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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 2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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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雨晨瞅见她在看机票,对她嗤笑几句 “ 这么好的机会,你居然想逃?”
“什么机会?”温暖放下手机,兴致缺缺的看她。
“男神这么帮你,不请他吃个饭你过意的去嘛。”
温暖打通那则电话的时候就在想,如果他不接或者拒绝她该如何是好。
想完她就后悔,等电话的时候甚至希望对方不要接到。
“醒了?”那头的男人低笑。
“嗯”温暖走到窗边 ,信雨晨用着无声的口型催她说重点。
“黎堇亦”她叫他的名字
“嗯,我在听。”
她撺着墙角的窗帘,卷成了麻花状 “ 你有空吗,我又麻烦你了,所以想请你吃个饭。”
“Adria” 他似乎更爱喊她的英文名字,她也中意他这样喊她。“我说过你不需要和我这么客气。”
温暖手里的麻花越缠越紧,他猜出她心中所想笑道 “ 我今天六点下戏。”
“什么?”
“你不是要请我吃饭,想反悔了?”他在那头笑的肆无忌惮,倒让她多了几分懊恼。透过门框,她能清晰看见脸上染上的一层红晕。
放下手里的“麻花”,她又和黎堇亦聊了好久。信雨晨要在旁边听,被她躲了过去。
等她放下电话,被信雨晨连连追问通话内容。
“你的种种行为告诉我,你喜欢黎堇亦。”信雨晨揽住温暖肩头,用手勾了勾她下巴,“我对你的美貌很有信心,只是你俩的年龄似乎相差不少。”
“才十岁”
“你真喜欢他?喜欢他的什么?”
“皮相?大叔魅力还是金钱?”
还是在Estelle,和那晚一样的餐厅。
地上换了孔雀蓝波斯羊毛毯,复杂的刺绣看的叫人眼花缭乱。
服务生领着温暖上了楼,转角的楼道上挂着几幅油画。
温暖在佳士得见过,高价竞拍得来的藏品竟然就这么随意的挂在这。
“楼上一般不对外营业,都是老板用来招待朋友。早上黎先生来了电话,老板特意吩咐空出来。”服务生在前头解释。
那通电话结束之后,黎堇亦就安排好了一切。
温暖正研究摆在中央的黄釉梅瓶,包间的门从外推开。
透过屏风隔断,能瞧见来人的侧脸。
“在看什么?” 黎堇亦走到屏风前问她。
温暖指了指前头的梅瓶,“ 刚刚没仔细看,现在才发现上头的暗纹。”
“黄者,中和美色,黄承天德,最盛淳美,故以尊色为溢也。这是帝王之色。”黎堇亦看了眼梅瓶“这应是雍正年间的瓷器,雍正皇帝最喜单色釉。”黎堇亦走近了些,伸手拿起就要递到温暖手上。
温暖见状惊的两只手直往背后收“你快放回去,摔了我可赔不起。”
“胆子这么小了?”黎堇亦失笑,手上的梅瓶倒是放了回去。
“我可不想把你朋友的东西打碎,而且还是这么贵重的瓷器。”温暖穿过屏风,走到餐桌前,沏茶倒好。
“朝晋的曾祖母是满族格格,我想他家最不缺这些。”
“如果清王朝还健在,那你这朋友岂不是位王爷。”
“嗯,应该是个闲散王爷。”黎堇亦接过温暖手中的茶盏,挨得近,她手上的马鞭草香味隐隐在空气里划过。
他想到夜里,她发着低烧的那通胡言乱语。
“我想,该和你解释一下皇后镇的事。”
“什么事?”温暖低头,抿了口手里的茶水。
“有没有人和你说过,你骗人的时候总会做一些小动作?”
温暖面上一热,眼睛盯着那几株浮在水上的茶叶,不敢再看其他。
“当时走的突然,本想离开前告诉你,但是朝晋夜里找到了我。”
“他那时候出了点事,我和他连夜离开了皇后镇,后来事情发生了转机,我又折回了酒店。”
温暖抬头看他,有些不可思议 “你又回去了?”
“对,我回去了。可等我回去后发现你已经离开了。酒店工作人员告诉我,你是一小时前离开的。我想,我早到一小时,说不定能和你见上一面。”
“那你走的时候怎么连个联系方式都不留?”
“如果我说我留了字条给你呢?”
“你留了字条?” 桌上茶杯不小心被碰倒,茶水沿着桌壁往下流。
黎堇亦拉过温暖,及时避开了洒落的茶水。
他递了纸巾给她,“烫到没?”
