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面派》赤耳木同

10、奇怪的态度（4）

　　天使心是什么。从字面意思就能够知道。是死去天使的心脏。如果有人在这个时候问“死人的心脏能有什么用”的话，大概一个拍卖场的人会用唾沫星子淹死他的。

　　天使心，是存储着天使智慧的地方，包括天使的翅膀变异的元素也在里面。自从进化之后，大部分的智能以一种抽象的力量从大脑复制到了心脏。相当于天使有两个大脑在同时运作。因此，天使死后，他们的正牌大脑死亡了，但是心脏里的活跃智能却还存在着。
　　虽然“吃人心”这个说法有些恶心。但是不得不承认，研究表明，一个普通人一旦食用了天使心，就会百分之百进化成为天使。而一个天使如果食用了天使心——那么他有很大可能会得到进一步的变异！更关键的是，天使心与一般的心脏构造不同，在生物学上有很大的研究价值。
　　但是，天使心的提取和保存有极高的要求，一般天使死亡以后是绝对提取不到完整的天使心的。即使偶有一两例能够成功，也无法保存太长时间。更何况，天使们怎么可能会愿意有人研究他们的心脏（甚至吃了它）呢？

　　所以，在整个天使心的研究史上，也只不过是出现了三个能够供人们使用的天使心罢了！没想到今天——竟然、竟然！
　　凯尔双手的颤抖渐渐稳定下来，他从听到消息的震惊中缓缓回过神来。第一时间就把目光转向了卡顿。
　　“那是——”他问，“你的吗？”声音中带着所有人都能听出来的怀疑。的确，这个想法也太不可思议了。
　　然而，在他震惊的目光中，卡顿轻轻点了一下头。
　　凯尔瞬间觉得整个世界一片空白。这个人，竟然有完整鲜活的天使心！随后，他一下子反应过来：“你没告诉组织吧！”

　　直到卡顿说了没有之后，他才算是松了口气。若是被组织知道了，卡顿可就，没好日子过了。
　　“起拍价，一百万通用币。”拍卖师报出这个惊天的数字，却没有人感到惊讶，哪怕这个天使心卖出一千万他们也不觉得有什么。
　　但是，终究还是没有人料到会有这样的拍卖品出现，所以身上的资金根本不够。
　　再加上，这个天使心的真实程度还有待考证。
　　现在并不能莽撞的购买。
　　一时间，没有人出价。
　　卡顿淡定的抿了一口酒液，眼睑垂下，仿佛在闲适的庭院里喝着悠闲自在的下午茶一般。与这里处处弥漫的紧张气息格格不入。

　　拍卖师也不着急，这么稀世罕见的东西和这么高的价格，调资金和叫人也是需要一定时间的。这个东西不可能卖不出去，跟它最终的成交价格比起来，这些短短的等待微不足道。
　　许久之后，一个苍老的声音从一等包厢中传出：“我并没有怀疑拍卖场的信誉。但是我还是有必要问一问。那个天使心，是、真、的、吗？”
　　后面几个字几乎是一字一顿的咬出来的。不得不说，他的话点出了所有人的不确定。
　　拍卖师闻言，顿了一下才说：“我们敢保证是真的。之所以不拿上来，是怕有什么恶性事件发生。今天，谁拍得这个天使心，我们拍卖场将会出动最精锐的部队保护他的安全，直到他将这个天使心彻底使用完毕之后才会停止对他的保护，不管你们怎样使用它。”保护拍得者的人生安全！这是最令人安心的一句话了。

　　有这个拍卖场的保证，便是间接的得到了圣院的保障。因此，根本不需要担心会被截货杀人这样的事情发生。
　　听到拍卖师的保证，那个人似乎沉吟了一会儿。
　　“起拍价一百万通用币，每次加价不得少于一百万通用币！”着极高的价格，让台下台上的人都在暗地里咂舌不已。
　　片刻，那个苍老的声音报了第一个价：“五百万。”
　　一下涨价四百万。
　　没有人为此感到惊讶。
　　因为紧接着，就有另一个声音加入了——“六百万。”却是一个男子的声音从一等包厢的区域传来。

　　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卡顿一下子皱起了眉头，几乎在同一时刻打翻了放在手边的酒杯。酒液顺着桌面淌在地毯上，引起众人投射来疑问的目光。卡顿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坐回了座位上。
　　迈克识趣的收拾起了杯子，又到里间重新调了一杯酒端了出来。他看到卡顿眼中缓缓凝聚的光直直的投射在对面其中某间拉紧窗帘的一等包厢。
　　台下，男声和苍老声的叫价并没有停下来。
　　“七百万。”
　　“八百万。”
　　“九百万！！”——苍老的声音怒了，似是非常不喜有人和他争抢东西：“真不给面子吗？！”充满威胁的意味。

