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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茶色天香 第十八集 (1) ...

  •   一、揽月阁,夜,外
      字幕:八月十五
      △院子里海棠花盛开,盏盏花灯,相映生辉。
      △小桌上供着月饼和瓜果。
      △徐颂娴陪着季老夫人坐在庭下。
      季老夫人:(欣喜)是海棠花!
      徐颂娴:正是老夫人最爱的西府海棠。
      季老夫人:(起身走到树前细看):不错!花开得真好看!(纳闷)诶——这都已经是八月份了!按理说海棠的花期早已经过去了,这么灿烂的海棠花又是从何处来的
      徐颂娴:确实如此!虽然海棠花期已过,但是雨玫那孩子慧心巧思,寻求经验丰富的花匠,参考了《群芳谱》中的嫁接法,才能在金秋时节赏这西府海棠。
      季老夫人:好个移花接木!接的漂亮啊!那雨玫呢?怎么没看见她呀?
      徐颂娴:雨玫先在揽月阁张罗家宴的事。
      季老夫人:雨玫倒是越来越能干了!能有人帮衬,你也能得个清闲了。
      徐颂娴:也是雨玫这孩子懂事,不劳烦我操心。
      △李玥华隐身在假山后,悄然而至。
      李玥华:给老夫人请安。
      季老夫人:(微微点头)嗯——
      李玥华:呦!是海棠花呀!美则美矣,就是偌大的花园里就只有海棠和桂花两种花卉,让人瞧了,总有股小家子气。
      徐颂娴:(听着心里不是滋味)那玥姨娘有何高见呢?
      李玥华:所以啊——妾身从花房那取来玉兰和牡丹,海棠与玉兰、牡丹、桂花相配,寓意“玉棠富贵”。
      △李玥华拍了拍手。
      △李玥华身后出现了数名家丁,丫鬟,手里各捧着玉兰,牡丹,摆满花园各处。
      季老夫人:好一副花团锦簇的富贵景象!甚美!甚好!
      徐颂娴:(心生醋意)玥姨娘!就算老爷再怎么恩宠你,你也不该如此奢靡浪费。
      李玥华:(得意)大夫人!此言差矣——夫人可以令满园繁花似锦,张灯结彩,妾身也是季家的一份子,就不能锦上添花,精益求精吗!
      徐颂娴:侧室是有协理家务之责,但是没有正室夫人的示意,你就不能擅做主张,阳奉阴违。
      △季老夫人心扰意烦,面色难看。
      李玥华:(注意到后,刻意话峰一转)老夫人,您给评评理啊!
      季老夫人:玥姨娘的心意,我都看到了,赏心悦目,你有这份心就够了。颂娴也别计较太多了,我一直提倡节俭,不喜奢华,玥姨娘!下不为例!
      李玥华:是!妾身记住了!
      △徐颂娴意气难舒。
      季老夫人:(看了徐颂娴一眼)颂娴!你说呢?
      徐颂娴:是,老夫人!
      季老夫人:好了!花也赏了,都去赴宴吧!
      △李玥华欲上前搀扶老夫人,徐颂娴立即挡住。
      △李玥华不得已退到一旁,眼神凌厉地看着徐颂娴扶着老夫人走在前头。

      二、揽月阁,夜,内
      管家:小姐!阁内已经布置妥当,
      季雨玫:好。管家你再仔细看看,有什么缺的,少的。让人抓紧点。
      管家:好的,小姐。
      △季雨玫张罗当中,冬雪急匆匆进来了。
      冬雪:姑娘,出事了!
      季雨玫:怎么了?慌慌张张的
      冬雪:(环伺周边无人,附耳说到)花房那出了问题!
      季雨玫:(一惊)我去看看。
      冬雪:老夫人她们怕是要到了,怎么办呢?
      季雨玫:假山下面不是有好几筐刚刚扫起来的落叶,你悄悄地叫人赶紧把那些枯叶都倒在来揽月阁的路上,奶奶要是问起来怎么回事,就让他们跟老夫人说绕路而行!
      冬雪:姑娘!这合适吗!真这么做,老夫人会生气的吧!
      季雨玫:怂什么!上次你给奶奶下安眠药的时候不是胆子挺大的嘛!
