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爱情自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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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棋社出来的时候，时间已经不早了。光神情复杂地看着亮，心里有些乱，还是有些尴尬。亮不在意地笑笑，光在想什么，一目了然，连猜都不用猜。亮拉着光的手去吃面，一路上，亮都刻意地提起过去初识，相知的事情。
这些话题果然将光的注意力引开，和亮相处起来，又回到了那种毫无顾忌的时候，自然而无顾虑。亮看着光微笑着，听他讲当年院生时期的趣事。那些年月，光跌跌撞撞成长着，有很多人陪着他。可那时候的亮，却在独自长大。
人和人是多么的不同，光有那么大的世界，可亮的世界，却只有光。亮悄悄握紧光的手，乘着光没有发觉的时候，多靠近一些。亮第一次产生了这种感觉，哪怕是消磨时间也罢，也想和一个人在一起。
亮看着兴奋地说着话的光，突然有些难过。前几天无聊时，他看了一本女孩子间广为流传的小说。那本书内容很俗套，可是男主角问女主角的一句话，却让亮记得很深刻。
那个人问女主角，如果你先遇到的是别人，还会不会爱上我。女孩子羞羞涩涩，说，不可能会那样，我们的相遇叫做命中注定。
翻到这里的时候，亮迷迷糊糊睡着了，梦里，他一遍遍问光，为什么一开始遇到你的人是我，最后陪在你身边的人却是高永夏？梦中的光还是笑得干净灿烂，还是当年那个不谙世事的孩童。
光并没有察觉到亮突入而来的悲伤，兴高采烈地讲述着许许多多琐碎的小事。他一直是珍惜亮这个朋友的，和亮在一起，是和别人在一起没有的轻松和愉悦。没有在和谷他们面前那么多顾忌，也没有在高永夏面前莫名地患得患失。
就这样走了一路，到了面店，光才发觉亮还拉着他的手。他先是一愣，接着猛的抽出手，脸有些红。嘴里嘟嘟囔囔道：“又不是小孩子，干嘛要牵手。”
从沉思中回过神来的亮，看着突然空了的手掌，怔怔不语。这时，光才发觉，亮的眼睛里全部都是悲伤。那一瞬间，光觉得心里有个地方，微微发疼。
亮反应过来，见光的情绪又开始消沉，知道他又在钻牛角尖。无奈的叹了气，连忙换上了微笑。招呼着光坐了，然后没话找话介绍这家面店的特色。
光也笑了笑，不去想刚刚莫名地冷场。原来亮一直是如此，陪在他的身边。他们之间的关系，也一直是这样，他总在说着，亮总微笑着听。亮太过沉默，沉默到他发觉不了这个人的情绪变化。
亮成熟了很多，经过了中国之行的历练，他显得更加沉静。而光也在慢慢长大，他是个太幸运的人，被很多人爱着，被很多人保护。所以他要比别人成熟的晚一些，可是这不代表他不会长大。
光忍不住想，如果当时自己和塔矢，都如同现在一样，学会相处，学会照顾对方的情绪。那么是不是他们之间的关系，会变得明朗？如果当时有一个人懂得退让，那么或许他们不会走到现在这样的境地。
饭桌上，两个人各怀心思，都有些心不在焉。塔矢要了碗面，有一下没一下的挑着。光也没了食欲，随便吃了几口，便放下了筷子。
这个晚上，本该是美好的晚上。塔矢忍不住责怪自己，如果没有当时的走神，如果他一直笑着作为朋友陪在光的身边。或许今天他们还会像过去一样，肆无忌惮的玩闹，肆无忌惮的争吵。
吃过了饭，塔矢看着沉默下来的光，笑道：“今天去我家住吧，好久不见了。”光有些犹豫，却并不是防备着些什么，只是下意识的想到高永夏，有些心虚。
亮观察着光的表情，有些泄气地说道：“我没有其他意思，如果你不方便，那就算了吧。”i言语间，似乎十分委屈。光有些不好意思，好像这么一瞬间的犹豫，都重重伤害了塔矢。他不知道怎么解释，因为事实上也没什么好解释的。
于是光笑着回看亮，说道：“好，今晚我们一起住吧。”亮轻轻地笑了，像是得到了糖果的孩子，天真的满足。光觉得心情突然好了起来，他无法看到那么骄傲的亮，露出受伤的表情。
临出门前，光想了想，还是去厕所拨了个电话，告诉高永夏自己的去向。但是却有意无意的隐瞒了和塔矢在一起，高永夏依旧很温柔，只叮嘱他不要玩的太晚，不要闹得太累，便挂了电话。
