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落魄的人（捉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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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咖啡馆，沃尔特父子送梦瑶到了马车边。
礼貌同沃尔特先生道别后，梦瑶注意到待在另一边的菲利有些犹豫的样子，于是她没立刻上马车。
“吉蒂小姐，能否帮个忙？”菲利还是开了口。
梦瑶有些惊讶和好奇，看着这个个头比自己矮些的学徒，他的目光诚恳，梦瑶答应了：“如果在我能力范围内，可以。”
“请原谅我的唐突，但这件事关系到我的朋友，是否能借我五十英镑？”菲利坦诚。
梦瑶敏锐地感觉到这事会是同那个密考伯先生离不开关系。
“是那位密考伯先生有困难吗？”
菲利犹豫了下，还是承认了。
“过会你会去见他？”
“我打算在您回府后去找他。”
“那不如让车夫直接去他的住所，我想见见这位密考伯先生。”
听到这话，菲利显得既吃惊又犹豫，看到吉蒂小姐温和的表情，最后他答应了。
马车最后停在温泽巷外头。看得出这地方非常寒酸，菲利提醒了三次千万别走开他，这里并不是安全的地方。
梦瑶也注意到这地方快要接近贫民区了，心里一阵忐忑，但愿这地方不会出来什么开膛手杰克。
拐了几次弯后，到了密考伯先生的住宅。看得出住宅跟这条街一样寒酸，也跟密考伯先生一样尽可能装体面。
“密考伯先生面临的困难几乎要把人压倒，我不知道他能否坚持撑过去，但作为朋友，我还是要挺力相助。吉蒂小姐，请答应我个请求，见到密考伯一家的情况后，尽量不要显得太惊讶。”菲利诚恳地请求。
梦瑶答应了。说实在，看着门中间一块大铜牌，那上刻着：“密考伯夫人青年妇女宿舍”，梦瑶是非常好奇，这时代的宿舍？密考伯先生办宿舍的？
走进去后梦瑶极力不露出什么惊讶的表情。楼下没有任何家具，窗帘也都是尽量遮起来。菲利把梦瑶介绍给了密考伯太太。
密考伯太太是个消瘦憔悴的女人，一点也不年，虽然看到梦瑶这位小姐的到来，她有些吃惊，但很快她就把注意力转到了菲利身上。
通过她不断的抱怨，梦瑶得知了密考伯先生负债累累，债主们步步紧逼，已经快让她们喘不过气来。
过了会密考伯先生从房间走了出来，依旧是副绅士派头，这么近的距离梦瑶看得更清楚了。他是个大块头中年人，头很大，头发梳的亮光光，宽阔的大脸，衣衫有些寒酸，却洗得很干净。
“显然幸运女神将要降临来了。非常高兴见到你，美丽的小姐。”密考伯先生夸张地走来，打招呼和做自我介绍。
梦瑶礼貌回应了。
很快密考伯先生同菲利交谈起来，他说了些非常客气的话，最后接过了菲利之前从梦瑶那里借过去的五十英镑。
正当密考伯先生要再说些什么的时候，“呯砰”声响传来，是窗子被砸碎了，密考伯太太怀里的婴儿一下子就哭了出来。
“骗子！”
“强盗！”
“小人！”阵阵叫骂声传来。
梦瑶撇了眼密考伯先生，看得出密考伯先生好生悲伤羞愧。
这样的气氛有些尴尬，不过窗外的讨债者很快就走开了，不知道什么原因。
梦瑶注意到密考伯先生不知怎么变出把刮胡子刀，朝自己脸上比划了下。
“菲利先生！我不把你当外人，也不怕在斑纳特小姐面前丢人，坦白地说，密考伯先生的困难以达到危急关头了。”密考伯先生说。
密考伯太太听到这话，眼睛红红的。
“今天法院的传单已经批下来了，如果再无法偿还这几笔债务，密考伯夫妇和他们不幸的孩子们将流离失所，最好的可能就是孩子们被送到福利院，而我将被关进监狱。”听着这悲惨的将来，密考伯太太忍不住哭了出来，婴儿哭得更响了，密考伯先生眼睛也通红通红的，他表示明天法院来人，他的末日就将降临了。
看到这种情况，梦瑶不忍了，今天她终于看到了英国底层人民的悲惨遭遇。当然她怀疑密考伯先生是做生意失败，才会累积下如此大的债务，那他自己的责任也不小。
询问了下密考伯先生有多大的债务亏空，梦瑶得知他还缺三十七英镑十三先令九便士。
幸好来伦敦购物，梦瑶总随身带着一百英镑，以便必要的需求。想了下，最后梦瑶向哭哭啼啼的密考伯夫妇表示，自己可以借钱给他们偿还清债务，这些钱她不会收取任何利息，也不会强制偿还，但债务关系将会一直存在，等他们真有能力偿还的时候，将钱转交给菲利，他会再交给她。
密考伯夫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们相视十多秒，最后幸福地抱在了一起，大声赞美吉蒂小姐。原先悲伤的情绪很快就被驱散了，密考伯夫妇眼睛里又充满了希望。
另一边的菲利虽然也很高兴，不过更多的是疑惑。
