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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持靓行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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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溯黎迟疑地睁开眼睛。
他平躺在沙发上，头枕着alpha大腿，身上盖着一张毛绒绒的小绒毯。姬於殷拢住他靠着沙发椅背闭目养神，察觉到他醒来的动静，睁眼看过来，一双金眸里泛着迷蒙的水汽。
对姬於殷的颜值十分认可的喻溯黎遭受美貌暴击，心脏都慢跳一拍，思维停滞，一时忘记动也忘记开口。
“看呆了？喻喻。”姬於殷玩味地欣赏小银渐层的困惑表情，说话时的语气却该死的无辜，“我很好看，对吗？”
不合时宜的自恋发言将美如画的场合破坏得干干净净，这位姬大家主似乎总是很擅长惹人类幼崽生气。喻溯黎默了默，气不打一处。
——你在持靓行凶你不知道吗？！！
银发少年否定三连：“不，你想多了，你没那么好看。”
金眸大猫佯做无辜：“可是喻喻的眼神都快粘我脸上了，是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喻溯黎：……
他的上身被姬於殷用手臂环着，隔着毯子被封印在被子里。这是一个极具束缚的姿势，弱小的猎物很难从凶兽怀中逃脱。如果对方不抬胳膊，他甚至无法抬腕看一眼腕机。
“我记得约定时间只有四十分钟，现在应当远远不止？松开我，我要去吃东西。”
“是喻喻好心免费赠了我这么久。”姬於殷低头用下巴蹭了蹭他的头发，仿佛猫咪给它的所属物留下气味标记，透着一股讨好心上喵的乖巧意味，“你的精神力耗损严重，不适合过度活动。好好休息，我给你拿吃的。”
脸皮不够厚的少年总在言语交锋中落入下风。薄情的驱逐被扭转成过分甜腻的温情，喻溯黎本意只想远离alpha的桎梏，没想到姬於殷会温柔地用手撑住他的后脑勺，让他以舒服的姿势倚靠在沙发靠垫上休息，很大程度上减少了精神力过度使用的眩晕。
姬於殷很快回来，按照他平时观察的幼猫的食量和习惯，给喻溯黎拿了两包草莓味营养膏、一袋番茄味土豆条、一盒炭烧口味酸奶、一包香辣纯肉肠，还夹带两颗不知从哪里翻出来的一看就价值不菲的巧克力球。
懒散窝在沙发里的喻溯黎看到黑发金眸俊美alpha捧着的零食眼神一亮，按捺下别别扭扭的生气，满心满眼都是渴望。
很快抱着小毯子的少年怀里就被零食挤满了，姬於殷以“你肠胃不好，吃凉东西容易闹肚子”为由，用暗星源点火给零食们从里到现外加了热。
这位S级异能者掌握异能的熟练程度比现在的喻溯黎强很多，火元素十分纯净，均匀加热食物，且不见明火，以他净化异能对暗星源的敏感程度都察觉不到有暗星源残留。
土豆条和肉肠很快冒出香喷喷的气息，只闻着就胃口大开。营养膏可食用香精的草莓味没什么变化，它本也只是用来填饱肚子、补充能量、降低成本的，不适合追求口味。
喻溯黎咬着香辣肠，看姬於殷企图对另外的食物伸出魔爪，急急忙忙将烤肠咽下去，开口制止：“那个、酸奶…别、等下…别点！！”
没来得及，姬於殷已经先一步点火将酸奶热好了，变了质的酸甜气味十分浓郁，从包装盒里飘散出来。alpha澄澈的眼瞳里浮现出真实的困惑。
“怎么了？”姬於殷问。
“酸奶不能加热。”喻溯黎解释说。
