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旅游系审神者》京冶

5、1.5

　　心操人使拉开和式拉门，拉面店充溢着酱油味儿和着煎饺的味道，随着一声“欢迎光临”心操抬眼，柜台后的年轻店员与客人同时一愣，旋即，店员摆摆手笑了起来。
　　“呀，好巧。”
　　心操嘛了声，双手脱住背包放上头顶的置物架，坐下道：“没什么好巧的，就算你现在告诉我你在全东京打工我也不会惊讶了，江川。”
　　“那种劳动量就算是《晴朗》的女主角也撑不住啦。”
　　“你还刷晨间剧？”
　　赶在一旁煎饺子的老板投来视线前心操点单，“豚骨拉面。”

　　“了解，豚骨拉面一份！”

　　那次体育课后，交换了通讯号，互相进化了宝可梦的少年们便成了游戏之友。
　　江川只在晚上上线，偶尔一起联机打几盘马里奥。最近再见面则是东京车站附近的三菱大楼下，江川一身红色的制服，个子勉勉强强到双层巴士设高的车子把手，给东京有名的环城旅游巴士做检票员。

　　现在又是拉面店，刘海下系着毛巾，倒是十乘十的日本风味儿了。

　　接过面时，心操问了句：“做这么多兼职，最后赚的钱是想买什么吗？”

　　“嗯……也可以这么说吧？”

　　柜台后的橙发少年有些困扰的笑了下，“之前弄丢的一笔钱，无论如何要尽快赚回来。”

　　寄住在轰家解决了伙食费和住宿费，剩下的就是全心全意的攒够被弄丢的钱了。

　　心操没有多问，他依旧是有些困倦的冷淡表情，掰开筷子后吃起了面。

　　“一个问题。”

　　晚饭进行到结束，店里零零散散坐着几个人，穿有些宽大的和服、围着围裙的橙发少年蹭到了心操旁边的座椅上。
　　江川解下头上的毛巾，问：“心操君的个性是什么？”

　　心操没作声，侧过头神色有些莫名地看他，“为什么要问这个？”

　　“抱歉，我不是很懂，”江川也莫名的回视过去，“这是不能问的问题吗？”

　　“倒也不是。”

　　“普通的好奇而已，如果不想说的话也没什么。”

　　江川航太是游戏友。虽说有了一定的交情后很难将界限划分得这么清楚，但现实中不过第三次见面，与心操的日常隔着条分界线，甚至连学都没有上，私生活一片未知的江川航太很容易给心操这种社交上存在一定困难的人以安全感。
　　可以的话，并不想说。心操想。
　　倒不是担心江川知道后有什么过激的反应。——如果反应过激，那不再交往就是了。心操人使至今为止早已熟练的应对这种情况，只是不可能喜欢的起来其中的过程，毕竟再怎么样，被因为个性而提防或偏见都不是什么好受的事情。

　　“我的个性是——”

　　江川下意识地嗯了声。旋即橙发少年神情一顿，他双手按在□□的凳子上，湖绿色的眼睛呆滞地望向小伙伴，心操像是笑了下，嘴一张一合说：“【洗脑】。……把桌上的杯子拿起来。”
　　很简单的命令，江川直到放下杯子，才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

　　心操平静问：“感觉怎么样？”

　　“感觉、我我我……”江川睁大眼睛，语无伦次，“我感觉我掉帧了？？？”

　　“……”

　　“突然网络不好，声音很流畅，但画面变色了还一卡一卡的。”

　　“……”

　　江川攥了攥自己的手，叹气感慨，“这就是‘个性’啊！太酷了！叫什么？掉帧？”

　　本以为要面对自己更熟悉的糟糕情绪，饶是心操也无语了。

　　志愿英雄的少年发现自己心情意外的好。他用鼻腔叹出口气，索性转着吧台边儿的圆凳面向江川，勾了些唇角说：“礼尚往来，说说你的个性。”
　　江川轻巧地转移了话题，“比起那个，你今天带游戏机了吗？我想进化鬼斯。”
　　“什么叫比起那个？——带了，拿你的个性，换鬼斯。”

　　“不行。我刚给你多加了两片叉烧，这个换的是鬼斯。”

　　橙发少年早有打算，此刻一副在我预料之中的表情说：“你周末有时间吗？”

　　“出去玩儿？”

　　“嗯，出去玩儿。”

　　“你这家伙到底是笨还是聪明啊。”心操点头，“到时候联系我。”

　　接着，与江川航太对视后心操体验了一把对方的‘个性’。

　　心操眼神一滞。他恍然脚下一空、在瞬间被抛入深海，拉面店的装横变暗，钟表的摆钟一顿一顿，然而客人们谈话的声音却很清楚，犹如置身一个莫名的独立空间。
　　心操人使登时出来一背汗。
　　他想起了江川对自己个性的形容：声音流畅，画面变色加卡顿。

