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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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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我吗？”男人唇角勾着笑，一瞬不瞬望着她，六年不见，容貌变化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眼神深邃，棱角更加清晰，鼻梁高挺，听说薄唇薄情，不知他是不是。
他身高最起码180开头，站在她面前，阳光被挡住，一片阴影将她圈住，仿佛他将她环在怀中。
姜姝抬眸而望，两人视线相撞，各种情愫流转之间，她败下阵来，撇开双眼，指尖微微蜷缩：“我……”
六年，她无时无刻都在想他。
“想”字到嘴边被贺昱言硬生生打断。
他挥挥手，无所谓道：“随便吧。”
反正他挺想的，不管是六年，还是简短的三小时。
姜姝将旗袍最后一步完成，期间贺昱言一直坐在椅子上刷手机，不打扰她，安安静静。
姜姝整理了一下缝纫机边，将旗袍挂起，还是忍不住问：“你不工作吗？”
贺昱言抬眸，将手机翻过给她看：“在工作。”
PPT，好吧。
她也尽量安静吧。
钟表滴答滴答响，她一会看看手机，一会整理布料，计划好下午做西装，她不想提前干。
一个小时过去，贺昱言PPT好似看不完一般，一张能停留好几分钟，看地格外认真，她也不好打扰。
但是，她有点饿。
又过了一个小时，店外钟塔开始报时：“北京时间十二点整。”
她已经喝了不下五次纸杯水，早知道店里备点水果什么的还能垫口。
“饿吗？”
终于，贺昱言开口了。
姜姝点头如捣蒜。
“请我吃饭，”贺昱言起身往门外走。
合适嘛，她一个月赚的都没他一天的多。
算了，他高中挺照顾她，姜姝认命，锁好门，抬眸：“吃什么？”
贺昱言撑着她肩膀，食指挑起她下巴：“你平常中午吃什么？”
“街对面灵姐牛肉面。”
“走，”贺昱言牵起她的手打算过马路，他捏了捏握在手里全是骨头，没一点肉感。
贺昱言的手掌温热有力将她的手包裹在内，莫名的心突然被什么东西一点点占有，她挣扎了几下反被握紧。
她抬眸，就见贺昱言疑惑地看着她，反问道：“干什么？又不是没牵过。”
先发制人。
她不禁想起，六年前他也是这样牵着她走在路上。
仿佛什么都没变，又什么都变了。
“呦，小姝男朋友啊。”
说话得是老板娘，四十多岁，店名就是按照她的名字起的，姜姝一直叫她灵姐。
“不是灵姐，这是我朋友。”姜姝介绍道。
灵姐撇见他们牵着的手，笑了几下，没再说什么，是她不懂年轻人。
“一份加香菜，一份不加葱香菜，辣子都多一点。”说完，姜姝拉着贺昱言坐在窗边。
贺昱言抽出几张纸擦完桌子，手撑着脸，眯眼啧了声：“不错啊，一直记得我不吃什么，你贺哥很欣慰，奖励你再请我吃一顿饭。”
姜姝忍住笑意，捂住嘴唇，看向窗外。
有时候她真的想问问，他是怎么想的，怎么就说出口的。
这家牛肉面跟兰州正宗的没法比，姜姝之所以爱吃是因为在青阳贺昱言带她去得那家味道很像，算是他们之间的一点小回忆。
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
回到工作室，姜姝开始选布料，正好主人公在，她就不用麻烦苏小姐。
她挑了几块，觉得手感不错得料子。
“贺昱言，你过来摸一下。”
贺昱言攥在手里摸了摸，选中了三种，他边发信息边说：“你有我尺寸吗，我记得让助理发给你了。”
姜姝一怔，她好像没有告诉过他，自己给他做西装吧。
贺昱言有种想扇自己嘴巴子的想法，他露馅了。
姜姝发出疑问：“你怎么知道我给你设计服装。”
贺昱言打哈，眼神真诚：“助理告诉我的，说是觉夏。”
“哦，”也对，助理会告诉的。
下午，贺昱言没走，待在觉夏，他依旧用手机工作，中途他接了个电话，叫了声“老爷子。”
他在门外接电话，她什么都听不到。
说到底，他们能分别六年，中间有苏家老爷子推波助澜。
高中那年，贺昱言知道姜姝没有亲人后，聘请姜姝到他家做饭，包吃住，一个月五千工资。
说是做饭，姜姝去后才知道，倒不如说她去享福。
贺昱言一个人住别墅，两个保姆，根本轮不到她做饭，白拿五千块钱。
姜姝过意不去，偷摸拉着他说：“你能不能给两个阿姨说，给我分配点活干，我一干她们就抢。”
贺昱言笑道：“那你就别干了呗。”
姜姝轻鬃眉：“不行，说好的我做事拿工资，这样白嫖到的没安全感。”
贺昱言扭不过她，妥协道：“行我去给她们说。”
他找了个姜姝不在的时间，拉两阿姨开会：“上次不是说别让她干活，这次你们让她干点小活，她做饭你们给不漏声色的接过来就行。”
