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泉》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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⑤
身着白色狩衣面覆无脸男标志性的面具，如一泓秋水的齐耳短发随着它的奔跑而有些蓬乱。
令人战栗的妖气先前一直不紧不慢地坠在她后方，现在却骤然向她袭来，刚回到体内的本源妖力并未让她在这完全被碾压的绝境中找到一丝希望，那妖气的主人甚至是追踪着她分裂出去的本源妖力才找到她的。
只希望那妖气的主人别是个虐杀狂魔——无脸男虽然不死，躯体却极其敏感，对各种感觉的感知是一般妖物的数倍。就算那只大妖与无脸男有什么深仇大恨也与她无关呀，她才刚刚诞生呢。
新诞生的无脸男是一个女孩子。
⑥
脚步越来越重，她再无法抵御那恐怖的压力，跌倒在地。
那只大妖走进她，骇人的妖力反而对她的压迫感越来越弱，不再令她喘不过气来。
一只手捏住她的后颈，像拎小狗一样将她拎起。
入目是耀眼的红，醉人的葡萄紫，不羁的眉眼，遒劲的肌肉——打起人来很疼吧？小无脸男逗了三抖。
“啧。”
！要来了！！！小无脸男紧闭了双眼，准备迎接即将加身的剧痛。
“好小只。”一身酒气的酒吞把小无脸男提到面前，戳戳它的面具，“干嘛带着这个？丑死了。”说着就要上手扯下她的面具。
方才还乖顺的小无脸男却剧烈挣扎起来。
对酒吞来说这点挣扎当然不算什么，但她乱挥的双臂终究让他不好下手，于是鬼葫芦紧紧缠上小无脸男的身子，酒吞一把揭下它的面具。
如遭雷击。小无脸男的审议僵住了，不过酒吞才没空去注意这个——不出所料，那张脸正是梦中泉的模样，只是看上去十分稚嫩。
比起历经千帆洗净铅华，内敛而神秘的泉，眼前这一小只显然是锋芒毕露，肆意彰显出初生牛犊不怕虎的锐气。
那双比繁星还璀璨的金玉色妖瞳死死地瞪着酒吞，蕴藏着毫不掩饰的杀机。
⑦
酒吞饶有兴致的捏着她的脸蛋，问她：“你叫泉？”
小无脸男一惊，对这只妖怪是从何处知道她姓名而感到费解。
初诞生的她的名字怎会被他人知晓？这只妖怪敌友不明——应该说是是敌非友，知道了她的名字，那么定会有其他人也知晓，未来难保不会被人暗中下个诅咒。
于是小无脸男立即否认：“我不是，上代无脸男叫泉，我叫做……”
“有趣!太有趣了！”酒吞突然大笑起来，一把将她搂进怀中，“你就是泉！注定是本大爷的女人！”
泉的鼻子碰在酒吞硬如磐石的胸膛上，登时鼻子一酸差点飙泪。更兼被酒吞的狂妄之语给吓得忘了思考，一时竟张目结舌，不知做何种反应。
待被耳边激烈的心跳，以及脸颊贴上的远高于自身体温的肌肤唤回心神，泉羞怒万分，一边挣扎一遍呵责道：“不知所谓！恶心！寡廉鲜（耻）……”
酒吞倾身咬住她的侧脸，尖牙轻轻研磨她带着些许肉感的脸。
痛感刺激着泉的神经，她不自觉止住了话头，回过神，又骂道：“恋童癖！你……”
酒吞吻上她的眼睑，笑道：“不是恋童，我在等你长大。”
最脆弱的眼部附上一个绵软冰凉的东西，泉的眼睫不禁轻颤，心中想的却是——原来这只换身硬如钢铁的妖怪，身上也有柔软的地方。
泉不知道对酒吞的话做何反应，不论她是怒骂还是捶打他，他只是将她紧紧抱在怀中，最后憋屈的还是自己，打得手疼的也是自己，只能由着他的性子来。
他或许是想养只异类的宠物——世间仅此一只的无脸男，不正是最值得炫耀的宠物吗？虽然将自己比做宠物是贬低了自己，但无论如何这也比将酒吞说的“注定是他的女人”当真要好得多。
她总能找到机会逃脱的，等他对她失去兴趣了，用无脸男的能力创造出一个傀儡做替代品足够让她本体逃之夭夭。等逃走了，蛰伏于暗处，修行到不再需要畏惧他，再入世。反正她是无脸男，世间恶欲的集中体，不主动修行修为都会不断增长的不死妖物，只要强大，她迟早可以纵横世间。
⑧
酒吞将泉带在身边，辗转各地去挑战有名的妖怪，或是其他非人强者，路经人类的城市村庄，也与人类阴阳师对垒过，他总是能碾压对手，与一些成名已久的大妖怪也能战成平手，未有一次败绩。
⑨
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过后，酒吞走爱钱，往嘴里灌着擅于酿酒的小妖奉上的妖酒，回味着适才的酣战。
泉跟在他身后，与他错开一步的距离。亦步亦趋。抬头去看他张扬的赤色长发，随意扎起蓬乱的一团，又肆意彰显着唯我独尊的拔起，那红仿若天边霞光，又似是从血管中涌出的殷色液体，艳得失真又有着说不出的狂意。
身覆轻甲，裸露出大片隆起的肌肉，气势惊人，神威撼天，那样遥远，宛如远在高天原之上的神明。
泉的脚步慢下来，没有逃跑，只是呆呆地望着他。
“怎么了？”酒吞放下抓着酒坛的手回头看她。
那样强大的，耀眼的妖怪，为什么独独愿意为她停下脚步？
“没什么。”泉小跑到酒吞身边，揪住他衣襟下摆，“只是有些累了。”
不到酒吞腰高的泉抬头望着酒吞，水汪汪的金色眼睛像春日里柔和的暖阳，从未被污染过的泉眼里倒映着一片净土，以及酒吞。
酒吞将酒坛扔到左手，捏着泉狩衣的后领将她提起来，坏心眼地将泉向上一抛，再接住她，将她搂在怀中，又往嘴里倒了一口酒，几滴琥珀色的酒液溅到泉脸上，泉用手指沾了放到口中，被辣出了眼泪。
酒吞哈哈一笑，将泉放到肩膀上，拍拍她的腿侧，“坐好，怕的话可以抱着我。”
酒吞就这样毫不设防地让泉坐在他身上，紧紧贴着泉的是他的颈侧和侧脸，炙热的学业隔着一层薄薄的皮肤汹涌澎湃。
太近了——泉甚至能感受到他吞咽妖酒时喉结的滚动，以及如战前擂鼓般游历的心跳声。
他莫名的信任以及她心中升起的依赖感让她心慌。
还是幼童模样却早已心智成熟泉怕自己真的会醉在酒吞给予的，独一无二的温柔中，然后被如火般的酒吞燃成灰烬。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泉》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