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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装睡 ...

  •   喜乐听到陈春权一本正经地说夫妻感情很好时,再也装不下去,翻身向里捂嘴偷笑起来。明明就是搭伙过日子的盲婚哑嫁,他还能一本正经地说什么“一日夫妻百日恩”,可别真是个傻子吧。
      其实早在树林里的时候,喜乐就已渐渐醒转过来。当时神志虽不甚清明,但对所处的环境还能判断出来,只因手脚发软无力,兼听周围风声飒飒及陌生人语,便不敢冒险醒来。
      原来昨晚喜乐看完月亮,关窗睡下,却还是忘记顶上窗户。至后半夜,听得院中嘈嚷声不断,迷迷糊糊间睁开眼,因为被吵醒,有些烦躁,就在被窝里来回翻滚了几下。不想那种窸窸窣窣的细碎响声越来越大,喜乐抓过被子盖住头顶,直到田氏问“谁在那儿”的声音传来,她才反应过来,家里可能进贼了。
      联想到下午那个小鬼和陈春权所讲难民扮亲偷粮的事情,喜乐几乎是下意识地就把外面的入侵者和小鬼当作一伙人。她觉着这事自己应该负一半责任,若下午没有认错“弟弟”,没有让他进屋踩点,自然也不会有今晚这样的事发生。
      这么来回一琢磨,喜乐便觉得自己也该出去和田氏一起赶人。刚揭开被子,还没等起身,嘴上不防被蒙住一块帕子,待要挣扎呼喊求救,手脚却被人按住动弹不得,片刻之后,就头晕眼困昏倒过去。
      再次恢复神智之时,就发现自己躺在树林里的火堆旁,头枕着一人的大腿,右手被另一人紧紧攥着。鉴于情况不明,她没敢贸然睁眼,只静躺着听这二人说话。
      实践证明,她这一决定无比明智。
      从二人的对话中,喜乐发现了一个让她十分惊慌害怕的事实,这俩人一个是孟喜乐的弟弟,一个是孟喜乐的初恋,这可都是对原身的里里外外了如指掌的人啊!
      这样的事情一经证实,喜乐迅速决定将昏迷装到底,反正天亮后他们肯定要将自己送回陈家。到那时混在陈家人里一起面对他俩,就可以少说话少表现,总好过自己一人瞎应付,要是不小心说错话暴露自己,就麻烦大了。
      只是想不到这孟喜乐的初恋鹤庆先生,听着也是个知书达礼的书呆子,竟存了带已婚妇人出逃的心思,想法很危险,但作为古代男人来讲,还挺先进的。还以为他们读书人很在意世俗礼节,居然也有不是那么迂腐的书生,真是爱情里的理想主义者。
      喜乐默默为这位声音好听的鹤庆先生点了一个赞,再顺带点了根蜡。如果现在这里躺的是原身,听到爱人的这个想法,她应该会惊喜坐起,接着两人深情相拥,互诉衷肠,然后一拍即合,跑路私奔,去过只羡鸳鸯不羡仙的幸福日子。
      可惜,这副躯壳里的人是另一个喜乐。
      现代的喜乐对这位古代的鹤庆先生可没半点感情,也并不赞同私奔之事。倒不是说已婚妇女的自觉在提醒她不能做红杏出墙的事,实是她这个漏洞百出的穿越者没有自信去面对原身的恋人,穿帮的概率未免太大了些。
      还是陈家好,本来就是初来乍到的新媳妇,想怎么表现就怎么表现,反正都不会让人觉得和以前有差别。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这么一比较,喜乐躺在地上,一边感受着火光的炙烤一边享受着山风的吹拂,鼻尖充盈着泥土的清香,心里隐隐有些想念起陈春权来。虽然他这人性子有些莫名其妙,但好歹也算是个依靠吧。
      尽管不怎么靠得住。

      喜乐眼瞅着鹤庆这个嘴炮就要成功洗脑孟喜生带人姐姐私奔是好事,心里着急得不行。等得鹤庆起身离开去打水时,她反反复复在心里打草稿琢磨怎么说才能让孟喜生带自己回陈家去,但总是不尽人意。本来她对此都不抱希望了,结果邻居王大叔突然出现,就好像破晓前的第一缕曙光,在她黯淡无光的心底注满了阳光和希望。
      遇到熟人后,喜乐变得十分安心,就这样半真半假地佯睡着任由他们交涉商量,最后被王大叔背下山。
      回到家后,其实不怪孟喜生发飙生气,就是把自己放在租客位置的喜乐,见到那扇紧闭的大门时,心里也不免生出些许失落和气愤。
      就算自己在陈家的地位不重要,但一个活生生的人在夜晚的混乱中消失不见,他们都不会担心吗?即使不愿去找,哪怕做做样子表现出来一点焦急也好啊。
      更可恨的是,陈春权这个白痴居然还有脸惊讶地问“她这是……睡着了?”。
      呵,男人。
      怒火上头的喜乐忘记自己当时还在装昏迷,靠着陈春权的胸膛,一只手从背后悄悄移上去,对着他的腰部猛地就是一掐,眼睛同时张开一条缝,满意地看到他皱眉咧嘴的微表情,才感觉舒服一些。
      好在陈春权没有把喜乐假睡的事戳穿,他微微惊讶后,很快恢复镇静,继续维持着自己淡定的神态,然后不动声色地将喜乐背在身后的手臂收回来,顺势将人抱起。
      回屋躺好后,喜乐忍着暴走的冲动由着陈春权脱下自己的外衫,摸着自己的小手,占着自己的便宜说着恶心自己的肉麻话。
      喜乐知道这货在报复自己,他明明清楚得很,自己根本不想和他有任何亲密接触。这家伙绝对是故意的!