她一只手被他握住,直到他收拾好桌上的残局,他也没放开。
温暖的手心微微出了汗,她摇头,他那么快的反应,连茶水碰到她裙角的机会都没有。
手心里握着的手稍稍颤了一下,他才想起放开。“是,我留了字条,和一串联系方式,我以为你会给我电话。”
“可是我并没有看到字条,也没有人给我你留的字条。” 温暖没有想到中间会有这样的误会,如果她当时拿到了字条,一定会去找他。
她想问他,以后是否还会有见面的机会。
“我留在了座机旁,我等了很多天都没等到电话。那时候我在想,那姑娘肯定早忘了这件事。” 黎堇亦看她,看的认真。
温暖没避开他的注视,认真且严肃的对他说 “ 我不会忘记的,如果我拿到了那张字条,一定会给你电话的,一定会。”
那顿饭吃了很久,每上一道菜,黎堇亦都会为她细说菜品。
看得出来,他对吃很讲究。
直到晚餐结束,服务生特意领着两人走了后门离开。不多时,一辆黑色轿车缓缓行驶而来。
黎堇亦为她拉了后座门,等她落座后,他打开另一扇车门坐在了她身侧。
前排隔屏被司机放下,让温暖说话放松许多。
“这部戏拍完,后面有什么安排?”黎堇亦问她。
“我应该会选择休息一段时间,当然如果有好的剧本找我,我会立刻放弃休假。”她歪头靠在座椅上,散落的卷发落在她脸颊上,她用小指勾开,笑意盈盈的看他。
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他突然想到这句,目光顿了顿 ,伸手调低了车内温度。
“你呢,后面会进组拍戏吗?”她好奇他后面的安排。
“这部戏拍完,我会给自己留一些时间做其他事情。”
“一些时间是多久?”
“也许三年,也许更久。“
“做你的粉丝可真惨。”温暖替他的粉丝感到惋惜。
“我的粉丝大多都已经成家立业了,她们有自己的事情需要忙。”
温暖第一次听这种说法,看他一本正经的表情不像是玩笑话。
她第一次觉得黎堇亦不是她想象般那样遥远 ,他坐在她身旁,听他说投资说电影说美食,每一句话她都记得清清楚楚。
入夜,下起了雨,雨水拍打在玻璃上,模糊了对面的霓虹。
温暖赤脚拉上窗帘,电脑屏幕里放着黎堇亦多年前的电影。
他和女主相遇在大三巴牌坊,也是这样一个雨天,两个人相依而眠。
她吃味,一手按下显示屏。
心里多了几分不甘心,给他发去了消息。
“我觉得《渔人码头》没有你拍的另一部《暗夜》精彩。”
黎堇亦刚从浴室出来,发梢上的水珠落在手机上,还没来得及擦拭,先给她回了消息。
“温小姐非要拿文艺片和战争片比吗”
明明是八杆子打不到一块的东西,她非要拿来比较,温暖思忖良久,觉得自己过于矫情。
她把罪魁祸首扔到了卧室外的沙发上,转头发了条消息回去 “ 我困了,晚安”。
一夜春雨,温暖夜里醒来三四次。
第二天顶着副黑眼圈进了片场,三明治咬了几口被她嫌弃的扔在桌上,她把头埋在保温杯上,昏昏欲睡。
岑之之不知哪来的胆量,一掌彻底拍醒就要昏睡的温暖。
温暖被她拍的不耐烦,刚想发作,就听见她说。“楚唯昨晚拍了黎老师的房门!”
手上保温杯没抓稳,滚开热水从虎口处流到身上。
岑之之哎呀一身大叫,连忙找来冰毛巾敷在她手上。
火辣辣疼痛感刺激着温暖的神经,岑之之一边帮她敷手,一边帮她擦拭身上水渍。
“要死了,都怪我没看出你在睡觉。”岑之之自责不已,手忙脚乱收拾一番收拾。
“我去找陈医生,今天陈医生在组里。”
温暖拉住她的手,“你刚才说楚唯在昨晚敲了黎老师的门?”
岑之之没想到她问的是这个,点点头还是告诉了她来龙去脉。
原来楚唯也想效仿易泽,来个深夜拜师。不巧吃了个闭门羹,黎堇亦助理站在门口,看着门外不食人间烟火小白莲,对她转述了一遍自己老板的话。
“楚小姐,不好意思,我们老板没有深夜招待客人的习惯。如果你真的有剧本不懂的问题,可以去问麦编。”
楚唯听完也不觉得难受,更是对着灿森说了句抱歉。
“是我考虑不周,可是我想着易泽有不解的问题也来问黎前辈,我以为黎前辈会帮我。”她没说下去,垂着头一副楚楚可怜模样。
灿森被她说的汗毛竖起,长廊那头有房客出门,时不时会往这里看上几眼。
灿森怕引起注意,只得回她,“如果实在有不懂话的问题,你可以在片场问老板。”
得了答复,楚唯盈盈一笑,道了谢遍离开了。
灿森不禁佩服起这十几岁小姑娘,二十不到就有如此心机,也不知道以后会整出什么幺蛾子来。
谁曾想,今晚这出戏被回客房的易泽和助理看见。
“然后CC一大早就把我喊走跟我说了这事,看不出啊,那小姑娘这么会来事。”
“嗯,确实会来事。”看了眼手上冰毛巾,想了想,扔在桌上。
“哎,你烫伤了,得敷着!”
“走了,到我戏了。”
偌大舞台被黑幕包裹,一束灯光打在舞台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