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离开是为了忘记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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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毕业的一天天临近，工作的着落成了陆羽蘩担忧的头等大事；她不好意思和付维开口，问能不能留在IK——似乎这样就应了乔懿说的，她只能做一些二三流的事情，不能为他分担，只能徒增麻烦。
所以她不开口。
付维也不知道，如何通过一种妥当的方式，来体面地结束自己和乔懿的关系——他希望乔懿能够主动提出退婚，离开乔氏，而自己也愿意做出补偿；但自从那天的谈话不欢而散之后，无论他如何再明示暗示，乔懿都似乎下定了决心，一定要促成这桩联姻。
这一切，在陆羽蘩即将毕业的时候，终于不得不去面对。
“Fannie，到我办公室来一下。”陆羽蘩没有想到，付维没有开口，喊她进办公室的，是乔懿。
尽管心里不是很情愿，但陆羽蘩还是进了乔懿的办公室。
“坐。”乔懿努了努下巴，示意陆羽蘩坐下。“你到IK实习也快一年了，对工作上手也比较快，”乔懿顿了顿，看着陆羽蘩略有些欣喜的表情，终于还是说了那句话。
“可惜最近媒介部没有招聘正式员工的计划，既然你已经毕业了，这几天我给你开一份实习证明，你把手上的工作和Jessica交接一下。”乔懿的话让陆羽蘩瞬间冷了下来。
是啊，付维和乔懿，本来就是一对；如果付维选的是她，早就开口了，不是吗？
是昂着头走出去，还是卑微地再去做一次努力？
陆羽蘩咬了咬下唇，没有说话。
“一些琐碎的事情，你可以交给徐瑞敏，”乔懿顿了顿：“Fannie，我以为你是个聪明人。”
“这是你的意思，还是付维哥哥的意思？”陆羽蘩终于抬头，直截了当地问了出口。
“你这个职位是否需要你，只要看我的意思就够了。”乔懿挑起眉，“如果你觉得你有足够的筹码，你可以再去问问付维，IK除了媒介部还有很多部门，有没有一个可以安排你偷偷仰望他的位置。”
“你……”陆羽蘩没想到乔懿会这么直白，一时间有些愣神。
“我很早以前就告诉过你，就算不是我，也永远不可能是你。”乔懿叹了口气：“我没有选择，你也没有。”
“我知道了。”陆羽蘩看着乔懿的眼睛，很久，仿佛下了决心一般：“我还是想问问他，就算你已经告诉我答案了。”
“你要知道你的位置，”乔懿冷笑：“我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你还是大学里的小丫头——就算他爱你又怎么样？让付家大少爷出去找工作，给别人打工？有每年等着分红的企业不要，去做年薪二三十万最多上百万的职业经理人？用爱的名义把付维拖到你二三流的世界去，你太自私了！”
她自私……
他的世界，是一流的；而她注定是一个二三流的人。
所以，就连爱都要变得卑微而隐秘？
可是，她还是想问问他，问问那天他没有回答的问题，
付维哥哥，你到底有没有，哪怕一点点，喜欢过我。
付维和往常一样送她回去，却敏锐地察觉到了，今天，她不开心。
“丫头，怎么了，谁欺负你啦？”他越发地珍惜和她在一起的时间，他不想面对即将到来的选择。
他不愿意成就一桩将就的婚姻，却也不愿意去伤害身边的人——事事追求完美，是处女座的特征。
但是他知道，在他的心里，已经满满的装了一个人，再也容不下其他。
“Joe让我这个礼拜交接好工作，她给我开实习证明，下周可以不用来了。”陆羽蘩很平静地说完这句话，付维却踩下了刹车——“什么？”
“我得去找工作了，付维哥哥。”陆羽蘩看了付维一眼，垂下了眼睛，长长的睫毛有一丝颤动——她多么希望，付维能够说一句挽留的话。
“搞什么，”付维皱眉：“HR那边明明前几天还说媒介部缺人！”
有他这一句话，就够了。
她不会成为他的负累，她不会那么自私。
她只要知道，他是爱她的，就很满足。
