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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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09年，2/13，是言墨去初一上学的第一天，班里的学生大多年龄都是12、13岁，只有他一个人九岁。
虽然言墨担心他会格格不入，不过看起来并没有，正因为年纪小，而且又乖，一瞬间就成为整个班级上的团宠。
没有人为他争风吃醋，因为同学都想当他的爸妈。
早上来到学校，就会有同学问他：“吃过早餐了吗？”
要是回答吃过了，就会有其他人问：“有吃饱吗？”
“还有打算吃什么吗？”
“那中午想好吃什么了吗？我帮你买。”
他总能在与同学相处时，感受到深深被呵护着，同侪间的爱护，让言墨更加明白什么是“爱”。
为了不让他们认为自己给出去的感情，就像竹篮打水，捞了一场空一样，言墨也会对每个人好。
有什么不懂的题，他可以给他们讲，笔记都给他们直接复印。
班级有什么不好处理的事物，言墨就会担下来，为班上做贡献。
言墨所能及的只有这些，但是他也是全力以赴的在回报着他们。
言墨很庆幸这个班级给了他这么多，被别人好好呵护的感觉，从石莫夫妇那边开始，直到现在这个班级上，都让他有种一切都苦尽甘来的感觉。
可惜的是，再怎么好的一个人，都不一定能够得到所有人的喜欢，有些人就会忌妒言墨的人气。
人心是最难以预测的，谁也不知道某个人的下一步，会做出些什么荒唐的事情。
但是言墨根本就没有落单的机会，无论到哪里，总会有人簇拥着他。
那些簇拥他的人，就像在照顾新生儿的家长们，担心小孩因为自己的疏失受伤，或是说被未来事物影响。
他们将言墨保护的很好，很多事情，大部分都是以他的想法为优先。
那时言墨就在想，如果让他再跳级的话，他不会想去同意，因为这段时光太美好，他还想再贪婪的，多拿取一些。
放学时，莫星会来接他，时间点大概都是落在下午六点，有些走路回家的，或是没那么急着回家的小孩，就会跟言墨在校门口一起等莫星。
莫星远远的就能看见言墨脸上洋溢的笑容，以及那些身边笑闹的学生，心里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先前那些担心全被一扫而空。
车停好之后，莫星走去他们那边带言墨上车。
言墨看见她时，和她打招呼：“阿姨。”
莫星还没来得及回应，就有另外几个小孩，也跟着言墨打招呼：“阿姨好。”
或是说：“阿姨一路上辛苦了。”
“他在学校过的很好喔，阿姨不用担心的。”
诸如此类的话语。
莫星也会带着笑容，语气温柔的向他们道谢：“谢谢你们在学校那么照顾他，有劳了。”
其一13岁的女孩说：“不辛苦，因为很值得。”
有时候他们会就这样聊上十几分钟，有时候还会有几个一起顺路回家。
回到家后，石继安也差不多准备好了晚餐。
吃完晚餐之后，言墨和石继安会先去洗澡，两个浴室不会有抢水的问题，提高不少效率。
约略七点时，石继安和言墨会出门去训练，最晚十点回来，两人会冲一个澡，然后上床休息，结束这一天。
期间的莫星，都会在自己的办公室加班处理委托，偶尔不想干了，她可能会让石继安讲一下言墨的状况，但极大概率都是看新闻。
哨向能看的新闻不多，大部分都是与哪件任务，或是哪个遗迹探索破解的进度有关，就算连休息时间，哨向也难逃工作相关的事物。
有几个特殊频道中，是专门用来纪念烈士的，莫星没注意到自己居然切换到这个频道，直到看见言忤和莫绾的照片。
莫星也不是自讨苦吃，如果她有注意到的话，她是绝对不会过来看的。
她并没有在逃避姐姐和姐夫的死，只是她也需要保自己的命，这时的石继安并不在，莫星还有应付的责任，她不能停滞不前，也不愿于此时功亏一篑。
太大量的悲观情绪扑面而来，很容易使哨向坠入灵魂长夜，会使哨向们感受到无尽的悲苦，以及无助感，大多深陷在其中无法自拔的人，往往都会行尸走肉。
为了避免这个悲剧，莫星急忙关掉设备，不再接收来势汹汹的资讯，就不会因此而受伤，随后在平复时，她揉了揉阵阵作痛的太阳穴。
