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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 18 章 ...

  •   雾清气喘吁吁回了院子,汗水流进眼里也不在意,一个劲地喊着:“扶雪,玉安,扶凌师兄!师兄说后天就带我们去海边!”

      “真的,那太好了。”扶雪也没见过海,她也很激动。

      扶凌打了盆井水,拧了帕子让她擦擦脸上的汗,雾清心里只有去海边这件事,随意用帕子糊了一脸便将帕子扔进了铜盆里,和扶雪畅想着去海边的事宜,要捡多少蟹子钓多少鱼都计划好了。

      扶凌知道她被逍遥宗弟子勾起了想去赶海的馋虫,不急不恼,等着她对扶雪撒了欢之后才捏着帕子糊上了她的脸:“你快去洗洗吧,一身的汗水!”

      扶凌捏着帕子在雾清脸上肆意揉搓着,这让雾清回想起了张浩初给她洗脸时也是这般,力道大的仿佛要把她脸皮搓下来一层,也不会仔细着不擦到她的头发,明明只是洗个脸而已却被发丝糊了一脸。

      “唔唔…师兄……轻点!”雾清双手胡乱挥舞着,好在扶凌快速给她擦了一遍,饶是如此雾清也被扶凌搞得眼前发黑,脑子发懵,愣愣地看着向她施加毒手的人。

      张道一回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洗漱完的雾清和扶雪坐在屋檐底下顶着晒到半干的头发翻着经书,雾清还给扶雪做着解释,说着说着自己都圆不回去了,灰溜溜的喊了声扶凌让他出来给两人做解答。

      第二天雾清在院子里不停来回踱步,也不嫌太阳晒了,走两圈就去看看时辰,看见连一刻钟都没过时垮下了脸,趴在桌子上哪怕是好吃的都提不起她的兴致。

      “师兄,你直接把我打晕到明天吧,太难熬了……”雾清看着扶凌向他祈求道。

      扶凌直接给了她一个爆栗:“你在说什么傻话,嫌熬不住就去练剑习字,很快就过去了。”

      雾清叹了口气,要她去练剑或者练字,还不如让她坐着干等呢。

      过完了心焦躁动的一天,雾清天不亮的就起来了,声也不作地把米淘洗好了等待师兄们起床做饭,把轮到今天做饭的玉真吓了一跳:“怎么起的那么早,不多睡会?”

      “我等不及啦,我真的好想去海边啊!”雾清坐在凳子上晃着小腿,努力压抑着自己内心的兴奋,恨不得马上把他们都从被窝里薅出来,饭也不准吃先去看了海再说!

      伴随着玉真的劈柴声,张道一和扶凌接连醒来,看见雾清坐在屋檐下看着门外望眼欲穿的模样皆都笑了笑。吃饭的时候扶雪和雾清更是叽叽喳喳说个没完,玉安也时不时插上两句,听得张道一三人头疼,活像十几只小鸭子在嘎嘎叫。

      吃了饭两人也不曾消停,结果就是张道一脸色一沉,两人都抄上了经书,玉安切了个在井水里泡了一天的甜瓜,雾清吃的满手粘腻,微黄的瓜籽粘在嘴角,就像从甜瓜里钻出来似的,被玉安嘲笑了一番,气得雾清追着他打。

      玉真用沾湿了的巾帕给她擦脸,看了一眼在一旁做鬼脸的玉安,说:“好了,你和他生什么气啊,等会你和张师兄说一句,看他以后还敢不敢笑你。”

      一听见要把这事说给张道一听,明知是唬他的,可玉安还是忍不住发怵,灰溜溜的来到雾清跟前让她出了气才算完。

      傍晚闹了那么一通,雾清的经书自然没抄完,这会儿又在赶夜班。玉真自然是陪着她给她打扇,顺手拿起来扶雪的功课看了起来,略有些皱眉。扶雪底子差,但悟性不错,就是这字看得人头疼,明明是极为认真地写了的,可就是不尽人意。

      雾清见玉真皱眉,凑上去看了眼,问:“怎么了,你在看扶雪的功课吗,我记得她写的挺不错的呀。”

      “确实没什么错漏,功课和你一样做的认真,可这字和你比起来就……”玉真欲言又止,似乎极难开口评价。

      雾清听到玉真这话拉平了嘴角,似有不悦,起身拿着桌上的书卷起来在玉真脑袋上敲了一下。

      玉真心里怪着,抬头一看不知雾清怎么就生气了,虚心请教着:“娇娇怎么了,师兄是不是哪里说错话了?”

      “我生气了,你不该将扶雪和我作比较的,”雾清做贼似的在四周看了看,压低声音说教道:“你知不知道如果扶雪听到了会怎么想,她哪里不好你说出来然后去教她就好了,可你千不该万不该在背后将她与人作比较,你还有个师兄样子吗?”