      冬雪:(紧张)姑娘!这话可别瞎嚷嚷啊!
      季雨玫:不然你说怎么办?老夫人来了,看见满屋子连朵像样的花都没有,还不照样生气,赶紧的,快去!
      冬雪:(难为情的)是。
      (时空过)
      家丁:(OS)喂!谁这么缺德啊!
      △季雨玫佯装不知,面不改色地匆匆离开揽月阁,冬雪心虚地紧随身后。

      三、花房,夜,内
      △花房四处凌乱不堪,各色各样花卉都被人毁坏殆尽。
      季雨玫:(质问)好端端的,怎么就成这样了!
      花匠:大小姐,我也不知道啊!
      季雨玫:今天都有谁来过花房
      花匠:玥姨娘!
      季雨玫:李玥华!她来干什么?
      花匠:玥姨娘寻了三种花卉,让家丁都搬去装饰花园。
      季雨玫:然后呢?还有什么人
      花匠:没了!
      季雨玫:那花房是什么时候被毁的
      花匠:在玥姨娘走后,没多久,我就去了趟茅房,回来的时候就成现在这样了。
      季雨玫:(思索片刻)那花房里还有备用的花吗
      花匠:库房里本来还存了几十盆花,可是我刚才去看了,库房的门也被人撬开了,里面的花都被人砸个精光,什么都没剩下。
      季雨玫:那就去外面找找看,花圃里,花店里,怎么说都会有的吧!
      冬雪:姑娘!中秋节商铺都已经关门,店家都回家过节了。现在出门买花已经来不及了!
      季雨玫:真花没有,那假花呢?总该有吧?
      花匠:小姐这么说,我倒是想起来了,原先我在花房里看见了好几盆通草花的盆景,那花做的极好,就跟真的一样。
      季雨玫:我也有听人说起过扬州有种巧夺天工的手艺被誉为“不谢之花”的通草花。
      花匠:那就是了,那似锦繁花,足以以假乱真。
      季雨玫:那些盆景现在在哪
      花匠:原来嫌那些东西太占地方,就统统挪到仓库里了。
      季雨玫:还好!冬雪!
      冬雪:姑娘!我明白。(对着身后的数名家丁)你们几个跟我来!
      季雨玫:多谢师傅提点!
      花匠:大小姐折煞老夫了。没有怪罪我失职之过,已是万幸,更是承受不起大小姐的谢字。
      季雨玫:嗯——你若无事,就到账房领了工钱,早些回去吧,你的妻儿老小,一定都在等你回家过节。
      花匠:(感慨万千)谢大小姐!

      四、揽月阁,夜,外
      △假山下的石子路上堆满落叶。
      △丫鬟挑灯,家丁扫地。
      管家:你们几个都给我手脚利索点,过会儿老夫人就要来了,让她老人家瞧见这副模样,这个节谁也别想过好!都听见没!
      丫鬟/家丁:(异口同声)是!
      季老夫人:(疑惑)前面是怎么了?
      管家:(闻声)给老夫人请安。
      季老夫人:这是在忙活什么呢?
      管家:老夫人!不知是谁把扫好的叶子,通通都倒在这□□上,污了老夫人,夫人的眼。是老奴失职,听候老夫人惩治。
      季老夫人:行了吧!别动不动就惩治的,你是季家的老人了,劳苦功高,哪能轻易就处置了!让旁人见了,心不得凉透了。督促着他们赶紧把这儿收拾干净。
      管家:是。
      △季老夫人上前,拣了一片树叶,静静端详。
      季老夫人:(抬首望天)秋风扫落叶,一叶知深秋。人终归是会老的,就跟这树叶一样,零零落落。
      徐颂娴:娘……
      季老夫人:我没事,说说而已!
      △说话间,扫地的丫鬟当中一个丫鬟悄悄向老夫人等人靠近,潘少娟抬起头阴诡一笑。
      △潘少娟趁机把叶子扫去徐颂娴脚下,顺势把一包药粉撒在徐颂娴的鞋上。
      潘少娟:夫人,脚下当心!
