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二十七 血清宫迎接怪老头 寻旧识牢中探锦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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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昭抽身离开后，顾老汉顿觉无趣，拍了拍手，施展轻功向血清宫奔去。
此时石门边早已有八名黑衣大汉列队守卫，顾晏义入得门内，便有人提前去通报。出示了玄铁腰牌后，顾晏义也不管身后行礼之人和匆匆赶来于甬道两旁列队相迎的众人，急匆匆一路向着议事堂而去。
到得门口时，苏瑶及四院掌事、护法俱都列队相迎。顾晏义此人武功高强，性子却不似世外高人那般冷傲出尘，而是个极爱面子、享受热闹的主。谁能把他逗乐了，讨了他的欢喜，什么事情他都能帮你做成了。但若是拧了他的主意，他便像个愣头青，不整的你生不如死那真是便宜了你。因而血清宫中即使是苏瑶也对这位顾伯伯礼让三分，更别说其他人了。
当然，这里面有个例外，就是他的亲侄女儿顾菊。顾晏义虽然性情多变，却是个极守信的人。他弟弟顾晏忠死前把唯一的丫头托付给他，他应了下来，所以十年来都将顾菊视若掌上明珠。顾菊喜欢苏瑶，要加入血清宫，顾晏义就把这丫头丢在了血清宫，还时不时回来帮个小忙。因而顾菊在这血清宫里的地位也是不容小觑。
此时众人都恭敬行礼的当口，顾菊却扭着水蛇腰一把揽住顾晏义的胳膊，亲昵的叫了声：“顾伯伯，你可回来了。一走就是两年，当真是忘了我这苦命的丫头。”
“顾伯伯接到信不就回来了吗？”顾晏义拍了拍顾菊的手，宠溺一笑。
“哼，若不是侄女儿说有好戏看，你才不会回来呢。”顾菊撒娇笑道，顾晏义一听顿时哈哈大笑起来，一点也不介意自己的心思被侄女儿当众说出来。
“顾伯伯，咱们进去吧。”苏瑶适时开口道，一群人总在门口站着也不是个事儿。
“恩。”顾晏义满意点了点头，就率先进了议事堂。苏瑶刚在主座上坐下，他便开口问道：“主公，听丫头说，你这几日得了件宝贝？”
苏瑶闻言一怔，抬眼看向顾菊，顾菊一脸尴尬地低下头，暗骂顾伯伯不讲义气。而鬼面则是一脸憋笑的扭曲表情，旁边竹叶青和梅心禾却是脸色阴沉。顾晏义也看出屋内气氛尴尬，便重重咳了一声，道，“厄，小老儿也是一时好奇，主公若不想说，就算了，不过……”见苏瑶松了口气却又突然紧张的表情，顾晏义嘿嘿一笑，接着道，“小老儿回来的路上看到一个人。”
“顾伯伯见到他了？为何没有将他带回？”苏瑶见顾晏义一个人回来，本以为他是没有遇到展昭，正打算一会儿放出消息，将计划延迟施行。却不料顾晏义竟是见到了展昭。
“恩？见到谁？那人自报名姓说是南侠展昭，在山间迷了路，小老儿一想，既不是来闯血清宫的，又怎可胡乱抓来呢？就放他走了。”
“哎呀，顾伯伯，那人就是我和你说过的，主公的宝贝。”顾菊急忙接道，却在看到顾晏义的笑容时尴尬噤声，这顾伯伯怎的越老越不正经？
“顾伯伯，顾菊说的不错。苏某将那人视若珍宝，所以，还请顾伯伯不要为难……”苏瑶听出顾晏义有意为之，但他此时最关心却还是展昭的去向，只得硬着头皮问道。岂料顾晏义却拍了拍椅子扶手，叹气道：“唉，可惜啊，让他给跑了。”
此言出口，别说其他人，就是苏瑶也都不可置信的看向这位嬉笑间能要人命的顾伯伯，“南侠武功虽好，但他的巨阙宝剑和袖箭都在密室中藏着……”言下之意，顾伯伯抓住他应不在话下。是否将人藏了起来故意与苏某开这个玩笑？
