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似你》旧景仁

21、第 21 章

　　偌大舞台被黑幕包裹，一束灯光打在舞台中央。

　　久违的足尖鞋，那是温暖前二十年的梦想。她换好洁白TUTU裙，对着镜子深呼一口气。

　　钢琴声如流水般落下，大提琴宛如天堂弥音。她背对着观众，悠扬音乐随着大臂到小臂一直贯穿到手腕和指尖最后释放而出。

　　那抹光是孤清月光，台上的人缓缓转身。

　　此刻她是身负重伤的白天鹅，她渴望再次飞向天际，她在湖面徘徊，艰难的立起足尖。

　　陆抚言站在舞台中央，这是他破碎梦境。

　　他看她坠落，她屈身倒在那里。

　　身下有猩红血液流出，她倒在血泊里，绝望的望着他。

　　他小心抱住她，只见她修长脖颈脖颈划出血口。温热血液溅在他脸上，镜片上。一如那一夜，他惊恐捂住她流血脖颈。

　　温暖被拥在怀里，却能感受到他的轻微颤抖。落在她脖颈的手很用力的捂着那处“假伤口”，她甚至想睁开眼睛告诉他，“我快要喘不上气了！”

　　“卡——”徐歌平适时拯救她。

　　她睁开眼，看见那双对着她的那双眼。几秒钟的死寂转瞬到惊喜痴迷，如梦初醒，黎堇亦勾起唇角。

　　只有他自己知道，刚刚他入了戏。

　　他害怕她再也不会醒来。

　　下了台，温暖被一众人包围起来。统筹小妹露出惊叹神色，“暖暖，我没想到你舞跳的这么好！我刚刚在台下，真以为你就是白天鹅！”

　　“人温老师可是专业的！”

　　温暖尴尬的站在中间，带着一身“伤口”与众人合影。回到化妆间，看被道具血染红的tutu裙，肉疼了好一阵。

　　“黎老师刚刚在台上那种破碎感，我看了都要心动。”岑之之在边上帮她处理道具血，一边还不忘犯花痴。

　　“那我呢？不应该是我这个白天鹅才有破碎感吗？”温暖不忿，明明“死”掉的人是她才对。

　　“你当然也美啦，不过你可没看到。黎老师抱着你的时候，那个眼神连我看的都要心碎。”

　　“哎，暖暖你耳朵怎么这么红啊？”

　　温暖摸住发红右耳，想到刚才，她还在他怀里，他认真的对她说，“你刚刚很美。”

　　接连一星期的拍摄，温暖顺利杀青。

　　剧组早上就让人送来了鲜花，一众演职人员和她合影留念。

　　透过人群，她能瞧见黎堇亦站在摄像机后面。

　　徐歌平朝他喊了声“你不找你老婆拍张照吗”

　　温暖戏里演他的妻子，徐歌平的这声喊让一群人开始瞎起哄。

　　摄影师主动把温暖推到黎堇亦跟前，“现在不拍以后就没机会喽！”

　　黎堇亦也对她笑，“过来拍照” 他伸手揽住她，手里的花束刚好碰到他衬衣。

　　花束后的手，勾住了他胳膊。

　　黎堇亦低头看她，她为自己的得逞投给了他一个得意的笑。

　　他也不拆穿他，只配和她。

　　殊不知这一幕已被镜头拍下。

　　《对白》官微在第一时间发布了温暖杀青的照片，没过多久被推上热搜。
　　电影需要热度，少不了宣传，此时上热搜温暖知道是剧组花了钱。
　　她没去看微博内容，只想着晚些时候转发官微消息。

　　她在新荣记定了包厢，用来招待剧组人员。

　　徐哥平和刘舒文等人喝了酒，聊起了刘舒文最近拍得的墨宝。聊到最后，也不知是谁拿出了文房四宝，喝了酒的几人找了小桌在那挥墨。

　　同组演员聊着前几天电影节上的八卦，温暖坐在其中眼睛却是往黎堇亦那个方向看。

　　黎堇亦被易泽和楚唯夹在中间，一晚上他都被二人夹击，不知易泽说了什么引的楚唯咯咯直笑。

　　“你们说黎堇亦有女朋友没？”饭桌上的人喝了酒，说起话来也大胆了些。

　　“他那样的人就算没女友，莺莺燕燕也不会少。”

　　有人嗤笑，说话声不算大带着几分酒意“ 你们看，那不就有个投怀送抱的。”

　　“这姑娘还没毕业吧？”

　　“可不嘛，才大三，人家已经有了新人奖。”

　　温暖望向楚唯，一张脸含羞而笑，毫无攻击性的长相，是男人最喜欢的初恋脸。

　　“长得清纯，是个男人都不会拒绝。”

　　温暖听的仔细，杯中的酒一直没断过，直到一瓶红酒下肚，添酒人还在暗叹她的好酒量。

　　她心中烦躁，找了说辞离开了包厢。

　　没走几步，脚下发软让她差点栽倒。

　　她扶着长廊的栏杆走到门外也不理，索性脱了脚上的高跟鞋，顺势坐了下来。

　　恍惚间，天旋地转，她扶额想让自己平静下来脑袋却越来越沉。她从包里摸索手机，粉饼口红落一地也没找到。

　　“你倒是不怕。”

