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蒂的英伦之旅》风雨小楼

37、条件

　　“一杯欧蕾咖啡”梦瑶微笑着对服务员说。
　　“两杯意大利式拿铁咖啡。”小沃尔特先生看了下父亲，对服务员说。
　　接下来的气氛有些怪异，沃尔特先生有些惊讶地发现，原本似乎有些兴趣的儿子一直都把目光投向了窗外，而面前这位他期待会面已久的吉蒂.班纳特小姐则是若有所思看着咖啡单。于是他把原本想好的话放了下来，耐心看着这两人的表现。
　　梦瑶心里非常不爽，最近总是碰上这瘟神（好吧，他只是得罪过你一次而已，可见女人的记仇），要不是服务员保证这个餐桌号真是信中写的七，她是坚决不会坐下来。
　　看了下头发花白却仍精神饱满的沃尔特先生，梦瑶又开始腹诽了，您老怎么教出这样的面瘫儿子，知不知道非常影响和谐社会的构建啊，知不知道您的儿子一点都不有爱！
　　这时候小沃尔特先生把头转了回来：“又见面了，吉蒂.班纳特小姐。”
　　“是的。”梦瑶决定不和这人多说话，省的自己又碰冷脸，于是转头对沃尔特先生说，“沃尔特先生，不知道您和您儿子在同一场合，一般人该怎么称呼较好？”
　　“这个，一般人都称呼克莱尔他为小沃尔特先生。名字重复是顺从了他母亲的意愿，现在想想确实有些不太方便。”
　　听着这个解释，梦瑶有些得意，小沃尔特先生？其实答案她早就猜出个大概，刚在餐桌上相互介绍的时候，梦瑶一听父子重名，虽然有些惊讶，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她可以借机寒颤下这个家伙。
　　“现在咱们算是正式认识了，小沃尔特先生。”梦瑶故意加重了“小”的称呼。
　　小沃尔特先生有些不悦，不过他的情绪一直都是深藏不露。
　　沃尔特先生看出来两人似乎有些过节，不过他并不想多说什么。年轻人这种见面才是缘分呢，沃尔特先生心里赞美了下。
　　咖啡送上来后，谈话又开始了。
　　“吉蒂.班纳特小姐是个作家，而且是个大名鼎鼎的作家，这真是让人意外。”小沃尔特先生嘲讽地说。
　　梦瑶把目光投向沃尔特先生。
　　“抱歉，吉蒂小姐，请原谅我并让我解释下。我已经完全彻底辞去报社里的职务，虽然我是老板，但也不能再担任你的编辑，那么最可靠的人自然是接替我的儿子，请相信我，他是除我外报社里唯一知道本杰明.巴顿先生真实身份的人。”
　　“这么说您算是退休了。”梦瑶有些头疼，以后就是这个面瘫男来当自己的编辑？要不要换一家报纸？貌似这样非常不礼貌呢。
　　“你知道的，像我这样的老人家该多去乡下散散心，医生建议我住在乡下，伦敦的空气对我的肺不是太好。当然，我可以向你保证克莱尔比他父亲要优秀得多”沃尔特先生打趣地说。
　　“我是否可以理解成父亲对儿子的宠溺呢？”梦瑶有些想继续刺激这个面瘫男的冲动。
　　“随你怎么猜测。”小沃尔特先生说，“毕竟你的推测功力一流。”
　　“好了克莱尔，我想你该谈一下以后你的打算，我认为吉蒂小姐是个出色的作家，她的作品是完全可以刊登的。”
　　“只要是出色且符合要求的作品，自然会被报社接受。不过我认为在夏洛克这个故事后期，吉蒂小姐就有些才尽了，故事越来越不出人意料，快要失去了它原本的魅力。”
　　“谢谢您的批评。”梦瑶听了也不气馁，作品的缺陷她自然之道，事实上她以后再也不打算写这种类型的文章了，原本她就只是复制剧情，稍加改动，可结局的设计耗了她不少心力，也只能做到那种地步。
　　“还是先谈谈小说的出版事宜吧。”沃尔特先生有些圆场的意思，拿出一叠文件，“这是我为你争取到的最好的合同，你先看下，还有其它几种合同类型，也在其中，如果有什么疑问，都可以说出来。”
　　梦瑶接过沃尔特先生递过来的那叠文件，慢慢看起来。
　　思考了会今天报社里头各种事务，小沃尔特先生不经意把头转了过来。
