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魔法》南平晚歌

18、生命礼赞

　　“我必须做点什么，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我的同伴，一个接一个倒在半兽人的手上。我必须做点什么….但是我能够做什么…..水系魔法我已经释放过，效果微乎其微。水系治疗魔法在重伤的同伴身上，起不到任何效果。我必须做点什么…… 我必须做我的同伴做点什么……”
　　“佩雷，别死！活着！一定要活着！”
　　老摩根笔记上的字一个一个从亚美尼眼前飘过，或高或低，抱着莱恩斯的脑袋，任由鲜血打湿双手。
　　“亚美尼，跑！咳咳….别管我！跑！”艰难喘气，莱恩斯手掌在地上摸索着，想捡起一样武器，好支撑住身体。
　　“亚美尼！”约翰的怒喝声从远方传来，那么清晰，又是那么模糊。
　　莱恩斯的瞳孔忽然瞬间扩大，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竟然让小精灵支撑起身体，用力按倒亚美尼。
　　半兽人挥舞狼牙棒扑向小精灵，布满鲜血的狼牙棒，在亚美尼眼睛里渐渐放大，莱恩斯微笑的嘴角，安然闭上的眼睛，如同利箭一样，刺向亚美尼。
　　不！
　　不要！
　　不要死！
　　“我要做点什么，我必须做点什么。不要死！谁都不可以死！”
　　耀眼的光华从亚美尼身上发出。光球瞬间膨胀，光华四散，划破天际，闪亮的光芒如同黑夜里燃放的烟火，鲜亮夺目。光华坠地，化成光斑，进入重伤战士的身体。
　　奇迹在发生，伤口在愈合，力气在恢复。
　　倒下的战士重新站起来，举起刀剑，砍向被光华惊呆的半兽人身上。座狼被耀眼的光华刺痛了眼睛，不停在原地转圈，低吼。
　　“生命魔法！”约翰惊讶看着光华穿过身体，感受疲劳从身体里如潮水般退散。
　　“杀！”约翰当机立断举起长剑，扑向呆立的半兽人。
　　惊天的爆喝平地升起。战士的刀剑带上决绝的勇气，扑向半兽人。
　　转变就在一霎那，面对再次崛起的人类战士，面对不知是何的神奇魔法，半兽人慌张丢下武器，退出城墙，退向黑暗。
　　人类在城墙上欢呼，庆祝得来不易的胜利。
　　在喧嚣的欢呼声中，亚美尼紧紧抱住莱恩斯。眼泪打湿小精灵的脸庞。
　　“亚美尼，亚美尼”在亚美尼怀抱里挣扎着，莱恩斯极力想露出他的小脑袋，“呼呼，”艰难喘气，“你的眼泪……好咸！”莱恩斯嫌弃地用亚美尼的衣服擦脸上的泪水，“你能不能别哭啊。你一哭，我又要擦眼泪，你可别说我用你的衣服擦眼泪，那些都是你的眼泪。”
　　失血的小精灵脸色微微苍白，但脑袋上破开的窟窿已经被生命魔法修补。
　　“你就不能让我感动一下？”泪眼朦胧的眼睛，盯住莱恩斯。双手一次又一次摸过莱恩斯的脑袋，确认上面不再有冒血的伤口。
　　莱恩斯想了想，还是决定点头，“你感动吧。我都受着。我救了你，你救了我，你应该感动的。”
　　亚美尼嘴一扁，手指弯曲成爪，手背用力敲打莱恩斯的脑袋。碰碰的闷响，令亚美尼非常满意，小精灵的脑袋瓜很结实。
　　哎呦，莱恩斯捂着脑袋，“你又打我！”
　　“小屁孩，我不打你，我打谁！”亚美尼翻一翻白眼，“扶我起来。”
　　“什么？还要我扶？难道你不知道现在是你抱着我，压着我，我怎么扶你起来。”
　　亚美尼嘴巴抽搐了一下，“那个……”
　　“起来！”莱恩斯没口气要求。要不是看着对方是亚美尼，小精灵老早就想一脚踹过去。
　　“我脚麻了。”亚美尼眼睛转了转。
　　“你用手扶着石墙。”
　　“我没力气。”亚美尼眼睛继续转。
　　“那你滚开！”
　　“你要一个刚救了你的人滚开！太过分了。”眼睛继续转，亚美尼左看看，右看看，就是赖着莱恩斯，不肯动弹。
　　“你不滚，可以爬。”莱恩斯觉得自己的耐心快要被亚美尼磨光了。
　　“我不会爬，而且我脚麻了，手没力，爬不动。”亚美尼继续和莱恩斯耗着，就是赖着不起来。
　　“让我来，”
　　亚美尼被人拦腰抱起，约翰大笑着，抱去亚美尼，“乐意为你效劳，女士。”
　　亚美尼板了脸，看向莱恩斯，“你就这样，眼睁睁看着我被人抱走？”
　　“亚美尼，为什么不可以。”莱恩斯反问。