　　听到声音，抬眼对上那张熟悉的脸。

　　黎堇亦找到温暖的时候，她正坐在地上。

　　当他听闻她喝了一整瓶红酒的时候，发现人已经不见了。

　　找了里里外外的大小包间都没发现人影，直到出了门才发现她躲在门侧的长廊上。

　　包里的东西被她扔了满地，就连脚上的鞋都被扔到了一边。

　　他蹲下，为她穿鞋，她坐在地上傻笑。

　　“什么事这么开心？”

　　她不说话，一直笑，黎堇亦知道她喝醉了也由着她。

　　直到把她抱进车里，她才安静。

　　等她坐稳，他松开放在她腰间的手。

　　拿了水，递到她嘴边。

　　温暖喝了几口，便摇头拒绝。

　　黎堇亦低头去放水，胳膊却被旁边人扯了一下。温暖双手抱着他左臂，顺势枕在了他腿上。

　　她喝醉了酒，早就一副飘飘然状态。

　　她抓紧了他的手，乘机摸了摸他脖颈处的喉结。

　　她玩上瘾不愿放手，黎堇亦心下燥热，拉住了她的手。

　　“你可真小器。”她小声嘀咕，胳膊却被她越抱越紧。

　　他叹了口气，“我小器还抱这么紧？”

　　她认真思考了一会，皱起眉来就要起身，“我怕你跑了。”

　　黎堇亦失笑“我跑什么？”

　　“我也不知道” 温暖沮丧对着那张脸看了好半天，车窗外忽明忽暗的灯光映在他脸上。她整个脑袋昏沉，想看清那张脸却怎么也看不真切。

　　“她们说你有莺莺燕燕”

　　黎堇亦被她逗笑 “谁说的？莺莺燕燕是谁？”

　　她摇摇晃晃坐起来，更加近的去看他。

　　那人还在笑她。

　　“你笑什么？”

　　此时她醉了酒，脸上多了些坨红，她挨他挨得近，就差整个人贴在他身上。

　　“美人既醉，朱颜酡些”。

　　“你在夸我美吗？”醉了酒她听不明白其中意思，只听了其中的美人二字，便觉得他在夸自己。

　　黎堇亦没想到温暖喝醉酒会是这样一副状态，正要说话，温暖的手就缠住了他。

　　她笑的动人，黎堇亦想到古人形容女子绝色多用倾国倾城来形容，此时这四个字用在她身上也不为过。

　　“我美吗？”她又缠着问他。

　　“美，很美。”

　　听到满意的答案，她笑的开心，她卧在他怀里用手勾住了他脖颈。

　　黎堇亦能清晰感受到身下人的温热气息，从纯到脖颈。看她秋水盈盈双眸，一副半醉半醒模样。

　　他喉头发紧，在她耳边问她“你从前喝酒也这样？知不知道你现在这副样子很危险？”

　　“危险？你在我身边我还会有危险吗？”她问的天真，黎堇亦叹气，“你似乎把我想的太过好了些。”

　　温暖皱眉，“你说什么？”

　　“世界上没有所谓的君子。”

　　停了几秒温暖没说话，他再去看她发现她一副要吐的架势。

　　他眼疾手快从车座里找到购物袋，温暖喝了一整瓶红酒，此时吐了个大半。

　　她吐的难受，泪眼婆娑的说再也不喝酒。

　　黎堇亦把水送到她嘴边，没喝几口就被呛到。

　　黎堇亦第一次见她这个模样，轻拍他后背开起玩笑来“怎么喝个水都能呛到，慢慢喝。”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黎堇亦带温暖去了他在浅水湾的住宅。

　　本想让她就这样睡下，她闹了半天非说自己身上有味道。

　　又为她找来换洗的衣物，他这里没有女性用品只能翻出几件全新的男士衬衫给她。

　　温暖夜里醒来，口渴想找水喝。习惯性的去拿床头柜的水，摸了几次都摸了个空。

　　她缺了耐心推了房门要出去找，跌跌撞撞倒是闹出了不小动静。

　　顺着光源就要下楼，黎堇亦从房里出来看见她摇晃身影踩在楼梯上。她身上穿着他的衬衣，勉强能遮住大腿，黎堇亦却无心看春色。

　　她被黎堇亦拽着，他的及时反应让她免受踏空之苦。

　　温暖还没反应过来只痴傻的看着眼前人，“你怎么在我家？”

　　“这是你家？”

　　“当然是我家。”

　　“你起来做什么？” 黎堇亦不想和酒鬼争论。

　　“我想喝水”

　　黎堇亦把她送回房里，找到水递给她。

　　她喝了一大半舒服了不少，黎堇亦又拿出几瓶矿泉水放在她床头以免她后半夜起来找不到水。

　　两条明晃晃的长腿暴露在他眼前，他移开视线
　　“ 我就在隔壁，有什么事记得叫我。”

　　折腾了大半夜黎堇亦没了睡意，索性翻出了之前没看完的书。

　　凌晨五点半，两个小时过去，一本书只翻了五页纸。

　　少有的浮躁，竟是一个字也没看进去。黎堇亦换了套运动装，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