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面派》赤耳木同

9、奇怪的态度（3）

　　现在他只盼能不要在拍卖场里把这件事闹大。
　　幸好走廊上没有人，只要事后再把这事儿调解一下，差不多就应付过去了。至于出了拍卖场这个青年会做出什么事儿来，那就不是他的责任了。
　　说来也惭愧，他当这个总管事已经许多年了，今天竟然在他手底下发生这种事，还在两个后辈管事面前，老脸真是丢的不知哪去了。
　　青年被老管事搀扶着站起来，还不忘撂狠话：“你们给我等着！”下一刻，他就被凯尔冰冷的目光吓得禁了声，眼中升起恨恨地情绪，狼狈地离开了这个第一次丢了他面子的地方。甚至都没有注意到被凯尔抢去的兽皮大衣。
　　听着身后关上门的声音，卡顿看着青年在一众散客惊异的目光下坐到了红色区第一排的唯一一个空着的位置。

　　凯尔顺着他的视线也看到了那一幕，他从鼻中发出一声冷哼：“如果不是在拍卖场。”我一定会杀了他。
　　对于他这句话接下来的隐含意思，其余三人都有同感。“那就等出去的时候。”卡顿淡淡的接了下一句话。
　　凯尔明白他的意思，带着狠意缓缓点了点头。
　　此时台上的第五件已经以高价成交出手了。接下来的第六件，正好在此时开始拍卖。
　　二人不再谈论刚才那个话题，卡顿也难得的把目光投向了台上刚刚被拿上来的展箱。透明的玻璃箱的红色软垫上，放着一杆长长的黑色枪械。闪着黑色暗沉的光泽，即使在这么远的地方也能看得出它的材质相当的高级。每一个棱角的做工都绝不多余，一丝丝寒气从枪身上散发出来。
　　好东西。卡顿心中暗赞一句，更加敲定了他要买下这个武器的决心。
　　拍卖师扬起熟悉的笑容，道：“这是第二批的这个型号的枪支。相比起第一批，这一批的枪支得到了更好的改良——它要比上一批减少了三千克的重量。枪身更细但是弹夹容量却提高了 。穿透力更强，实用性也大大增加。”

　　站在他旁边的人把展箱向前挪了一些，方便红色区的散客们能更清楚地观察他们的拍卖品。
　　拍卖师继续说：“本来这一批军火是不允许外泄的，但是为了提高我拍卖场的质量和声誉，我们从中划出了五十支作为拍卖品进行拍卖。对于一些有武器收藏癖好，或是对于武器研究比较感兴趣的贵宾们——这就是今天你们的首选了！起拍价——1500通用币！每次加价不得少于500通用币。”
　　他的声音清晰的传到每一个角落，下面已经有人开始喊价了。
　　“两千！”是蓝色区的散客。
　　“两千五！”“三千”“四千！”…
　　很快，价格就涨到了五千五。这个价格在预计估价的范围内。一直没有开口的卡顿在听到五千五的报价时，这才缓缓开口：“八千。”直接到达预估价格的巅峰。

　　全场一下子安静下来，他们的目光都一下子望向了卡顿所在的包厢。八千这个价格去买一把枪，着实是有些贵了。一时间，倒是无人喊价。
　　拍卖师等了几秒，开始叫次：“八千一次——八千两次——”
　　“九千！”一个带着恨意的声音从第一排响起。那不正是刚刚被凯尔踩在脚下的青年么。
　　凯尔目光一凝，远远地射在了青年的脸上。这只野狗刚才分明对这支枪不感兴趣，现在确实喊起了价，一喊就涨了一千。这不分明是和他们作对么。一霎时，杀意又涌了上来。
　　卡顿眼神一抬，没有放在心上，在漫长的一片寂静中，缓缓吐出了了两个字——“一万。”
　　一片哗然。一颗石子投入水塘，所有人都当这两个人疯了。用这么高的价钱就为了买这一把枪——他们是有多少钱才敢这么浪费啊。
　　卡顿无视掉那些人的思绪，抬眼对上了下方青年燃烧着怒火的双眼，竖起一个拇指——然后缓缓向下。充满鄙视的意味，充满挑衅的目光。

