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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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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太热了,我要到那边去洗个澡,你不许偷看!”纳比纳斯说。
“为什么?”贝塔很不想失去这么好的机会。
“你一个未出嫁的小姑娘怎么可以随便看男人身体呢?”纳比纳斯气结,“总之,你敢偷看,我就敢把你丢进海里去喂鱼。”
“好吧,“贝塔嘟着嘴,“不看就不看,只要你高兴。”虽然她真的很想看。
纳比纳斯提着衣服去洗澡了。
贝塔娇小的身子躺在沙滩上,用葱白的手指举着一朵含苞的小花装成是可以倾听的朋友,交流着。
“小花你看,纳比纳斯很帅吧!我好兴奋,真的可以见到他本人!”年轻的姑娘无法准确形容自己的心情,只觉有一种神奇的,懵懂的,朦胧的,喜悦的的情感充实着她小小的心脏,“扑通”一跳都让她欢呼雀跃。
“不可以的,贝塔,你并不是一个容易激动的女孩,因为你背负的魔咒好沉重。你作为一个鲛人族的贵族小姐,从小就被教导:永远不要真心地去爱外族人,永远不要只爱一个外族男人。因为命中注定水族女孩无法得到自己期待的爱情。爱越浓,伤也会越深。你喜欢的外族人是不可能喜欢你的。”小花回答,是女孩扮演出细细腻腻的嗓音。
就在椰子树后传来了哗哗的水声,贝塔心里却失落万分。
……
“不知他为什么冷冰冰,不作声,
不理会我热烈的爱恋
他僵持着——拒绝我的拥抱,
总说我太小,睡梦中也不回应柔情。
可爱的鲛人在蓝色的海上歌唱,
满怀莫名的忧伤;
海水翻滚,哗哗的响,
把云彩的倒影摇晃。”
……
“小花,怎样才能让纳比纳斯喜欢我呀?”
“我不知道。”
“告诉我,好吗?”贝塔恳求着。
“我不想!”
“求你了。”
“不!”小花拒绝得非常干脆。
“小花,告诉我吧。”贝塔不知道为什么“最好的朋友”突然之间不理她了。小花或许是在为她感到羞愧。因为她放弃了自己的家庭,离开了父亲,离开了哥哥姐姐,一个人跑了出来。她的所有注意力都在纳比纳斯身上,她注意了纳比纳斯银白色的长发,注意了他五官端正的脸,注意了他破破烂烂却穿起来帅得惊人的衣着,注意了他腰间那条刻着凤凰图案的腰带。
“叫我叛逆吧,小花。我本是一个不该有别的想法的人,我只可以和鲛人男孩谈恋爱而不认真。可是,我偏偏不愿做该做的事。去他的魔咒!去他的不该!我愿意只喜欢一个人喜欢到死。什么?你说我坚持不到,呵呵,如果我也有自我复原之术的话,如果我的生命也漫长到不会老的话,我想我未必可以坚持到底。我是受爱神诅咒的水族,一旦爱了,我的命就会很短很短,但足够我爱一场,痛痛快快。”
在贝塔说完后,小花不再出声。看来这个“朋友”已经答应告诉贝塔能让她的心上人也喜欢上她的方法了。贝塔翻了个身,把小花插在鬓边,靠近耳朵的位置,等待小花给自己提示。
突然,只听”哑——”的一声尖叫,一个巨大的白影从天疾驰而下,伸开双脚的爪子,抓向她的脸庞,贝塔顿时被吓得花容失色。
“纳比纳斯,救我——”她本能地呼喊起来。
正在洗澡的纳比纳斯听到呼救声,立刻冲过来,连衣服都没有穿。关键时刻救人性命是男子汉的责任,尤其对方还是个弱不禁风的姑娘家。
如果不是他眼疾手快地用身体护住她,贝塔肯定会被抓个正着。
“这只海鸥是不是患了禽流感和疯牛病的合体——疯鸟病了?”纳比纳斯咬牙,用旋风扑打它。但这只怪鸟似乎没有痛觉,变本加厉地又向贝塔袭击过来,忽而飞高忽而飞低,无孔不入地瞄向贝塔的眼睛攻击,并 “嘎嘎——”地叫着,翅膀“啪啪”地发出可怕的声音,它的身上有种特殊的恶臭,只要是活的生物都难以忍受。像食尸鬼从地下爬出,用又长又细的手指挖掘新埋的坟,拖出尸体,然后吃掉的那些人肉,气氛着实阴森可怕。
终于,这只怎么也赶不走的怪鸟令纳比纳斯忍无可忍,“不可原谅!”他大吼,顺手扯下贝塔腰间的腰带拉着一处端头,瞄准后用气力猛地一抽,像砍刀一样,海鸥的头与身子分了家。头沉入了海底,身子要死不死地飞到了他结实的肩膀上。
“真恶心!”纳比纳斯说。倒霉的是,此时鸟的羽毛像许多倒钩,钩着他的头发,弄不下来。
贝塔还在尖叫,纳比纳斯好不容易才让她镇静下来。
“我是怎么了?”她脸色煞白,“那只海鸥的气味好像有毒,我是不是被感染上了,为什么天旋地转的?”
