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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过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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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用的东西。”男人骂骂咧咧的在过年的时候把他们赶出家门。
母亲紧紧的把他抱在怀里,他惊慌的喊着妈妈,却无法哀求的喊出一声爸爸来乞求。
从他记事起这个男人就每天对他们非打即骂,痛恨他是一个Alpha。听亲戚们说,他上面已经有好几个哥哥都被送走了,这次无论如何在母亲难得强硬的要求下他被留了下来。
母亲抱着他低声下气,“是我没用,没能给你生一个Omega,可是……可是阿此也是你的孩子啊。你可以赶我走,但是这个冬天让阿此留下吧。他那么小,会被冻死的。”
他一下抱紧了母亲,惊慌的摇头,“不要,我要跟妈妈一起。”
男人厌恶的看了他一眼,“你看你生出来的垃圾,这个废物有什么用。”
他浑身发抖,母亲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她想再说些什么,可是门已经关上了。
雪花落在他们的身上,他伤心的流下了眼泪,母亲抱着他,摊开手掌接了几片雪花递到他的眼前,“阿此,你看这些雪花,是不是都不一样的。”
他睁着哭红的眼睛低头看,吸了吸鼻子抽噎道:“妈妈,它们看起来很像。”
“可它们都不一样。”
“为什么都不一样?”
“因为它们跟阿此一样都是独一无二的。”
“可是……”他的眼泪又流出来,“可是阿此不是Omega。”
“可是,阿此是妈妈的小宝贝。”
他红通通的眼睛看着母亲,母亲微笑的看着他,“阿此是妈妈独一无二的宝贝。”
每片都不一样的雪花落在妈妈的肩头,雪花是冷的,妈妈的微笑是热的。
温此想,每片雪花都长得不一样,那么冬天的时候会浪费掉多少朵雪花被融化在雪地里。
他们在寒冷的冬天找到了一个可以遮蔽的洞穴,母亲靠给别人洗衣服来赚取金钱。
小小的温此每天都蜷缩在洞穴里,依靠着微小的火光取暖。
母亲叮嘱他千万不能离开洞穴太久太远,她怕他迷了路,也担心他会被冻坏。
他没有厚厚的衣服,母亲也没有。她往衣服里塞了很多从垃圾桶里东拼西凑捡来的破布,每天天微凉的时候就会吃力的提着一大桶的脏衣服去河边清洗,太阳下山的时候再疲惫的带着新的脏衣服跟金钱回来。
母亲告诉他要把这个洞穴藏好,不要拂开挡在外面的树枝跟稻草。
温此疑惑的问她为什么,妈妈叹息着把他抱在怀里,“因为坏人太多了。他们发现这里有个挡风遮雨的地方,就会把我们赶跑,自己住进来。”
她看着温此害怕的眼神,温柔道:“可是不管怎么样,妈妈都会保护你的。”
小小的温此抱紧了母亲,点了点头,“阿此会听话的。”
洞穴里什么都没有,只有取暖的火柴燃烧,外面还时不时吹来冷风。
他裹着被子去摸门口的雪,把它们堆成一个小小的雪人来陪自己玩。
一个雪人太孤独了,那就多做几个吧。咦,可是为什么这个做好了那个又融化了呢。
温此扁了扁嘴,委屈的想哭。
晚上的时候外面会响起热闹的声音,妈妈告诉他那是有人在放烟花跟鞭炮。
烟花好漂亮啊。
温此拉着母亲的衣袖,“我也想放烟花。”
母亲蹲下身摸了摸他的头,“明年的这个时候,妈妈给你买烟花好不好。”
“为什么要明年买呢?”
“因为今年的阿此太小了。”
“那明年呢?”
“明年就长大一岁了呀。”
“明年就能放烟花了嘛?”
“能。”
“还有鞭炮嘛?”
“有。”
“拉勾勾,妈妈拉勾勾。”
母亲低声道:“好。”
温此一整个冬天都没有出去过这个洞穴,外面太冷了,他没有能御寒的衣服。
冬天快结束的时候,母亲终于攒够了一笔钱租下了一个小木房。
“妈妈你的手为什么在流血?”
“裂开了。”
“为什么会裂开?”
“它生妈妈的气了。怪妈妈整个冬天都让它泡在冷水里。”
“那妈妈,我们不让它生气好不好。”
“不好。”
“为什么?”
“它不生气的话,阿此就没有饭饭吃,我们也没有屋子睡。”
“那……那阿此就不要饭饭吃,也不要屋子睡。”
“嗯?”
“阿此想要妈妈的手不流血。”
“阿此。”
“嗯?”
“刚刚妈妈忽然听见它说话了。”
“真的吗?它说什么了?”
“它说它以后再也不乱发脾气,让妈妈流血了。”
他欢欣道:“好棒。妈妈就不会难受了吧。”
“不会了。”
春天像秋天一样那么的冷淡。
仿佛跟温暖闹了一场脾气。
小朋友们不喜欢跟温此玩,他们像他炫耀自己读书了,有新的小书包还有老师教的学问。
温此哭着跑回家告诉妈妈,他也要上学。
妈妈沉默了会说,“对不起,阿此,还要再等等。”
“为什么?”
“Alpha的学费太昂贵了。妈妈还在攒钱给你买新衣服。”
“我不要新衣服了我要上学。”
“那妈妈教你好不好?”
他迷惘的睁着眼,点了点头,“好。”
妈妈会的不多,却教他一笔一划写的端正。
她有天早晨喊醒了温此,拿着攒下的钱带他去做了一套衣服。
温此高高兴兴的穿上了棉衣,第一次对暖和这个词有了概念。
妈妈看他高兴的样子,忽然道:“对不起。”
温此疑惑的看着妈妈,“妈妈?”
“妈妈应该给你更好的。”
温此摇了摇头,“我不要更好的。我要妈妈。”
母亲牵着他的手,他们慢慢走回家。
“妈妈,是不是因为我不是一个Omega,大家都不喜欢我?”
“不是。”
“可是爸爸就是因为这个才不要我们的。”
“妈妈要你。”
“妈妈不会不要阿此的对不对?”
“当然。”
“妈妈不会像爸爸一样丢下我的对不对?”
那天的风有点大,小时候的温此裹着厚厚的棉衣,听女人温柔的说道,“妈妈永远都不会丢下阿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