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落墨》秋露冬寒

6、第 6 章

　　夏终城，3008年的1月25日，是言墨要复读哨向学校的前一个寒假，而现在的石莫夫妇家中，两人在言墨圣区的一个无影响空间中，看着一道问题，各自提出自己的看法。

　　莫星说：“我认为这个解法太过于冒险。”

　　石继安反驳：“但是这是目前最优解，无论是先通过心说区，还是直接进入精神图景，最后造成的副作用差异并不大。”

　　言墨插在两人中间，静静地听他们讨论，莫星看向他，“言墨，你觉得呢？”

　　“如果是我的话，会利用精神触手，附着屏障，在不破坏屏障的情况下深入。”

　　两人看了看对方，又看向言墨。
　　突然话题一转，那个问题被抛在脑后。

　　“你的精神触手目前有多少？”莫星问他。
　　“第三条正在成长中。”

　　石继安：“也就是说，你一年就会长一条吗？”

　　言墨点了点头，继续翻看著书，没有看见两人些微惊讶的表情。

　　过了一会，言墨解释道：“因为精神力过多导致溢出，那些溢出的精神力会累积在精神触手的成长上，所以一年长出一条其实很正常。”

　　莫星又问：“那在你最近那一次出意外后，它的生长速度有比较快吗？”

　　言墨点了点头，在两人些微震惊的神情下，跟他们说：“那次虽然出了意外，有些功能被打回原点，但其实，只是需要重新学习而已，就是那种不用一周即能重新拾起的，还有加注精神力的治疗，其实有点多余，所以有点加速了精神触手的生长。”

　　石继安大约推测一下,“所以今年大约十月就能生长出来了？”
　　“差不多吧。”

　　言墨的成长比很多向导都来的快，再加上他本人很勤奋，自然会是众人口中那位“被前统治者注视着的天之骄子”。
　　虽说这份注视在传说中，并不是那么安全的事情，但也意味着，不安全的事情也只会发生在言墨自己的身上。

　　他不太清楚黑暗向导曾经有什么说法，只知道自己的精神向导很可爱。

　　精神向导，又或是说精神体，一般而言会是自我本身的表现，通常向导的精神体都很温顺，凶猛的占比很少，但也不是完全没有。

　　精神向导不一定会随着身分觉醒而出现，需要到一定的能力，精神中的自保系统才会将精神向导放出来，这么久以来，言墨一直将精神向导关在精神图景的精神体室中，因为顾忌太多，加上所学知识太少，就这么一直关着，直到遇到了石莫夫妇才有将牠放出来。

　　言墨的精神向导是一只纯黑的缅因猫，他打算称呼这只精神体为辛，也没有什么寓意，就只是一个很纯粹的名字。

　　辛还算乖，被关起来的时候也不会趁乱跑走，或是说一直想出去，有时候言墨允许牠出来伸展，牠都不一定会想要。

　　大多数时间，牠更倾向于待在精神体室，在里面有稳定的精神力，这就相当于一个温暖的家，所以辛只想宅在家中，哪里也不去。

　　精神体是可以触碰的到的，所以有时候言墨会用精神触手把牠拎出来，或者将自己具象化，丢入精神图景里，亲自去精神体室捞牠出来。

　　除了喜欢宅在家以外，辛算是哪里都好，因为牠是向导的精神体，需要纾解未来伴侣的情绪，更何况缅因猫本就天性温驯、友善。

　　而平时打架也不需要牠出手，所以基本上辛就是一只很乖的猫，会讨人开心，能安抚他人的情绪。

　　这对于言墨来说，会比较轻松一些。
　　毕竟向导的功用，与精神体有很大的关系，如果自己的精神体不太能够帮助别人，那么向导就必须自己去驯服。

　　否则就只能拼命的往上抢席位，直到坐上執行官的位置，但想来也会是一个人孤军奋战，直到媒介人或是塔，帮他匹配到一个适合他的另一半。

　　媒介人和塔，就像帮忙联姻的主办单位，只是他们“道德绑架”……不是，只是他们所说的“事出有因”，让人有些难以拒绝。

　　有些人会希望遵从于自己的内心与时间，慢慢的等待搭档到来，也有些人会找实力相符的人签契约，因为如此，会遵从媒介人和塔介绍的人数，才会少之又少。

　　能力越好的人，就越容易被找上，言墨倒是没有被骚扰过，一方面是因为他还小，另一方面就是莫星很明确地去跟国家申请免打扰。

　　那就类似于手机功能中的勿扰模式，其中的弊病就是，有时候国家发布一些福利的时候，他们无法得知，而最大的好处，就是完全不会有人来打扰，包括某些不要脸的媒介人。

　　会不断被打扰的原因，除了家中多了一个言墨，另一个原因就是，石继安和莫星两人都是向导。

　　向导与向导、哨兵与哨兵的组合，大部分是不会被国家所接受的，但是哨向法院仍然有保障他们的权利，至少是可以享有最基本的人权，例如结婚权，他们会像一般家属一样，有权利为伴侣善后，以及签属一些紧急文档。

