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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处处是变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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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容与终于迎来了期盼已久的第一个周末,这一周,她觉得在公司的每分每秒都是一种煎熬。
有了新的项目后,许容与就催着统筹定下排期,周五快下班时,统筹总算拉齐了人开会,策划的同事在会上说文案还要再修改两天,这样一来许容与开始制作日期就推到了下周周中。
总的来说,许容与周五除了催人开了个没有结果的会,其他什么也没干,总算熬到下班,拖着病躯就往外跑。
她身上还贴着大大小小的创面敷贴,但一点也不影响她的下班速度,许容与身残志坚,是整栋楼里,6点钟下班的人群中第一个冲出这栋楼的。一出来就看到了陈子帆的车,陈子帆的车刚到,还在路边缓缓地开着,像是在找位置停车。
她一瘸一拐地冲了上去,他们俩和胡微微约好了晚上要一起聚餐。
“我快吧!”许容与上车难掩脸上的笑容,她一边系安全带一边对陈子帆说:“gogo!快离开这里!”
路上经过拥堵路段,陈子帆回头看了看许容与,哪还有冲出公司时的精神头,目光呆滞地看着外面,陈子帆笑了笑:“你怎么了?刚才不还挺精神吗?工作不顺利?”
许容与叹了口气,闭上眼睛,她已经无法用语言来形容工作的状态了。
顺不顺利?事情起码要进行着受阻才叫不顺利吧,她觉得她现在的工作连开始都是个问题。她今天问旁边的男同事要了一些公司之前的项目成品,并问了一些细节,公司人心涣散,都不用她套话,这位看似沉默的老弟说起公司的缺点简直滔滔不绝。她才知道原来面试时,郭总给她看过的一些不错的项目成品,都不是公司独立完成的,好多都是乙方公司再外包到这的,有些只做了项目中的一部分。而且策划组是今年才有的,还没做成过一个项目,都换了两拨人了。
“唉......看来我周末得准备一下简历了。”
聚餐的地点就在新里胡同,胡微微妈妈的店里,新里胡同的这家店不止是卤味店,还是个烧烤店,地处新里胡同临街的这个网红打卡地,店里的装修也很有氛围,外面还有露天的桌椅,晚上好多下班的年轻人来这里吃烧烤喝啤酒。
胡微微带他们进去,在门口隔着人群招呼里面的老板。
“许容与,这就是老蔡。”胡微微介绍着店里的另一个老板:老蔡。
老蔡在胡微微上大一的时候跟她的妈妈结婚的,卤味店火了之后,就把新里胡同的这家改成了烧烤店,老蔡平时就在这一家店里忙活。
“蔡叔叔好。”许容与殷勤地叫人,这可是决定她今天晚饭质量的人。
“小与你好哈哈!子帆也来啦!”老蔡身材微胖,笑容可掬,看起来很热情:“你们就坐外面吧,今天凉快,外面风景好,我特地给你们留的位置。”
“行,蔡叔你去忙吧,一会人多了忙不过来。”胡微微把老蔡推了回去。
“感觉人还不错诶。”许容与跟在胡微微后面说。
“废话,不然我妈能跟他结婚吗。”接着胡微微又把要坐在她旁边的许容与一把薅了起来,扬了扬下巴说:“你去对面坐去,一会儿我老公来坐这。”
许容与翻了个白眼,委屈巴巴地拿着包走到陈子帆旁边的位置嘴里嘀咕:“臭显摆什么啊。”
胡微微的孩子前几天得了感冒,小孩子感冒难免要去医院打吊瓶,现在终于好的差不多了,把孩子交给婆婆,两个人今天都出来放松一下。
胡微微的老公在他们刚上菜的时候到的。
“你可真会赶时间。”胡微微对着站在上菜的服务员后面的袁贺说。
许容与上次见他还是他们俩婚礼的时候,现在一看,不得不感叹胡微微母女对男人的选择上的一致性,这简直就是年轻版老蔡嘛。
“小袁,感觉比结婚那时候圆了一点诶!”
