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定小绵羊（女尊）》喵太岁

14、第 14 章

　　“啊？”顾小绵有些发愣，歪着头看向她。

　　风不羁转过身来抓住他的双肩，盯着一脸茫然的他，无奈地用右手揉揉他的脑袋：“你叫我离二皇女远点，自己怎么不知道避嫌。”

　　上次是不是就揉他头来着。

　　他把歪了的簪子扶正，目光却躲闪着，总不能说他明明知道危险，面对她却一点也拒绝不了吧。

　　这太丢人了。

　　“上次你救了我，我欠你个人情，这次算还给你。”

　　“傻瓜，还人情也不需要让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顾小绵觉得她的语气温柔里竟然带着三分宠溺，让人头皮有些发麻。

　　“那你回去怎么交差？”

　　明明胆子很小，他自己也想不通为什么硬要跟来。

　　可惜没等到风不羁回答这个问题，他们已经被身后突然传来的车辇声吸引了目光。

　　车头是两匹赤红色的大宛马，楸木车身挂着铜钱式样的锦帘，随着车子前行微微摆动。

　　风不羁拉着顾小绵正要躲开，那马车行进的轨迹却在他们面前戛然而止。

　　“顾大人，好巧。”

　　一双指节分明的手掀开帘子，透进去几丝光线，正好照在那人的墨玉冠上。

　　顾小绵的手还在风不羁的掌心里，忽然被捏了捏。

　　“二皇女。”风不羁朝他做了个嘴型。

　　他抽回手，耳朵又有些发烫。

　　两人对着马车行了个礼，里头的人语气分外热忱：“既然这么巧，不妨到我府上一叙，我们清越嫁过去，还要劳烦你们照顾呢。”

　　风不羁不禁一声冷哼，这个长孙容，三句话不离她长姐这桩婚事，明显是想拉风家下水。

　　马车前坐着两个车夫，但双肩宽厚，小臂和腿都很粗壮，眼神凶狠，一看就是练家子，况且这里已经离最热闹的街市有些距离，能遇上怎么也不能算巧，她们还真是有备而来。

　　“请吧。”

　　给顾小绵使了个眼色，风不羁先顺着她的邀请上了马车，随后伸出手去，这一次他没有拒绝，直接搭上她的手，一用力，险些落进她的怀里。

　　三个人面对面坐着，一路无话。

　　到了二皇女府，长孙容并没有在前厅接待他们，而是径直领他们去了书房，茶案上已经沏上了上好的毛尖。

　　“顾大人，听说最近星象异变，是有什么事发生吗？”她亲自为顾小绵倒了一杯，雾气氤氲，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

　　顾小绵不禁皱了皱眉，宫里果然没有秘密。

　　“司天监只观天象，不懂解答，只要将所见所闻如实禀报就是了。”

　　长孙容对这个回答显然不甚满意，她干笑了两声随后道：“风家与我们永兴侯府联姻，我当你们不是外人，不要怪我说话直……”

　　“这天象是否预示着要立太女了？”

　　听她说了这话，风不羁心里已然有数，看来这二皇女早就掌握了宫里的情报，这次找他们来根本不是为了询问，而是另有目的。

　　顾小绵听她说话那副试探的语气厌烦得很，索性喝了一口茶，不想回答。

　　他迟迟不语，长孙容的眼里闪过一丝狠戾的光，最后又生生被她压了下去。

　　“听说是白虎星有变，不知顾大人是否知道我正是属虎的，可是预示着什么？”

　　这句话暗示得相当明显，如果再不回应，那就真要被看出来是在装傻了。

　　“还请二皇女明示。”风不羁见顾小绵有些为难，开口替他解围。

　　“若顾大人能看在我们的情分上，去陛下面前指明我就是这白虎星，我必有重谢。”

　　顾小绵一听顿时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谁跟她有情分了？

　　“我顾家侍奉长欣帝王数代，就是因为从不置喙政事。”说起顾家，顾小绵眼底有三分骄傲，“抱歉二皇女，我帮不了你。”

　　“你当真不再考虑考虑？”长孙容没想到自己会吃瘪，语气不觉有些不快。

　　“这老祖宗留下来的规矩，他哪有胆子违背，想必二皇女不会为难他一个男子吧。”风不羁见她靠近，不悦地挡在顾小绵身前。

　　“不会，当然不会。”长孙容自觉退后了一步。

　　“若没有其他事，我们先告辞了。”

　　“那今日的事……”

　　“二皇女放心，走出府门，我们就将今日的事忘了。”风不羁站到顾小绵身侧，示意他一起走。

　　“好……好。”长孙容笑着答应道。

　　这是这笑，看不出一点温度。

　　离开二皇女府后，风不羁心疼地看了一眼顾小绵，他一个人走路时总是习惯性地直视前方，神情分外冷清，到底是因为比寻常男子背负了更多东西。

　　但她知道他其实也一样胆小、需要依靠。

　　“你看着我做什么。”