好不容易缓过来，石继安就打电话来问她：“还好吗？如果有需要的话，我的精神体就在妳的精神图景里，有需要就叫牠出来。”
“我没什么事，就是突然看见姐姐和姐夫的照片，有点难过。”
石继安这才放心：“好，我先透过结合区帮妳梳理一下，放松点。”
那边大概停顿了一下，然后就是言墨尚且稚嫩的声音：“阿姨，妳要好好照顾自己喔，我们很快就回去了。”
一时之间，莫星有种难以名状的感觉，觉得很欣慰又很暖心。
她持续的在接受来自石继安的精神梳理，又不自觉地想到言墨方才的叮嘱，整个人状态都好了不少，甚至感觉可以继续工作。
她再次打开设备，因为先前是紧急按熄屏幕，现在打开也还会是刚刚那个频道，只是言忤和莫绾的照片已经过去了，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
设备一打开，是一个叫做游夏的女孩，年纪轻轻就离开了人世，那年世界也发生了遽变，只是已经久到大家都快忘记了。
正是害怕人民会忘记那些烈士，才会刻意加上这个频道，过去那些为国牺牲的人，是不能忘却的。
游夏，在她28岁那年离世，她开辟一个疆土，是最北方、最寒冷的冬雪国，那里一年四季都很冷。
正因为先前无人开辟，转化为双体效师的她被指派这个任务，当时她的身边其实还有另一个人，正是她的爱人，而她的爱人是一位普通人。
两人之间，是最不被看好的组合。
但他们还是克服万难，紧握彼此的手，一同登陆冬雪国。
开辟之后，游夏和她的爱人满发白雪，厚重的冬装，都裹不住两人炙热的心。
游夏知道自己身为这个身份，岁月将尽，她很快就会离开人世。
她裹着围巾，带着手套的手牵上她的爱人，和他共同前往一个满是镜子的房间。
那里被称为镜厅，是一百多年后，被视为古迹、用来参观的房间。
进去之后，两人互相拍了拍对方身上的雪，随后他们相视而笑，美好定格于此刻。
再后来，情况急转直下，游夏的身份使得她精神力超负荷，而她的爱人身为普通人，无法帮助她一星半点，只能干着急。
一百多年前的设备虽然完整，但依然没有现在的先进。
她的爱人只能眼睁睁的，隔着玻璃，看游夏被抽取精神力，那是他看了一次就不敢再回忆的画面。
抽取精神力和加注精神力是差不多的，加注精神力会因为不适应而感到痛苦，而抽取精神力，就会因为突然之间的抽离而感到疲惫。
哨向总院当时提出了一个决定，既然游夏都即将香消玉殒，不如让她最后一次为国家立下攻。
她被抽取走的那些精神力，做了一些特殊的实验，成为了良性且大量的医疗资源。
游夏也和她的爱人，继续的常驻在冬雪国之中。
此一去，再不回。
她的生命终止于开辟完整个冬雪国之时，那天的阳光莫名耀眼，雪依然持续飘着。
游夏和他坐在雪地上遥望远处，两人相互依偎很久很久。
直到天将暗，游夏开口说话了：“其实，小首，我做了一个孩子，她正在冬雪国的机械子. 宫中，现在应该已经出生了，很抱歉没有经过你的同意，就私自拿取你的种子。”
“我想给她取名为首樊歆，你觉得呢？”
首枉笑了出声，“妳取名字的技巧，还是如此的拙劣。”
游夏没有精力可以和他斗嘴，却还是强撑着回道：“哪有，首枉不就很好听吗？”
首枉是游夏在路边捡到的孩子，听说人家姓首，她就给他取名叫首枉，当初这个人也是这样笑她取名难听。
首枉“嗯”了一声，附和道：“很好听，也很谢谢妳。”
生命就要到尽头，还能说些什么？
游夏想不到话题，只是靠在首枉身上，静静地看着远方的雪景。
他们又一次的在雪中坐了很久，满头白雪宛如老年的白发。
游夏在她生命即将结束时，开口说话了，虚弱的声音牵扯着首枉的情绪。
“我们的头发都白了。”
首枉死死的控制住眼泪，没让它落下来。
游夏又说：“我们的晚年理应是这样的，都怪我。”
首枉轻声安慰：“不怪妳，妳会为这个世界带来盛世太平，会让冬雪国从此被重视。”
“妳永远是我的骄傲。”
游夏低声笑了笑，“谢谢你，还有，我爱你。”
“我也爱妳。”
游夏撑起身子，在首枉脸颊上落下一吻。
蜻蜓点水，却无比热烈。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 7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