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等若消》失沿四霂

10、第10章

　　气氛在莫名之间变得冷凝沉重，因离障峰。
　　离障峰地处于妖、魔、鬼三界的交界之处，为祸的邪祟、乱鬼、弃妖、杂灵、横魔大都聚集在此，整个离障峰里它们是共同的主宰者，离障峰是无数神仙不愿踏足、避而远之、平日里绝口不提也不会去主动谈论的地方。它既邪乎又危险，整个峰从内而外都是乌烟瘴气的。
　　可怕之处在于外界对离障峰的描述传言不需任何人去添油加醋，无半分虚拟夸大，皆为属实，令人闻风丧胆。
　　知落担忧地道：“觉沚，我……”
　　“你绝对不能去！”觉沚的语气强硬，态度坚决，知落也没有再去说话，她突然意识到自己才坛者法力阶，法术灵脉也已被冰封，去了无异于添乱，徒增烦恼，也就直接放弃，不再坚持。
　　宣泽、涘吟、深潜、六示、一存同时道：“我陪你去。”
　　觉沚还没来得及说话拒绝，消赦便抢先一步：“你们五个很闲吗？那么多人去了也没用，危险性反而会增加，你们的确有能力自保，也有能力安然无恙地出来，可万一是对方遭到了不测你们打算怎么办？谁能保证能在自身安全的情况下顾及好所有人，倘若自己又受连累，简直得不偿失。”
　　冲动是魔鬼，鲁莽不得。
　　消赦一番话竟弄得所有人哑口无言。
　　宣泽：“的确，我们谁也没有去过离障峰，对里面一概不知，不能贸然进去，冲动行事。”
　　觉沚：“所以，我自己去就行了。”
　　“别忘了，还有一个我。”
　　觉沚看向消赦，只见他的神情轻松，有几分傲慢，笑意淡得邪魅。
　　“我一个足矣。”觉沚不想牵连他人。
　　消赦抬眸，唇角轻勾，两眼深邃透彻，淡淡地道：“你确定？”随意轻浮得很呢！
　　“对。”
　　“我不希望你到了离障峰时又得回来找我一趟。”
　　觉沚一头雾水： “什么意思？”
　　“这个不是重点，你会明白的。我想说的是我若不去，你也去不了，你自己选喽！”消赦并没有回答觉沚的问题，反而丢给觉沚一个选择。所以他这算是间接性的威胁吗？
　　觉沚听出了话里的意思，她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他也一定会去。
　　“好，那就一起，反正有感探力在，也不怕。”
　　除知落外皆惊呼：“感探力，你们两个竟有感探力，真是骇人听闻！”
　　“这件事以后再细说。”消赦道。
　　林六示突然想起什么有些激动地说：“消赦，你是不是去过离障峰？就你这到处闯荡的劲，一定……”
　　消赦浅浅一笑：“让你失望了，并没有。我的理智还在，不会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当然是在不想也没有必要去的前提下，显然，我得去玩上一玩。”
　　“……”
　　宣泽道：“放心好了，他只是口上不正经还很随便，颇像个吊儿郎当的纨绔子弟，但心里什么都盘算好了，不仅有计划有谋策，还有分寸。”知消赦者莫宣泽也。
　　“四哥当真是了解我！”
　　宣泽无奈：“和你熟悉的人都能知道！”
　　很快出发的时间便商定好了，就在第二日清晨。
　　晚宴照常，一切如故，不尽欢乐。
　　夜深时，渐散离。

　　“你当真放心就让小觉自己去？”
　　“我相信她的能力，她好歹也是六界内外最擅冰系术法的神仙，很多事也要学会自己去面对，日后才能独挡一面。”
　　“你行了吧，死鸭子嘴硬。分明比谁都担心她，若不是要替她算劫，你没法离开，早自己去了，取回火焮苗再将这好消息告诉她，又怎么舍得让她自己涉险去取。”
　　“母尊，看破不说破，咱们母子之间今日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于为说。
　　冰卉尊后得意一笑：“行！”继而又问，“还要多久？”
　　“估计还要两天。”替别人算劫，要用五日的时间。
　　“快了。”
