转儿，冒着徐徐的热气。他轻笑道：“这是给你们备的，尝尝。”
觉沚和知落在对面坐下，各拿起离自己最近的一杯试喝了一下，温度微烫，味道清冽甘甜，也有一丝淡淡的苦味，茶香浓郁，一切都恰到好处，泡的一壶好茶。
她们从味中辨出了茶的品种，是极上品的幼茗茶，冰卉小界里也没种多少，大多长在卉灵原中，茶叶为半浅蓝半嫩青，隐约间还有那么一抹的紫晕。
“她们走了？”消赦口中的她们指的是余泫和千颀。
答话的是知落：“已经离开了。”
“这茶味道如何？”
觉沚笑答：“不错，挺香的，没想到在天界还能喝到如此极上品的幼茗茶。”
消赦将余下的茶一饮而尽，放下茶杯其后才不紧不慢地道：“这茶是于为先前带给四哥我从四哥那顺来的。”归根结底这幼茗茶依旧是冰卉小界的。消赦当初的一顺顺得相当妙，宣泽素不爱茶，见消赦要竟毫不客气地一股脑全往他的怀里塞，害得他接过时表情复杂，满是无奈，心中苦叫：有没有搞错！
消赦当初不过是想尝尝幼茗茶的味道，未曾想宣泽会……好在如今觉沚和知落住在消夼殿，能帮他喝，也省得他糟蹋了它们。
如今他已达到目的，便心满意足地笑了，轻挑一下眉，有几分玩味。正在他准备起身去书房之际，看见殿门皱了皱眉，才站起来，一切动作却已顿住。
殿门的中间站着一个模样清秀、乖巧可爱的漂亮女孩，身材苗条，梳着高高的发髻，戴着几只漂亮的步摇，脸蛋小小尖尖的，唇上染的是胭脂的淡红，一袭洁白如雪的白裙穿在身上显得仙气十足，一身不俗的气质，华贵典雅。
女孩的美是一种清纯美，笑容似暖阳能照亮人心，她就如一颗甜而不腻的棉花糖，能入口即化。
她看见消赦时，笑容舒开，如一朵顷刻怒绽的花，美丽芬芳。
觉沚意外的是消赦看见女孩时也开心地笑了，并轻唤一声：“小涘。”语气里满是温柔和宠溺。
听见消赦唤自己，女孩便快步走到消赦前，伸手便将他抱住，嘴上喊了声：“六赦哥哥。”
在旁看着的两名少女只剩下无尽的茫然和惊愕，傻了眼了都。
消赦宠溺地笑道：“好了，小涘，快松开。”
叫小涘的女孩倒也乖巧听话，即刻便将消赦松开了，脸上依旧挂着盈盈的笑意。小涘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女模样，就神仙而言应当也有好几千岁了，但猜不到准数。
消赦：“你爱玩，怎么不在人间多待几天才一个月就回来了？”
“六赦哥哥，一个月已经很久了哎，相当于人界的三十年，而且我连昨日的天界集宴都错过了。”话中带有些不甘和遗憾，还有可惜。
消赦没吭声。
“当然，我也怕你一个人会太孤单，可你看起来对我没有半分想念。”
“天天都念着。”
念着某人多玩些时日，别那么早回来。
涘吟向旁看，有些开心和激动，友善地笑着道：“二位仙者好。”
这未免太热情了些，招架不来。觉沚心想。
觉沚知落同回：“你……好。”
“我昨日才听深潜与我说六赦哥哥的殿里住进了两个极漂亮的女神仙，看来此言不虚。相互认识一下，我叫涘吟，仙尊法力阶。”涘吟的话皆是发自肺腑之言，她性格阳光开朗，很是讨喜。
觉沚真心实意地评价：“涘吟，在水边吟诗，涘涘淡风，愿吟悄诗一首，一个好听也很有诗意的名字。”
“你们一定想不到，这么一本正经好听还极赋诗意的名字会是六赦哥哥给我取的。”
完全连想都不敢想的事啊！
消赦给自己取的名字都很奇怪，寓意特殊还不好。譬如消赦消失和十恶不赦，再譬如残痕，反过来就是很残或很惨，但叫久了听久了习惯之后，也就不再觉得有什么了。
一旁的消赦对此只是抬眸，满不在意地付之一笑。
觉沚和知落也相继做了个自我介绍。
涘吟补充：“我向来和六赦哥哥关系最好最亲近，因为他是最闲也最有时间陪我的一个，而且我们年龄相差不大，至于其他的五位哥哥，也就四哥我能经常见到了。”
涘吟，天界公主殿下，消赦唯一的妹妹，今年刚好七千岁，她的真身是一条黑色可人的小黑龙，很快就要飞升神尊法力阶了。