      △徐颂娴捂着口鼻,甩了甩手帕。
      徐颂娴:你是谁?干活竟如此毛躁。
      潘少娟:(跪下回话)夫人!奴婢是府上新进的奉茶丫鬟,管家说揽月阁这缺人手,就从煎茶房拨了人来,奴婢扫的不好,冲撞了夫人。
      徐颂娴:罢了!念你初来乍到,不与你计较这些。好好干活吧!
      李玥华:姐姐,真是宅心仁厚,要换作是我,早就打发她去领板子了!你叫什么名字啊?
      潘少娟:奴婢少娟。
      李玥华:少娟!听这名字倒是个规矩人家的孩子。还不赶紧谢大夫人不罚你。
      潘少娟:奴婢谢过大夫人!
      徐颂娴:下去吧!
      △潘少娟起身时偷偷向李玥华使眼色。
      △李玥华一惊,顿时间脊梁骨发凉。
      李玥华:(OS)那个丫鬟——是怎么回事?
      △李玥华猛地回头诧异的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
      △季老夫人轻轻一瞥。
      季老夫人:怎么玥姨娘认识那个丫鬟吗?
      李玥华:(回神)不……不认识的,老夫人,妾身根本就不认识她!今天我也是头一回看见这个人呐!
      季老夫人:(面带笑意)哦,是这样啊既然不认识也就没什么事。就随口问问,不打紧的。怎么就给紧张成这样了?
      李玥华:没有的事,我紧张什么。
      季老夫人:嗯!贵忠,你过来。
      管家:诶!老夫人还有什么吩咐?
      季老夫人:我看假山旁的空地上种了梅花树,把扫起来的叶子都堆积到假山边上,落叶本非无情物,腐叶化泥更滋养花木。
      管家:好,老奴知道,自会安排花匠料理腐叶土。
      季老夫人:好了!我们再往前走走,等回来了,这也就收拾妥当了。
      △行至半路徐颂娴回首看了看地上的落叶,若有所思。
      季老夫人:(察觉到)颂娴!你在看什么呢?快跟上来。
      徐颂娴:诶,来了。

      五、章府庭院,夜,外
      △府中会大宴宾客,府中的戏班子、舞蹈班子都登台演出,府中有名分的女眷,她都能坐在台下,和族中长辈一起享受听戏的快乐,是个阖府同欢的日子。
      △男宾和女眷是要分开坐的,中间用六扇屏风隔开。
      △柳杏雨被周姨娘带在身边,参加了这场宴会。
      柳杏雨:这么多人呐!
      周姨娘:杏雨,今天是你初次以姨娘的身份参加大帅府的家宴,是会有点紧张的,不过没事的,有干娘我在,不会出什么岔子的,放心吧!
      柳杏雨:嗯。
      △蒋映月坐在柳杏雨的上位,珠围翠绕,前呼后拥。
      蒋映月:年轻真好啊!
      赵妈:夫人!谁没年轻过,再年轻漂亮的女人,总有粉退花残的一天。
      蒋映月:但,不知怎的,我就觉得自己被柳杏雨给比下去了。尤其她脸上,绽放着那样幸福和安详的光彩,简直让人又忌又恨!
      赵妈:夫人!您都已经是大帅夫人,地位威固,还管旁的女人做什么呢!
      蒋映月:只是这个女人不一般!脑子里有算计,心里头有主意,这样的人在身边让我怎么放心啊!
      赵妈:(看了看四周)都安排好了!
      蒋映月:好啊!台上的戏要开锣了!台下的好戏也要登场了!
      △周姨娘见到了蒋映月,倒是惴惴不安,毕恭毕敬的,又请安又屈膝,脸上却不得不堆着笑意。
      周姨娘:给大夫人问安了!
      柳杏雨:大夫人安好。
      赵妈:(手捧茶盏)夫人!您要的安溪铁观音沏好了。
      △蒋映月悠然地端茶品味。
      蒋映月:(顿了许久)好了!都坐吧。站着不嫌累啊!
      赵妈:菜都齐了!
      蒋映月:开席!赵妈!都给各位姨娘说说,这些才是个什么名堂!
      赵妈:是。(顺着手势,一一对应)这是佛跳墙、鸡茸金丝笋、三鲜焖海参、班指干贝、鸡丝燕窝、荔枝肉、大骨莲藕玉米汤。
      周姨娘:清浓甜鲜,都齐全了。
      柳杏雨:菜色是挺不错的,即是大夫人安排的,又怎么会差呢!大帅呢?不过来一起吃吗?
