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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   陈飞冷眼看待,嘴角笑容扩大,继续刺激姜姝:“你还记得你爷爷奶奶怎么死的吗?还记得吗?”

      姜姝捂住耳朵,试图抵挡他即将要说出口的话,泪水不断涌出,大声沙哑嘶喊着:“你别说了,求求你别说了,我不是灾星,我不是。”

      陈飞无视她的恳求,用力拉开她的手,露出耳朵,讥笑道:“你肯定忘了,对不对,我帮你回忆一下,我好像记得是三年前你爷爷奶奶为了救你,活活烧死啦。”

      火舌舔过身体,痛苦嘶叫着,姜姝跌坐在地,看着他们活生生被火吞没,害怕,无助,恐惧。

      她不想,她永远都不想再回忆。

      陈飞望着姜姝疯狂模样,心身得到满足,充满兴奋狂笑道:“你敢说他们不是因为你而死?”

      姜姝哭到干呕,头发散乱,眼圈红肿,嘴唇没有一点血色,整个人凄凉又脆弱,趴在地上衣服染上尘土,宛如精致瓷器被摔地粉碎。

      店门口的音响声音很大循环播放林俊杰的《心墙》。

      贺昱言买完水眼中每一幕都仿佛一次视觉冲击,女孩整个人怕在地上,头发被人狠狠撕住,对方面目狰狞,将女孩的痛苦视为兴奋剂不断大笑着。

      新买的水在地上弹了几下滚入尘土。

      贺昱言压着陈飞,拳拳到脸,另两人哪见过这场面早在陈飞倒地之后跑路。

      想着姜姝模样,贺昱言力道渐渐加重,脸上戾气极重,脖子上青筋凸起,快速猛揍几拳,嘴角露出一丝笑。

      他停手,陈飞吐出的血溅在他脸上,抹了一把,居高临下望着陈飞,咬牙切齿道:“你他妈今天跑不出青阳。”

      贺昱言松开他,陈飞忍着痛拔腿就跑。

      贺昱言跪在地上抱起姜姝,熟悉的怀抱,温柔充满安全感,姜姝慢慢回神急忙用头发遮住脸寻找墨镜,却看到混乱中墨镜早已被踩成碎片。

      异瞳暴露在阳光下,波光粼粼无处躲藏,泪水噙满眼眶,蓝色瞳孔仿佛宣誓着来自海洋,棕色瞳仁宛如落入人间的精灵,微弯的睫羽上挂满了泪珠,无声落泪,

      猛地,她想到什么退出贺昱言怀里,她顺着头发将脸遮挡大半,整张脸埋进膝盖,自暴自弃道:“你离我远一点,我我,”她说不出那两个字:“跟我走太近会有生命危险的。”

      贺昱言愣了几秒,忽然轻笑腔调散漫:“怎么,要派人暗杀我啊,不行吧,这么久的好朋友了,你忍心吗。”

      姜姝胡乱抹掉眼泪,小幅度摇摇头,她不知道怎么说,她怕,贺昱言很好很好,他不能有事。

      贺昱言将她拉起,抬手打算拨开她的头发,姜姝立马用手挡住。

      贺昱言知道她在怕,却不知道她在怕什么,他将她揽入怀中,轻轻抚摸她的发丝,语气温柔如水:“不怕了不怕了,再有人欺负你,你给贺哥告状,贺哥给你报仇好不好。”

      对不起,他再早一点出来就不会这样了。

      姜姝抽噎:“不要你保护我,你靠近会不幸运的,我……我是灾星。”

      还是承认了,她是灾星,她永远不会幸运。

      贺昱言低声一笑,仿佛听到了国际笑话,轻哄道:“你是灾星?谁告诉你的,刚才那些吗,姜姝是他们思想封建,是他们愚昧无知,不是你的错。”

      姜姝紧紧环住他的腰,头靠在他肩膀上,崩溃大哭:“可我爸妈爷爷奶奶都因为我死了,贺昱言,我没有亲人了,”哭声染着话语,字字句句却清清楚楚:“我什么都没有,我不想你出事,贺昱言。”

      贺昱言嘴唇轻轻碰了一下姜姝的耳尖,似乎在无声安慰。

      落叶随风飘扬,落在它该去的地方。

      贺昱言一点点拨开姜姝的头发,她不再遮挡,睫毛挂着泪珠,浅色瞳仁暴露在阳光下,晶莹剔透,浅色胎记轮廓又像是爱心。

      他抬起手,轻轻地擦拭她落下的泪,他喉咙干涩,鼻尖发酸,收敛了笑意,一字一句认真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数,命运的规则,没人可以改变,姜姝,你记住,你不是什么所谓的灾星,你亲人去世不能归咎于你。”

      姜姝抬眼,与他视线交汇,他没有害怕,没有跑开,双手温度传递在她的肩膀,她问道:“你不害怕吗?”

      贺昱言浅笑,眼眶中落下一滴泪,指腹摩擦着她眼角的胎记:“是因为眼睛他们才那样说的吗?”

      姜姝点头。

      贺昱言绷不住了,视线瞬间模糊,低着头,双肩颤抖,他心疼死了,单单因为眼睛,被所有人辱骂欺负,十七年,她是怎么走过来的。

      去他妈的。

      一群畜生。

      贺昱言头埋在姜姝颈部哭个不停,这下反倒她来安慰他,轻轻拍打他的后背。

      贺昱言哽咽,说不出完整的话,拿出手机,翻出照片给她看,脸上布满泪痕,傻笑道:“姜姝,我家的白猫跟你好像的,也是一只眼睛棕色一只蓝色,它老高贵了,坐着趴着老优雅了,尤其走起路来,昂着头,对人都爱答不理的。”

      “姜姝,你答应我,你要昂首挺胸,高高在上。”

      “永远做你自己。”

      车停在觉夏门口,贺昱言不露声色抹去左眼落下的泪。

      姜姝轻声道谢,解开安全带,准备下车。

      贺昱言握住姜姝纤细的手,厚颜无耻道:“不请我进去喝杯水吗?”

