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伦理之外》莲粟

26、第 26 章

　　拉多夫采尔德古堡有18世纪沧桑质朴的高贵，教堂准时地钟声传播亘古的时间，看惯了浪漫的巴黎和现代化的东京大都市，古老的异国风情本该有别具风情的享受，波尔登湖平静的湖面天鹅尽情嬉戏，双双对对，我看着羡慕中由升凄凉，美随心境而生，红砖高顶的复古建筑只为我的心情雪上加霜，凭吊失落。
　　哥哥和京户在公司忙生意，别墅里我和妍对坐而居，悠闲饮茶，妍炮制的清茶和从前有所不同，不是味道的差异，好像有特别的感觉，平静，淡定，独升悠韵。
　　妍看到我苍白的脸色担忧的问：“魅罗，你怎么了?”
　　“没事，生了场小病。”我勉强笑笑，“已经好了，京户的生意怎样？”
　　“难关过去了。”妍低胸开领上衣露出深深的锁骨，容色疲倦，“还剩下一点收尾工作，打算过几天回去的，我都想死你了，现在你来了干脆在这边来个度假，波尔登湖的景色比富士湖还漂亮，空气又干净。”
　　她眸色舒展，淡黄色复古的拽地长裙宛若初日，开米司披肩包裹住她姣好的身段，墨色长发盘成蝙蝠云鬓，露出颀长的颈，一对莱茵石耳坠挂在两侧摇曳生姿，我不禁赞叹，在哪个国家妍都是风华绝代的女子，但是我心里最美的妍一定是姹紫嫣红如若祥云的绝艳，娇态百媚的红色在她身上才有鲜活的生命，有轻歌曼舞的灵动，最终伴着那个“无奈”的男人，在满园萧瑟的一天湮灭。
　　妍没有发现我心境的变化，她显得极为宽爱的说：“这些天可把我忙坏了，不过总算生意好转，你没看见，京户有一个月紧锁眉头，现在额头上大概要多出两道新纹了。”
　　“妍，你爱京户吗？”想到那天深夜哥哥问我的问题。
　　妍惬意的笑静淡淡弥漫，灵动的黑眸映照一丝感恩，她摇摇头，“他是我遇到过的最善良最憨厚的男人，可惜感情的事不是一次衡量的，爱情很奇妙，有时明明知道一个男人是逢场作戏，还是会不知不觉地陷入爱河，爱情是不可以有怨言的，爱是一个人的事，和对方无关。”
　　“那你为什么还这么努力的帮他？你都累瘦了。”我心疼的伸手抚摸她凸起的锁骨，淡蓝色的血管交错在经脉间。
　　“我不能给他同样的爱，可毕竟他是我丈夫，是你的继父，我对他是感恩，是责任，怎么讲我现在是凤京户的妻子，有义务帮助他，照顾他。”妍的笑恬静温和，雪色手指抚摸我光滑的脸庞，“魅罗，有时候爱情是不足以承担责任的，有的爱注定没有结果，就把他留在心底永远记忆吧。”
　　这一刻，我终决妍苍老了，不是岁月改变她美丽的容颜，她的心老了，沉淀着凝重的母爱取代少女时代的风情万种。
　　“那个人，是言田吗？”犹豫再三，强烈的疑问还是蹭出嘴边，过去我虽然好奇，可是感觉不强烈，现在我极其希望那个人不是言田，我不是他和妍爱情的结晶。
　　妍的笑转为苦涩，“那天我带你去找他时心里已经尘埃落定，但还是保佑一丝幻想，他可以看在你的份上让我们留下，如果我以前不是那种女人，现在一切该是另一种生活吧，你也不至于和我在法国卖花为生，你原本就是名门之后的千金小姐啊。”
　　我的心碎了，妍的话是对的——既然知道没有结果，干脆把这份爱留在心底，永远回忆，留给迹部一副温柔的躯壳，对谁都有好处。
　　我扬起久违的明媚笑靥说：“妍，陪我回国吧，告诉你个好消息，我要订婚了。”
　　妍眼里闪出一份惊讶，之后熄没了，“是迹部吗？”
　　“嗯，当然啦。”
　　她下一秒沉默，终是没有问我疑惑的话，我知道她要问我爱不爱他，妍太聪明，没有结果的东西绝口不提最好。
　　妍笑了，那种笑仿佛回到7年前星空下我们相对的夜晚，她说：“祝福你，魅罗。”
　　相隔七年，一样的笑容，一样的祝福，可惜我们的爱都消散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