“说来话长，不说也罢。我急着赶回来是想问问你们，有谁知道展昭的师傅是谁？”顾晏义一点也不在意自己竟让个后辈从手里逃了。他关心的是展昭脱身时使的那一招。
他这话一问出口，众人皆都无言以对，原来南侠声名江湖皆知，但却无一人知道南侠的师傅是谁。只因他从不提起自己师傅，而他的武功招数也几乎是最平常的路数，但却比普通路数更快、更精、更多变。所谓剑术的最高境界便是无招胜有招，展昭没有练到那般出神入化，但却另辟蹊径，所学招数都是最平常的路数，但却于最平凡中求最精妙，加之其轻功卓绝，更是将剑取轻灵的奥妙发挥到极致，故而招数虽平，但变幻无常，对敌之时，根据对手招数的变化而变化，往往更能出其制胜。
顾晏义见无人知晓，失望之余却是心中一亮，忙转头看向顾菊道：“丫头，你说被关在咱宫里那个被展昭宝贝着的人是谁？”
一句话说的在场众人都咂舌不已，几个主事的都知道苏瑶喜欢展昭，而展昭却和白玉堂关系匪浅。但底下人却不知这个，议事堂内除了苏瑶和几个掌事之外还有各院的护法、亲随在，顾晏义前面的话，苏瑶倒也没有刻意瞒着，但他这句话一出口，不是分明告诉那几个护法、亲随，他苏瑶——血清宫宫主竟然一厢情愿的喜欢南侠！
但顾晏义是个认死理且不说话从不管所谓场合的人，他想知道的，你若是不让他满意，他绝不会善罢甘休。顾菊偷偷瞄了一眼苏瑶，笑嘻嘻撒娇道，“哎呀顾伯伯，侄女儿可没这么说过。”
“咳，顾伯伯要找的人是不是白玉堂？”头顶已然冒出火来的苏瑶显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但还是恭敬问道。
顾晏义闻言转头看了看顾菊，见那丫头艰难地点了点头，这才一拍屁股站了起来，道：“白玉堂？好！我累了，要是没什么大事，小老儿就先告辞了。”向苏瑶拱了拱手，也不待他回话，便转身离开。
苏瑶对着一群人尴尬的眼神，握了握拳，才开口道，“刚才所议之事大家都要牢记。顾菊和兰蝎子明日就可以行动了。竹叶青、梅心禾，你二人的任务暂且延后一个月，等开封附近县衙放松警惕再开始行动。好，今夜就到这里，各位都先回去休息吧。”
众人散去，梅心禾却被单独留了下来。
“心禾，派些人去镇上买鼠药，越多越好。若有人问，就说家猫跑了，要除鼠患！”苏瑶说着勾了勾嘴角，露出一丝恶作剧的笑。
“……是”梅心禾略微迟疑，却还是领命而去。
“白大哥，我是来告诉你个好消息的。”次日清早，梅心禾进了石室，白玉堂却像什么都没看到般，继续靠着墙壁，于床上盘腿打坐，调理内息。他已经隐约感觉到那人是要做什么了，所以，他不能坐以待毙，更不能拖猫儿后腿。
“我直接告诉你好了，展昭逃了。”梅心禾用一种近乎嘲讽的语气慢慢说出最后四个字，却见白玉堂依旧一副事不关己的表情，有些愤愤地笑了笑，“我先前说什么来着？展昭根本就是个伪君子！白大哥，你自损内力帮他治好了眼睛，他却独自逃走逍遥自在。心禾真替你不值……”
“值与不值，白爷爷心中有数，何须你来替我？”白玉堂睁开眼，冷冷开口。梅心禾见白玉堂又是这般语气，心中暗骂自己自取其辱，但不说出来，却又觉得不甘。凭什么展昭做什么他都觉得是对的，而自己再是替他着想，他都这般不领情？
“呵，白大哥这么护着展昭，真不知是希望他回来救你呢，还是希望他不要回来。”梅心禾想着昨夜顾晏义的那句“被展昭宝贝着的人”，心中就一顿厌烦，顾菊从哪里看出展昭就宝贝着白玉堂了？要说白玉堂宝贝着那人倒还可信些。
白玉堂闻言也并不吃惊，这些事情，他在昨夜听说展昭逃出去的时候都已经猜到了。展昭打得什么主意白玉堂也都猜到了七八分。因而此时梅心禾说的话，白玉堂压根就懒得回。与其与这种女子浪费口舌，不如留些力气应付那古怪的老头。昨夜他可是被那老头缠的一夜没睡好觉。