“那你最好先离我远点,这死鸟还被我背在背上。”纳比纳斯凉凉地说。
眼见恐怖的无头死鸟,原来离自己这么近!
“啊——太可怕了!”贝塔一下子瘫软在地,哭起来。
“别怕,不过是一只鸟罢了,别那么敏感。再说现在它的头都没了,绝对死透了,再也吓不了你了。”
贝塔独自捂着眼睛在地上啜泣了半个多小时,纳比纳斯总算有精力去解决自己当下的问题——把这只黏在头发和背上的无头死鸟给扯开。
一开始,他试图把手臂反弯着伸到背后,但使不上力,便想找根树枝当工具。就在这时,他突然感到死去的海鸥毛茸茸的身体像漩涡一样在他的脸颊上蹭着,接着它那该死的翅膀,爪子像缠绕的蛇一样,在他的脖子周围卷绕着。
他立刻站住了,心怦怦直跳。他对自己说:没事,别胡思乱想,没事,没事。
突然,那只该死的鸟自动掉了下来,顺着他站的斜坡,滚进海里,不见了。
……
这是什么鬼东西?
好像没头了还能动,还不停地散发着腐烂的恶臭。
那恶臭,闻起来,像死亡,像一个诅咒。
纳比纳斯隐隐有种感觉,这美丽的大海并不像表面那样风平浪静。
或许有什么秘密,而且和他和艾尼诺这次所遇到的事件有关。
他不由得握紧了拳头,赤裸的胸肌和背肌暴露在空气中,寒意满满凉透。但一件小事打断了他的思路,很快就不凉了,他紧紧拧着的眉也被迫成了一个尴尬的弧度。
甚至还,有点热。
没系腰带的贝塔忽然一把抱住他,呜呜地哭着,她比纳比纳斯矮一头,她的头不到他的肩膀,她的胸只到纳比纳斯的肚子,
“幸好你没事,”贝塔将他抱得贴近她的心。腹肌上那两团柔软的触感令纳比纳斯浑身一震。好令人,毛骨悚然呀!他想。
有尊严的战士是不可以这样随便贴身接触一个姑娘的,纳比纳斯惊恐得发觉自己的身体在发热。要是死党艾尼诺还在身边,他一定会把他推出来,自己躲到背后,大喊,“你不要非礼我,我很注重节操的,要非礼就去非礼我的损友艾尼诺吧!他一向很自然,不会出事的。”然后颇具君子风度地,落荒而逃。
可是现在,被非礼的只是他,
抱着他的贝塔眼泪一滴一滴的化成珍珠,叮叮咚咚地滑落,她的眼泪,是那样不可忍受的楚楚动人。
“呃……那个……”纳比纳斯红着脸:“贝塔姑娘,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紧地搂着我,我现在……没穿衣服。”
“不,你救了我的命,”贝塔嘟着嘴拒绝,更加用力得抱紧他的腰。“为了报答你,我愿意以身相许。“
此话一出,纳比纳斯吓得一个激灵,一下跳进海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