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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贤妻良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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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芠娆看着陆蒹辞微微皱着眉抿着唇执着的不停的拍脑袋,都快笑死了,这陆阎王居然还有这么可爱的一面。
她笑着说:“你低一下头,我给你弄。”
陆蒹辞犹豫了一下,慢吞吞的低下了头。
余芠娆这才发现陆蒹辞真的还挺高,应该要到一米九了吧,余芠娆也不算矮,她有一米六五左右。
余芠娆依旧弄不到那几颗花,“你再低一点。”
陆蒹辞乖乖又继续弯了腰。
余芠娆将手指伸进陆蒹辞头发里,他的头发也有淡淡的清香,很好闻,发丝也软。
余芠娆转了转眼珠,悄悄咪咪摸了两把。
啧,手感真不错!
在余芠娆的“不懈努力”下,历经了足足一分多钟,那两朵淡黄色的小花终于重见天日了。
“好了。”余芠娆没忍住,像揉大狗狗一般的又揉了两下陆蒹辞轻软的头发。
陆蒹辞一抬头,一张俊脸就措不及防的闯入余芠娆含笑的眼中。
余芠娆的心跳都慢了一拍,标致的桃花眼,深邃的瞳仁,白净的俊脸一一放大在她眼前,余芠娆忽的想起唐棠曾几何时说过的话,她现在也不禁想要赞回这句话了。
这男人是个尤物。
余芠娆感受着胸腔的跳动,她想她最近是该念念清心咒了,不然心脏君老是出bug。
陆蒹辞看着小姑娘悄悄烧红的脸蛋,心情不知为何一下子就晴朗了起来。
他看破不说破,若无其事的开口:“回家吧。”
“哦。”
余芠娆悄悄用冰凉的手捂了一下滚烫的脸蛋,心里暗骂:余芠娆你啥时候这么不争气了,区区一个陆蒹辞就招架不住,祖国的大好帅哥还等着你去嗯嗯啊诶呢!
余芠娆一个没注意,就被陆某人拐回了家,咳咳,实在是美色误人啊!
“咦?你怎么没按十七楼?”余芠娆站在十八楼的电梯门口恍恍惚惚。
“我姐给你留了晚饭。”陆蒹辞自顾自的往前走,伸手录指纹开锁。
余芠娆摸摸肚子,好像是有点饿了。
“小娆,你回来了?”沉迷于电视剧中的甘霖用余光看了一下进门的余芠娆,眼睛依旧直勾勾的看着电视,隔了好一会才说:“我去给你热一下饭菜。”
正在厨房把饭菜放进微波炉里的陆蒹辞幽幽开口:“你还是继续看电视吧。”
这正和甘剧迷的意,她高高兴兴的从沙发上起来,对着余芠娆说:“那我就回房间看了,不打扰你吃饭。”
还没等余芠娆回答,甘霖就噔噔噔的往房间里跑,经过厨房的时候,甘霖又倒回了脚步,看了几秒正在端菜盛饭的陆蒹辞,总觉得哪里不对,但又说不上来。
算了不想了,还是看电视要紧。
余芠娆轻车熟路的跑去冰箱边,拿出一瓶酸奶,还没来得及插上吸管就被从厨房里出来的陆蒹辞抢过去了,“你别空腹喝这个。”然后递上一盘水果给她。
余芠娆瘪着嘴瞪了他一眼,没说话,也不接水果。
陆蒹辞轻笑一声,“先吃点水果,等吃过饭后再喝酸奶,太凉了,对肠胃不好。”
余芠娆瘪瘪嘴,突然低头咬了一个摆在最上面的火龙果片,飞快溜出餐厅,朝陆蒹辞挑衅一笑。
果然,龟毛的陆某人嫌弃的皱了皱眉,将水果盘旁边的叉子叉到正中间。
余芠娆吃过饭后,在陆蒹辞的威逼下做了一张试卷,然后再苟延残喘拖着刚被压榨完的脑袋回家。
没一会,外婆的电话就打过来了,问了一些近况后,千转百转还是问了她要不要参加美术大赛,报名已经开始好久了,离截止时间也就还有两三天的样子。
余芠娆支支吾吾应付完外婆后,叹着气倒在床上,将头埋进棉被里,这样可以让脑袋清醒放松一下。
星城美术大赛在市中心举办,十月一号开始交作品报名,十月十五号截止,十月十七号参加预赛,十一月比赛才正式开始,到十一月中旬结束,前前后后一整个月基本上都要往市中心跑,星城很大,就算一中的地理位置靠中,离市中心也有几个小时的车程。
陆女士肯定不会同意,她本来也不怎么支持这件事,更别说现在还会耽误学习。
而最让余芠娆苦恼的,则是那个大半年来未通过一个电话的余父,他要是知道余芠娆去参加比赛,肯定恨不得不认她这女儿。
余芠娆吸了吸鼻子,突然觉得有点难过,还有点孤单。
只开了一盏暗黄色暖灯的公主房里安静得吓人,一声手机的消息提示音在空荡荡的房间里显得尤为响亮。
余芠娆依旧埋着脑袋,慢吞吞的伸出一只手四处瞎摸了一阵,最后在枕头底下摸出手机,缓缓抬头,半眯着眼睛看了看手机屏幕。
她不可思议的眨了一下眼,陆蒹辞这货怎么会主动给她发微信!
