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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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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岁本该风华正茂,本该倚在夫婿怀里尽情撒娇的虞美人因家里唯一的男人离世成了家里的支柱。
来年开春,需要种植田地里的庄稼。未出阁时,虞美人也跟着父母下地,她心灵手巧,算来也是干农活的一把好手。不过那时的虞美人也只是在耕好的田地上种植农作物,而耕地犁地这道活儿她却不曾插过手。
男人离世,儿子和翠翠还小,(虽然翠翠小不了虞美人多少岁,但作为一个长背,虞美人视翠翠做她不懂事的女儿。)她纵然不会耕地,也还是硬着头皮拉着自家的老水牛下田。
农忙时节,下地的人比比皆是,只像虞美人这般独自耕地种地的人不多见,如她这般不知如何耕地的人更百里难挑一。做了一个上午的活儿,虞美人方勉勉强强的耕了四分地,累得不成人形的她忙赶着牛车回去了。
家里翠翠和儿子不在,虞美人也不找,打了桶井水进猪舍。她欲脱衣,听得门外有男人喊道:“三嫂,在家吗?”
“这就来。”
回应了声,虞美人整理好自己,便出了猪舍给来人开门。
“二狗子?”
来者是村里有名的汉子――二狗子,这汉子在整个覃家村名声大噪,据说源于十年前的一场火灾。十年前覃家村失火,殃及十多户人家,其中又属二狗子隔壁家的火烧得最旺。那时火势凶猛,家里玩耍的两个孩子逃不出,眼看着大火就要将孩子吞噬,二狗子不顾村民的反对冲进了熊熊烈火中,奋不顾身的将两个孩子救出。自此二狗子名声大噪,成为村民敬仰的对象,那年的二狗子不过是个十五岁的少年。
不清楚向来无任何交往的二狗子因何寻上门,但对于覃家村的英雄,虞美人还是以礼相待。
“狗子哥,您有事?”忙请二狗子进门,虞美人对他也用了敬称。
二狗子顺手栓上门,虞美人眼角余光瞥见他的动作,眼皮一跳,心忽地的不安起来。她家里此时没其他人,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且大门又关着,事儿传出去总归不利于她名声。
往前的脚步猛的一停,虞美人回头歉意地笑道:“狗子哥,我们到外面谈话吧,家里不大方便。”
狗子一笑,道:“有啥不方便的,哥就跟你聊聊。”
话说着,二狗子的一双眼还放肆的打量着汗湿了衣服的虞美人。这虞美人长得可真好啊,皮肤白白嫩嫩的,一双眼睛明亮有神,水汪汪地像村后山上的那眼泉水。她一颦一笑,比那古时候的大家闺秀还矜持。而已为人妇的虞美人,她的娇美中又带着股成熟女人的风韵,这风韵似暗暗散发着香气的梅花,勾得男人为她深深着迷。
也不知覃堂在世时是如何将她养得如此的明媚动人,只可惜覃堂是个命短的,无福消受美人。二狗子痴痴的想着,他慢慢的靠近,不觉间,手已侵犯着虞美人。
“狗子哥,我是你三嫂子,你这是做什么!”奋力推开侵犯自己的二狗子,虞美人呵斥道。
“嫂子,好嫂子!”二狗子连声叫着。他忽地扑向虞美人,搂住她,一口一个好嫂子的叫着,一边将嘴巴凑近虞美人,可劲儿的亲吻着。“想死哥哥了,你可不懂哥哥想你想了多久。”
“登徒子!”尖锐的大喊一声,虞美人怒斥道。
使劲浑身气力欲推开二狗子,奈何对方劲儿过大,她越是挣扎,二狗子的兴奋儿越像那烧得旺盛的火苗沾染了汽油似,蹭蹭的冒得更旺盛了。苦苦挣扎无果的虞美人渐渐放弃了希望,闭着眼流着泪,只希望对方良知未泯,早些放过她,别对她做过份之事。
希望与绝望隔的深壑往往令人生死不如。随着身上唯一的遮羞布落地,虞美人狠狠心,一口咬向了自己的舌头。
“啊――!”