光悄悄的比较，如果和他在一起的人是亮，那么他一定会很严厉地问自己和什么人在一起。然后肯定会说一大堆规矩，说不定他回去晚了，亮还会小小的吃醋，然后一脸怒容和他争吵。
思想漫无边际飘动，等到有人在外面敲门，光才反应过来。光石化了，他到底在想什么啊。自己总想写有的没的，既对不起高永夏，也对亮不公平。
于是光拍了拍脸颊，保持着纯良的表情，假装什么也没想，一脸正气走了出去。光坚定的告诉自己，高永夏是温柔而又魅力的，这样的人，足够过一辈子了。
光走出去，见塔矢在抬头看星星。其实都市的天空并没有办法看到很美的夜空，但亮仰望天空的神情却出奇的温柔。
光愣了愣，有点不敢去叫他，仿佛一叫，就会惊醒亮的美梦。他不知道，亮其实是在反省，他觉得卑鄙地利用了光的同情心。
其实亮一直有些矛盾，他到底不是擅长演戏的孩子。刚刚那种难过和委屈的表情，心眼多一点的人，都会觉得他是故意的。
可是光不会，光觉得，亮并不是个情绪外露的人，露出那样的表情，的确是难过了。可事实上，亮是难过了，但放在从前的他，即使再难过，也会假装什么都没发生，保持着得体的笑。
如今，他明白适当时候的示弱，也可能是尖锐的武器。这一天，他正式的向高永夏宣战了，不惜利用光的弱点。光的真心，便是最终的奖品。
看见光出来了，亮倏然一笑，心里一切疑虑全部消失了。情场如战场不是么？有些小手段，只是为了替自己增加筹码罢了。
光远远看着亮，刚刚那个笑容，如同他们第一次见时亮给他的笑容。温暖的一塌糊涂，亮是个寂寞的人，所以他不真笑，可他真的笑的时候，却无比诚挚。
光小跑步过去，主动牵起亮的手，或许他们无法成为恋人，可是却不该因此而影响朋友关系。亮明白光的想法，觉得他或许是真的想通了，一面有些欣慰，又不知怎么得有些难过。那一晚，两人在夜幕中散步，跑跑跳跳，像是幼童。
到塔矢家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周围的邻居家似乎都睡了，房内一片寂静。塔矢的父母双双去了中国，退役后的塔矢行洋似乎并没有荒废围棋，反而不断地追寻着更高的境界。
塔矢可怜巴巴地看着光，十分委屈地说，“我父亲发现中国的那个棋手杨艺是个天才，然后毅然决然地抛弃了我。”顿了顿，又半真半假地说道：“我真的很孤单，如果你离开我，我会和寂寞，寂寞到死。”
光看着淡笑着的亮，吃不准他说的话有几分真几分假。被父母抛弃肯定是假的，但是之前在报道上也看到，塔矢的确很欣赏中国的那位棋手。
亮微微笑着，他在小心翼翼地试探，然后慢慢地，等待着光回头。或许用朋友的身份，暧昧不清地纠缠，这种做法并不光明。可是，这却是很好的武器。他甚至很希望，高永夏这个时候出点什么纰漏，让他有乘虚而入的机会。
每个人在爱情中，多多少少都会露出点阴暗面。比任何时候都自私，也比任何时候都恶毒。亮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帮着光取了睡衣和洗漱用品，看着在一边忙碌的洗洗涮涮的光，淡淡笑了。
亮舔了舔嘴唇，死死盯着光的背影，仿佛一匹狼盯着自己的猎物。就让他恶毒一回吧，好孩子的面孔去见鬼，如果不去强夺，他绝对会变成妒夫，做出更过分的事情。
两人洗漱完后，很自然的躺在了一张床上。亮的床要比光的床大一些，可两个将近成年的男子躺起来，还是显得有些小。
寂静的夜晚，只能听得到对方的呼吸声。光没完没了讲起韩国见闻，亮静静听着，偶尔发表自己的意见。很平和的谈话，认识多年，像这样闲闲碎碎的谈话，他们之间似乎才是第一次。
光说着说着，也就迷迷糊糊睡着了。亮轻轻把光揽进怀里，小心的抱着他，在他耳边道：“我喜欢你，很喜欢。”
怀中的人似乎没有听到，嘟嘟囔囔睡的迷糊。可是亮却知道，光听见了。他知道光睡着后很安静，喃喃低语这种状态，只会出现在他迷蒙状态。对方的小习惯，他们都了如指掌，两人之间，任何伪装似乎都是无用的。
亮又将光往怀里拉了拉，用近乎低语地声音道：“我喜欢你，真的，好喜欢。”那一瞬间，光的身体微微颤动。亮假装没有察觉，嘴角悄悄带起一个笑容，安静满足地睡着了。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爱情自私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