两阿姨笑脸盈盈，其中一位：“阿言长大了，会追姑娘喽。”
她们在贺家待的时间很长，贺昱言是她们看着长大的。
贺昱言脸爆红，被长辈一说，挂不住跑进卧室。
接下来，姜姝心安理得拿钱工作。
周一联考，周四成绩公布，姜姝被叫到办公室。
张国山望着试卷叹了口气：“姜姝，最近看你跟贺昱言走得挺近，老师没有别的意思，就提醒两句，贺昱言他们家很有钱，就算他不好好学，他以后毕业不愁吃不愁喝。”
“你不一样，你得自己动手，以你现在成绩上个公办二本都难，上民办学费就要一万多。”
“姜姝，你懂老师意思吗？”
姜姝双手背在身后，紧扣着，声小如蚊：“张老师，我明白，我会好好学的。”
她明白，贺昱言他家很有钱，一个人住别墅两个保姆，就她都一个月五千工资。
她不能奢求什么，能跟贺昱言成朋友已经她最幸运的事。
可能她倒霉十七年，都是为了遇见贺昱言。
她回到班，贺昱言今天一早上都不在，不知道下午来不来。
夕阳染红半边天，她望着空荡荡的座位，愣神。
张老师说得对，他完全不用学习，他可以靠父母。
她什么都没有。
青阳一中规定高三生必须住校，除非家距离学校五十米或者特殊情况。
她就是特殊情况，贺昱言就是五十米。
五十米内房子是他躲避住校随便买的，平时依旧住别墅。
教室学生走得差不多，她继续刷题，不能再落后，最起码考上公立二本。
“叮”信息提示音。
苹果手机，贺昱言说他不用的二手手机。
[贺昱言：来路阳湾，三号楼二单元六零一。]
[姜姝：好。]
路阳湾周围最上档次的小区，与破旧，墙皮蜡黄漆黑的小区格格不入。
一梯一户，不住人，门前干干净净。
姜姝出了电梯，贺昱言站在门口手中攥着粉色布条。
“怎么了，”姜姝眼神充满好奇。
贺昱言默不作声，摘掉她的墨镜，站在她身后，用布条将她眼睛捂住，她瞬间慌乱失去安全感，叫着贺昱言。
“贺昱言，你抓着我好不好，”姜姝转身握住他的手。
贺昱言反握，将她圈在怀中，浅笑：“你怎么不问问我要干什么。”
气息打在耳畔，声音回荡，勾着心弦。
对，她忘了。
“那你要干什么。”
“秘密。”
“你让我问，你又不说。”
贺昱言推着她慢慢走，她听到密码锁的声音：“已开锁。”
还在走，关门声。
“姜姝，准备好。”
准备什么？姜姝心怦怦直跳，好奇，紧张。
布条缓缓掉落，姜姝睁开双眼，六层大蛋糕屹立在客厅中间，周围摆放大大小小礼盒，蛋糕边十八数字金色气球轻轻晃动，蓝粉白小气球贴着天花板，一面墙贴Happy Birthday，一面姜姝走进一看是她和贺昱言的照片。
难怪那几天老拉着她拍照。
姜姝笑着，视线模糊不清，不知何时已泪流满面，她忘记她的生日是几岁不过，又好像从来没有过过生日。
“生日快乐，姜姝，”贺昱言将皇冠戴在她头顶，灯下泛粉色光茫，不难看出精心雕刻制成，镶嵌着粉色晶体和宝石，仿佛夜空中点点星光。
姜姝猛地抱住贺昱言，哭诉道：“贺昱言你怎么对我这么好啊，你一天不上课一直在这吗？”
贺昱言一下一下抚摸着发丝，嗓音十分温柔：“嗯，那你要不要好好报答我。”
“要，你说什么我都答应。”
“那……”他一字一句启唇，语调温柔夹笑，嗓音低低的，听起来带着点诱哄：“亲我一下好不好。”
姜姝怔怔看着他，心怦怦跳，呼吸紧凑，面色潮红，眼圈红红的，她紧抿唇，踮起脚尖，亲在贺昱言侧脸，结束时还发出“啵”的一声。
她捂住脸，不敢抬头，其实她自己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也许是他说的报答。
贺昱言瞳孔扩大，说真的他以为她不会亲，他只是想逗她一下，对她好一直是他自愿的，根本没有什么报不报之说。
可她亲了，他的心都快要跳出来了。
贺昱言埋在姜姝颈部，紧紧抱着她，耳尖染上红晕，笑到双肩颤抖，他开心到快要飞起。
姜姝推了推贺昱言，闷闷地说：“贺昱言，我快喘不过气了，你松开一点。”
贺昱言松开她，声音高了几分，雀跃道：“想先许愿还是先拆礼物。”
姜姝指着地上大大小小的盒子：“这里面有礼物？”
“有啊。”
“我以为只是装饰品。”
贺昱言弹了下她脑门：“你贺哥很抠搜吗，拿空盒做装饰品。”
他拉着她蹲下：“按顺序拆，一到十八。”
姜姝不知道为什么，还是按照他说的做了，反正没坏处。
姜姝小心翼翼拆开序号一的盒子。
手敲钢琴。
第二个。
旋转木马八音盒。
第三个很大，姜姝抱不动放在原地拆。
儿童滑行车。
姜姝破涕而笑：“我已经骑不了了。”
……
第八个。
芭比换装玩具。
姜姝爱不释手：“大概每个女孩都希望有一套芭比玩具。”
……
第十五个。
数码相机。
最后一个。
一双高跟鞋，一件抹胸香槟色蝴蝶长裙。
还有，
一封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