一双金眸呆滞地失去高光，姬於殷凝视着手中的盒装酸奶若有所思，“那还能吃吗？”
“能吧。蛋白质热变性后更好消化，但味道会改变，不一定好喝了。”
“我来解决。”意识到自己闯祸的大猫不动声色，不太熟练地咬开包装销毁证据，“喻喻在学校也会学这些东西吗？”
“这是常识。”喻溯黎随口回道。
他在军校学习军事指挥，有几门专业课与暗星生物相关，学院也顺带安排了生物系和医疗系的基础课生物化学。
就算非专业学生不知道酸奶加热的具体原理，从小耳濡目染也该习惯酸奶是冷着喝的，而且冷藏后会更好喝，除非……
喻溯黎忽然意识到哪里违和，犹疑地看向这位家财无数的姬家主，露出仿佛见到非人类物种的表情，“你没喝过……？”
区区3星币一盒的酸奶，淹没在姬家的山珍海味中连水花都翻不起。也许是姬家对少年家主的教育太严苛，导致姬於殷小时候除了巧克力以外基本没吃过其他加工零食，所以现在甚至不会喝酸奶？
这么想居然觉得这只大黑猫有点可怜。
姬於殷诚实回答：“没有。”
金眸水汪汪的，“普通食物填不饱我…加工食品的味道也不好，我之前都不吃的。”
更可怜了。
经常缺乏能量但胃就那么大需要多次加餐的喻溯黎头一次对姬於殷产生共鸣。
这就是S级的困扰吧。
“那也没做过饭咯？”姬家锦衣玉食，烹饪之类的辛苦活可能直接交给侍者，亲自下厨的机会少之又少。
“……也没有。”
听网上说不能抓住omega胃的alpha不是好alpha。无所不能的姬家主几乎难以启齿，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个合格的alpha。
他的omega是个爱吃东西的小仓鼠，会做饭对狩猎omega来说尤其重要，食物被喂饱后也许可以变得更好吃一点。普通食物填不饱他的肚子，只有喻溯黎对他来说有所不同，姬於殷下定决心等这次回莱特星就开始琢磨菜谱。
大黑猫难得被捉弄的反应十分有趣，让喻溯黎心情愉悦地弯了弯唇角，安慰道：“那你还挺有烹饪天赋的，起码火候掌握的不错。”
“谢谢夸奖。”QwQ。
表情看着一点也不开心。
心情低落的alpha一撮呆毛耷拉下来，垂头丧气地挤在少年身边蹭蹭，喻溯黎有点犹豫，心软地揉了揉头发没有把他推远。
姬於殷心安理得享受少年的亲近，丝毫不觉得装可怜有多可耻，如果他的omega只有在他装乖的时候才肯让他接近，那一直装下去也没什么不好。在议会待久了有几个不会演戏？就算喻溯黎明知道他是装的，他也有把握让对方不舍得松开嘴边的鱼饵。
“过来。”喻溯黎让了位置，把姬於殷拉到身边坐下。眼睛盯着的时候，连一直以来相对弱势的关系都发生了逆转。
现在的他似乎拥有了掌握这位姬家主的权力，强弱地位的调换让他出离地兴奋起来——少年从不缺乏挑战性与好奇心。
仿佛年轻的帝王恩准臣下献上吻手礼，面无表情却不经意流露出高高在上的冷漠，连微不足道的一缕温情都值得有心之人倾尽一生追求。
从这点来看，喻溯黎似乎和加菲尔德有那么一丝相似。
似乎不满于对方的身高——就连坐下上身都比他高出一截，喻溯黎使劲往下拽了拽这只大块头。姬於殷顺势靠在对方的肩膀上，慵懒地眯起眸子。
露出的侧脸离他很近，几乎快要和长睫贴上。喻溯黎恍了下神，他对这张脸真不是很有抵抗力。
罪恶小手移到脸颊边，喻溯黎克服心理屏障只需要短短几毫秒，随后恶劣地下手低捏了捏。姬於殷略微抬头，像是大猫奇怪于人类莫名其妙的行为，金眸里流露出真实的困惑。
“这就是你一直想要做的吗？”姬於殷迷惑问道，“人类会在什么情况下产生向别人显示亲近的需求？”
喻溯黎动作一顿，有些恼怒地蹙了下眉，手里加重了力道。
——看你好看还不行吗？
