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伦理之外》莲粟

27、第 27 章

　　京户手头工作还没做完，我和妍仍留在拉多夫采尔，闲来在波尔登湖边一边喂天鹅一边欣赏红房冷湖相伴度日。
　　我们两个双双闲逛在喧嚣的街道，路人常会侧目驻足对我们微笑，妍的笑永是这么优雅惬然，好像晴空中探头的暖日，她恰到好处的举止半点看不出风尘，反有德国人钟爱的素雅韵味。
　　我经常是闲逛时听到教堂清鸣的钟声，然后止声沉思，德国是个坚忍的军事化民族，钟声也一样，每天准时准点鸣唱于古老的城市上空，如果人生可以这样丝毫不差该有多好，京户早一刻认识妍，那妍也许会爱上他，不是现在这样守候静止无爱的生命，用虚没的笑伪装幸福，如果我早一刻遇到的不是迹部是忍足，生命该——
　　苦笑，除非时间可以倒流，一切或许是别样。
　　明天就要离开，心里没有归国的兴奋，也没有留下的决意，行李用人已经收拾好，我惟有凝望窗外波光粼粼的湖面成双成对的天鹅发呆。
　　“嘿，魅罗，”门口传来妍清越的声音打破房间的沉静。
　　我开门让她进来，她一脸得到宝贝似的欢笑，手里捧着一间明亮的紫红色吊带长裙，银线密密穿梭勾勒一簇金贵纯净的恶百合，几颗水钻嵌入其中带出些许生机，她在我面前炫耀的扯动几下说：“我以为德国人都只穿素色衣服，没想到他们做的艳服也这么独特精致，特地买给你，是你最喜欢的百合，穿上看看，没有人比我的宝贝更适合红色。”
　　“谢谢，”我伸手接过，“真是手工精致呢，”看到心爱的一抹精彩，我的心明亮好多，“回去再穿吧，再这里太耀目了。”
　　“魅罗，你最近怎么了？”妍关心的抚摸我苍白的脸，“这次你来了之后也不吵着买衣服，也不爱出去玩，行李里一件红衣服都没带来，一点都不像你。”
　　“没有，大病初愈，只想静静罢了，我连手机都一直关着呢。”
　　“所以才说你古怪啊，眼看要订婚了，怎么一点看不到甜蜜啊？是不是和迹部吵架不顺心，要告诉我嘛，几天冰着脸多不可爱啊，以前我结婚时那些事你可都知道，不公平拉。”妍故意尖叫逗我开心。
　　我忍俊不禁拉着妍的手浮出一抹笑容，“怎么不开心？迹部是我自己选择的我高兴都来不及，订婚前女孩子总要含蓄一点不是？这点法国德国日本都一样。”我也故意装个羞答答的模样给妍看。
　　妍笑了，我也在笑，她转身要走出门，忽又站在门口说：“魅罗，你和我不一样，我永远嫁不到我最爱的男人，你还小，没必要承受什么，不要勉强自己。”
　　我的心一黑，眼泪险些落出，妍，有些事我不敢让你知道，我爱上的人我也永远嫁不到了，所以我必须勉强自己离开他，不然我会发疯。
　　表面的我还是满满的笑容应答：“放心啦，妍。哥哥呢，我有事找他。”
　　“又欺负长太郎？”妍格格轻笑，闪身出了房间。
　　“魅罗，找我有事？”哥哥眼睛四周略微暗黑，似乎没有睡好。
　　我走过去拉住哥哥的手放下一个椭圆的东西，“送给你，诺基亚限量版手机，赔偿上次摔坏的那个，还有——”我顽皮的眨眼，忽而垫起脚抬上手臂抱紧哥哥的脖子，在他白净的脸颊点下一颗晶亮翠红的唇印，“谢谢你为我保守秘密。”
　　哥哥的脸刷地红透，直到耳根，狭长的凤眸透出怜爱的忧伤，“你已经决定了？”
　　“是的。”我的手臂仍环在他的肩膀，“所以答应我永远保守这个秘密好吗？”
　　接下去是长长的沉默，足足有一个世纪的宁穆，哥哥缓缓点头，“好。”
　　“你不祝福我吗？”我祈望的问，现在的想法很矛盾，没有爱情的婚姻我已然心伤，失去了幸福的定义，却更希望得到亲人的祝福来平衡自己零落的心，仿佛如果有了祝福，我就可以爱上迹部，从此上演王子和公主幸福生活的童话。
　　他认真地摇头，“我心疼。”那语气，字字夹杂深深的叹息。
　　他的目光忧伤怜悯，像是一把双刃剑，插进我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