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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阴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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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薇大帝手中泛起一簇青色火苗,将一封密笺烧的干净,信上秦广王说天界的人杀了一个他安插在凡间傀儡,想知道天界近来对他的态度。
这封信不禁另紫薇大帝起疑,近来虽说要征讨十方幽冥王,但是这次征讨的是司掌大海之底的八王,秦广王并不在其中,至于傀儡,若不是做下大恶,天界也不会主动出手,最近并没听说凡间有异动,话说回来,秦广王怎么会在乎一个傀儡?难道和秋明有关?
紫微大帝心里有他的算盘,秋明是唯一能镇住幽冥界的神器,若是被玉帝先找到,他这些年的努力就功亏一篑了,若是被幽冥界的任何一个王得到,日后即使他得到了大统,也必须忍受冥界和他分庭抗礼,所以一千多年前他打算将秋明藏起来,不想秋明居然有神识,在与他碰过一招后消失了,秋明威力巨大,即使当时紫微大帝在固住自己的真元之后仍受到了巨大的冲击,此后的六百年中,他需得修生养息,这也是他推辞出征的主要原因。
紫薇大帝冷哼一声,秦广王不与他说实话,他也不想回应,至于秋明,他原是怀疑秋明隐藏在天界,可是一千多年了,丝毫没有一丝来自秋明的灵力溢出,难道真的在凡界?
隰鸧在紫薇大帝的门前徘徊了一会,他估摸着父王一时半会恐难消气,决定先去找伯曦谈谈带兵出征的事,隰鸧只和伯曦待了一会就坐不住了,他发现伯曦的脸色也不太好,隰鸧越发的垂头丧气。
前些时候,月离被定了淫邪罪剔了仙骨,当然隰鸧不相信月离会是那种人,紧接着受了天罚的四皇子被关了禁闭,隰鸧在一些酒宴上见过四皇子,交情不深,对他的印象尚可,除了懒散了一些,也没有太离经叛道,如今姐夫伯曦和父王在朝上争执,自己莫名其妙的被派去出征,他是不怕打仗的,刀枪剑戟他样样精通,可是冥冥之中,隰鸧感觉到了压抑的氛围笼罩着天界,而自己像一个棋子似的卷入其中,他忽然萌生了一个念头,月离能离开天界以及沉霄被关禁闭未尝不是好事,要是自己也能被关禁闭就好了。
伯曦心情不好是因为他从北海回来后就没有一件事是顺心的,好在他已经见过这一世的月离了,可是一想到沉霄居然把月离的东西都藏了起来,还是气不打一处来,气过之后伯曦陷入了可怕的静默,他长这么大,最开心的时光就是和月离一同在真武荡魔大帝手下修习的时候,从什么时候开始,月离就成了沉霄的月离?
“伯曦,从今天起你就在我手里学习,我不会因为你是皇子就对你留情。”真武大帝将年幼的伯曦带到了武场,伯曦苦着脸,他不愿意跟真武大帝学习,四御的一众皇子不都是跟着文曲星君他们学习吗,为什么自己要孤零零的跟着真武大帝,真武大帝人凶脾气差,伯曦一见他就拧巴脸。
一个同伯曦一般大的小男孩走过来,给真武大帝和伯曦行礼,“月离见过师父,见过大皇子,师父您找我吗?”
“从今天起,伯曦将和你一起在我手下修习,你今日带他到处看看,明日寅时就来这里等我。”
“是,师父,大皇子我来给你带路,请随我来。”
伯曦不情愿的跟在月离身后,等走的远了一些,一直沉默的两个人聊了起来,是月离先开口的,“大皇子是不是不情愿啊,其实跟着真武大帝能学到好多东西。”
伯曦嘴硬道,“我哪有不愿意,你跟着真武大帝学了多久啊?”
“一百多年了。”
伯曦听得咋舌瞪眼,“这么久啊,难不成我也得。。。”
“大皇子能来,我很高兴,一直以来只我一人,如今也有作伴的了。”
“你一个人?你是谁家的孩子呀?”
“我父母是谪仙,早就不在了,我也没印象,我记事了便已经在这里了,一百多年前,我打扫武场的时候师父发现了我,就教我习武了。”
伯曦有些同情到,“我有两个弟弟,一个比我小一点,一个刚出生,我还有一个妹妹,不过我父皇母后我也不常见到,你要是孤单,我们就做好朋友吧,你叫我伯曦,我叫你月离。”
“那真是太好了,伯曦。”
听到月离叫的大方自然,伯曦竟有些不好意思,他一缩脖子,喃喃道,“月离。。。离这个字不好啊,会离开。”
月离转头浅笑,“不会啊,月离是月亮靠近的意思,八卦中也有离这一卦。”
伯曦点点头,觉得月离举手投足间颇有股斯文气质,就问道,“你还读书吗?”