      蒋映月:大帅府有大帅府的规矩,每逢府中大宴,男丁与女眷是不能同席用膳。如果是家宴的时候就是全家人围着一起吃饭了。
      柳杏雨:哦!是这样啊!
      蒋映月:说起来柳姨娘还是头一回以如夫人的身份参加府里的宴会。
      柳杏雨:如夫人大夫人这是抬举我吗?还是在讥讽我
      蒋映月:抬举你什么?又讥讽你什么?
      柳杏雨:所谓“如夫人”也就是说着好听些,到头来还不过就是大帅的侧室小老婆!
      蒋映月:(嗤笑)小老婆当然不是夫人,可大帅为了安慰你,或者为了给你指明一条“光明”前程,大帅就称你为“如夫人”字面上好像是说,你在我这里“如”同“夫人”一样,不会受到任何歧视;而实际上不过是点明你只是像夫人罢了,根本就不是夫人,要做夫人,你才“万里长征”只迈出第一步!当年你的干娘也是这么过来的!
      周姨娘:夫人!这些话有什么好拿出来掰扯的!
      蒋映月:对啊!是没什么还掰扯的。可是柳姨娘开口问了,身为正室夫人理应解疑,尽教导之责。
      柳杏雨:(气不过)章蒋氏!你……
      赵妈:放肆!区区一个姨娘,胆敢对夫人出言不逊!
      蒋映月:柳姨娘!刚才是想说我盛气凌人是吧!可我身居大帅夫人之位,就得拿出一家主母的威信,不然如何服众,照顾好章家上下。
      周姨娘:(拉住柳杏雨)杏雨……不得无礼!……坐下……
      蒋映月:柳姨娘多和你干娘学学,既都已嫁做人妇,就该遵守什么是妇道。
      柳杏雨:大夫人训诫得是。
      周姨娘:都别光顾着说话,这菜都快凉了!动筷吧。
      柳杏雨:(杵着筷子,顿了顿)我左看右看,怎么都是山肴野蔌,炊金馔玉,这些菜肴平日吃的还不够吗?府上的疱厨难道做来做去就只会这几道吗?
      蒋映月:这些菜是做的油腻了些,既然柳姨娘胃口不好,那就让厨房换些清淡的菜式上来。
      柳杏雨:大夫人好气度啊!一来维持风度,二来要示惠给大帅,心里还真是有几千几万个无可奈何!又不能宣之于口!
      △蒋映月用力握紧筷子。
      周姨娘:杏雨!不得无礼!大夫人也是关心你。
      柳杏雨:不由大夫人操心,司令早就吩咐厨房专门为我熬了干贝粥。
      蒋映月:(违心的微笑)好啊!果然是让我很省心。
      △柳杏雨和蒋映月四目相对,柳杏雨莞尔一笑,蒋映月笑里藏刀。

      六、揽月阁,夜,内
      △揽月阁华灯初上。
      △阁内花瓶遍插桂花。
      △侍女们川流不息,腰间佩着菊花荷包,将一瓶瓶菊花酒,一碟碟月饼送上石桌。
      △季老夫人与徐颂娴坐在一块。
      △蒲叶上,放着蒸熟的螃蟹,夏兰剥螃蟹壳,牙签挑出丝丝完整蟹肉,堆放在小碟内,送到季老夫人面前,又送上调好的酱汁。
      季老夫人:(俯身闻香)持螯更喜桂阴凉,泼醋擂姜兴欲狂,果真有诗意,雨玫操办家宴用心了。
      徐颂娴:李太白有诗云蟹螯即金液,糟丘是蓬莱,切须饮美酒,乘月醉高台。娘,请!
      △徐颂娴给老夫人奉上斟满的菊花酒。
      △季老夫人浅尝辄止。
      季老夫人:好啊!(拍了拍颂娴的手,关切之意溢于言表)颂娴,揽月阁登高不便,不是让你好好歇着,怎么还是来了?