　　这什么情况？

　　一模一样的个性？——也是洗脑？不，这怎么可能？！

　　心操只觉一时难以呼吸。他并没有听清江川说了什么，同刚刚操纵对方一样的情形再次上演，心操端起水杯又放下，猛地清醒过来。
　　“……这是？”
　　江川没有接话。橙发少年狡黠地眨了下眼，说了声“你猜。”抓起桌上的毛巾，顶着老板的吆喝声跑回了吧台里。

　　心操比预计多在拉面店里坐了15分钟。

　　第13分钟，脑子清醒过来，他反复对比桌上的东西与指尖、明白了江川的把戏。

　　“是镜像。”

　　用筷子搅着锅中拉面的少年点了下头，“可以这么说吧。”

　　“实际握住杯子的应该是你，我的指尖并没有沾到杯壁上的水汽。”

　　心操思考着皱眉，他看自己的指尖，“可我确实是以‘我’的角度看的你，画面不太清楚，握住杯子手也的确是雄英的校服。——改动一部分投射的画面？还是就是幻觉？”

　　再这样问下去就要被拆穿啦。

　　本来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比起直白的说自己没有个性，不如弄些小把戏更安全。

　　江川稍微离热气腾腾的锅远了点，“那，你能洗脑自己吗？”

　　“当然不能……啊——”

　　心操明白过来了。这是一个逻辑上细小、又不容辩解的陷阱。

　　他不能洗脑自己，哪里知道被洗脑时的画面和感受？
　　心操觉得是，不过是根据江川先前的语言描述。他抬手揉乱了后脑的头发。到这里就难办了，江川说是就是、说不是就不是，彻彻底底被摆了一道。

　　煮面锅咕噜咕噜地冒出熏熏蒸汽，心操抬眼，便见江川整暇以待地挑了下眉梢。

　　倒也不是没有办法攻击江川的逻辑。

　　心操觉得有趣，就像拧一个魔方，不同的面需要用不同的公式。此刻得出‘镜像’不过是完成了一面，他需要耐下心，慢慢通过细节寻找其中的逻辑才能得到完美的成果。
　　这可比所谓‘礼尚往来’有趣多了。
　　心操端起碗喝完最后一口汤。他接过江川悄悄递来的游戏机，开宝可梦帮江川通讯进化完鬼斯，翻了翻对方的图鉴，问：“你的小木灵也没有进化，要通讯吗？”

　　“小木灵就不了，这个是和别人说好，一起通讯进化的。”

　　心操点头，递回游戏机起身，“周末见。”

　　“周末见。”

　　常人看不到的‘异常’。接过游戏机时，江川小幅度地勾了下指节。

　　刚才聊天时，不小心让心操沾上一点的‘恶’安静地回到了江川身上。

　　那是为人类所不知的，轻缓燃烧的黑色火焰。年轻的审神者眉眼稚嫩，他稍微催动灵力将缠绕在
　　掌心的‘恶’吞掉，被某处视线死死盯着的感觉才散去。
　　虽然世界不同，但拥有‘个性’的这个世界也正常的存在着神秘侧。
　　其中就包括这神明、灵能力者以及各式各样的妖怪。——因为曾经由一个能力者引发的大灾难，这个世界信仰衰微，本以为不会遇到干着老本行才会有的麻烦，江川一时不注意，审神者探照灯般的灵力就被一些有心人注意到了。

　　和时政失联，本身在这个时空就受到了限制；

　　如果到时候麻烦找上门，不能快速解决，怕是直接会给轰家添麻烦吧。

　　“——江川？”

　　被长姐委托了出门买调味儿品，轰焦冻在街角看到了借住在家里的江川航太。

　　总是打工到很晚，背对轰焦冻，安静地站在路灯下的橙发少年注视着空气中虚构的一点。
　　听到声音，江川慢了半拍才回过头，“轰君？”

　　轰焦冻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不远处就是自己家，星子低垂，没有一丝异常。

　　“一起回去吗。”

　　江川点了下头。他转过头，黑色的狼犬依旧蹲在原处。

　　在阴阳术里，这类以犬出现的神物通常被称为‘犬神’。
　　但这只显然不是。狼犬的瞳孔在黑夜里泛着盈盈红光，它背后的‘恶’如沸水般扭曲翻滚着，江川航太面上纹丝不动，几乎被浓重的血腥气激得头皮炸起。

　　——这是‘犬鬼’。

　　控制召唤它的主人，吞噬无数生命的强大恶灵。

　　糟了啊。江川忍不住想。现在的他一个人可对付不了这种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