      玉真知道自己失言,笑着像往常一样向她伸出手去赔罪,哪知雾清直接打在了他的手心:“我不会将这件事和扶雪说,可金口真言,言灵记取,师兄你既对我说出这种话,难说以后会不会对外人,对扶雪说出这类话来,你这类心思是万万不能有的!”

      这话其实是说的有些重了,玉真再怎么也不会向外人去说道自己师妹的不好,可看着雾清因为着急而被泪水沁润的双眸,心底愕然想起了一件被他遗忘很久的事来。

      那时玉真十二岁,在混清座下并不起眼,他知道掌门座下来了个亲传女弟子,可他没有时间,不能和其他弟子们去凑热闹,他还有很多事要做。大概是他真的脑子笨吧,混清长老布置下的课业别的弟子都能按时或提前完成,只有他总是堪堪踩着点才能交上一份并不能让人满意的课业。

      混清知道他的努力,可在看过他的课业后,也只是摸摸胡子叹了口气:“我知道你用心,可怎么就是比不上玉霁他们呢?”

      年幼的玉真涨红了脸,说不出什么话来,他难道能说自己真的已经费尽心思无所不用的去学了吗?他不能。

      他当时看见混清极为失望地朝他摆摆手让他回去,可他身后混清长老的内室里冒出个小脑袋来,被冻红的小脸怯生生地看着他,吸了吸鼻子,软软的喊了声,“混清,你们在说什么啊?”

      混清的房里已经极其暖和了,他到底上了年纪,可内室里却因为小雾清的到来更加暖和,混清把玉真带进内室对上小雾清的目光时,玉真有些不自在的松了松领口。

      被长老训斥,被拿来和他人作比较,全都被小雾清听见了,玉真被臊红了脸,压根都不知道混清和雾清说了什么。等他被混清喊回神之后,他就被安上了带雾清认药的差事。

      因为雾清心血来潮的说了句想学医,混清恨不得把他七十年来的毕生所学全都一股脑的教给她,可雾清指了指在混清身后低垂着头的玉真说:“你先让那个师兄教教我怎么样,万一我比他还没悟性怎么办,到时候我才不想被你骂呢。”

      混清看着雾清这么副娇气模样,哪舍得骂她啊,哄着她还来不及呢,可雾清铁了心的要和玉真学,没法子只好答应了她。

      玉真每天上完课后,就要来到内室来教雾清认药,明明他自己都还没学进什么东西,只得把自己学到的全都仔仔细细地教给了她。

      “玉真你好厉害啊。”

      “玉真,这么难辨别的药你都认识吗,你还去山上采过药,太厉害了。”

      “玉真,你怎么那么聪明啊……”

      明明是些不值一提的事,可天天被雾清仿佛好话不要钱似的夸着,玉真心里只想着再多学点,再多教教她,再……多听听她夸我。不过小半年,在混清嘴里,他居然也和玉霁师兄平起平坐了。

      当雾清再次从混清嘴里听到玉霁的名字时,多话似的问了一句,得知玉霁居然比玉真大五岁,也就是比她大七岁时,雾清在榻上滚了两圈,思索一番后说:“那我还是觉得玉真厉害些。”

      混清问:“为什么?”

      “因为玉真才十二岁啊,而玉霁师兄已经十七岁了,玉真十二岁就能比上十七岁的,他比同龄人快学了五年的学识,多厉害啊。”夸完玉真雾清眼珠一转,换了话音,“要是我师尊拿我跟师兄比,我非得和他闹一顿不成。”

      混清好歹为人师那么多年,怎么听不出雾清的话中之意,捏了捏雾清的鼻子,“小娇娇说的是,今天是我跟你学到了,受教了。”

      雾清立马笑嘻嘻地拉住玉真的手,拿出混清给他扎的风筝,藏在小角落跟宝贝似的,喊着他一起去放风筝,混清在他们身后笑笑,只叮嘱两句早点回来。

      此后混清再也没说过将谁与谁作比较的话来。

      往事早已褪色,可那天的风筝却永远刻在了玉真的心里。玉真收回了手,看着自己的手心,默默叹了口气,也难怪雾清会如此生气。

      玉真环抱住雾清的腰,脱力似的将额头靠在雾清的小腹上,诚挚地说:“是我错了,多谢娇娇提醒。”

      雾清像摸小狗似的摸了摸玉真的头顶,昂起头十分神气的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玉真你以后不能这么说啦,今天我就原谅你了,明天你要跟扶雪去道歉哦。”

      玉真在雾清看不见的地方露出了侵略性十足的眼神,鼻尖充斥着独属于雾清的甜香味,用力吸了一口,那股焦虑被安心所取代,低低应了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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