　　“我知道，消赦他定会陪小觉一同前去的，他不去没人能进离障峰。”于为这话也正是他敢放心觉沚去离障峰的原因。

　　才到离障峰脚下就能感受到很浓重的煞气和压迫感，天气阴郁沉暗，早晨像傍晚。
　　觉沚迈步向前，一旁的消赦眼疾手快一把将她往后拉，低沉地从口中吐出两个字：“别动。”
　　觉沚惊愕似的转头，消赦已将她的手放开，觉沚也真的就站着不动了。
　　消赦觉得好笑：“你那么急做什么？”
　　“你拦我做什么？”
　　消赦道：“你试试把手往前伸，但尽量慢一点。”
　　觉沚向前伸出手去，才伸到一半，碰到了什么坚硬冰冷的东西将她的手弹回，一片蓝色急速从地面升起掩起整个离障峰。
　　觉沚不禁冷笑：“蓝色的结界，嗯，头一回见。”觉沚观察了结界好一会儿才道：“天的，这么厉害的结界，最极品的呀！这是哪位神仙，灵力修为得高到什么程度！”战神宣泽也未必能设下这般霸气牢固的结界。
　　“竟然进不去，怎么在这儿就给卡死了？”觉沚又偏头去问旁边的消赦：“你能破吗？”
　　消赦慢悠悠地吐出一个字：“能！”
　　觉沚现在终于明白消赦先前为什么说他不希望她到了离障峰时又回去找他一趟，因为这结界他能破，别人却不行。
　　“但我是不可能会去破它的，你知道设下这样程度的结界有多费劲又有多累吗？”
　　觉沚：“这结界到底是谁设下的，要绝我的路！”
　　消赦扬起嘴角，淡淡道：“我！”
　　“那这好办，怎么进去？”
　　消赦设下结界是应了天帝的旨令，设下结界后外面的进不去，避免了不必要的危险，里面的出不来，避免了不必要的祸乱，就算祸乱范围也仅仅局限在离障峰内。
　　消赦闻言便拉起了觉沚的手，极自然地迈步进去，直接穿过结界，觉沚也跟着进去了，放开觉沚的手后消赦道一句：“就这么进来了。”
　　“哈哈，好吧！”
　　消赦在离障峰设下结界的事，鲜有人知道，包括宣泽，因为消赦从未与他人提起过，于为之所以会知道也是一次偶然听天帝说到的。设下结界的人自然能自由出入结界，当然与他接触或携带的任何人和物自然也能随他一起自由进出。
　　两人直向前走，没有前后之分，消赦在左，觉沚在右，都跟得紧，怕一不小心走散了，那时多少会有些麻烦，即使有感探力在。
　　一望无际的是阴森与昏暗，死气沉沉，毫无生机可言，很多小些的邪祟和乱鬼到处游走，发出尖悚的叫声，时不时会从两人身旁穿过，但它们并不敢轻举妄动，若是一不小心遇到了一些大阶上品的妖鬼，那才叫人烧脑。
　　离障峰，最是令人毛骨悚然。谁也不知道背后何时会有什么东西顷刻就要了你的命，悄无声息。在这里，必须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和所有的警惕性。
　　他们同时停住了脚步，不是因为遇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或者发现了什么不对劲，而是他们意识到盲目瞎找着实行不通。
　　消赦问：“怎么找？”
　　觉沚低头想了片刻，之后施术，两手的食指和中指贴合，再交叉，雪白色的灵力涌出，觉沚的手向两边伸展，灵力随之扩散、弥漫，迅速席卷整个离障峰，她施的是冰系术法，火焮苗受到冰系术法会排斥，一旦有大反应，她即刻可以察觉到。
　　“完了？”
　　觉沚垂丧地叹了叹气：“嗯，别的办法暂时没想到。”
　　他没有再出声，过了少会儿他的脸脸警惕性地快速扫了一眼四周，神情变得严肃认真，看上去多了霸道的冷煞，他的敏觉性和洞察力向来很高，他用右手食指对着自己的唇，示意觉沚噤声，放下后用意念召唤出一把蓝色的剑，蓝色的灵力从剑身汩汩流出，泛向四面八方，蓝光尤为刺眼，此剑构造巧妙，长度适中，锋利无比，威力巨大，霸道之最。
　　觉沚忍不住睁大双眼，因为她看见了剑上两个清晰漂亮的红色字体：不消！
　　六界内外第一神剑不消，有灵，认主，是最厉害霸道的武器，而它的主人是天界六皇子消赦。
　　觉沚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消赦已挥剑向前将一只黑衣乱鬼腰斩，动作干净利落，十分漂亮。
