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七宗罪》上校的黄玫瑰

3、第 3 章

　　她没能高兴太久。

　　在她转身要离开的时候，非常不期而遇地遇到了几个人。其中两个脸上的表情让她有干了坏事当场被捉到的感觉。

　　“雾？”

　　平远凉衫摘了面具拿在手里，露出一张精心打扮过的面容，她穿着隆重的礼服，身边挎着的男伴同样穿着正式的西装。

　　安倍岭在一群人后面，闻言拉着自己男伴挤上前。

　　“雾？你不是回乡下看望奶奶了吗？”安倍岭直接问道。

　　遥原雾余光瞥见银发少年已经爬了上来，目光不善地正朝她这边看。

　　“下午回来了。”她简单解释了一下就想借口溜走，“我还——”

　　但她话还没说完安倍岭就抢先道：“你也要上船吗，一起来吧？”

　　遥原雾在想一个拒绝的借口。

　　“后面那两个人是你的朋友么？” 平远凉衫望着她身后，淡淡笑着。

　　她感觉到两人就在她身后，还没回答，就听见银发少年懒洋洋地声音——

　　“谁会跟她是朋友。”

　　有道理，遥原雾点头赞同。

　　平远凉衫捂嘴笑了起来：“你们在闹什么别扭么，我父亲正好跟这艘的游轮船长有些来往，允许我们作为一个学生团上船，不介意的话，你也一起来吧？”

　　话说到了这个份上，遥原雾不太好意思再拒绝了。
　　她自己其实也蛮想上船看一看，于是点头：“谢了。”

　　“那这边的两位，” 平远凉衫看着自称不是她朋友的少年以及他手里牵着的一个雌雄莫辨的清秀孩子，“你们——”

　　亚路嘉抓着奇犽的手，大大的黑色眼镜里满是期待。

　　奇犽叹了口气：“麻烦你们了？”

　　亚路嘉顿时眉开眼笑。

　　重达百吨的巨型游轮满载着准备好一场狂欢的旅客，驶出港湾，朝着被月色镀了层银光的遥远海面航行。

　　遥原雾有些事情想问那个银发少年。

　　“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她说这句话时，想起了刚才自己直接忽视了少年的问话，便先自报了姓名，“我是遥原雾。”

　　“奇犽。”他靠在甲板最尾部的栏杆上，身后是一片浓墨重彩的夜色。

　　“你也是念能力者吧？”

　　奇犽不置可否挑了挑眉。

　　遥原雾望向未知的远方，夜晚的秋风更加刺骨，带起她及颈的黑色短发。

　　她有时候会觉得美娜惠子不是真心想让她去报仇的——

　　既然是要培养她去杀一个实力遥不可及的人，那为什么还要让她像正常人一样，假装在过着正常的生活？
　　上学，交朋友，有一个家。

　　这些难道不是软肋么？想要的东西越多就越不能舍弃，执念就越大，这样怎么能成为一个一生只为绽放一次的锋利尖刀呢？

　　“那你肯定也知道猎人吧。”她转头看向奇犽。

　　“你想当猎人？”奇犽也看向她，十分没品地嘲讽道，“不可能的，放弃吧。”

　　“你参加过猎人考试？”

　　奇犽也没什么隐瞒的必要，直接道：“我就是猎人。”
　　遥原雾脑袋里嗡了一声，有些眩晕感。
　　她只在电视上看到过各种神话猎人的影视作品，这么一个神秘又极具英雄主义的职业对她这种青少年是极有吸引力的。

　　她一度把能否成为猎人当成是否有能力杀了那人的评判标准。

　　面前的少年见状，露出一张猫咪偷腥成功的脸，三瓣唇愉悦地上翘，似乎都能让人看到他头上的猫耳朵。

　　“是不是很崇拜我？”
　　他天生有些鼻音，声音低低沉沉，带点磁性，听起来莫名有种撒娇的感觉。

　　遥原雾点头，如此坦诚到让奇犽有些措手不及了。

　　他别扭地伸出一只手指，拉住遥原雾满是钦佩的视线往旁边看。

　　“为什么想做猎人？”奇犽打量这眼前这个女生，不知为何感觉不到念力，纤细的四肢，过于精致的脸，一股家猫的气质，怎么也不像适合做猎人的模样。

　　“要杀一个人。”她说。

　　奇犽望着她欲言又止，还是吐槽道：“你是个正常的高中生吧？”
　　虽然他没怎么碰到过普通的正常人，不明白他们的生活该是什么样的，但杀人对于普通人来说无论如何都是禁忌的东西吧？

