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6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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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听说了没，戚潇要成亲了。”
“这么快？”
“没看戚家上下红红火火的。”
“是哪家的千金？”
“据说是秦府的大小姐。”
“我们这儿有姓秦的大户人家？”
“刚搬来的，看对眼了。”
狐狸走在街上，已经听了好几次类似的对话了，至今他都没明白大人怎么想的。不是之前还说戚潇是废物，怎么才没多久就要“嫁”到戚家去了。
哎，大人心，海底针。
他真好奇，这个戚潇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狐狸眼睛一转，有了主意。
戚家一派喜气洋洋的氛围，府里的下人来来往往地置办物品，布置府邸，根本没有人注意到什么时候戚家溜进了一只白色的小狐狸。狐狸鬼鬼祟祟的躲在墙根处，想要探听到有关戚潇的消息。
戚家太大了，万一乱跑迷路了就麻烦了。
“小慧姐，你真厉害！”狐狸耳朵动了动，少年少女的嬉笑声由远及近地传来。
“小慧姐可是双灵根呢，怎么能不厉害。”
狐狸悄悄探出一个脑袋，就见穿着鹅黄衣裙的少女被簇拥在中间，眉宇间有淡淡的骄矜之色。她手上凝聚出一个小水球，在狐狸看来顶多只能用来浇浇花，但是显然那些少年少女们不是这么想的。他们有的脸上露出了艳羡之色，有的目光中有一闪而过的嫉妒。
之前说话的那个少女又开口了：“要我看，小慧姐最有希望被招为凌云宗的内门弟子。”
“谁不知道我们戚家，小慧姐最有天赋。”
“也没有吧，堂兄也很厉害，他的阵法能够……”角落里一个身材瘦小的男孩诺诺开口，可是话还没说完就被那少女打断了。
“可别了吧，他那个破身体再好的天赋也白搭。”说话的少女面庞清秀，话却尖利刺人。
男孩张了张口，想要反驳，被那少女一顿抢白：“再说了，没见他要成亲了？娶的一个普通人，这么早就有了因果纠缠，能在大道上走得多远。”
说完翻了个白眼，一副你懂什么的样子，又殷勤地捧起了中间的少女，其他人也一阵附和。
那叫小慧的少女微微皱了皱眉，道：“他到底是我们的堂兄。”
“哎呀，知道啦，小慧姐，我说的是实话呀。小慧姐，我想起上次在集市上看到个好玩的东西，走，一起去看看吧。”说完，拉着那鹅黄衣裙的少女和其他人一起走了。
至于刚才开口的男孩则被排挤了，仿佛隐形人一般，没人与他说话。
男孩渐渐落在了队伍后面，身影有些落寞可怜。
他低着头慢慢往回走，眼角瞟到一团白色的东西，定睛一看是一只小狐狸。
他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像闪闪的星辰。
“小狐狸，你怎么在这里呀？”他对着狐狸说话，又左右看了看，生怕有人发现这只狐狸。
“你快走呀，万一被人发现了，你就要被抓起来了。”这么好看的狐狸，一定会被别人抓做宠物的。男孩又看了看狐狸蓬松的尾巴，万一有人看上它的皮毛怎么办。
狐狸心里想，这人看起来好笨，为什么要对一只狐狸说话。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一双温暖的手抱了起来。
狐狸刚要挣扎，就听男孩道：“别害怕，我不会伤害你的。”
他一下一下温柔地抚摸着狐狸，很快手里的狐狸就软成了一滩液体。
原来被顺毛是这么舒服的一件事，狐狸眯起了眼睛，一下子都忘了自己是要过来干什么的。等到被男孩从怀里放到戚家大门口的时候，狐狸还一脸懵，不知道怎么忙活半天什么都没做成就被带出来了。
“快走吧，再见啦。”男孩还向他挥挥手，让他赶紧走。
狐狸只能不情不愿地扭头走了，回去的路上越想越气。怎么回事，他就被丢出来了！
刚回到秦府就看见大人靠在榻上问：“人间成亲要准备什么，你打听到了没？”
狐狸一惊，心想：哎呀，怎么这事也给忘了。
他缩了缩脖子怕被大人责骂，于是硬着头皮道：“嗯，打听到了。”
秦三秋道：“和我说说。”
狐狸支支吾吾的，突然灵光一现，之前的话本上不是说，新郎官骑着高头大马迎亲，新娘子凤冠凤衣十里红妆，艺术源于生活。话本里既然这么说，肯定没错。
于是狐狸一本正经地胡扯道：“凡人成亲新娘子凤冠凤衣，十里红妆，新郎官骑着高头大马把新娘子接过去。”
秦三秋若有所思道：“原来是这样。那新娘也骑马？”
“是……吧，要不然新郎怎么接新娘。”狐狸没什么底气地猜测道。
秦三秋心想，问题不大，这些东西都能买到，要不然凡人怎么成亲的。于是又舒舒服服地躺了回去，顺便让狐狸这几天赶紧把东西置办齐。
狐狸和秦三秋完全没想到，凡世准备成亲往往提早很久就开始置办嫁妆嫁衣，哪会像他们一样快要到日子了才临时抱佛脚。