　　约翰大笑着，抱起亚美尼走下城墙。民众在欢呼，扬起头上的帽子，手上的棍子，向扭转战局的精灵致意经历。
　　“微笑，向支持你的人挥手。他们希望得到你的回应。”约翰悄悄在亚美尼耳边说话。呼出的热气令亚美尼耳根发痒。
　　“我想自己站着。”
　　“你可以站着吗？”约翰轻笑着，抱着精灵从人群中穿过，向民众点头。
　　亚美尼把自己的脸藏起来，丢人啊。释放完生命魔法后，亚美尼就感觉到不对劲，整个身体像被抽空一样，站起来，就连动动脚都做不动，身体的下半部分仿佛不属于亚美尼一样，无论亚美尼怎么企图令两脚动起来，两脚就像铁打一般，根本无法动弹。
　　“生命魔法的反作用？”
　　“你少管！”
　　“我派人到高山上，请摩根魔法师过来。另外阿克斯魔法师在看见烽火后，会立即赶过来，或者他能够提供一些有效的建议给你。”
　　“你少管！”
　　“嘴巴硬可讨不了任何好处。要知道你现在…..”约翰忽然停顿了一下，低头看着亚美尼。
　　亚美尼心中警觉顿生，“你想做什么？”漂亮的眼睛极力想标示出愤怒。
　　可惜，亚美尼瞪圆的眼睛，落在约翰的眼中，却是另外一番情景。
　　精灵的眼睛里布满水汽，水汪汪的眼睛，漂亮的红唇，是那么诱人，约翰低头，吻上令他动心的红唇。精灵的红唇，淡淡的香甜，引诱约翰企图一再品尝。
　　抬头的瞬间，精灵发呆的眼神撞入眼帘。约翰忍不住再次亲吻精灵漂亮的眼睛，额角。
　　“你呆呆的样子比张牙舞爪的模样，可爱多了。”
　　街道上爆发出更加激烈的欢呼声，民众兴奋看着精灵羞涩把脸藏在他们敬爱的皇子怀里，看着实力强大的圣骑士向挽救全城民众生命的魔法师示爱。
　　民众热烈欢呼，大声鼓掌，小孩子兴奋在两人身旁奔跑，所有人期待，兴奋看着这对幸福的人儿。
　　步入临时安排的住所，关上大门。把欢呼声隔绝在门外。
　　约翰把亚美尼放上铺有狐狸毛皮的躺椅上。
　　亚美尼咬着嘴唇，用眼神尽力表达她的愤恨。
　　“我说过，呆呆的你，比张牙舞爪的你更可爱。不过，你咬嘴唇的样子也很可爱，这令我不由自主企图去咬一咬你的……”约翰把手指点上自己的嘴唇。
　　亚美尼慌忙松开牙齿，把头扭向靠墙的一边。
　　现在不是和约翰逞强的时候，要忍！要忍！心里默默念着，亚美尼竖起耳朵听约翰的动静。
　　起身，开门，关门。
　　亚美尼舒一口气，转身要活动一下手。
　　举起的手在看见站在门口的人，霎时僵硬。
　　约翰居然还站在房门后面。这家伙，开门，关门就是骗自己来的，他根本没离开过房间，就是为了骗自己转身。
　　愤怒啊！亚美尼很想伸脚，一脚把约翰踹出去。但是…..她的脚动不了，只能在脑袋里想想。
　　约翰笑着，把亚美尼整套神色变化看入眼中，想亚美尼弯腰，单手抚胸，“好好休息，我的公主，我会再来探望你的。”
　　谁要你探望，你最好别来！一辈子别来！一辈子都不想看见你！
　　房门再次被关上，亚美尼眼睛在房间里转了又转，听了又听，确认房间里没有人，不过仔细想想，即便房间里有人，她又可以怎样？不能自由行动的精灵，连反抗能力都被削弱了。
　　长长舒一口气，大战过后的疲累向亚美尼袭来，虽然很想把刚才释放生命魔法的过程回想一遍，但眼皮子不听话的沉重起来，睡意最终胜过毅力。
　　当金黄的光线洒在地上，如同在地面铺上一层金子织就的地毯。亚美尼徐徐睁开眼睛。
　　“阁下终于醒了，你睡了可不止一天，可把约翰急坏了，他已经派人前往高山上的生命之堡，请求摩根的帮助。”
　　苍老的声音飘入耳朵，亚美尼艰难转头看向声音的来源。
　　阿克斯向精灵微笑，送上水杯。
　　就着阿克斯的手，喝了两口水。睡眠过后，亚美尼身体状况有所好转，反而更糟了，原来还能动弹的手，现在居然抬不起来。整个身体，就一个脑袋能够动。
　　“情况更坏了吗？”
　　“嗯，似乎还有更坏的趋势。”亚美尼抬头，发现视线开始模糊，眼前的景物若隐若现。
　　“魔法反噬，似乎比预想中更厉害。”阿克斯的声音忽远忽近。眼前的景物化成一点点光斑，飞快窜入眼睛里、
　　“让老摩根去见鬼！”说完这一句，亚美尼再次陷入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