虞美人快要咬舌自尽时,一道尖锐的喊叫声冲破了她耳膜,把她从万恶的深渊救赎。
幸运之神并未降临虞美人面前,还未等她从得到救赎的喜悦回神,那声尖叫轻易的将农作归来的左邻右舍引了过来。来不及穿衣,甚至虞美人还没反应过来出了何事,她便被众人押着出了守护她的房子,紧接着被村民绑在了村西头的一棵柚子树上。
“烧死她,烧死她!”
“不知羞耻的女人,该千刀万剐,五马分尸!”
……
两耳轰鸣作响,虞美人虚虚的睁着两只水灵灵的眼,她看不清楚站她面前愤怒的叫器着的众人。努力的睁大双眼,虞美人看见一群穿着白衣,没有脸的人在欢叫着。
她不懂他们要做什么,也猜不透他们的心思。不久后,欢叫声渐渐消失,有个人拿着一个插满绣花针的泡沫板走来,那人将泡沫板放在虞美人面前,便退到一旁。紧接着,又有个妇女拎着一桶烧得滚烫的柚子水走来,她将柚子水放下,却没有离开。
在女人的示意下,又两个妇女上前。她们解开虞美人身上的绳子,一人将她的双手反剪于身后,另一人却一脚踢向虞美人。双腿疼得发软,虞美人站不住,“咚”的一声跪向插满绣花针的泡沫板。
疼!
刺骨的疼自双膝的关节传遍全身,虞美人牙龈一咬,腥浓的血味充满整个口腔,一时让神情恍惚的她瞬间清醒。
“放过我,放过我,我没有错,我没有对不起我那过世的男人。”
嘶声力竭地哀求着,赤身被众人围观让她觉得万分羞耻。一心只想着咬舌自尽入地府陪了那狠心的男人,可儿子稚嫩的小脸定格在她面前时,她又失去了勇气。
“我没有对不起我家男人,我没有不守妇道。我是被逼的,是被强迫的!”呜呜的痛哭着,她开口想解释事情前因后果,又一妇女上前,把一双臭气熏天的袜子强行塞进了她嘴巴,堵住了她所有的不甘。
“万能的神啊,洗干净她肮脏的躯体和她那肮脏的灵魂吧!”
原先拎着柚子水过来的女人嘴里念念有词,在村民的见证下,她再次将装满柚子水的木桶提起。虔诚的念道:“纯洁的水神啊,洗吧,用驱魔的柚子叶驱逐她心中肮脏的魔鬼吧!”,话落,她便将烧得沸腾的柚子泼向了虞美人。
“啊――!”
凄厉的喊叫四下响彻,却到底喊不进失去理智的村民心中。
再次睁开眼,虞美人已躺在自家那张宽大的木床上。床边坐的是泪流满面的母亲和脸色沉重的父亲,以及满脸怒气的弟弟。
“阿爸阿妈……”
动了动唇,虞美人欲要向双亲洗脱自己的清白。哪知,话未出口,却泪先流。
“囡囡啊――!”
虞母忽地扑上前抱住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女儿,一壁痛哭流涕,一壁狠心道:“你清誉不再,便就此结束性命罢。孙儿,阿爸阿妈替你养着罢。”
“阿妈!”
神情恍惚的虞美人厉声喊道,她猛地从床上坐起身,失声喊道:“女儿没有不守妇道,是那二狗子对女儿不轨,强迫未遂!是那覃家村的英雄,是他用蛮力强迫女儿!”
“囡囡,你却是名声扫地了。”虞父悠悠地道。
声嘶力竭的虞美人一顿,呆泣的望着自己的双亲半晌,又忽地狂笑不止。
“万民敬仰的神灵啊,你是被黑暗蒙住双眼的登徒子,披着光鲜的外衣,做着狼的勾当!”
虞美人仰天高喊着,她哇的吐出口鲜血,便倒床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