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龙城寨之缘分》绯色果

6、第 6 章

　　阿月在厨房忙活了半天，做好的醒酒汤黑乎乎，还散发着刺激难闻的味道。奇怪呀，是这样做的呀，怎么这么上不得台面？毫不犹豫的把这碗醒酒汤送给了下水道，阿月扭捏的从厨房出来，一脸抱歉的看着信一：“我觉得吧，大晚上喝醒酒汤不好，不如喝蜂蜜水啊，解酒，安神，还能助眠？”
　　如果你能不一脸心虚的模样，这句话会更有说服力。信一也不拆穿，唇角扬起的弧度透露出了他的开心 ：“好。”
　　信一接过蜂蜜水，喝了一口：“刚刚我看到你放在桌上的账本了。我又没催你，干嘛把自己逼得那么紧呢，拮据成这样，衣服都舍不得买。”实在是很难想象，阿月一个女孩子居然比自己的衣服还少。
　　“我现在很邋遢吗？”自己虽然舍不得买新衣服，但是穿在身上的每天都洗得干干净净。垂眼看了一下身上的衣服，才反应过来自己还穿着信一的牛仔外套：“你的衣服等我洗干净了还给你。”
　　信一不在意：“不用洗了，你改天直接给我就是了。我给你说的钱的事，你别不放在心上，什么时候有了给我都可以，别把自己弄得这么紧张。”
　　“知道了。”阿月应承道。一看就没走心，只是嘴上敷衍，信一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在心里有了另一番计较：“好了，时间很晚了，你早点休息，我先走了。”
　　阿月也看了一下墙上的钟，都快一点了：“好，今天谢谢你啊，信一。”
　　“这么客气干嘛，晚安。”
　　“晚安。”

　　从阿月家离开，信一直接去了刚刚的四楼，十二少站在走廊给他打了个招呼：“信一，这里。搞什么啊，这么久才来。”
　　“和阿月多聊了几句，”褪去温柔的信一，面色阴沉如乌云罩顶：“什么情况。”
　　十二少抬了一下眉：“你进去看了就知道。”
　　锈迹斑斑的铁架床边躺着一个肥胖的躯体，借着窗外昏黄的灯光信一看清楚了躺着的人的面容，林朝生，城寨有名的淫棍，平日里赚的钱都花在鸡上了，这次居然色胆包天把主意打在了阿月身上。从刚刚就后悔的信一，在这一刻内心的歉意达到顶峰，他忽然就很后悔今晚不该贪杯多喝了一阵，如果早点回来哪里会有这些事发生，那一刻阿月该有多么无助和恐慌。
　　十二用脚踢了踢林朝生的头：“这一脑门子血，应该就是阿月用那块砖砸的。但是看起来远不足以达到昏迷不醒的地步，按时间来算差不多半个小时了吧。”
　　信一检查了一下除了额头，确实没有其他伤，为什么会昏迷不醒呢？想到了刚刚阿月对自己的攻击，扯开了林朝生的皮带，朝里面瞄了一眼，随即一脸痛苦。十二少看信一这表情就知道肯定有问题，也看了一眼，不出意外的感同身受，真是叫人触目惊心，这怕是以后的日子都不好过了吧。
　　“看不出来阿月力气这么大。”十二少心有戚戚焉。
　　“挺好的，她很勇敢的保护了自己。”信一真心称赞，同时也暗自庆幸，但凡这一脚的威力没有这么大，后果真的不敢想象。
　　十二少认同的点点头：“城寨虽然有你和龙哥，但是总有被人无视的死角，女孩子没有自保能力真的很可怕。这个人怎么办？”
　　晦暗的灯光下，信一脸黑如墨，“不懂规矩的人，城寨留不得，砍断他的手，扔出城寨自生自灭！”
　　“好。”

　　这一晚阿月睡得并不好，整夜都被噩梦环绕，唯一不变就是噩梦的最后总有信一破开梦境，营救自己。阿月睁开眼，无神的盯着天花板发呆，缓了好一阵才有力气起床洗漱。看到镜子中自己苍白憔悴的面色上巴掌印显得格外扎眼，“难道要顶着这样一张脸去冰室开工吗？”破天荒的她头一次有了想要请假的想法，但是囊中羞涩的她在下一秒又否定了这个方法。在家里翻箱倒柜没有找出口罩后，只得把头发往前梳，希望大家不要那么眼尖的留意到这一点。
　　等阿月收拾妥当出门时就看到熟悉的背影对着自己，站在过道抽烟：“信一，你是在等我吗？”
　　信一摁熄了烟，扬了扬手上的药膏：“醒啦，我今天一早去找四仔拿的，我帮你上药。”
　　“谢谢。”信一就是这么体贴，每次都能想自己心中所想，阿月若有所思。
　　信一上前一步撩开覆面的长发，动作轻柔的把药膏均匀的涂抹在脸上，常年玩蝴蝶刀的手上覆盖着一层茧子，摩挲着细腻的脸颊，酥酥麻麻的促感让阿月觉得自己的脸都要熟了，一把抓下信一的手：“好了没啊。”
　　“好了，好了，这么没耐性。”信一不舍的放下自己的手，又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口罩贴心的帮她戴上：“搞定，我们走吧。”
　　阿月疑惑的歪头： “你去冰室吃早饭啊？”
　　信一顺手把门关上，推着阿月就往前走：“去什么冰室啊，阿柒那里我已经帮你请好假了。今天你跟我走。”
　　“去哪儿？”
　　“去了就知道。”
　　信一骑上摩托车对还站在原地阿月比了比后座：“上来呀，愣着干嘛？”
　　“哦。”

