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花·流水》吴潼

16、迷茫的随风

　　第五次了。
　　随风倚在窗台边上，看着雅又一次深夜从叶落无痕大楼里走出，然后离开。如果说前几次碰见雅的深夜出走是无意的话，那么最近这几次就是有意的等待了。随风甚至可以总结出，每个星期的星期二，无论雅有多忙，她都会在凌晨一点半离开叶落无痕，然后在凌晨四点前回来。随风这才发现自己似乎好久没没有见过雅了。自从那天开始统一战线至今，已是一个多月的时间了。这一个多月来，见到雅的次数一个手掌的指头就能数完：雅已经不是随风的祭司了。
　　这一个多月里，随风白天和熙带着一大批人马在冰峰、回声山脉等地多次围剿雷霆颠峰的人；而晚上则由牛奶和岚带着去练级。而蓝江白天则带着人守在各大练级热点围堵雷霆颠峰想练级的人，晚上保护着随风练级。至于小哲和羽则各带一小队人，在某些特定的位置玩游击——不一定要杀死雷霆颠峰的人，只需要分散他们的主要兵力就可以了。按理说这样的话最闲的应该是一直没出过城的雅才是，而事实却是，雅忙得找不着人影。这是随风今天才知道的——这一个月除了每星期的例行会议以外，根本没有时间见到雅。也就是今天，一个十分值得庆祝的日子，雅宣布他们已经成功把雷霆颠峰的分会、附属会、盟会基本上清理完毕了。随风自然是很清楚雅的这个“清理”是什么意思的：本来雷霆颠峰对盟会、附属会的态度就不怎么好，现在有个叶落无痕肯站出来组织战线统一对抗雷霆颠峰了，大部分都会投靠到叶落无痕这边来；至于那些持看戏态度的，还执迷不悔要站在雷霆颠峰那边的，对不起，杀无赦。事实上可能雷霆颠峰的作风实在太差了，随风基本没杀过人——大部分的人都站到叶落无痕这边来了，根本不用去杀害任何生命。
　　令随风庆幸的是，这些肯投靠到叶落无痕来的人素质都不错：没有间谍，实战技术不错，装备也不太差。本来随风认为这是团结所致，但秋伊伊在刚才告诉他，不是这样的。是雅，是一直忙得没时间出去和随风共同作战的雅，是她处理了一切：制定战术；新老会员们的实战技术训练、爵位安排、衣食住行；清除间谍，安排线眼；如此等等。秋伊伊还说，其实不少假意要投靠叶落无痕实际其实想近来捣乱的人多得根本数不清，是雅一一把他们处理掉，同时安抚好公会人员的内部团结。随风这才明白，原来一切会如此顺利，没有出来战斗的雅，所作出的贡献，可能比任何人都要多。
　　随风的目光被某些东西吸引住了，从叶落无痕的大楼里又走出了两个人。随风从他们的背影辨认出，其中一个正是这一个多月来跟在自己身边的一小叫民的小丑。此人是个杀人狂，见了雷霆颠峰的人必定是连状态都不顾就第一个冲上前去放飞镖。他的身边有个一直粘着他的祭司，叫哇哇，听说这个祭司只是个装备祭司，雅曾经禁止她上战场：因为她只是个装备祭司，加的状态并不能满足战场上的要求；同时，也是最重要的一点，雅是考虑到她的安全——她只穿了一套+6的涅磐，而每个被雅安排上战场的人，起码都有一套DG的衣服。但后来不知道是她感动了雅还是怎么的，雅把自己的那套苦行给了她，她才得以跟着民一起出现在各大战场上。但雅似乎还是不放心，特地又帮民换了全身的装备，好让哇哇不用分心顾及太多；同时让他们跟在随风身边，以便保证他们的安全。此事曾一度成为整个希尔特最津津乐道的佳话，有被哇哇对民的感情所感动的，有也有对叶落无痕决策人所拜倒的。但此刻这两个人却鬼鬼祟祟地走出叶落无痕的大楼，究竟是为什么呢？随风不禁皱起了眉头：难道雅看漏了眼？想到这里，随风马上决定追上去看看他们是在干什么。