　　虽说有这些法律规定，国家还是会像拆开早恋情侣那样，劝两人分开，去与其他哨兵结合，还会美名其曰的说是为他们好，这样就不用为了情绪而让两人在休息时间分开，身边有个慰藉比较好放松之类的狗屁理由。

　　反正莫星已经不堪其扰，甚至有时候会骂人，石继安就是那个带她走，然后安抚她情绪的那个人。

　　现在多了言墨，就更不得不去申请，很难想像的是，他们有时候连小孩都不放过，尤其是像言墨这样还小，无法反抗的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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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任务是有门槛规定的，虽说言墨现在已经可以一个人杀死一群雷妖，但还是因为年龄，而禁止他再像以前一样，单独一个人出去冒险。

　　这已经是法律板上钉钉规定的条例，无法透过任何申请而有特权。

　　但是如果有家长带着去，那又是可以的，而且家长也可以不用出手。

　　石继安目前是向导学院的初中老师，跟言墨一样在放寒假。

　　莫星是律师，大部分时间都会在圣区看文档，准备开庭的资料，或是阅览事件资料、调查线索等工作，比石继安还要忙上许多，自然带言墨去训练的工作就落在他头上。

　　言墨从那场灾难过后，就没有再去训练，国家那边却早早就催人上阵，而两位家长的打算是再休养一阵，为此，莫星和石继安花费不少心力在这件事上。

　　尤其是莫星，她可是走法律的，绝对不可能容许这样的事发生，她一字一句的将内容念给对方听：“哨向法的第三部，向导安全法，其内容为如遇天灾及人祸，应以严重程度、住院时长和就医所花费的金额计算。”
　　“我的委托人在医院有打加注精神力的药剂，由就医纪录可知，并非本人要求，而是医院评估必须要打。”
　　“药剂光是一管就要五千季润，法律内容提到，应以0.6倍计算休息的分钟数，三千分钟等于50小时，还有其他的数据，需要我算给你听吗？”

　　对方既然会被派来，一样也拥有法律相关知识，在莫星的家中直接辩论起来，最终以莫星大获全胜告终，并且将人赶走了。

　　他走了之后，言墨才扯了扯莫星的袖子，告诉她：“谢谢妳为我辩护，但是我其实已经好了。”

　　莫星轻轻摸了摸言墨的头发，语气很温柔：“我知道你已经痊愈了，但是你身来本就特殊，就算要训练，也应该是我们为你安排，国家安排的我怕你承受不住，一步步慢慢来，好吗？”

　　言墨点了点头，他明白莫星的用心良苦，所以很配合她的决定。

　　时间一晃又是几个月，言墨在开始训练前，回到学校上课。

　　今年他八岁，上的还是哨向小学，只不过很多上课的内容，他都已经能够背的滚瓜烂熟，日子一天天过，言墨在原本的班级，已经被视为天赋异禀的资优生。

　　石继安和莫星在某个假日被约谈，校方很执意的表示：“我们希望言墨可以跳级，他所拥有的知识，大概已经到了初中阶段，希望您们能办个手续，让他去读初中。”

　　石继安答应的很快，甚至还在谈话结束后，跟莫星偷偷吐槽：“这人发现的也未免太慢了吧，我等这个跳级通知等很久了。”

　　莫星：“对方有可能是因为怕影响到言墨的名誉，才刻意没那么快就通知，现在半个学期过去，他直接从小学跳到初中，你是都教了些什么？”

　　“啊，这个嘛……”
　　石继安想了想自己都干了些什么，就有点心虚。

　　他就特别喜欢看天才苦恼的模样，一开始学就是初一上心理区块的内容，还让言墨把功能全部背下来。
　　总之就是一系列高强度、高难度的内容。

　　莫星瞥了他一眼，“哪个？”
　　“就是教了一些初一上的内容。”

　　莫星逼问道：“哪个内容？”
　　“心理区块，和他的功用，还，还让他背下来。”

　　莫星非常无奈，却还是想试试看言墨的学习程度，于是问他：“心说区有什么功用？”

　　言墨就像看见考卷，就能即刻推出答案的学生一样，作答的非常快：“心说区，是各类人脑中会出现的声音，就例如，当你在默读数据时会出现的声音，但也有些人的这个区块是紧闭的，抑或是不存在的，其原因可能为天生缺陷，或是被摧毁。”
　　“它的功用是便于觉醒能力后的向导们读心，使得医院更加快速的找到病因，也可用于交流，此一交流方式就称为心说。”

　　莫星有点惊讶，但是也觉得都在意料之内，这才是言墨该有的样子。

　　强大、聪慧，是属于言墨的代名词。

作者有话说

　　早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