　　这人盯了自己好一段路了，顾小绵的余光一直能感受到。

　　“小绵，你刚刚太威风了。”风不羁勾起嘴角。

　　他刚刚还故作镇定，现下忽然被夸，一时有些不适应，脚步都乱了。

　　“我是不是很凶。”

　　“没有，很可爱。”

　　早听说二皇女喜静，府邸建在离街市稍远的地方，方才坐马车不觉得，现在两人边说边走，天竟有些暗了。

　　人少的地方树木就多，每当有风吹过时，就能听见一片树叶沙沙作响。

　　忽的，风不羁觉得背后有一股劲气袭来，她一把抄起顾小绵的要往旁边躲去。

　　“咚”的一声，一支箭赫然钉在了他们身旁的树干上。

　　紧接着，一支支羽箭从四面八方纷纷旋转着破风而出，俨然是奔着取他们性命而来。

　　饶是顾小绵再坚强，到底也是个男子，哪里见过这阵仗，他紧张得用手抓住了风不羁的衣角。

　　“抓紧我。”

　　她索性抱住顾小绵，躲避着四处飞来的箭雨，快速地向后撤去。

　　但对方分明不想放他们生路，零乱的脚步声一直跟在两人身后，听着应该有十人左右，风不羁抱着顾小绵，边走盘算着能有几分胜算。

　　这一片树林显得格外寂静又漫无边际，如果带着人再跑下去必然要被对方追上，她一鼓作气加快了脚步，来到一堆半人高的灌木丛前，拨开树枝把顾小绵放了下来。

　　“在这儿等我，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出来。”

　　顾小绵嗅了嗅鼻子：“嗯。”

　　“真乖。”

　　扔下这一句，她把最外层的树枝又拨了回去，这样一来从外面就很难看出里面有人了。

　　灌木丛里有些刺人，四周很暗，顾小绵躲在里面看不清外面的情形，但他听到了风不羁离开的声音。

　　不过多久，在不远处的位置响起了打斗声，夹杂着刀剑相交的叮当作响，听得顾小绵心咚咚直跳。

　　对面有那么多人，还带着武器，她会不会有危险。

　　“没关系，她说过她武功很好。”他拍了拍自己胸口安抚自己。

　　惨叫声接二连三地传来，他一直紧张地竖起耳朵，想要分辨那些嗓音到底是不是她的。

　　天由暗转黑，嘈杂的声音也渐渐越来越远，直至最后终于完全消失，树林又回归了一片死寂，他从来没觉得时间这样漫长过。

　　“哒——哒——”

　　直到脚步声离他所在的灌木丛越来越近，顾小绵的心再次提到了嗓子眼，不知道是风不羁，亦或是那群人发现了自己在这儿。

　　声音在离他一臂距离处停下，随后是树枝窸窸窣窣的移动，他抬头，看到了那张熟悉的脸。

　　她收起了以往的不正经，身上的长袍变皱了些，眼睛里布满红血丝。

　　“小绵。”风不羁轻声叫道，“我来接你了。”

　　顾小绵愣愣地看着她，接着眼睛一热，眼泪止不住地滑过脸庞和嘴角。

　　第二次了，他在她面前哭。

　　看着女子张开的双臂，他想也没想，冲出去一把抱住了她，埋在她的心口，久久没有抬起头。

　　“想哭就哭吧。”风不羁抚摸着他的头顶，觉得他一定是吓坏了。

　　“我以为你死了。”他开口已经带上了浓浓的鼻音。

　　“你咒我。”平时听不到他这小奶音，风不羁一时觉得可爱得很。

　　“你知道我不是。”他哼哼了一句。

　　等到顾小绵慢慢平静下来，他才意识到自己还靠在风不羁的怀里，脸刷的一红，连忙想离开。

　　可他刚站直却腿一软，还好风不羁眼疾手快给扶住了。

　　“蹲得太久腿麻了吧。”她敲了敲他的腿，顾小绵疼得“嘶”一声倒吸了一口冷气。

　　风不羁没说话，直接又抄起他背在了自己背上，真轻，他也太瘦了。

　　顾小绵抵着她的背，只觉得暖烘烘的分外舒服，也没有拒绝，而是伸出手搂住她的脖子。

　　“是二皇女吗？”回忆起方才的情形，他还是有些后怕，“因为我不同意帮她说话就想杀我？”

　　让这种人做了太女，那长欣国岂不是要毁在她手里。

　　“不一定，若是大皇女看到你去了二皇女府上，以为你是二皇女一派的，以她的手段，也可能会想除掉你。”

　　“那我岂不是很危险。”顾小绵听了后背一凉，“你又救了我一次。”

　　“我可以保护你啊。”

　　他能感受到风不羁在笑，因为她的背一抖一抖的。

　　“你要是嫁给我，我就能保护你一辈子了。”她轻轻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