　　青年一下被激起了怒火，没有思考便脱口而出：“一万二！”这下子，连拍卖师看着他的目光都变得奇怪起来了。
　　你倒是有本事再加价啊！青年轻蔑地笑了起来。不过令他没有想到的是，楼上那人竟然在他这样的目光注视下，缓缓起身，离开了他的视线范围。
　　“一万二一次——一万二两次——一万二三次！成交！”拍卖师的声音像箭一样射到青年的心上。
　　青年一下子从椅子上跳起来：“不不不！我不买我不买这个！”他本来是想和那人作对，谁知竟被卡顿摆了一道。他身上一共一千二通用币，本来要买的没有买到，反而买了这么一个东西——若是被父亲知道的话——他狠狠打了个哆嗦。急切地表示自己不想买这个枪械。
　　拍卖师目光一寒：“您想反悔吗？”
　　青年恍然想起自己这是在什么地方，心中虽是不甘恐惧，但还是捧着滴血的心坐了下去。

　　这个时候，任谁都看出了青年被卡顿给耍了——聪明反被聪明误。一时间，众人都对这个青年的行为感到可笑，但碍于他坐在红色区的身份，大多数人没有直接嘲笑出声。
　　青年被他们的目光和他们奇怪的目光中所包含的意义折磨的恨不得钻到地底下去。终是坐不住了，起身转身便走了。出拍卖厅门的时候，他转身满眼恨意的注视了一会儿卡顿他们所在的包厢。这才带着杀意离开了拍卖厅。
　　凯尔对那边投射过来的视线没什么反应，令他好奇的是刚刚卡顿转身出了包厢还带着迈克去做了什么。
　　第七件是第二支枪，见识到卡顿他们的财大气粗后，便很少有人与他们争抢了——谁都怕成为下一个青年不是嘛。于是，凯尔很幸运的借着卡顿的势以五千的超低价格拍到了第二支枪。
　　随着第八件拍卖品也是最后一件压轴拍卖品的成交，卡顿这才姗姗回到包厢，漫不经心的坐在沙发上，品尝起了他今天的第一杯酒。
　　对凯尔好奇的表示置之不理。现在的时间已经是全天中最热的时候了了。外面的太阳灼烤着大地，升腾的热气甚至都通过风传到了拍卖厅里。

　　拍卖会已经结束，一部分人正要走的时候，突然看到一个工作人员上台不知对拍卖师说了什么。
　　拍卖师的眼神透露出巨大的惊讶。这让准备走的人收回了脚步，他们对于发生了什么也感到了一次好奇。
　　拍卖师原本沉稳的面容现在竟带着一点抽搐，他现在心中的热度已经远远高于闷热的拍卖大厅了。他从没想过，在这样一个小拍卖厅，在他的手中，竟然能接受这种只能在高级拍卖厅才能出售的东西！
　　他的声音颤抖着：“各位，我刚刚接到消息。我们今天又多了一样拍卖商品。我可以告诉大家，这件拍卖商品的总价值远远高于我们刚刚所拍出的商品成交价的总和！甚至，那些成交价的总和——连这个拍卖品十分之一的价值都赶不上！”
　　所有人听到他说着。都情不自禁的升起了好奇之心，有的人忍不住吞了吞口水——总和都不及这个神秘物品的十分之一！那到底会是什么呢？

　　拍卖时感到自己口干舌燥，舌头打结，激动地一时竟是说不了话。他调整了半晌，这才缓缓开口：“是，完，整，鲜，活，的，天，使，心。”
　　没有一丝声响。
　　心跳都在静止。就连呼吸的声音都听不到了。空气在凝结。所有的一切都冻结在了这个时空中。就连闷热也缓缓消退。仿佛时间已经凝固。岂止是落针可闻，哪怕是风的吹动再这样的气氛里也听得到吧。

　　“什么！”长久的寂然之后是哗然一片的惊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