梦瑶突然怀疑她这样做是否值得，一百英镑的钱只是为买个良心安宁？虽然她并不会太在乎这样一大笔钱，但指望密考伯先生能够弄出足够的钱来还债，似乎是异想天开了。
离开密考伯夫妇家的时候，梦瑶还是善意提醒了下恢复绅士派头、哼着曲子的密考伯先生，多余的钱该放到家庭上，不要拿去做什么风险的事情，另外他最好找个稳定的工作。
“谢谢您尊贵的吉蒂小姐。”密考伯先生再三道谢，最后他严肃地对菲利说，要以他为鉴，并要注意到这样一个事实：如果一个人年收入为二十磅，他花去十九磅十九先令又六便士，他会快活；但如果他花了二十镑一先令就会苦恼。不过今天他度过了人生中最大的坎，他愿意多花几先令去买酒来庆祝。
对此菲利和梦瑶都只是笑了下。回到马车边，菲利就表示有话想说。
“上来说吧。”
菲利最后吩咐车夫先停着，然后进了车厢，“吉蒂小姐，恕我直言，您的所为让我非常看不透。”
“你这是在高抬我了。”
“您这既不是施舍，又不是放贷，似乎是在为密考伯先生着想，但这对于一位根本不相熟的人来说，又显得多余，您不是位博爱者吧？”这位年轻的学徒脸上的雀斑皱在了一起
“那你是怎么看我的？”梦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非常不一般......是我见过最好的小姐。”
“既然能得到这样的赞美，我想那一百英镑是花得值得的。”梦瑶显得很大方。
“......我会努力帮助密考伯先生早日还清这笔债务。”菲利最后憋出这么句话。
“还是算了，我猜你最早的想法是替密考伯先生把那五十英镑还清，现在你则是抱着还一百的想法。”怕把话说得太僵硬，梦瑶又补充就当把钱寄存在密考伯先生那里，以后若是真有困难，她会去取钱，所以他不必考虑如何刻意去攒钱来帮忙还债。
“您是位好人......好人有好报，吉蒂小姐。”
被发了好人卡，梦瑶有些不自在地捂了下嘴巴。
回到天恩寺，嘉丁纳舅舅一行还未回来，梦瑶想到跟小沃尔特的那个，算是赌约吧，有些想动笔的念头，可真要她写，她又不好下笔。
这样犹豫了一阵子，梦瑶还是放弃了。
走到窗前，看着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群，或者是气派华丽的马车，或者是绅士派头的行人，或者是边跑边喊的报童，又或者是衣衫褴褛的贫民，梦瑶感到了一种明显的阶级感。
万恶的资本主义，说到底，她的目标只想让自己和自己的亲人活得更好而已。
晚上将近九点，嘉丁纳先生一行才回来。
简带来了一个好消息，她们已经得到彬格莱先生在伦敦住宅的位置。
“明天我们就去拜访彬格莱先生？”简非常期待，但还是征求了梦瑶的意见。
房间里只有姐妹三个，梦瑶把自己的筹划说了出来。
“这件事情在路上我们就讨论过，彬格莱先生不告而别是有内情的。我敢说如果我们真去拜访，肯定会遭到各种推脱、诘难，然后便是一直见不到彬格莱先生。虽然这样说很过分，但彬格莱小姐她们对于彬格莱先生和简的事情是持不乐意态度。所以我们该采取写策略。”
“吉蒂！”简听到这话有些难过，她还是不太愿意相信彬格莱小姐会有那样的所作所为。
“我同意吉蒂的话，那该用什么方法？”玛丽说。
“我不知道你们如何得到彬格莱先生的消息，但我想要是能知道他们会去参加哪个舞会，一切就好办了。我们也去那个舞会。”
“直接在舞会上碰面？”玛丽想了下，“这是个好办法，冬天快到了，伦敦大大小小的舞会非常多，彬格莱先生他们肯定也会参加，不过我们得不到舞会的邀请，这也是个问题。”
“我想我可以解决这个问题。那么简，你就只要想想到舞会上，碰到彬格莱先生后该怎样把事情弄清楚。”梦瑶把手搭在简肩上，继续对低着头的简说，“简！要相信自己，明天我们去伦敦最好的服装店，我想穿上那些时尚的衣服，你肯定是舞会上最璀璨耀眼的明珠！彬格莱先生再次见到你，一定会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谢谢你们。”简非常感动。
既然计划定下来，第二天早上，梦瑶就把这事说给了嘉丁纳夫妇。
“冬天的伦敦是属于舞会的。”嘉丁纳太太说，“彬格莱先生一定会参加舞会，当然他参加哪个舞会，就看你们舅舅能不能打听到了。”
“我没那个能力，我的太太。当然菲利这孩子比较机灵，兴许他能通过人家的仆人那里打探到消息。”
最后事情就这样定下来，到下午小姐们就去服装店准备舞会上的服饰，这次学徒菲利有了个更光荣的任务，为小姐们打探彬格莱的具体消息。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落魄的人（捉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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