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生·流浪之城（圣斗士）》风萦若

41、•第四章 何处光明(6)

　　台中的小女孩却似乎不满意这样的结局，皱起了眉头，冷冷对着千君道：“他曾经也是给了你一样的承诺，却抛下了你。你居然还相信他的承诺？”
　　千君慢慢道：“相信不相信，不过在于你自己的选择。”
　　小女孩突然哈哈大笑，笑声凄厉：“选择？他从来没有给过我选择！如果从一开始就想好要这样对我，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要赋予我四肢，赋予我新生，还要那样温柔地对我？”她低下头，慢慢抬起手，做了一个手势。于是在中间的芳华镜中顿时掠出无数道黑影。卡妙与千君对视一眼，背靠背相立。此时只看到在那水晶平台的周围密密麻麻地站满了无数人偶，皆扣面具，皆手执利剑，虎视眈眈地看着围着他们。
　　卡妙低声道：“小心！”
　　千君只觉得记忆一瞬间翻涌滚来，世界的一切都模糊，只有他轻轻一句：“小心，”一如从前温柔。
　　时间分明从来不曾流逝。他分明从不曾离开。
　　千君忍下眼中湿润，微笑道：“你也是。”
　　对面的小女孩冷笑一声：“这时候还有心情关心对方么？”
　　卡妙冷静地看着她：“你方才说，他给你四肢？”
　　小女孩冷笑一声：“想拖延时间么？”
　　卡妙低声道：“人偶戏剧曾有一幕，青城公主被砍去四肢，后被傀儡师救走。”他抬起眼，直视小女孩：“若我未猜错，那青城公主，真正是指你。若非为了重演历史，以你之力要杀我们极其容易，何苦要费神编那一出戏剧？”
　　小女孩微笑：“不错，你很聪明。”她拍起手，神态如同邻家少女，有着莫名的天真与娇俏，语气却阴冷地可怕：“我就是那青城公主啊，为了一个可笑的诅咒，被砍去了四肢，活活挂在那里等死……”她抬起眼：“可你们却没能看到结局呢。”她竖起食指，嘘了一声，咯咯笑道道：“如果你们看到的话，就会发现——无论是青城和红城的所有人，最后全被复仇了的公主变成了傀儡，成了永不见天日的流浪之城啊，哈哈哈哈……”
　　千君冷冷道：“你疯了。”
　　“我疯了吗？”她冷冷地看着千君：“你不是我，你怎知被至亲之人砍去四肢挂在刑场等死的感觉么？从那一刻，我就发誓，我要让所有伤害过我的人，不得好死！”
　　“所幸，上天让我遇到了他，还让我遇到了神。”她合上双手祈愿，神态虔诚：“神实现了我两个愿望，还有最后一个，只要我能一直走下去，找到光明，就一定能实现！”
　　“一直走下去？”卡妙轻轻皱眉，看着周围越来越逼近的人偶，突然一怔：“这与你杀人有什么关系？”
　　她叹了一声：“真是敏锐呢。流浪之城的维持需要巨大的原动力，我没时间去找，所以才需要源源不断自己走来的动力啊……”
　　千君蓦然想到了那绿色的光芒，脱口而出：“生命力！”
　　小女孩微笑道：“是的，人的生命力才是维持机械运转的最好的动力。”她摊开手，只见星星点点的绿芒慢慢降落在她的手上，跳跃着，将她的面容映衬着越发娇俏。
　　卡妙道：“你许了什么愿望？”
　　“罢了，反正你们迟早都要死。告诉你们也无妨。”小女孩微微一笑：“第一，所有欺凌过我的人，都要死，第二，我要有足够的力量，还要有一个永远的家园。神对我真的是很好呢，我还以为他是骗我的，可是，那天，城就突然动了，然后所有人的生命力都被吸走了，都变成了傀儡……”
　　她的面容突然沉了下来，张开双臂大声道：“就如这样——”
　　那一瞬间，所有的人偶全部动了！
　　小女孩的手指在动，但是分明空中便没有线，那些人偶却像活了一样，封锁各个角度，从四面八方向千君与卡妙袭来。
　　卡妙急促道：“千君！”
　　千君会意，凝神算好距离，直接一道光剑向最近的人偶面上的面具劈去。按照之前的经验，这样便可以阻止那人偶的动作。岂料此次一剑下去，面具碎下，露出的那张脸竟是一张快要腐朽的脸。那个尸体的皮肤呈紫黑色，如墙皮剥落般的，那个尸体的面容下翻卷出早已发黑的血肉。没有眼珠的眼眶流着脓，散发出一阵阵恶臭。
　　但是他的身体分明是完好无损的，此次动作敏捷，径自向千君袭来。
　　卡妙堪堪抓住千君的袖子，刺啦一声衣料破开，卡妙手上生出寒气，一瞬将手上的碎布条冰冻成冰剑模样，猛地向前投去，将三个人偶前后贯穿投去。
　　在那同时，千君转身，将身周的数个人偶踹出几丈远，之后拉住卡妙，两人向相反方向跌开几丈远。而就在此时，那三个人偶将要爆炸开来，将整个山洞炸地猛在摇晃，却因为周围被千君清出了距离，没有引起连锁爆炸。
　　虽然人偶爆炸威力巨大，但只限定在方圆方圆一尺的一个圈的距离之内。在那管事的自爆之后，千君注意到了他爆炸的距离，而在剧院事件的同时，他们也在事后观察过了爆炸留下的痕迹，发现确实都在方圆一尺之内。
　　所以若要避开连锁爆炸，必须要将即将爆炸的人偶周围清出一定的距离。
　　那个小女孩啊了一声，皱眉道：“你以为你们能得逞么？”
　　说罢，她双手一合，便见无数人偶都向他们飞身而去。正在此时，卡妙与千君对视一眼，暗道不好，却听见一个空灵女声响起，那声音美若天籁，却是璃璎的声线：
　　流浪的城市啊，你为谁驻留？
　　失落的篇章散落在天幕
　　孤独的时间沉湎于黑夜
　　旅人啊，你从何而始，向何而终？……

　　流浪的城市啊，你为谁祷求？
　　黎明的阳光迷失向沉沦
　　腐朽的人偶上演着怨尤
　　旅人啊，你为谁叹息，为谁忧愁……”

　　走吧、走吧。
　　逃脱黑暗禁囚。
　　纵然世界崩塌身后，
　　不要回头。

　　流浪的城啊你为何而祷求
　　一求光明二求自由
　　三求与爱人你长久相守。
　　爱人啊，为你我愿寻至世界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