　　“不管你要杀谁，成为猎人也不会对你有多大帮助。”他说。

　　“如果我有成为猎人的实力，应该就有与揍敌客家的人匹敌的能力了吧。”她趴在栏杆上眺望着闪着波光粼粼月光的海面。

　　奇犽怀疑风太大自己听错了。

　　“揍敌客家的人？”他问。

　　遥原雾点头。

　　奇犽笑了出声：“哦？你要杀谁呢？”

　　“揍敌客家主。”她如实道。

　　奇犽几乎笑得满地打滚了。

　　“非常有志气。”他上气不接下气地点评道。

　　遥原雾也没有被嘲笑了的不悦，静静等着他笑完。

　　她银灰色的眼睛有着非常漂亮流畅的形状，桃花瓣一样，上飞的眉尾有颗黑痣，她耳朵有点尖，，在月色下整个人仿佛被镀了层柔光，像个饮花蜜露水为生的精灵。

　　奇犽能感觉到她是认真的。

　　他也严肃了一些：“就算当上猎人，你跟他的实力仍然是天壤之别，你能明白么。”

　　她没反驳，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我是只开一次的花。”

　　一次就够了。

　　即使这不是她所希望的。

　　“揍敌客家的人仇人很多。”他说，像在暗示什么。

　　遥原雾笑了起来，她觉得自己今天笑了太多次了，好像在透支余生的喜悦一样。

　　“对我来说，这只是一个的人仇恨。”

　　只是美娜惠子一个人的仇恨。

　　他们没再说话。

　　遥原雾做了一个决定。
　　她要告诉美娜惠子自己不会再按她的方式来了，既然注定只有一个终点，那到终点之前的路，她要自己走，用自己的方式。

　　她要去考猎人，在走到终点之前，尽可能地去看一眼这个千奇百怪的世界。

　　奇犽带着亚路嘉消失在游轮上狂欢的人群里，仿佛一滴水溶进水里。

　　巨轮驶去的方向越来越黑暗，月亮被乌云绊住了脚。
　　她扶着安倍岭，后者已经喝了许多酒，走路虚飘，眉梢眼角一片绯色，男伴不知道在哪，遥原雾只得担起照顾她的责任。

　　此时还能从巨轮上看到一条狭长的港湾线，漫天绚丽的烟火在顶上绽放，半边是千万人的热闹繁华，隔着黑暗的海水，又有千百人在这海上的一叶扁舟上狂欢。

　　烟火声未免也太大了。
　　听起来简直像爆炸声。

　　狂欢的尖叫很快变了味，掺杂了哭喊，干冰变得十分呛人，闻起来是硝烟的味道。

　　暴动。

　　到处都是凄厉的尖叫和哭喊。

　　安倍岭的醉意被吓飞了大半，紧紧抱着遥原雾的手臂像在抓着最后一块浮木。

　　爆炸声越来越大，大概是从内部传来的，整个船身都在剧烈晃动。多数女士都为了迎接着隆重的宴会盛装打扮，高跟鞋配长裙，在晃动的船面连保持稳定都很难，摔得七荤八素，幸运一点的还有绅士愿意扶她们一把。

　　这样的爆炸，船的内部肯定会进水，即使是重大百吨的庞然大物，在这一望无际的海面上，沉船也只是时间问题。

　　遥原雾摘了手上的铁链，用念包裹住自己。

　　她四下望去，从一张张惊慌失措的脸上扫过，没看到平远凉衫。

　　背后一阵让人感觉血液都被冻住了的恶意，她下意识一挥手，有什么东西被她的念撞开。

　　那东西被弹出去，落在几个慌乱却不知往哪逃蹿的人脚边。

　　那是遥原雾第一次知道，人体能扭曲变形到什么地步。
　　先是膨胀变形，然后爆炸，躯体都被撕裂了，残肢断臂，崩坏的零件四下弹射。

　　她胃里一阵翻滚。

　　一瞬间，愧疚感几乎压垮了她。

　　“雾！”

　　但她还不能崩溃——

　　安倍岭凄厉的尖叫就在耳边，刺得人耳膜疼，好在也拉回了她的神智。

　　“救命、救命！啊——！”她的脸上一片空白的神色，因为太过恐惧，连喊声都逐渐虚弱。

　　遥原雾把她挡在身后，看向攻击她的人。

　　那是个矮胖的男人，其貌不扬，黑框眼镜下的一双眼睛，如毒蛇一般盯着她，仿佛下一秒就会吐出毒液，一击毙命。

　　他手上端着一把枪，造型十分奇特，以遥原雾对当代热兵器的了解，就她所知，目前市面上应该没有造出过这种武器。

　　念能力者。

　　遥原雾看到他身上充满恶意的念。

　　念能力者不是很稀少么？怎么今天扎堆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