原本秦三秋想要用幻术敷衍一下了事，但又担心云潇在附近被吸引过来，一定会一眼看穿他，还不如老老实实地伪装起来。
等到狐狸去置办嫁妆嫁衣时，很多店家都说来不及赶工，时间太紧。狐狸简直觉得晴天霹雳，急得尾巴都要出来了。
无论如何，嫁衣总要有，难道让大人穿黑衣成亲吗？！
狐狸跑遍了街上的裁缝店，又出了重金，才终于定下来成婚前一天去取嫁衣。
店家拿了他两颗下品灵石，才笑眯眯地道：“小郎君，不是我说，也就我们家才敢接这活，我们这的绣娘手脚利索，活又做得好。”
狐狸压根没意识到自己被人坑了，只是一套普通的嫁衣，用的是普通的丝布，也没有任何防御阵法，居然要价两颗下品灵石，两锭金子都嫌多了。
店家问道：“小郎君要什么样的嫁衣？”
狐狸心想：大人出嫁，那必须是风光无限。
于是道：“要看上去很贵、独一无二的那种。”
店家心想，这还真是人傻钱多。
面上却一副和气模样道：“没问题，包在我们身上了。”
解决了嫁衣的问题，还有嫁妆。
狐狸抓耳挠腮，他去哪里搞十里红妆。还有话本上说十里红妆，都有些什么呀，这又没具体写。
狐狸眼睛一亮，反正也没写，放什么都可以。
成亲前一天，秦三秋看到地上一堆盖着红绸布的东西，堆放得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他掀开一看，居然是各种各样的吃食，有瓜果糕点，甚至还有大米。
秦三秋看着这些东西一头雾水，这都什么玩意，他们妖修根本不需要吃人间的五谷杂粮，买这么多吃食是要开店吗？
“大人你看，这些都是嫁妆。”狐狸看见秦三秋忍不住得意地夸耀了下。
秦三秋将信将疑地问道：“嫁妆都是吃的？”
狐狸肯定地点点头：“大人你想啊，嫁妆嫁妆，就是嫁过去给戚家的东西，我们才不能把那些值钱东西往他们家送，送这些普通人吃的五谷杂粮，正好。”
秦三秋惊讶地看了眼狐狸，不错，现在难得有几分狐狸该有的机灵模样了。
狐狸这话说的有道理，秦三秋想着，他储物袋里的那些宝贝，一个都别想让他拿出来。至于置办的嫁妆，能假装嫁给那个病秧子已经很不错了，婚前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他早就不耐烦了，拿吃的做嫁妆，正好。
秦三秋难得夸了狐狸，他下巴朝狐狸一扬道：“做得不错。”
狐狸这下简直像吃到了三只鸡，这可是大人第一次夸他。以后一定要再接再厉，成为大人的得力手下！
云潇成亲那天，来戚家恭贺的人络绎不绝，无论真心还是假意，大家都满面堆笑，直夸云潇是人中龙凤，又说戚轩这个家主为小辈着想。
无论心里怎么想的，表面上其乐融融。
云潇穿上一身喜服，他的身体已经较刚夺舍过来好了一些，不至于动不动就咳嗽了。为他换喜服的婢女头一次发现，潇少爷不含胸咳嗽的时候身量这么高，一身红色的喜服，更是衬的他面如冠玉，一双眸子定定看着你的时候，包容又平静。原本因为身体不好而常年病白的脸色，因为红色的喜服看上去健康了很多。
婢女为云潇抚平肩膀上的褶皱，想道：少爷的肩也很宽呢。
“少爷，差不多该到吉时了。”
“好，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云潇准备的同时，秦三秋这里也手忙脚乱。
“大人，这个口脂我看那些女子都涂。”
“还有大人，你还没画眉呢。”
“头发也没盘。”
狐狸像一只聒噪的青蛙，在秦三秋耳边不停念叨。
而秦三秋看着桌上铺着的饰品和女子用的香粉、眉笔、口脂，感觉太阳穴在一突一突地跳。
狐狸还想说什么，看到秦三秋脸色黑如锅底，顿时噤若寒蝉。
“我……我去找小蝶。”说完就一溜烟跑了。
小蝶是狐狸救下来的一只蝶妖，秦三秋对这种弱小的生物没有任何兴趣，一向无视处理，再者这只蝶妖会时不时供上一些百花蜜，口感清甜，秦三秋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狐狸看秦三秋不反对就大着胆子让小蝶住了进来。
小蝶被拉来时还有些打抖，这位大人气势太盛，对她这类小妖来说本能地就想臣服。
“你会用这些吗？”秦三秋一开口，小蝶就一抖。
小蝶扫了一眼桌上凌乱摆放的物件，有些紧张地回道：“会。”
等了半天，小蝶没听见声音，悄悄抬头看了一眼，发现那位大人坐在椅子上瞪着她。她一个激灵，腿一软，差点坐到地上。
狐狸在旁边捅了捅小蝶，小蝶福至心灵，明白了那位大人的意思。
她战战兢兢地要往秦三秋脸上扑粉，被秦三秋一个偏头躲了过去。
“不要这个，太香了。”秦三秋皱了皱眉，觉得自己有点想打喷嚏。
小蝶赶紧放下香粉盒，拿起了眉笔，这次秦三秋没说什么，小蝶终于舒了一口气，为秦三秋上妆。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6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