      许是翻身的动静过大,喜生眼尖,没一会儿就指着喜乐的背影喊:“姐,你醒啦!”
      喜乐被这声喊震得一阵呲牙咧嘴,眼见装不下去,只好收了笑意,装模作样地摸着额头咳两声,用断断续续的语速开口:“水……水……我要喝水……”本想着表现虚弱,结果声音一出来,才发现是真的发不好正常的音了。
      桌旁三人听到声音都往这边跑,喜生冲在前头,听见喜乐的要求,忙回头对赶在身后的陈春权道:“姐姐要喝水!快拿水来!”
      喜乐/透过指缝去看这一晚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弟弟和“初恋”,对上的却是陈春权那双笑意盎然的眼。见喜乐看过来,陈春权还挑挑眉,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就差直接开口打趣了。
      喜乐翻个白眼,移开视线,这才看见一个男孩趴在炕边,满脸热切的望着自己。男孩又瘦又小,黑得出奇,身上的衣服十分宽大,要不是腰间的衣带绑得紧,看着就像衣架上挂了件衣裳。
      “喜生,”喜乐吸吸鼻子,原本以为喜生在家里是备受宠爱的那一个,要不然孟家父母也不会为筹彩礼钱将女儿远嫁至陌生的地方。现在看来,这孟家是真的穷,备受宠爱的模板应该是陈春田啊,和他比,孟喜生简直就像个没人管的野孩子,“怎么跑出来了?”
      “姐,我想来看看你过得好不好。”到底还是孩子,喜生一听到喜乐的声音,眼泪吧嗒吧嗒就往下掉,“姐,你别怪我,都是我不好,那天送亲还赌气不见你!我不是气你,我是气爹娘把你嫁到这么远的地方来,其实我偷偷混在人群里看你来着,你穿着红嫁衣,真的很漂亮。”
      “傻小子。”喜乐笑,心里蛮感动的,原来有个贴心的弟弟,感觉这么好。她伸手去握喜生的手:“我怎么会怪你呢!我就你这么一个弟弟,才不舍得怪你呢!”
      陈春权端来水杯,坐在炕边扶起喜乐喂她喝水:“喉咙痛就等会儿再说话,喜生就在这儿,跑不了。”
      喜乐撅嘴:“咱俩还有帐没算完呢,你少跟我来这套。”陈春权无奈告饶,哄她再喝几口水。喜生在一旁将二人夫妻斗嘴般的相处看得真切,一时间又不免疑惑起来,姐姐这个样子不像是受欺负的那一方,倒像是欺负别人的那一方。
      鹤庆站在炕边不远处目不转睛地看着喜乐,见他们夫妻二人如此,心里又酸又涩。她变得活泼了,那个改变她的人却不是我。
      喜乐抬眼望见屋里站着一个黑衣人,戴着帷帽,从头到脚捂得严严实实,竟看不出一点身形样貌。她不禁大吃一惊,麻叶,这个怪人是孟喜乐的初恋?遮盖全身,面容难见,莫不是有着惊人的美貌?或者,有着难以启齿的隐疾?
      喜乐心里倾向后者,她想哪有大男人会因为惊世容貌戴帷帽遮挡的,又不是姑娘家。再说,就算脸长得好看不想让人看,也没必要全身都捂严实。孟喜乐的口味挺特别,真不知道这样两个人平常是怎么交流的。
      “昨晚家里是不是进贼了?我睡到半夜,听外面乱哄哄的。”喜乐不想搭理鹤庆,抬眼看着陈春权问。她的确敬佩这位鹤庆兄的爱情观,但问题是,她并非孟喜乐,体会不来两人的感情。她现在只想安安静静在陈家生活下去,过有吃有喝有事做的平凡日子。有情饮水饱?跟初恋私奔?脑子坏掉的人才会冒这种险,被抓到要被浸猪笼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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