　　随风在马夫前截到了他们，民和哇哇见了他很是意外：“风公爵，你也发现了？”这下轮到随风愣了。民见随风一脸迷惘的样子很是奇怪，搔了搔头道：“风公爵，难道你不是发现了雅公爵半夜神秘出走的事才跟出来的吗？”
　　“呃，”随风稳定了情绪，开始思索起民和哇哇究竟知道雅的多少事情。随风当然知道雅的多次深夜出走，但他还没想过是否要去问雅。如今民正满脸期待地等待着自己的回答，让随风有点不只所措。“我当然知道雅半夜离开。”随风决定先说实话，“只是你们打算怎么办？”
　　“半夜这么鬼祟地走出去，很可能是二五仔！”民没有理会哇哇在旁边给他递的眼色，“你难道没有发觉吗？雅公爵甚至没有出战过！这一个多月来她就是在城里呆着，什么东西都没做！这样的蛀米虫，我们要第一个除掉！”
　　“什么？雅什么都没做过？”随风很是意外，难道公会里的人都是这样想的吗？难道雅做了那么多事都没有人看到吗？想到这里，随风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失败——若不是刚才秋伊伊告诉自己那些关于雅的事，他自己又如何知道雅在他的背后都做了如此多？
　　“你又不是不知道，公会最近总是有新人涌入，资金一定有短期性的紧张。只吃不做的人，一定要除掉！”民越说越激动，哇哇已经放弃了给他递眼色，站在一旁沉默着。这话倒是提醒了随风：这段日子，雅给公会里的人置换装备的钱从哪而来？随风分明记得自己不曾给过雅一分钱（连见面的时间都少了哪来时间给钱），至于父亲蓝江，作息时间几乎与自己一样，应该也没有时间给雅钱。而且即使有给雅钱，那么多人换装备的钱，相信父亲也没有吧？
　　“风公爵？”民用手在随风面前晃了晃，“你想到什么了吗？”
　　“你，叫哇哇是吧？”随风决定弄清楚这是怎么回事，他指着穿着+7一套苦行的哇哇问道。
　　“是，是，”哇哇见随风竟然记得自己的名字，很是感动，“风，风公爵有什么吩咐？”
　　“你身上的苦行，是雅公爵给你的吧？”随风眯起了眼睛，仔细打量起哇哇的装备：+7苦行一套，+7护士帽，+9的波斯顿之锤，+9蜜蜂女王的翅膀，雷鸟。看样子应该是雅配搭出来的没错。
　　“不，不是的。”哇哇连忙回答道，“我现在的所有装备都是牛奶侯爵给我的，我以前那些牛奶侯爵收了回去了。”想起牛奶送她这些装备的情景，哇哇马上热泪盈眶：“牛奶侯爵真是个很好的人……”
　　“对，牛奶侯爵更适合当公爵。”民摸了摸手中闪闪发光的匕首，很是感动地说道：“牛奶侯爵把这把XG+9 20攻25魔8S东方匕首送了给我，还送了一件XG+8 10S1HP艺术上衣，”民顿了顿，眼泪几乎要掉下来，“牛奶侯爵还说，会里准备给我配一只顺利的母鸡，太感动了。”
　　XG+9 20攻25魔8S东方匕首？XG+810S1HP艺术上衣？怎么这属性这么熟？对！就不就是之前小哲的匕首和上衣嘛！后来他换了下来就不知道到哪去了。原来是给了民！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秋伊伊明明说是雅把衣服给了哇哇，但为什么哇哇说衣服是牛奶给的呢？难道两人有其中一人撒了谎？随风若有所思地看着还沉浸在感动中的民和哇哇，不由得皱紧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