这话问得他好像很难回答，不回答又显得心虚。明明他才嘴硬口头否定alpha的颜值，现在就不得不夸赞对方的样貌。表面上看姬於殷无辜极了，暗地里全是他恶劣的刻意诱导。
姬大家主真有他表现出来的这般单纯吗？合计被对方坑过好几次的喻溯黎肯定不信。
他绝对不会承认自己被这人蛊惑到了，不能给对方任何一点沾沾自喜的机会。
姬於殷吃痛地躲了下，又懒懒地靠回去，八爪鱼一般将人抱住，话里话外都透着一股子懵懂无知，“你在生气，为什么？”
“没有。”喻溯黎否认并试图转移话题，“对了，有个问题要问你。”
“嗯？”一声气音表达疑惑态度，姬於殷懒洋洋反问，“什么问题？”
他侧脸贴近少年肩膀，轻轻蹭了蹭，仿佛黑猫尾巴一甩一甩，缠上了两脚兽的腿。
和梦中不容分说就将自己抱起来喂巧克力的前代姬家主割裂般地相似又相反。
“姬家上任家主……”喻溯黎思考着，话到嘴边微微停顿，“这么问似乎不太礼貌。”
有关于姬家的事情直接问现任家主姬於殷显然是最简便的，尽管内容堪称冒犯，但若自己想办法寻找答案，花费数年也很难在不惊扰对方的前提下得到解答。
不太礼貌？姬於殷挑了下眉，“上任家主，怎么了？”
喻溯黎欲言又止，艰难开口，“他是怎么……”过世的？
“……出事的。”
这个问题困扰了他很久，随着多次梦到和诺维尔有关的细节而愈演愈烈。足够害死猫的好奇心驱使着他一定要弄个明白才行。
做梦的时候时间线散乱。喻溯黎仔细将记忆碎片归纳，从中找出一条逻辑链来，按照时间的先后顺序，在脑海中总结要点：
1.梦中诺维尔和前任姬家主从小在蓝星认识。（到现在还不知道对方真名的喻溯黎将这段关系归类为“竹马”。）
2.帝国星舰即将登陆蓝星，他们的意见或许产生了分歧。
3.两人分别，诺维尔被接回中央研究院，自愿成为实验体和加菲尔德先生的学生。（诺维尔刻意隐瞒真名，真名只有竹马知道）
4.很长时间不见，竹马建立姬家，跻身帝国上层，和诺维尔成为两个世界的人。
5.在实验结束后见面。两人关系开始由盛转衰，诺维尔对此有所察觉。（据课上老师所讲，后期成为代表两大阶级利益的政敌）
6.诺维尔和加菲尔德先生决裂，前往战场。
7.诺维尔与暗神同归于尽。同年前任姬家主死亡，家主位空闲，由下属全权代理。同年姬於殷出生。
不提那些还没有梦到过且无法从外界推断得知的细节，前任姬家主在诺维尔的人生里留下了深刻烙印。
想要对他们的关系以及这段历史有更准确的认知，突破口在于最终遗憾落幕的年份上的巧合。
建立了姬家这样庞大的、能够一定程度上掌握帝国经济命脉的家族集团，这位连名字都不得而知、甚至不曾写在书籍和电子资料上，只以姬家主代称的竹马，不提他不被任何信息媒介记载的情况在信息相当丰富的星际时代有多么反常识，最大的疑点就是他退出帝国历史舞台的“死因”。
姬家压着前任家主过世的消息，直到他缺席议会数月后才正式声明，这位家主独自前往前线战场失联，根据观测数据可以判定死亡。
“想问他怎么死的？”姬於殷对前任家主的态度完全没有应有的客气。
“……嗯。”
“据说，”alpha似笑非笑，金眸里映着喻溯黎的倒影，直勾勾盯着的时候，专注得仿佛眼里只能容下一个人。
少年恍惚有种他们对视着，又仿佛有什么人借助他们在对视的错觉。
“——是为诺维尔殉情而死。”
喻溯黎神色一凛。
殉情？
从逻辑判断似乎合理……毕竟诺维尔和前家主最后出现的地点应该都是前线战场。
但如果他没记错的话，教授讲到现代军事史和帝国制度时曾提到过一两句，诺维尔和前任姬家主在议会的关系，几乎算得上是你死我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