　　她在身后对他道：“六殿下，你可真是给我超多惊喜呢！”
　　她第一次唤他为六殿下，他愣了一下。
　　他问她：“你可有武器，拿出来防身。”
　　“自然是有的。”觉沚伸出左手唤出的是一把冰白色的弓箭，弓上还雕了一朵蓝色莲花，尤为惹眼。
　　她向他走近，在他身旁轻道：“消赦，火焮苗的位置我察觉到了，不过离这儿有点远。”
　　“不要紧，告诉我方位，也就能去了。”
　　“向东南，绕圈三十里就是了。”
　　“你先走，我随后。”
　　觉沚先施瞬移术，但先到的是消赦，只能说他的法力太过精湛，修为太过深厚。
　　觉沚才到，刚站好，便觉有一只手有力地将她纤细的腰环住，抱着她轻轻跃至上空。
　　消赦将她轻轻松开，呼了口气，暖笑：“还好及时，有惊无险。”
　　觉沚向下看，一片火海，火的颜色五彩缤纷，何其壮观，火势正在一点一点地蔓延开来，差一点她就置身于火海之中，还好，早到的是他。
　　“谢谢。”
　　消赦轻松欢快地回上一句：“不客气。”说完将手中的不消剑收回，觉沚也将弓收回，目前暂时用不到。
　　觉沚，看来我们要在这片火海里找火焮苗了。”
　　消赦淡笑：“你可看出这火有何不同之处？”
　　觉沚极快判断出：“颜色五彩纷呈，蔓延得既快又广，最重要的一点，这火的温度和冰水共存态的温度一模一样，这火是虽是冷的，但它的威力却比普通的神火更大、更惊人。”
　　消赦毫不吝惜地夸赞：“聪明，一点不差，都符合怨纸灵火的特点。”
　　怨纸灵火是六界内外自然之火中温度最低却最厉害的火。
　　觉沚：“这个我头一次听说，即使它温度低，依旧有同样的效果，这一样是片火海。”
　　消赦：“那好，说说你的应对之策。”
　　觉沚认真思考了一会儿，缓缓开口：“这火我应该能灭，但……”把握不高。
　　“那就试试，我相信你，你也要相信你自己。”
　　觉沚点了点头，才收起的弓，如今又要唤出来，她用冰系术法瞬间造出五支弓箭，左手紧握弓柄，右手拉弦，五箭齐发，向下面的火海射去，只见火全被箭的冰汽淹没，顷刻之间再无一丝火苗，她成功做到了。
　　两人的相视一笑，满心皆是欢喜。
　　他和她一起落地，还未来得及走动去寻火焮苗，便看见一名男子从远处步步走近。
　　看来，还有惊喜。消赦心中想。
　　男子身着一袭五彩缤纷的衣裙，竟和方才的怨纸灵火是同一颜色，他体格健壮，站在前面像堵墙，却格外英俊。
　　在离觉沚五步之遥的地方，男子拱手单膝下跪，对着她开口第一句就是：“主人。”
　　她一脸错愕地看向男子：“什么东西？主……主人！到底是你眼瞎还是我耳聋？”
　　一旁的消赦看戏似的应一句：“很遗憾，都不是。”
　　“六殿下，你这是典型的幸灾乐祸，倒是给我想个办法呀！”
　　消赦确实给了一条可靠建议：“有什么你问他就行了，他既认你为主人就必会回答你，至于真假只能给自己分辨。”
　　觉沚看向男子走近两步，道：“不是兄台，你先起来行不行？”
　　男子闻言也站起身，直视觉沚
　　觉沚叹气，问：“为什么说我是你主人？”
　　“我在此守候万年，等的便是姑娘，我的真身是怨纸灵火，你成功将它熄灭了。”
　　“就这？！他也行啊！”觉沚的他指消赦。
　　消赦轻笑：“我不行，这可是怨纸灵火，我冰系术法也没你那么厉害。”
　　“没事，那就这样吧，反正我也栽这儿了，不过前辈，你千万别叫我主人，叫我的名字，觉沚。”
　　“我名怨纸，不知觉沚到离障峰来是为了什么？”
　　“找火焮苗，觉沚脱口而出。
　　怨纸伸出手，手心浮现一团灵火，植株模样，苗系为嫩绿，其余为深紫，可不正是他们所苦寻的火焮苗。
　　“巧了，我有一株火焮苗，可以给你。”
　　在觉沚发怔的同时消赦已将怨纸手中的东西理所当然地接过。
　　这可真是顺利得叫我无话可说。觉沚心中道。
　　后来消赦和觉沚回天界的时候，也顺了一个怨纸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