      徐颂娴:(笑道)老夫人难得有兴致,儿媳应当陪侍在侧,更何况,我身体康健,却因点陈年旧疾,被老爷勒令天天在房里躺着,实在是躺不下去了,这次能趁中秋家宴的机会出来透透风,我就当是老夫人的恩典了!
      季老夫人:(微笑)你呀,还是要多保重身子,不要处处逞强。
      徐颂娴:是。
      季老夫人:难为你带病还要操持家务,辛劳半辈子,可有想过找个信得过的人帮着
      徐颂娴:府中诸事繁杂,我也确实有力不从心之感,希望老夫人开恩,准许儿媳卸下肩头重担,安心养病。
      季老夫人:(沉吟片刻)颂娴属意何人接管家务?
      △李玥华在旁边听了半天,此刻已是坐立难安。
      徐颂娴:(应了声是,趁着对方现下心情好,将早已准备好的说辞宣出口)我想……
      △季鸿安的到来打断徐颂娴的话。
      季鸿安:儿子给老夫人请安。
      徐颂娴/李玥华:老爷。
      季老夫人:素日你公务繁忙,除了每日来请安,就没在我这久留。
      季鸿安:中秋团圆,既是礼数,也是情义。儿子哪有不来的道理。
      季老夫人:(满意一笑)坐下吧,今日是家宴,不必如此拘束。
      季鸿安:(左顾右盼)这些花我怎么瞧着有些不对劲啊?
      季老夫人:(一懵)啊!是吗!来人,把那摆的盆景捧来我瞧瞧。
      △李玥华窃喜。
      △丫鬟端起盆景向季老夫人福身。
      丫鬟:请老夫人观赏。
      △季老夫人的手指轻触盆景上的花叶。
      季老夫人:触之不似鲜花瓣那样水润,望之却娇嫩欲滴。做工精巧,匠心独具,扬州通草花是个难得的物件。
      季雨玫:奶奶果真好眼力!
      季老夫人:雨玫!(指着盆景)这是你安排的
      季雨玫:是。这些盆景是……
      △李玥华横声打断。
      李玥华:家宴不用鲜花点缀,反而弄些假花来糊弄,像什么样子!
      季鸿安:是啊!雨玫!通草花再好看,也不比真花鲜活灵动。
      徐颂娴:(语气尖锐)玥姨娘!年年家宴都要用鲜花,那你可知布置鲜花的费用价值几何
      李玥华:(不屑)鲜花能花多少钱啊!老爷您说说咱们家是花不起这个钱吗
      季鸿安:(略显为难)当然!府上是不缺这个钱,但是……
      季语堂:但是通草花我倒是觉得姐姐的此举颇有新意!叫人很是喜欢。
      李玥华:语堂?
      △妈得到小丫鬟的禀报悄声走到季老夫人身后,附耳对老夫人说。
      季老夫人:(轻声)真有此事!
      △妤妈微微点头
      △季老夫人暗暗地瞥视李玥华。
      季老夫人:妤妈!你派人把守在家中各处大小门,如有异常人员出入,不问因果,就地抓捕。
      妤妈:是。
      △季语堂发觉老夫人桌前有异样。
      季语堂:这通草花妥当收进库房,差人仔细打理,便不易沾染尘埃,如同新的,就算来年中秋家宴不用,也可以把它们放在厅室内作为陈设,这样一来既是为家里省下一笔开支。
      季雨玫:况且这些通草花里有自家买的,也有客人送的,如果我们把通草花摆出来,哪天客人再来家里了,看见咱家把他们送的东西摆在大厅里,他们见了,心中一定高兴,觉得咱家是欣赏他们的。
      徐颂娴:(满意地说)雨玫,语堂我的好孩子,真是懂事了!
      李玥华:大夫人!你的孩子也是,谁让你是正室夫人,不管是亲生的,还是姨娘生的,都是你名下的孩子。
      季鸿安:李玥华!好端端的你说这些干什么说话不分场合,今天是家宴,要闹回自己屋里去闹。
      李玥华:老爷!怎么就成我的错了!
      季老夫人:好了好了!都别争了!只是几盆花的事罢了,中秋家宴,图的就是一个团圆合乐,至于用什么花,用多少,不是那么要紧,自家人在一起吃饭啊也没那么多讲究,就该是一团和气的,费不着为了用真花还是用假花就拌嘴争执的。
      李玥华:可是老夫人!你方才也说了今天是家宴,在座的也都是自家人,本不该拘谨,可是家宴用鲜花摆设是历来的规矩就摆在那儿!