昨夜顾晏义提前离开议事堂后并没有回去休息，而是直奔血清宫秘牢，因为守卫之人都认得顾晏义，也知此人的特殊地位，倒也任他进入。顾晏义寻得白玉堂后，却是吃了一惊，心道，果然长江后浪推前浪，如此俊美少年真是世所难见，虽在深牢之中，容颜憔悴、但举手投足间却尽显光华。尤其一双凤眼斜挑，那一丝狠辣傲然的劲头竟让他想到了张安之那老混蛋！
“白玉堂？”顾晏义当然知道锦毛鼠白玉堂的名号，但却从未见过本尊。每每听人说起锦毛鼠俊美无双云云，他便嗤之以鼻。心道，再是俊美也抵不过那老混蛋十之一二。却没想到自己当真见到，却也不由要赞一声，好个俊美的少年。
白玉堂瞥见顾晏义神神叨叨地看着自己，剑眉微敛，道：“你是何人？”
“唉，你放心，小老儿姓顾，不是血清宫的人。我问你，你认不认识展昭的师傅。”顾晏义紧张地盯着白玉堂，生怕他不告诉自己。
“你问这个做什么？”白玉堂警惕问道，这老家伙说自己不是血清宫的人，却可以自由出入这秘牢？一见面不问展昭，而是问展昭的师傅，着实让白玉堂有些摸不着头脑。
“我和他师傅是旧识。想找老友叙旧。”顾晏义大大方方回了句。白玉堂的眉头却皱得更紧了。“你既然和他师傅是旧识，又怎会不知他师傅是谁？”
“我是不确定他师傅是不是我旧识。”
“那你直接问他不就行了？”白玉堂换了个姿势坐着。
“我要能问，自是问了，那小子在山脚下使了个绝招就一溜烟跑没影儿了。我听顾菊那丫头说你是展昭宝贝着的人，应该知道他不少事情，所以就来问你了。”
“原来如此……”白玉堂听完，心中早已有了底，展昭的眼睛果然已经没事了，他现在逃出去一定是为了将消息送出去，四哥他们收到信应该也到了。暗暗计较着，白玉堂知道展昭那句“白兄，展昭一定救你”不是随便说说，那人一定会折回来，所以，他现在必须赶快调理好身体，免得到时候拖了猫儿后腿。抬眼见那老汉依旧一副焦急模样，灵机一动，问道，“白爷倒是知道展昭的师傅是谁，而且还知道他住在何处。”
“当真？那你快告诉我。”顾晏义一听立马喜笑开颜，“不，你带我去找展昭的师傅。咱们现在就走。”说着竟伸手要将那人拉起。
“松松松……松开！”白玉堂被那毛毛躁躁的老头弄得内息一滞，疼得眉头直皱。勉强坐直身子，白玉堂慢悠悠道，“白爷现在有内伤，去不了。”
“什么？那不行，你一定要带我找到那老混蛋！”顾晏义一听白玉堂不愿意去，顿时脸色一变。白玉堂见状却不在意，脸现遗憾道，“白爷不是不想去，只是展昭的师傅他老人家离此地甚远，若是我拖着这一身内伤勉强赶路，保不齐半路上就翘辫子了，到时候怕就真没人肯陪你去了。”
“那可如何是好？”顾晏义皱了皱眉头，骂道，“是哪个混蛋把你弄伤的？”
白玉堂闻言暗暗咂舌，道，“顾前辈无需如此，白……厄，白某是因为损了内力，没有得到及时修养。倒不是什么大伤，只要修养月余即可，前辈若是不急，便耐心等上一等？”
“哦？那简单！”顾晏义伸手拉过白玉堂的手腕一试，更是哈哈一笑，“臭小子，原来是你自损内力！不过，体内有股怪力冲撞，想必是剩下的两层内力因被封的几处穴道不能在体内顺畅流转，从而到处乱窜……突然耗损内力后又不能及时调理，这般苦痛怕是常人不能忍的。好小子倒有骨气。这样，今夜我给你解开几处穴道，你趁夜调理一番，明日我再来。”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二十七 血清宫迎接怪老头 寻旧识牢中探锦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