这可是一向恨不得钻书里的陆阎王啊!
年代久远,余芠娆依稀记得,在很久很久以前,她就被列入陆阎王的黑名单中了,那陆蒹辞是什么时候把她拉出来的?
这男人,段位越来越高了!
竟学会鬼鬼祟祟,暗度陈仓了!
陆蒹辞:睡了?
余芠娆:没有,咋了?
陆蒹辞:嗯,没事。
然后是一阵沉默,十分有默契的沉默。
沉默是今晚的余芠娆。
陆蒹辞这边,他在思考着该怎样跟小姑娘找话题,刚刚突然想起小姑娘一个人在家,难免有些害怕,琢磨着发个信息安慰一下,结果他找遍了微信联系人也没看见余芠娆的账号,他记得他好像加过她好友。
思索了一会儿,陆蒹辞才想起小姑娘的账号还安安静静的躺在黑名单里,连忙将她移了出来。
余芠娆这边她则是在思考着陆蒹辞这是在玩哪招,搞得她受宠若惊。
过了好一阵,手机屏幕才慢慢亮起,而趴在被窝里的小姑娘迷迷糊糊的翻了个身,进入了梦乡。
陆蒹辞等了大半天也没见回答,估摸着人应该是睡着了,他便按熄了台灯,入睡。
是谁在梦中呓语,秋风吹熄了星星,稀疏的桂花巧笑着落地。
*
陆蒹辞起床洗漱后,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
得,这懒姑娘还没回信息。
他匆匆吃过早餐就准备去找那个姑娘,但又觉得这举动太过莫名。
他苦苦思索了一会,终于找到了一个相当合适的理由去楼下。
“叮铃——”门铃响起。
余芠娆将被子往上拉,捂住头。
“叮铃——”门铃再次响起。
余芠娆将枕头用手举着捂住头,哼哼唧唧了两声。
“叮铃——”门铃继续响起。
余芠娆裹着被子暴躁的在床上滚了两圈。
“叮铃——”门铃很有频率的响,像一支欢快的歌,大有响到天荒地老的架势。
余芠娆终于忍不住了,掀开被子坐在床上,拧着眉低骂了一句过了十几秒,她手脚并用的爬下床,赤着脚往门口走。
“谁啊!”
门一拉开,陆蒹辞就看到顶着一头鸡窝的余芠娆,闭着眼气冲冲的靠在门框上。
小姑娘穿着白色的珊瑚绒睡衣,白白小小的一只嘴巴翘的老高,白嫩嫩的脚丫踩在白瓷地板上,十个小巧的脚趾因受凉而微蜷。
余芠娆缓了十几秒,不耐烦的睁开眼,然后一脸幽怨的盯着来人。
陆蒹辞被她盯得不太自在,自己也心虚,别扭的侧过头,轻咳了一声。
“陆扒皮,你知不知道今天是周日。”小姑娘没睡饱,声音又愤怒又沙哑,像是刚被欺负了。
“嗯,我给你带了早餐。”陆蒹辞面色平静,他也没指望余芠娆会给他拿拖鞋,所以自己动手弯腰。
“谁要吃早餐,我不吃,你出去!”一大早被人扰了清梦的余芠娆心情不太妙,异常暴躁。
“陆阿姨叫我监督你。”陆蒹辞看着炸毛的余芠娆,拿出了杀手锏。
余芠娆果然收敛了一点愤怒值,但看着陆蒹辞的眼神依旧恨不得将其千刀万剐。
余芠娆怒气冲冲的走回房间,“砰——”的一声重重带上了房门。
啧,小姑娘起床气真大。
陆蒹辞将早餐放到餐桌上,去厨房拿了碗筷一一摆放好。
余芠娆又在床上躺了二十几分钟,才慢悠悠的去洗漱,刚拉开房门,一眼就瞥到了坐在沙发上玩手机的陆某人。
听到声音,陆蒹辞抬头,收起了手机,起身去餐厅:“早餐冷了,我热一下你再吃。”
余芠娆的起床气已经消了大半,看到这“贤妻良母”一样的陆蒹辞反倒觉得自己有点过分了,心里生出一丢丢小愧疚。
接下来的事情就显而易见了,余芠娆安静如鸡的吃完早餐,乖乖将碗筷收拾进厨房然后等陆某人来洗。