      季老夫人:规矩啊!玥姨娘!我看你倒是挺有规矩的嘛!我刚刚已经说了不许再议论摆花的事了,你还紧抓着不放是根本不把我的话听进去吗?
      季雨玫:是啊!玥姨娘为什么要在这种小事上跟我过不去呢莫非是有什么隐情?还是说这盆栽跟你有什么不可言说的关系
      △此话一出,席上人等神情各异,李玥华更显慌张。
      李玥华:(紧张)不是……你这话说的……好像是我逼你用通草花换掉真花的,老爷!你可得帮我说句公道话呀!
      季鸿安:(不耐烦地)还帮你说什么话啊!你没听见吗?娘都已经话止于此了,你还不知道收敛点,还咄咄逼人,还敢在老夫人面前摆规矩什么的,你不觉得丢人,我都替你害臊。
      李玥华:(气愤)老爷!你……我是你的侧室,你说我不害臊!
      徐颂娴:(语气放缓)老夫人!老爷!中秋节做秋是传统,别让这些腌臜糟心事给坏了兴致。夏兰,叫厨房摆饭吧!
      夏兰:是。
      季老夫人:对了!安儿!正好今天大家伙都在,有件事情你也来帮着参谋啊。
      季鸿安:娘!您说什么事?
      季老夫人:你媳妇这几年操劳过度,损耗了不少精神,现在想找人替自己分担,依你所见,谁是更合适的人选
      季鸿安:儿子以为……
      △席面上动静瞒不过周围人,一时之间所有人的目光都定格在季鸿安嘴上,期盼着从里头传出自己的名字。
      徐颂娴:(启唇道)老爷!切容我说一句,娘,我心想着雨玫细致妥贴,处处周到,语堂谨慎谦逊,喜思善谋,他们二人协力,定能将府上的事物管理得井井有条,让老爷再无后顾之忧。
      季老夫人:嗯!我瞧着他们姐弟是挺好的,都是沉着冷静,办实事的人。安儿你看怎么样啊?
      季鸿安:颂娴举荐的人选,我也十分赞同。雨玫先前帮着我打理过茶行业务,我看她就做的挺踏实的,语堂也大了,学着管家是应该的。(季鸿安将目光投向二人)从今日起,就由你们二人协理内务,可不要辜负我的期望。
      △季雨玫,季语堂二人对视一眼,忙起身还礼。
      季雨玫/季语堂:我们一定竭尽所能,为爹娘分忧解劳。
      △两人坐下之后,身周的人纷纷朝他们两个道喜,但也不是每个人都肯对她们两个举杯。
      △李玥华一个人坐在席上,好整以暇的转着手里头的酒杯。
      △席面上的众人谈笑间,菜肴一道道的送上桌。
      △送菜队伍里的最后一个丫鬟与绘春眼神示意。
      △转动酒杯的手忽然一停,李玥华倚靠在椅子扶手上。
      绘春:(立在她身后,弯腰对她耳语一声)夫人,一切都准备妥当了。
      △李玥华唇角一勾。
      管家:所有菜已经上齐了!祝主子们中秋喜乐!
      季鸿安:你也早些回去与家人做秋,她们肯定都在家等你回去开饭呢!
      管家:谢老爷体恤!
      △管家转身离去。
      季老夫人:(忙道)大家都一起动筷子!都尝尝雨玫布置的席面,这些菜看着就让人有胃口,味道应该也不差。
      季雨玫:(给徐颂娴夹菜)娘,你尝尝这个,这个味道不错。
      徐颂娴:好!我吃口尝个味。
      △送菜的丫鬟们渐渐退出揽月阁,其中一个丫鬟走到一半,忙冲回去忽然哎哟一声,身体向前栽倒,好死不死,正好栽在放荔枝蜜的桌子旁,桌子一摇,整瓶荔枝蜜全部泼了出去,将地面染得一片污秽。
      夏兰:(忙道)你怎么办事的,还不赶紧收拾干净,别坏了主子兴致!