　　对方沉默了半晌，似乎在考量是不是要就此打住，就在拍卖师准备叫次的时候，他竟然又给出了高价“一千万。”
　　这一下，看戏的众人都不由得佩服这个人胆子大了。从两个声音的一等包厢位置来看，对方显然要比他靠前——说明对方的位置要比他高。对方已经放话让他给个面子的时候，所有人都以为这颗天使心的竞价就到此为止了，没想到，这人竟然还敢报价！
　　一时间，无数好奇的目光对上了那紧拉着的包厢窗帘。他们非常想知道坐在那后面的究竟是何方神圣。竞价了这半天，他们也大概猜出了苍老声音的主人，而敢于和那位挑战的人——虽然他最后的结果不得而知，但是他们还是很想见见这个如此胆大的人的。

　　这个时候，凯尔也听出了些许的不对劲。他只觉得那男声听起来格外熟悉，但是由于他记忆中的人实在太多了，虽然平常由于工作关系他的记忆都很深刻，但是直觉告诉他这个人想必只与自己见了不过一面而已。但是只见一面便能留下声音应像的，会有什么人呢？
　　他再次看了一眼卡顿，他知道，这个满眼都是以往不曾有过的暗沉的人，一定知道那个人是谁。是谁能引起卡顿如此明显的情绪变化呢。他不再纠结于这件事情。
　　该知道的总会知道，不该知道的就尽力不去知道。人生在此浊世，便应当如此。
　　这一向是他的两条座右铭之一。
　　“看来朋友是真不给我御前天使萨兰的面子了！”充满着清澈气息的年轻男子的声音代替了苍老的声音。随之，他们那个包厢的帘子被“唰”的一下拉开。

　　站在玻璃前的是一个亮红色头发，有着蓝色如大海碧波却又与凯尔不同类型的眼睛。他一身白色的高领西装，袖口处三枚金光闪闪的袖口闪烁着圣洁的光辉。他的左而上带着镶嵌着蓝绿两色宝石的耳钉，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偏白一些，站姿大气又不失礼仪，刀削的眉和鼻尖以及轻巧勾起的嘴唇，真真是天使降临。宛若神明。
　　身上自有一股收放自如的气势。萨兰，圣院三大御前天使之一。圣院管理者，传说中的“圣皇”的亲生独子。得天独厚的天使天赋，谦逊的态度再加上近乎完美的外表，他几乎成为了天使的代名词。
　　在这黑暗的地方，一袭白色的西装像是圣光一般灼眼而明亮的出现在了人们的视线中。
　　所有人的眼都被他迷住了。

　　当然，这其中并不包括卡顿四人。且不说他们见过更为出色的人，但就是坐在此处的卡顿和凯尔就是足以与对方媲美的极品（凯尔只是附带提一句罢了）。最主要的是卡顿，难得有东方人长得能让所有人都觉得美、极、了。但由于卡顿并不喜欢这个评价，所以极少有人当面对他说过。
　　迈克相信，此时如果卡顿站出去的话，定能和萨兰分个不相上下。
　　当然，这也仅仅是浅显与外表，若真是论起给人的感觉，萨兰那种柔和的光辉会更让人觉得亲近和膜拜。而卡顿这种不说话还好，说起话来就释放出浓浓杀气的人——让人觉得亲近那简直就是在瞎扯！

　　不过此时却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虽然有萨兰的亮相，但也只是让对方沉默了片刻，便听到那稳稳的男声继续道：“既然我们是来竞拍，那自然是价高者得。”
　　众人都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如果你出不起价，再有身份也在我面前免谈。
　　够胆！
　　萨兰的脸色僵了一下 ，他确实没想到对方会在自己亮明身份后如此不给面子，还直接谴责自己“没钱就别耍帅”。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冷意。既然这么不给面子，那他便也不会手下留情了。
　　“既然朋友这么说，那我也只好加价了，”他笑着说，“一千三百万！”
　　就看你能不能和我玩儿到底了！他冷着眼底的情绪，却是微笑着盯着对面的包厢。
　　所有人都在期待着接下来的好戏。
　　卡顿却在此时缓缓站了起来。对着一旁的迈克说：“告诉拍卖场，我要卖给三号包厢的客人。”
　　三号包厢，就是那个不给萨兰面子的人。

　　凯尔嘴角勾起兴味的弧度。好奇之色更深。那到底是什么人？能让卡顿有这样奇怪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