因为消赦是涘吟的第六个哥哥，且消赦的消字有消失、消灭、消亡等一系列不好的寓意，她不喜欢，也便打小就将消赦唤为六赦哥哥。
消赦对此并没有什么意见，且对这唯一的妹妹，他向来很好。
原来是亲兄妹，难怪！觉沚心中想，心头忽有种重石落地的感觉。
消赦开口催道：“小涘，别只顾着聊忘了正事，赶紧去找宣泽帮你去推算飞升神尊法力阶的劫，也顺着告诉他今日晚膳到我殿中解决，戌时之前必须到，你也一样要来。记得别刚进泽战殿就把我说的一切都忘得一干二净。”
涘吟不服气地看了消赦一眼，他这是赤|裸|裸的怀疑她的记忆力，即使心中再不爽，口上却只能妥协：“知道啦，这就去找四哥。”说完也付诸实际行动，施瞬移术离开了。
消赦面向她们解释：“今晚我的三位朋友要在消夼殿内设晚宴，类似于众神小聚，该叫上小涘和宣泽，至于你们，也一样，戌时必须到场。”
两人同时点头，说得这般清楚明了，想不理解也难。
至于消赦口中的三位朋友分别是谁和谁，她们自然是不知的。
难得有一次，消赦是走回卧房。
觉沚和知落也各自回房。
天边夕阳绯红，晚霞绚丽多彩，转瞬即逝，黑夜踏步而至，却悄无声息，生怕惊扰了谁。
本来说好的戌时，却是个个都提前到了。
宣泽身着一袭火黄之衣，风雅俊逸，意气风发，而身旁的深潜一袭素雅青衣，晚风习习，这两位长得极好看的神仙面带浅笑，神情淡然自若。
昨日一见觉沚已经记住深潜的模样，如今自然极顺利地将他认出，而知落对他有几分印象，因为昨日与宣泽一道参宴时是见过的。
觉沚、知落、涘吟三个女神仙不约而同穿的都是仙雅洁白的衣裙，容貌上各有各的美，觉沚花容月貌，知落娇小玲珑、涘吟国色天香。若硬要分胜负，觉沚要更胜一筹，妥妥的一个美人胚子，惹人怜爱，叫人心动。
觉沚注意到宣泽的身后站了两位俊俏的少年，若深潜是消赦口中的三个朋友之一，那这两名少年必是另外两位朋友了。
两位少年身高一致，身材高挑，比不出高低，少年的气息感很强盛。五官精致，白肤赛雪，尤为惊人，脸上挂着同样的自然之笑，十分迷人。他们最大的区别在于一个看上去叫风雅安祥，身袭白衣，一个凌颜冷煞，身袭黑衣。他们的腰带上佩着相同的玉佩流苏，像人界富贵人家里顽劣的小少爷。
这玉佩、这笑容、以及这长相让觉沚倍感熟悉，一黑一白的穿衣风格更是惊人的相似！觉沚微愣，这不正是凡间时遇到的那两位黑衣少年和白衣少年吗？当真是巧了缘分巧了欢，他们竟也不是凡人，而是天界神仙，如今又碰上了，缘分呐！
知落也已成功将他们认出，觉得惊讶的同时还有几分诧异。
所有神一起落座，差了的反而是消赦。
唯独就缺了个他。
黑衣少年倍感无奈，叹气抱怨：“消赦他这是又浪哪去了？”
白衣少年：“消赦吧，你知道的，向来如此，浪够也就回来了，他一向守时，是我们早到了。”
黑衣少年想想，如今离戌时还有小段时间。
一旁深潜也疑惑地转过头去问宣泽：“你可知道他去何处了？”
宣泽抬眸，自讽一笑：“他要离开也不用我特批，要拦我也拦不住，能知道才最奇怪。”
宣泽说的是大实话，在场之神皆无可反驳。
这时涘吟开口了：“反正六赦哥哥不在书房，卧房自然也不会在，我特意去找了一遍的，可惜没结果。”
可接下来他们所看到的是消赦卧房的门被从里面轻轻打开，迈着轻盈自信的步子从里边走出的蓝衣帅气少年不是消赦又会是谁，这个就无法解释清了，最难以置信的是涘吟，因为她先前去找时消赦真的并不在。
活见鬼了？
消赦坐下时刚好到戌时，不早也不晚，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了他的身上。
“时间可是刚刚好的，你们这般看我，何故？”
深潜未答话直接反问：“你这是从哪儿回来的？”
消赦的一边嘴角轻轻上扬起一抹恰到好处的弧度，声音之中带着少年的轻浮和戏谑感，也颇有磁性，格外好听：“我忘了，只记得下了趟凡间，走了趟地狱，当然也去鬼界转了一圈，但很遗憾，并没有什么值得一提的收获。”