      丫鬟们立刻冲上前来收拾,可荔枝蜜极其香甜,一时半会哪里收拾得好,不一会儿,整个亭子便臭不可闻。
      季老夫人:荔枝蜜虽然香甜可口,只是不知为何这瓶气味过于浓郁,闻久了也感觉腻味了。
      季雨玫:(忽然咦了一声)……咦?你们听,好像有什么声音?
      徐颂娴:声音?
      △扑棱扑棱,仿佛蚊虫鸣叫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近。
      季雨玫:(忽然转头,声音里带着一丝惊恐)看!那是什么?
      △只见秀山背面宫墙下,树林剧烈摇动,片刻之后,无数黑色毒蜂从树叶后钻出,顷刻间遮天蔽日,冲进揽月阁。
      季雨玫:(惊呼一声,扑向季老夫人)奶奶,小心!
      △季雨玫将季老夫人扑在地上,又飞速扯下身旁的纱帐,盖在季老夫人头面上,挡住不断扑来的毒蜂。
      季雨玫:(厉声喝道)慌什么,你——(指着一个侍女)你去叫护院来,其他人都过来,跟我一起护着老夫人,谁敢乱跑乱叫,一律严惩不贷!
      △侍女,小厮们六神无主,如今有了主子的吩咐,纷纷回过神来,将季老夫人护在中央,脱下外袍扑打毒蜂。
      △季老夫人望着镇定自若的季雨玫,一时镇住了。
      △季雨玫眼疾手快,一连串处置精准的就仿佛早有准备,其他人却没她那样快。
      △徐颂娴呆呆看着头顶,只觉一团墨汁扑面而来,只一瞬,就将整个世界染成了黑色,伸手不见五指的黑色中,只有不同的声音响起,一会儿是宫灯落地声,一会儿是杯盘被打翻的声音,但更多是的人的惊呼求救声,以及乱成一团的脚步声。
      夏兰:走开,走开!(挥动手臂,驱赶毒蜂)夫人,小心啊!
      小心谁?毒蜂还是人?
      △一只只毒蜂扑向地上的桂花蜜,不知多少毒蜂刮过徐颂娴的脸颊,也不知多少人从她身旁涌过,化作一股难以停止的水流,裹挟着她一路向前,不知不觉间,就到了揽月阁边沿。
      徐颂娴:来人呐!夏兰——。
      夏兰:大夫人,大夫人!您在哪?
      △夏兰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越来越急,越来越远。
      徐颂娴:我在这!
      △徐颂娴刚喊了一声,就感到身后多出来一双手,朝她背上用力一推。
      △徐颂娴脚下一滑,若非她及时抓住了登道上的栏杆,如今已经滚了下去。
      李玥华:小心呀。
      △徐颂娴身旁忽伸来一只手,扶住了她摇摇欲坠的身子。
      △徐颂娴转过头,正要谢谢对方,待看清楚对方的脸,感谢的话生生凝在舌尖。
      李玥华:(朝徐颂娴嫣然一笑,其色妖冶,如牡丹染血,忽大呼一声)大夫人小心呀!
      △语罢,李玥华猛然一松手!
      徐颂娴:啊!——救我——
      △徐颂娴就像断了线的风筝,从她指间飘落,沿着登道一路滚下。
      季雨玫:(闻声,转头)娘!
      △李玥华居高临下的欣赏这这一幕,就仿佛一个挑剔的看客,看了一出极合心意的戏曲,脸上渐渐浮现出满意的笑容。
      李玥华:(笑容转瞬即逝。她忽收起笑容,哀鸣道)我的手 好痛,来人,快来人,大夫人坠楼了!
      △众人皆惊,片刻之后,季雨玫挤开人群,发疯似的朝这边冲了过来,最后几乎是连滚带爬的下了登道,扑到徐颂娴身旁。
      夏兰:大夫人,醒醒啊大夫人!
      季雨玫:(语带哭腔,撕心裂肺地喊道)救人!救救我娘!快来人,救救我娘!
      △揽月阁下,家丁护院们举着火把匆匆赶到。一根根火把聚拢在季雨玫身周,火把光照亮了地上昏迷不醒的徐颂娴,也照亮了……她秀发下涌出大片的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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