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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金色的雪·butterfly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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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金色长发,纯白色衣裙。
抱着膝盖蹲在庄园之中,遥望远方。
我们同时止步伫立。身旁的姐姐柔声说:“啊,西德尼家的艾芙琳长大了啊。”
……
“如果我们忠心遵行上帝的律法,我们就可以确信,上帝必信实地成全他的应许,如果我们不忘记上帝的律法,上帝必不会忘记我们。”
西德尼夫妇走在去教堂的那条老路上,耳边响着的是布道家的话语。
人的心一定会越来越向着上帝,譬如说,他们年纪越大,越晓得信仰的可贵。
上帝必不会忘记我们……
就在他们虔诚地默念之时,有一个恶魔的声音告诉他们:“夫人也许无法拥有自己的子嗣。啊,请原谅我的无能。阿门。”
夫人哭着扑倒在丈夫的怀里——
艾芙琳到来了。
一个年幼的,干净的女孩。
他们不感恩上帝,上帝应赐予他们一个真正的孩子。
渐渐的,他们又发现了一件令人感到绝望的事情。
该如何表达呢。
这个孩子,他们并不喜欢。
年幼的艾芙琳蹲在壁炉前温暖自己冻僵的手,西德尼夫人安静地坐在边上。接着,她缓缓移动着右手,递入炉火之中。
“艾芙琳!”夫人慌忙呵斥,尽管如此,她并没有理解这一幕。
“……你差点被火烧伤了!”
她收回了手,默不作声,她回头的时候,眼中正在摇晃的火光让西德尼夫人心中不安。
她的眼中竟有真正的困惑,用缓慢的语调问:“温暖我的东西,为什么会烧伤我?”
这个孩子没有做过什么错事。
但有时我们会接触到一些人,他们或许举止异常,或许过度冷静,或许仅仅是伫立在那里,都会使身边的人感到一种抗拒。
就像看见一个孩童若无其事地抹杀任何一个生命,你也一定会毛骨悚然吧。
当然,她没有做过这种事。
不过正常的孩子们,应当很缠着父母亲吧?
西德尼子爵通常少有闲暇时间,这回,他决定该带家人一起出游一次了。
夫人挑选着遮阳帽,仆人汇报着准备好的东西,管家在询问子爵,鸟儿好像都变得吵闹……夫人预备到楼下去与马车夫交谈。
“……我能不能不去呀?”
好像连鸟儿都停止了鸣叫。
“为什么?父亲难得有时间。”夫人皱起眉头,除此之外也不知作何反应了。
子爵望向了这里。
“怎么了,艾芙琳?那里有很多小姐陪你玩呢,还有好吃的蛋糕,真的不去吗?”他好脾气地劝说,像个父亲那样。
“我不想打扰你们。”
“……”
就像上帝的无能一样,她的存在,提醒着他们一切都是徒劳。
到了艾芙琳的少女时期,他们已经厌倦这种徒劳了。
“日安,母亲。”
已经长成少女的她,依然日复一日向她问安。
这个孩子出落得很美了……和谁也不像。
真漂亮啊,这双眼睛。
有点儿像教堂折射的霞光。
清晨之时,泉水凉凉的呈现出湖蓝。后花园长草丛生,在罅隙之中,白色蝴蝶围绕着金光飞舞。
艾芙琳把双足浸在泉水之中,身后忽然间传来一道声音。
“小小姐,别栽到水里去。”
她赤脚站了起来,向身后望去——身着蓝色裙子的淑女。
“是我,玛伊。你还是小小小姐的时候见过我,那时候我也就你这么大。”
她笑得如此明朗,给人如泉水一般的明澈感觉,如同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出现在水面,光影在她身上摇晃着。
不知是什么理由,艾芙琳近乎虔诚地对她问安:“日安,玛伊小姐。”
玛伊的眉毛显出一种友善的戏谑。
她忍着笑意回以问好:“日安,小……”
“啊!”她被自己的一声惊呼打断,惊恐地看着一处地方,艾芙琳也随着她望向脚边。
“那是……蛇!”
艾芙琳立刻跳了起来,裙摆跟着飞扬,脸上出现惊慌的神情。
“噗嗤……哈哈哈哈……”
玛伊开怀大笑。
——讨厌。
艾芙琳第一次有这想法呢。
而“此刻”,庄园内起了风。
姐姐远远地对着艾芙琳露出微笑,繁重的裙子轻轻随风拂动。
“还记得我吗?小姐。”
……
随着年岁逝去,西德尼夫人觉得……自己一无所有。
但后来,夫人变得开心起来了。
艾芙琳还纤弱着蜷缩在书房一角时的少女时期,当然已经有女孩可以在目光包围之中游刃有余,在平淡的生活中贡献笑声。
“哇哦!小花猫——”
她叫卡梅丽娅,是来做客的杜兰特家族小姐。
她的父母相继离开,后来,她似乎就成了西德尼家庭中的一个。
“不知道它喜不喜欢吃奶油酥饼?”
夫人端庄的脸上也压抑不住笑容,打趣说:“它可不是你这样的小馋猫。”
这对夫妇觉得,她就是上帝赠予他们迟到的礼物。
他们带着她出行、游玩、往来应酬,形影不离。许多人甚至以为卡梅丽娅便是他们的那个女儿。
一直到两位小姐长大。
辉光照入藏书室,卡梅丽娅灵巧地在书籍之中穿梭,最终呼出一口气停了下来,转头向着书柜前静默站立的女子呼喊。
“艾芙琳,你知道有哪些书是带图画的吗?”
“有一本讲昆虫的书带图画呢。”
她的白裙与金色头发映着浅浅的光芒,她的话语低缓而温柔。
卡梅丽娅边想象边说:“昆虫……多恶心呀。”
然后露出更加丰富的表情,好像要晕过去一样,害怕道:“不会有毛毛虫吧。”
艾芙琳的指尖停在书架上的一本书上,扬起微微的笑意,近乎于一种恬静的宽恕。
“可是,还有蝴蝶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