　　蓝瓶子咖啡馆格局巧妙，每个餐桌间保持有足够的距离，却都能听清中间传来的钢琴声。钢琴曲安静又悠长，配上馆内淡蓝色的粉饰，显得静谧又深邃。而此刻柔和的阳光从窗外洒进来，照在吉蒂小姐红润的脸蛋上，展现出一种柔和的色彩，一瞬间小沃尔特似乎感到了古意盎然，他不经意地把目光多停留了三秒钟，然后赶紧移开。
　　如果撇去她刻薄的嘴舌，也不失为一个美人，小沃尔特心想。
　　过了会，梦瑶抬起了头。这时候西方都是推崇绅士风度，没有两百年后动不动就是文字陷阱的情况，条约里写得清清楚楚，后边几分合同她也粗略看了下，果然如沃尔特先生说的，第一份是最符合她的利益。
　　“正如父亲说得，您是位热心的好人。非常感谢您的用心，我对第一份合同非常满意，如果没有什么要补充的，我就签这份了。”
　　“这么说你就太客气了，出版社里头也有我的股份，这是对双方都有利的事，我自然要热心了。”沃尔特先生眨了下眼睛，“令尊最近如何？”
　　“如果是指身体，一切都安好；如果是其它方面，那得看您指什么了。”梦瑶觉得沃尔特先生非常有童心，也眨了下眼睛。
　　“比如他是挖苦人的本领退步了没？年轻那会儿我可是非常喜欢和他互相打趣，当然缺少了他这么好的对手，后来对这种事我就没什么兴趣了。”
　　梦瑶有些惊讶，看不出还有这种事？怎么回答呢？总感觉有些别扭，虽然这里算不得大庭广众下，可要回答自己父亲的怪癖，总不太好吧。
　　“父亲和母亲感情深厚，常常斗嘴寻找乐趣。”梦瑶灵机一动，找了个答案。
　　幸好沃尔特先生没有多在这个问题上停留，又把话题转到了出版上，很快这方面的事就搞定了。
　　“吉蒂小姐最近有什么新作问世？”正当梦瑶收起文件的时候，小沃尔特先生冷不丁来了句。
　　“尚在构思之中。”梦瑶笑了下。
　　“如果不介意，可否听下我的建议。”
　　“但说无妨。”
　　这时候沃尔特先生表示他去马车里拿点东西，这样就剩下梦瑶和小沃尔特两人。
　　“我认为你的作品有几个地方的硬伤，第一是角色刻画不够深刻，虽然结局是非常精彩，但在这种篇幅里，很多角色形象都不饱满；第二是在一些情节上不够流畅；第三是缺少内涵，虽然你在作品里对犯罪是持一种否定态度，但除了这一点就没有其它的思想在里边，但这不符合主流文学的价值观。最后一点最重要，如果要得到更高的成就......”
　　“我从未奢望能够愉悦所有人。”梦瑶不客气地打断了小沃尔特先生的话，“感谢您的好意，前两个意见我可以虚心改进，但在第三个上，我写小说的初衷并没有这方面想法。”
　　小沃尔特有些气恼，这个女人是他见过最自以为是的。要不是看她确实有些才能，在这个女性不受待见的领域，他才不愿意多说废话。
　　“你似乎有些看高自己。”小沃尔特冷冷地回应，“作为以后你的编辑，我自然要指出你作品的问题，这不仅关系到你的成就，也关系到《泰晤士日报》的销量。”
　　梦瑶笑了。“那要怎样才能让你不再对我的作品指手画脚。”
　　听到这话，小沃尔特先生皱起了眉毛，“吉蒂小姐如此自信，那么如果你接下来的三篇作品都可以成为伦敦贵妇小姐们热议的话题，而且得到她们一致赞扬，我会为自己的话道歉。”
　　“您的这个条件可非常得高，如果有那么几位反对，该怎么算？”梦瑶对“一致赞扬”有些不同意。
　　“我会带你去伦敦最著名的文学沙龙，里头有多位有见识的女性，只要有超过一半的认同，就算你赢。”不知为何，小沃尔特先生觉得自己把要求放低了很多。
　　文学沙龙耶！梦瑶激动了，这个东西她可是非常好奇呢。而且她也不想这样乖乖顺从这个家伙的意愿。再三想了下，梦瑶觉得这个条件对自己很有利。要是真输了大不了就换家报纸嘛，梦瑶有些无良。
　　“可以。”事情就这样说定了，接下来就是小会儿沉默，两人都觉得没有什么可多说的。
　　沃尔特先生回到餐桌旁，见到这种气氛，有心说了些活跃的话。虽然他有这个心，可惜小沃尔特似乎把更多的精力放在了咖啡上，而让他非常满意的吉蒂.斑纳特小姐也有些兴致缺乏。

作者有话说

　　估计能上榜，希望到时候取得好的成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