“不用了，付维哥哥，”陆羽蘩抬头，露出一个无懈可击的微笑：“我不喜欢乔懿，乔懿也不喜欢我，和她共事，只会让你难做。”
“蘩蘩，”靠边停下车，付维的指甲不自觉地掐入掌心，泛白的指关节显示着他的压抑，“我不会让你走的。”
“凭什么？”陆羽蘩的心里，没来由地因着这句话泛起了层层波澜，于是低声重复了一遍：“凭什么呢？不让我走，那……你能让乔懿走吗？”
就算没有了我，你也还是二三流的人，付家不可能选你。
陆羽蘩说出这句话就后悔了，脑子里响起的，是乔懿的话——她又自私了，她什么也不能为他做，却想和他成为彼此的唯一，甚至白头偕老。
“我会处理好的，给我一点时间。”付维忍不住揽过陆羽蘩的肩膀，“给我一点时间，蘩蘩，我是真的……喜欢你。”
他喜欢她。
虽然直觉早就知道这一点，但是亲耳听到的时候，那种感觉是不一样的。
他喜欢她，不枉她的心里，有他十年。
“付维哥哥，”她轻声叹气，“大家都知道，乔懿是你的女朋友，你能放下她，和我一起走吗？”
“蘩蘩，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付维神色复杂地看着陆羽蘩：“我也想和你一起离开IK，但是如果离开了IK，现在，我还不能给你更好的生活。”
“那怎么样才是更好的？”陆羽蘩苦笑：“那你为什么要来招惹我，你出国，你回国，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因为我想你。”付维定定地看着陆羽蘩，眼底里的深情，却因为陆羽蘩的低头没有被看到。
“这个世界上没有灰姑娘，所以你想我，但是你不会选我，是吗？”陆羽蘩仿佛是在自问自答，“我……不会打扰你的，我觉得我还是能找到工作的，不一定要留在IK……”
付维的心仿佛被狠狠刺痛了，忍不住伸手抬起她的下巴，灼热的呼吸几乎要碰触到陆羽蘩的脸颊：“真的要走？”
“你会告诉所有人，你喜欢的人是我？”陆羽蘩看着付维，终于笑了：“付维哥哥，我真的没有后悔过，你也不要让我后悔。”
“蘩蘩。”付维的吻像轻柔的风一样，缓缓落在陆羽蘩的嘴唇上，一点一点地融化了略有些僵硬甚至冰冷的气氛。
“付维哥哥……下个星期是毕业舞会，你能来吗？”她希望，在一个特别的晚上，结束她的初恋。
那些痴迷，那些眷恋，那些……
温暖。
即使是五年以后，看到那天晚上的录影，陆羽蘩仍然会觉得心里不是滋味。
那天的毕业舞会，她穿上和晴晴一起精心挑选的小礼服，和她的王子一起跳舞，却忘记只要过了十二点，灰姑娘还是灰姑娘。
当乔懿出现的时候，付维没有办法给她难堪——只是她到现在都没有想明白，乔懿怎么会知道，舞会的时间和地点。
但是，就像乔懿经常说的，那不重要。
乔懿带着鲜花来祝她顺利毕业，陌生而又客气地和那些曾经崇拜或者认识他的人说：“我是付维的未婚妻。”
他没有否认，而她，却挽着付维自然地要求先行离开。
一切都那么完美，只是那一天，付维居然还在临走的时候悄声和她说，等我。
等……
还需要等什么呢？这是一场注定要破灭的美梦吧，纵然不是她，也再也不会是她。
事实是，他离开了。
陆羽蘩在录影里，看到了自己再分明不过的失落——不自觉地按下快进键，屏幕上的场景开始飞速转换，所有的人都像木偶一样移动穿行……
后来，她没有再去过IK，没有再找过他。
晴晴说要来A城开酒吧，而她，告别了家人，匆匆而来，找到了一份再普通不过的工作。
她没有告诉别人自己在IK实习过，却阴差阳错地进了IK的竞争对手MR，并且一呆就是五年。
五年的时间太漫长了，漫长到，她几乎已经不记得，当年那种全心全意的痴迷。
爱或者不爱，并不是一个绝对的命题。
按下停止键——离开C城的时候，明明就已经决定忘记他了，不是吗？
亲爱的大哥：
你还在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呢？不过生气我也还是得说出真话啊，你就算不选IK做合作伙伴，也没必要选MR吧，那可是敌人……
老爸很想你，我这个小儿子果然没有你来得重要啊，什么时候回C城看看吧，我现在才发现，一个人打理公司真的好累。
是不是我找到小陆姑娘，把她挖回IK，你才会选我们合作？嘿嘿，开个玩笑。你保重。