收拾好后,陆蒹辞让余芠娆去他家写作业,余芠娆怎么可能乖乖就范,陆女士一走,在这儿就没人能镇的住她了。
所以,在余芠娆无奈的一哭二闹三上吊后,还是被残忍无情的陆阎王拖上了楼,进行了地狱式的“严刑拷问。”
经过一系列的抽背,刷题,看书之后,“好心善良”的陆阎王终于放过了被摧残得体无完肤的余小姑娘,让她去吃午饭补充能量。
为了逃过陆阎王的魔掌,余小姑娘吃过午饭后就使出了她的保命绝招——顺风漂移法,一下子就溜回了家。
余芠娆想起了昨天晚上外婆的话,坐了一会儿,拍了几下脑袋,最终还是一脸沉重的将床底下落灰的黑匣子拖了出来。
时光锁住伤口,不是被遗忘,就是被撕开。遗忘是治愈撕开伤口割其腐肉,生出新血,亦是治愈。
余芠娆轻轻抚去黑匣子上面的灰尘,往日的争吵仿佛就在昨天,记忆里清晰可见。
所有的委屈和不甘,隐忍与倔强,冲破牢笼,破土而出。
余芠娆拂掉眼角的泪珠,吸了吸鼻子,抱紧了怀中的黑匣子,心中的一个意念越发强烈。
她拿出衣柜里的黑色背包,将匣子里的附着各色颜料的画板装了进去,拿着颜料盒就出门了。
山林里空气清新,环境幽静。余芠娆很喜欢这里这是她的秘密基地,最喜欢来这里写生,一草一木,一花一树,在画中她可以是这片森林的所有无物,自由肆意,野蛮生长,在心灵上得到治愈和救赎。她沿着山路把枯枝败叶踩的“噼啪”响,时不时停下来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走到山顶的时候已经下午三点了,头顶的太阳逐渐变得温和,周围的植物都挂着淡淡的光边,散发出大自然的神奇和美妙。
余芠娆画板,摆好颜料。
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余芠娆画画的时候喜静,手机一般都是调了静音,下午五点多的时候来了一通电话,手机屏幕亮了一分钟后自己熄灭了。
余芠娆从画里抽出身来的时候,周围已经浸入中墨中了,各种野夜生物开始鸣叫,手电的光束暗淡,仿佛下一秒就会被风吹熄,内心的恐惧一阵阵袭来。
余芠娆摸出手机,陆蒹辞的电话刚好打进来。
“你在哪?”
陆蒹辞的声音透露出着急,他五点多的时候给余芠娆打电话叫她吃晚饭,没打通,天。越来越黑,家里又没人,陆蒹辞又打了几次。
“我……我在西郊的小山顶上。”余芠娆缩着肩,环顾了一下暗沉的四周,声音有点打抖。
“那座小山?”陆蒹辞看看手机,已经七点半多了。
十月,昼短夜长,外面已经黑了,不让人省心的小姑娘一个人在深山里……陆蒹辞
越想越担心。
“靠西边的那一座。”
“喂?喂?”
余芠娆说完那句话手机就没电关机了,陆蒹辞看着挂断的电话,回拨了一次,关机了。
迎着甘霖诧异的目光,陆蒹辞“砰——”的一声推开书房就冲了出去,没搭理身后甘霖的询问声。
城西郊有点远,出租车也开不到底,陆蒹辞在高速路边就下了车,翻过围栏就往山里冲。
余芠娆借着手电微弱的光警惕的望着四周,身体止不住的颤抖,又害怕又冷。
陆蒹辞会来吗?
会有人上山吗?
晚上会有蛇吗?
难道今晚就要一个人困在山上了?
脑中反复闪过的不确定,让余芠娆倍受煎熬,她一遍又一遍的催眠自己,别怕,别怕,可心里越来越害怕,连带着血液也在颤抖。
妈妈,爸爸,你们在哪,我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