      他握的很用力,挣脱不掉,姜姝索性任由他握着,拒绝道:“很晚了,家里乱不方便,下次吧。”

      “我不介意,就这次,”贺昱言自顾自解开安全带就下了车。

      这下姜姝不得不硬着头皮开门接客。

      是真的乱啊,她没跟他客气啊。

      开了灯,贺昱言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东张西望,随意问道:“这是你工作的地方?”

      墙上挂满布料,一进门就是右边柜台、沙发、缝纫机,右边柜子,假人模特,白色长桌立在中间,桌上地下满是布料,里边厨房,一个小门大概是卫生间。

      布置简单,乱也是真乱。

      姜姝将矿泉水放在他面前:“嗯,二楼是床。”

      安静了好一阵,贺昱言犹犹豫豫开口,轻声询问:“这几年过得怎么样。”

      姜姝靠在长桌边,思索几秒,回道:“挺好的。”

      那些不好的全都过去了,总会迎来一些好运。

      她心存疑问:“那什么黑老大,你认识啊。”

      他漫不经心回道:“不认识啊,许清文说的,可能他认识吧。”

      姜姝点点头,了解,他还是那样临危不乱,能控住场。

      重逢以来,两人第一次待到一个地方没有旁人,房间中徘徊着一丝尴尬气氛,姜姝自己在的时候可能都没这么安静。

      片刻。

      贺昱言忍不住,做样看了眼手表,眯着眼睛,懊悔道:“你看看时间太快,太晚没办法回去了。”

      姜姝抿唇,单纯好心道:“出门右走50米,有一家宾馆。”

      他装样叹了口气:“你知道的我这人挑,不住宾馆,”手肘撑在膝盖捂住额头,要多可怜有多可怜:“人缘也不好,没人收留。”

      确实挺晚了。

      姜姝默不出声,静静看着他表演,说他挑,她信,说他人缘不好,她化成灰都不信。

      见没动静,贺昱言作罢不演,简单明了道:“我要睡你这,腾个位置。”

      “贺影帝不演啦,这不亏待演技吗,”姜姝嗤笑道:“你坐的地方可以用来睡。”

      她不信,挑剔大王会睡在这。

      “不可能,我要睡床。”

      “就一张床,要是嫌弃,出门右走……”

      贺昱言丝毫没有犹豫:“我睡。”

      沙发也才一丁大点,这么大块的人怎么睡。

      姜姝认栽:“算了,你去二楼,我给你打地铺。”

      “姜姝,你变了”贺昱言突然无厘头说了一句话

      “什么?”

      贺昱言缓缓上前将姜姝圈在臂弯,与她相视,狭长的眼眸存着情深,眼神从眼睛扫到红唇,喉结滚动,距离很近,他只要往前移一点,他们就能吻到,气氛暧昧拉扯,嗓音低哑:“你变……漂亮了。”

      呼吸交炽,姜姝心跳加快,染上红晕,在这种氛围下,多少想起之前两人在一起时荒唐叛逆的十八岁,关键时刻理智拉回,她推开贺昱言,佯嗔:“贫吧,你就。”

      贺昱言噙着笑,荡漾着痞气,双手插兜,向后退,散漫不羁:“说得实话,快迷死我了。”

      姜姝瞪他一眼,撇下他独自上了楼,贺昱言低笑出声随后跟在后面。

      姜姝躺在床上,瞅着天花板,她睡不着。

      再次重逢两人都没有提起离别,关系跟以前没什么两样,这么多年她也只跟贺昱言待在一起才能表现出真正的自己,才觉得自己有情感是活生生的人。

      他说她变了。

      也许真的变了,变得没有那么敏感自卑,她有在听他的话。

      慢慢变好。

      算了,说到底她改变不了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懦弱。

      月色透过窗帘缝隙洒在木质地板上,光中尘粒悬浮在空中,为漆黑的房间增添一点亮色。

      贺昱言被自己厚脸皮逗得想笑,明明重逢后才见过两次,第二次就已经躺在人家房间里,不过是在地板上,但他还挺满足的。

      姜姝睡觉很安稳,他是知道的,是最没有安全感的睡姿,整个人蜷缩在被子里,好不容易高中那几个月养的至少不缩被子里,如今是又回去了。

      那就再养养吧。

      两人各怀心思,这一觉都不算安稳。

      姜姝起床,贺昱言将床铺收拾整齐人已经走了。

      床头矮柜放张纸条:有事先走了,下次见。

      也不知道下次是什么时候。

      姜姝按部就班,旗袍还有一点就可以完工,她打算下午就开始着手准备西装。

      今天天气很好,刮着不闷不燥的微风。

      “姜姝!”再熟悉不过的声音。

      “欢迎光临,”机械猫声音播放,人已经到了姜姝跟前。

      “好久不见,”语间带着欢快笑意,温和又自若,贺昱言的脸放大在她眼中。

      他们好像……昨晚睡着之前才见过。

      “你……”姜姝不知说些什么好。

      贺昱言给自己倒了杯水,一口干完:“我知道你想说啥,从我走到现在已经三个小时不见你了。”

      好吧,她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都没见过你工作的样子,”他靠在缝纫机旁,手插兜,可惜道。

      他们之间的确错过很多。

      “想我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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