“我修习完就去文曲星君那里读书。”
“哦,你还会读书啊,你这么厉害,以后想做什么呢?”伯曦不由对月离投去敬佩的目光。
月离想了想说,“师父说以后让我在皇子身边,伴其左右,出谋划策,护其安危。”
“你在我身边吧,我就是皇子。”
“好啊,只要伯曦不嫌弃我。”
伯曦赶忙说,“谁敢嫌弃月离,我就打他。”
一晃三百年,两个三尺高的小孩身形越发的颀长,少年的风姿初现,他们稚气未脱,眼神却带着凌厉,两人手提长剑,背对而立在腥风血雨的之中,一身黑红的血污,足以令恶鬼闻风丧胆,不敢越雷池一步,这是他们第一次踏足战场,血液在脉管中沸腾,雄心与壮志在叫嚣,体内某种嗜血嗜杀的欲望被苏醒,两个少年睥睨四方。
“月离,以后,我们要一直这样并肩而战。”
“好。”
“只要有你在,我就会无坚不摧。”
“这话有些奇怪。”
“奇怪吗,就是我不能没有你的意思。”
“好像更奇怪了?”
那日,伯曦在武场站了很久,武场上处处都是这几百年来他和月离在这里切磋练习的画面,他以为他可以和月离在这里度过更长的时间,不知过了多久,月离也来了,他脱去了平日练武穿的短衣,换上了天青色的长袍,飘飘然,出尘俊逸的令伯曦移不开眼。
“月离,我父皇和母后要我成人后入赘紫薇宫,娶穗安公主,我不想。”
月离疑惑道,“可是你身为皇子,娶穗安公主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那是因为。。。因为。。。”伯曦结结巴巴的说不出话来。
月离笑道,“你总不可能看上别的公主了吧,这几百年也没见你和哪位公主有接触啊,天天舞刀弄枪的,你不会是觉得入赘有点微屈吧?”
“不。。。不全是。”
月离拍拍他的肩,安慰道,“我想玉帝和后土娘娘肯定有他们的用意,为天为地你也该接受,况且穗安公主温柔娴静,更有倾世姿容,你可是会被多少才俊羡慕嫉妒呀。”
伯曦失落的嗯了一声。
月离见他仍垂头丧气,便道,“我以前不是和你说过,师父会安排我做皇子的教习陪读吗?你猜是哪位皇子的?”
伯曦见月离神秘兮兮,似有惊喜等他拆开似的,便有了些活气,又理所当然道,“是我吧。”
“你这么大了还要教习陪读啊,现在让你读书你也读不进去了吧,我是要去做你弟弟四皇子的教习陪读,如此一来,我们也能常见面了。”
伯曦的笑僵在脸上,终于消散,留了一脸的愤怒,“为什么是他?”不解的质问后他心中的怒火越烧越烈,月离明明答应他要一直在他身边的,怎么会成为沉霄的。。。“你不是说你要一直在我身边的吗?”
月离茫然的承受着伯曦突然的怒火,“我不是没离开吗?”
伯曦一拳击倒了月离身后的陈列兵器的铁架,他痛苦的低吼道,“你。。。是石头吗,我想要你,天上地下,我想要的人只有一个你而已,我想独占全部的你,你明不明白?”
月离只是局促的回道,“我。。。不明白。”
从那以后月离总是有意回避他,只有他去沉霄的玉明宫时才会偶而见到他,每次见面,两人只是相视一笑,却已经不知该如何开口了。渐渐的月离成了他心中的一根刺,埋在心口,拔不掉,时隐时现的痛着。
再后来,伯曦知道自己是牵制紫薇大帝的棋子时,他不是没恨过,恨整个三十六重天,他把他的怨气发泄在战场,他成为了众神口中的战神,一个夺不回自己挚爱的战神,即使夺回了,又有什么用呢,这一切,早就晚了。无论自己怎么逃避现实,他都不能否认,月离对沉霄和对自己的感情是不同的。
南斗六星君你看我我看你,站在维庸面前,不知如何开口,终于,司命站出来道,“月离的命格。。。”
维庸接过司命递来月离的命格,看着上面大片的空白,思量片刻道,“就这样吧,看来以后他的命运也不是我们能控制的了,既如此就解了与凡人朱骐睿命格的绑定吧。”
司命提醒道,“一旦解了与朱骐睿的绑定,月离公子怕是要过的很是煎熬。”
维庸笑笑,调侃道,“我们这些神仙过的就轻松了吗,再说就算是继续绑着,你能知道明天他的命格又成什么样子了吗?”
司命回道,“小仙明白了。”
“还有,我们亏欠那个凡人的,以后的命数多给他添几笔,就算是我们的补偿了。”维庸把月离的命格递回到司命手中。
六位星君领命后一齐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