　　阿月看着矗立在眼前的商厦：“你要买衣服吗？”
　　“不是我买，是你买？”信一很自然的把手搭在阿月肩上。
　　阿月一听这话，转身就走，“搞什么，我不买。”眼看马上就可以还钱了，这一买自己不是又得破产，从头再来？这买卖不划算，不干！
　　信一锁住她的肩膀就往里推：“必须买，走！”? 阿月犟着身子，想要离开这里：“我没钱啊！”
　　她这力道对信一来说，简直就是蜉蝣撼树，以不伤她的力道钳制住人，直接往商场里带：“ 钱的问题不用你考虑，听话！”
　　胳膊肘始终拧不过大腿，阿月不好在商场里和信一掰扯买衣服这个问题，免得让旁人看笑话，只能气鼓鼓的坐到一边看信一在那里兴致勃勃的选衣服。
　　信一回头看了一眼气鼓鼓的阿月把她拉到了穿衣镜前，把选好的衣服比划着：“别生气了，你看多好看啊，去试试？”
　　“不要，”阿月觉得自己的心在滴泪呀。
　　信一才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把人和衣服推进了试衣间：“快去试试，我们今天任务繁重，还有其他事呢。”? 阿月用脚抵住门，不让他关过来：“还有什么事呀？”
　　信一卖了个关子：“待会儿你就知道了，所以别磨蹭啊，快去试。”
　　阿月无法，只好关门试裙子。
　　“信一，我好啦？”阿月走出试衣间叫住还在选衣服的信一。
　　绿色的连衣裙很好的勾勒出阿月曼妙的身姿，也趁得她肌如白雪，随着她的走动裙摆如小浪花一般在她脚边荡开。要说什么不足，应该把脚上的运动鞋换成一双高跟鞋，那就更好看了。
　　“再去试试这件。”信一又拿了一套给她。
　　阿月有些无语凝噎的瞪大了眼睛盯着信一，都被他统统无视不说，还继续催促：“快去快去，别耽误时间啊。”
　　阿月没想到这一妥协就开启了今天全程的听话模式，她就像个木偶一样任信一摆布，好不容易从服装店出来了，她以为解脱了，结果又走进了鞋店，然后又开启了在服装店一样的流程。信一选，她去试，好看，刷卡！其实如果不是因为经济拮据，这种购物体验没有哪个女生不心动，可问题就在于她没钱，她很拮据。
　　到了餐厅，阿月迅速找服务生借来纸和笔开始算账，半晌后，就好像被人抽走三魂七魄般无精打采趴到了桌子上：“完了，今天这一通买买买，我不但破产不说，负债翻倍。”
　　“信一！”阿月气势汹汹的坐直了身体，憋了半天，嘴里吐出了四仔的口头禅：“你这个混蛋□□！”
　　信一无所谓的摊开手，眼睛里全是欣赏，他刚刚趁阿月试衣服的空档，扔掉了她之前穿的已经洗得包浆的白T恤，现在身上穿的是蕾丝泡泡袖鱼尾牛仔裙，配着刚刚扎好的高马尾，青春又有活力：“这么生气干嘛，我们是朋友吧。”
　　“是啊？”阿月又蹬了他一眼：“但是你别想转移话题啊。”
　　信一的理由总是那么理直气壮：“我想送我很喜欢的朋友礼物，不可以吗？”
　　阿月坚持着自己的原则：“无功不受禄！”
　　信一低下头，语气低沉：“所以你昨天说喜欢和我做朋友，都是骗我的。”
　　阿月立即就后悔了，开始反思自己是否真的过了，信一只是相对朋友好，自己没有必要这么咄咄逼人，语气也柔软起来：“没有呀，我只是觉得……”她想了半天，好像怎么解释都不对，索性也不解释了，直接开启夸奖模式：“信一，你的眼光真的好好，你送我的衣服我都很喜欢。”
　　提到这个信一就很得意了：“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
　　得意的这个劲儿，哪里有刚才的低沉，自己被耍了，阿月轻叹一口，不再与他争论。今天买衣服的钱肯定是不能直接还了，还是等改天买东西送他吧，就是不知道送什么好，还得好好斟酌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