Frank
付维草草看完付尧的邮件，和以往一样存入了分类文件夹；从IK到JOC，他知道陆羽蘩在哪里，却一直到现在，才能够出现在她面前。
他已经把该放下的都放下了，可是，她的心里，似乎已经没有了他。
想到这里，付维颓然地合上电脑，一边的手机却不依不饶地响了起来——
“什么事，Rachel？”付维接起电话，平静的声音下有几分压抑的不耐烦。
陆羽蘩走了以后，徐瑞敏接替了她的工作；而在他离开IK的时候，她又毫不犹豫地跟着他到了JOC。
这份感情，他不是不了解，只是不能回应。
徐瑞敏不是乔懿，更不是陆羽蘩。
她爱得赤裸而灼热，喜欢的，就一定要得到。这让他有点喘不过气来——一个不明白游戏规则的千金小姐，却一厢情愿地要留在自己身边，他只有当做视而不见。
“David——”他不喜欢她喊他的全名，于是她和乔懿一样，习惯了叫他的英文名，“今天会上刚和MR预定的新品发布会时间可能要更改，龙华集团选的也是下个月5号，并且已经提前预约了，现在媒体条口负责人好多已经答应了他们的邀请，如果还选那天，根本不可能请到人的！”
“你从哪儿听来的？”付维皱了皱眉，用怀疑的口气问到。
“是……是之前在IK比较熟悉的那个媒体说的。”徐瑞敏有些吞吞吐吐，电话那一端的付维却分明有了几分不悦：“去查清楚，该落实的落实，不行就改期，反正今天只是个预案，别絮絮叨叨的。”
“好的……David，你到家了吗？我传个东西给你，是我刚刚想的JOC的新品的推广方案，你帮我看看啊。”徐瑞敏有些撒娇的说道，这么久了，她在不断地靠近他，却分明感受到他的冷淡和疏远。
事实上，徐瑞敏不过是想找个借口，试探一下付维是否已经到家——五年，她耐着性子在他身边等待，直到乔懿走了，却还没有有她的位置。
她不甘心。
她更不能接受，他动心的人，如果是陆羽蘩——陆羽蘩算什么？论家世背景，论才貌手腕，都比不上她徐瑞敏。
“我有点事情，你发我邮箱吧。”付维的语气仍旧是淡淡的，徐瑞敏只好放软语气：“好的，那你早点休息。”
他已经没有办法去爱其他人了。
五年前，乔懿突然出现，很有风度地挽起他的胳膊，悄声承诺他一个事实——所以，他不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前，给她难堪。
他以为，等他把一切都处理完的时候，他的蘩蘩，还会在原地等着他。
可是她没有，她居然一声不吭地走了——在他处理完一切的时候，才倏然发现她换了手机号码，而每天按时点亮的MSN头像也从此不再上线。
他问遍了她的老师和同学，甚至去低声下气地求了付尧，却仍然没有结果。
直到有一天，他去了blue club，想找那个叫桑晴晴的女孩，才听说她去了A城。
抱着试一试的心情，他找到了桑晴晴；而对方却冷冷地告诉他，她并不知道陆羽蘩现在在做什么——是了，她们也不过是一面之缘罢了，又怎么会知道的那么多？
这个世界上，所谓想找到谁，谁就逃不出他的手心，不过是言情小说里强大的男主角才拥有的能力；而他，就算身为IK的继承人，如果陆羽蘩不在这个圈子里，他想找到她，也没有那么容易。
他去了很多地方，都是她以前说过要去的；即使不能像童话里一样邂逅，能够完成她的梦想，有一天为她诉说，那也是好的。
他把IK交给了付尧，因为，他原本就不在乎这些。
死党钱逸回国以后，选择了IK的竞争对手MR——他是职业经理人，自然不会愿意为熟人打工；而在那一张MR的员工合影上，他看到了那个魂牵梦萦的身影。
于是他不顾一切地想办法来到了A城，他愿意也去做一个职业经理人——他知道，只要有机会合作，他就有机会遇到她。
JOC的公关经理的位置，是为了她而空下的——
付维的嘴角扬起一丝微笑。
无论如何，现在开始，他再次进入了她的生活。
真的忘记了也好，假的也罢；他的心里，一直有她。
而五年后的付维，可以真正地去追求心里浸没着的影子，不必再顾虑其他。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离开是为了忘记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