“……”
黑衣少年：“瞧把你给能的，是想收获个遍体鳞伤吧，哪都爱去！”
消赦直言：“一存，你这‘夸赞’真是好没诚意。”
觉沚这下知道黑衣少年名叫一存了。
白衣少年则道：“消赦，你是怎么敢指望着阿存去夸你，是我我也不！”
消赦简单地笑了一下，极似敷衍地应了一声：“哦。”
消赦忽然记起了什么，便面对对面坐着的觉沚和知落开口说道：“他们两个也是我的朋友。”消赦口中的他们指的是谁不用明说也知道，他开始耐心又详细地介绍：“白衣服这位名叫林六示，黑衣服这位名叫陈一存，两者若要合在一起呢就简称‘六一’，他们和深潜一样，也是天界神司。他们三个常住于人界，只因他们认为人界不无聊，更纷繁有趣，三个同住在李深潜的李府里。”
他一口气说完所有，觉沚和知落连连点头，竟一下全记住了。
消赦看向林六示和陈一存，责怪道：“你们俩也不记得同她们自我介绍一下，非得我亲自来。”
林六示笑答：“这不是一时就给忘了吗？毕竟也不是第一次见，忘了也正常。”
涘吟：“你们见过？”
陈一存欢快笑答：“凡间有过那么几面之缘。”
觉沚认为此时她若不开口有些不大稳妥，就说：“正是，都见过了的，是真巧呵！”
本以为林六示和陈一存已经不记得她和之落了，未曾想他们其实是记住了的，只是一直没提，她和知落也一样默契地没提。
深潜：“好啦，好不容易在消夼殿聚一下，就该开心的吃喝嘛，否则意义何在？”
这么一说大家都动起来了，喝酒的喝酒，吃菜的吃菜。
一片欢声笑语如同亲密的一家人，其乐融融，和和美美。
夜空里，月明星稀，黑云滚滚。
消夼殿里，灯火烛光，明晃亮堂。
一道红色灵光突然飞至觉沚面前，她吓了一跳，平复回神，即刻看清了是何物，一道赤红色的传音符。
传音符共有三种颜色，红色代表极重要紧急的话和信息，绿色代表普通一般，黄色喻示可听可不听。施术者可根据自身需要选择颜色。
而如今传来的是红色的，觉沚生出了忐忑不安，有些担忧害怕。
她动手去施法术，两手不停地做着繁琐却好看的动作，接听传音符。法术施完，无比亲切熟悉又好听的声音传入耳中：“小觉，如今火焮苗已经找到了，就在离障峰上，哥哥现在无法离开冰卉，你此去千万小心，离障峰很危险，做好心理准备，哥哥等着你平安归来！”
待听完后觉沚发现自己的眼眶已经湿润，她连忙深呼一口气睁大眼往上看，防止泪水滑落。
众神皆在看她，面露担忧的神色。
找火焮苗、等火焮苗两千多年，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
她看向知落，激动地说：“知落，鱼尾哥哥说火焮苗找到了。“话中满是欣喜。
知落不敢相信：“找到了！”
觉沚猛地点头。
深潜：“火焮苗！是个什么东西？”
宣泽负责解释：“一团植株模样的火，苗系为嫩绿，其余为深紫，十分罕见，用处很大。”宣泽是六界内外最擅长火系术法的人，对火系的东西都有很全面深入的了解。
涘吟：“那你们需要用它来做什么？”
知落将两千多年前发生的事尽可能详尽地陈述，但不敢牵涉到卉灵原及觉沚的身份，相关的她都巧妙地避开了。
“鱼尾哥哥有事无法离开冰卉，取火焮苗很紧要，必须赶紧拿到手，我只能自己去寻了。”觉沚有些伤感地说。
涘吟问：“觉沚，我很好奇你口中的这位鱼尾哥哥是谁？”
宣泽答：“冰卉小界太子殿下，于为！”
因为于为的谐音是鱼尾，觉沚从小便将他唤做鱼尾哥哥。
涘吟顿惊，问觉沚知落：“这么说，你俩和于为是好友？”
两人齐答：“是的。”
宣泽：“那于为说火焮苗现在在何处？”
觉沚抿了抿下唇，缓缓开口：“离障峰。”
深潜、“六一”：“离障峰！”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9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