菜还没上齐,许容与已经喝了半瓶啤酒。
四个人边吃边聊。
“听说是陈子帆介绍你们两个在一起的?”许容与突然想起这么一档子事儿,当时听胡微微提了一嘴,她还跟胡微微吐槽陈子帆怎么现在这么八婆。
“什么呀,只是因为他认识的,他哪有那个闲心给我介绍男朋友。”胡微微白了陈子帆一眼。
陈子帆笑笑,把许容与堆在桌子上的竹签扔到桌边的垃圾桶里,说:“袁贺是我大学学长,因为是老乡,所以放假会一起回家。”
“大三那年我和子帆回来正好在火车站看到她,坐了一趟车,就这么认识了。”小袁补充到。
“也不知道怎么勾搭上的,我知道的时候已经在一起一个月了。”陈子帆托着腮说道。
“哎注意用词啊!什么叫勾搭呀!”胡微微纠正道。
“我当时跟他们坐一趟车,我一看!女生!想表现一下,帮她拿拿行李啥的,结果她一个托举就把箱子放行李架上了,”袁贺说起来手臂比划到了头顶:“我当时就产生了依靠她的想法。”
袁贺想把自己壮壮的身躯倚靠在胡微微肩膀,被胡微微一个肘击怼了回去。
“啊?那你怎么连他们婚礼都没去啊?”许容与突然想到什么,转头问陈子帆,明明陈子帆跟两个人都是很熟的关系,她还去给胡微微当了伴娘呢。
陈子帆有点不自在地放下托腮的手,看了许容与一眼说:“当时......正在准备考试。”
“你听听,准备考试,多无情啊,你说你要是还在S市读研也就算了,明明当时就在H市还不来。”夫妻俩说起这件事就有很多讨伐的话,当时两个人轮流给陈子帆打电话,还说要他来做证婚人,结果陈子帆说自己要准备考试,搞得两个人也不敢再劝,怕打扰学霸备考。
晚上客人越来越多,几个人也喝了不少,酒足饭饱后表情都有点呆呆的。
“小与不是住S市吗?怎么大学在H市念的啊?”小袁转移了话题。
“因为想考H市的美术学院啊!”许容与答。
“她还复读了一年呢!”胡微微跟着补充道,许容与在桌子底下踢了她一脚,她其实不太介意自己复读这个事情,但在陈子帆这个学霸面前总觉得有点丢人,她大他两岁,小时候还颐指气使地教他这不对那不对,结果初中陈子帆跳了一级,她高考复读了一年,最后竟然跟陈子帆在同一年考上大学,变成了同届。
“那你在这边的工作还适应吗?”小袁哪壶不开提哪壶问到了许容与的工作。
许容与听到工作两个字,脑袋都发麻,仿佛有人正往她的脑子里倒啤酒,她哭丧着脸恨恨地摇头。她已经喝了三瓶,正是话多的时候,但是条理却异常清晰,先是阐述了这个公司的种种奇怪之处,又详细地分析了这个公司跟她的不合之处,并预估了自己的离职时间,可能就在下周。
胡微微听完后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毕业后就是自己做老板娘的,唯一的上司就是自己的妈:“会不会是你想法太偏激了,再呆一阵子说不定会有转折呢!”
许容与摇了摇头,她已经工作很多年了,什么样的工作环境是好的,什么样是能再观察的,她都心里有数,这个公司就是观察都不用了。虽然这么想,嘴上还是说:“嗯,下周再看看吧。”许容与用竹签划拉着盘子里剩的两根菜叶子,嘴里说着:“本来谈的好好的,觉得这家公司接的项目不错,跟我以前的职位又对口,谁知道跟预想的完全不一样。”
“你可能是预期太高了!放低一点期待,进展哪可能跟你想得完全一样呢!”胡微微有点喝醉了。
“那也太不一样了。”许容与小声嘟囔着。
胡微微坐直了身体,拿起一根筷子比划起来发起了演讲:“我有一阵子觉得所有事情的发展都在跟我作对,后来我明白了,是我期望太高了。比如说,我小时候不希望爸妈离婚,他们最后就是离婚了,高中的时候我不想再跟小与分到一个班了,但我们两个就是又分在了一个班......”
“什么?”许容与坐直了身体质问:“为什么不想和我一个班?”
“你别打岔。”胡微微伸出手掌制止了许容与同学的发言,继续说:“高中老师说我适合练体育,但我当时家里的条件就是无法支持我练体育。”
这个许容与到是第一次听说,桌子上的气氛随着胡微微诉说自己的痛苦有点压抑。
“你确实是个练体育的材料。”许容与可惜地说。
胡微微听后怜惜地看着许容与说:“你是有点体育废物,看着四肢也没问题,咋体育这么差呢,初中报了运动会老师都不让她跑......”胡微微越说话越多。
“诶呀,说这干嘛!”许容与头靠在桌子旁的围栏上,委委屈屈。
胡微微用筷子末端敲了敲许容与丧气的头:“你看你准备了那么多天,最后也没跑上,有点变数不是很正常,这个工作不行咱就再找呗!”
“要不今天就这样吧,我先带她回去。”袁贺扶担忧地看着自己的老婆说,感觉一会儿要说教到自己头上了。
陈子帆和许容与站在路口陪着两口子打车,胡微微已经镇定一点了,她站在许容与旁边盯着她问:“你上高中参加过运动会没?”
“没。”
“啊这不会成为你童年的阴影了吧。”
“什么阴影?”许容与好笑地看着胡微微:“你也说我是体育废物了,我参加什么啊。”
他们的车总算来了,上车前胡微微还对着许容与说着:“没事你爆发力还行,要是有十米跑,你还是有胜算的。”
“赶紧走吧你。”许容与帮着袁贺把她塞到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