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小蟹有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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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蔡助理跟亦姜约好晚上还车。当时已经九点多，修车铺关门了。谢哥和谢鼎站在二楼窗口，捧着热气腾腾的泡面，一边吸溜一边看楼下的情况。
蔡助理将车钥匙交给放学回来的亦姜，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店里一辆改色的丰田。他似乎想说什么，但还是没开口。
亦姜看到他的眼神就明白了，“GTA5？”GTA5是一个很经典的端游，里面有各种各样根据现实原型设计的虚拟车辆。店里这辆待修的丰田就是改色成游戏同款。
蔡助理的眼睛瞬间亮了一下，音调瞬间扬起来，“你也玩？”
“我卡在末日豪劫这个任务很久了。”亦姜说。这大概是认识以来，亦姜在他脸上见到的最大反应。平时蔡助理都是一副西装革履敬业慎微的职场人士模样。
蔡助理飞快地说道：“需要攻略吗？我发给你。”GTA5可是他的最爱之一。
“好啊。”亦姜笑着点头，突然看到地上投射的二楼窗口影子有两个晃动的人影。
她便不再多说，聊了几句送走蔡助理后，背着书包径直回到二楼，迎面就被谢鼎问候——“他喜欢你？”
亦姜大脑空白了一瞬，“你从哪里得出这个结论的？”
“很简单，”谢鼎在拆快递，满脸认真，“他是个男的。”一到男女那点事上，他就仿佛开了天眼。
亦姜无语，“他是于惟楚的助理。”然后她讲了下周末在山庄的事情，重点批判了谢哥不接电话这回事。
谢哥只得赔礼道歉，还给谢鼎使眼色，指望侄子帮腔。谢鼎认真地看着大伯，诚恳地提醒：“大伯你眼睛抽筋了。”
这话一出来，亦姜和她爹都安静了。
“……算了，我还是继续说吧。”亦姜拿起一袋棉花糖，“虽然于惟楚乍看高冷，但是接触后感觉还挺平易近人，好相处。”这是她的结论。
谢鼎穿上新买的增高鞋，在镜子前左看右看，头也不回，“他喜欢你。”在这个除却他之后，平均身高一米八的小家里，谢鼎一米六五的个子堪称人间洼地。
亦姜再次沉默。而谢哥还能模糊记起那辆豁嘴路虎的主人，“他结婚了吗？”
“单身吧，前段时间才分手。”
谢哥随意地换个坐姿，调整手机角度，搜索于惟楚的名字，看到关联词条有“于惟楚福布斯”，毫不犹豫点进去研究。
谢鼎又问，“他当公司老总，工资是不是很高啊？”
谢哥正好浏览完于惟楚资产的新闻，打算待会继续看，便将手机反扣在茶几上，悠悠看着侄子，“你有点骨气，一大男人琢磨别人的收入干什么？先管自己。”
“对，年轻人要学好，靠自己的双手挣钱。”亦姜补充说。堂弟读的学校并不好，她就怕堂弟学坏了。
“我们跟他也就是买卖主顾关系。”谢哥正儿八经提醒闺女，“不过在男女感情问题上，所有男人都不可信，包括你爹我，还有这踩高跷的玩意儿。”谢哥自认为在对女儿的教育上，他摆烂得够彻底。唯独一条，他身为女友时常换的渣男，带出的闺女是没有男人光凭着一张嘴或者两三个小伎俩就能轻易哄骗上钩的。
“干嘛把我扯进来？”谢鼎很为自己打抱不平，“我不是渣男，我是情圣。”
亦姜才不信以堂弟的情商还能当个情圣，“你怎么个情圣法？”
“等着。”谢鼎转身回屋里端来电脑，点开一部爱情喜剧电影，从第一秒开始就是漫天遍地的“曹紫梅我爱你——鼎”弹幕。这弹幕绵延不断无绝期。
亦姜沉默地看着屏幕，又沉默地看看自信得意的堂弟，最后沉默地将进度条拉到最后，竟然还是满屏“曹紫梅我爱你——鼎”。曹紫梅是谢鼎正在追的女孩，他同班同学。
“这是行为艺术。”谢鼎振振有词地介绍。
亦姜在内心交战半天，“你有过创作瓶颈吗？”
“没有。我一直思如泉涌。”谢鼎思考了一下，“这样吧，要不然你明天跟我去学校，我给你展示一下我最近的艺术成果。”
“明天我要去给于惟楚上一节汉语课。”亦姜松了口气，从来没有如此庆幸过自己档期繁忙。
“那后天周六呢？”
“后天有个学长请我吃饭。就上次我帮忙修车的那个。”
“他喜欢你。”谢鼎毫不犹豫地说。
亦姜转身就要拿布娃娃去丢，谢鼎飞速闪进房间。
……
第二天，上午十一点。
亦姜到了于惟楚的公司，蔡助理下楼接她上去。到达高管层，电梯门开的时候，亦姜跟蔡助理两人还在聊游戏。
“不删档测试一开放，我就下载了。感觉战斗体验不怎么好。”蔡助理推推眼镜，腼腆地笑了一笑。
“我也觉得原版主机游戏更好。”亦姜望着电梯显示屏，“哦，到了。”
电梯外，几个女白领看到蔡助理便要打招呼，但亦姜的存在让她们停滞一秒，好在这毫秒差距并不明显。“嗨，Leo。”
“你们好。”蔡助理微笑点头，摁住电梯门，让亦姜先出去。
几个女白领看着他俩离开的背影，互相对视，无声地手势比划——
“她谁啊？”
“腿好长！”
蔡助理将亦姜带到开放办公区，朝里面自己的办公室走，“现在于总还在开会。你先在我的办公室等一会儿？”
“影响你办公吗？”
“不影响。”
“好啊。”
蔡助理的办公室是靠边的隔间，透明玻璃墙。他开门让亦姜进去，关门的时候看到外面坐小隔间的同事们都忍不住好奇，朝这里探头观望。
蔡助理忽略那些打量，将亦姜安置在沙发上，还没回到办公桌就听到自己的内部办公软件滴滴响个不停。
“@Leo，于总有新客人？需要招待吗？【微笑】”
“@Leo 有客人？稍等一下，我马上回来。”
“@Leo要去哪个会客室？别去21-9C啊，那边的投影仪坏了，我才报修。”
蔡助理能察觉到谢亦姜在老板那里的特殊性，虽然还不清楚具体是怎么个走向，但是他很有敏感性，打字回复了几个字：“没事，不用招待。”他自己来就好了。
“嗯？？我还在四楼，来的不是新加坡的客人？”
“不是，是汉语老师。”
蔡助理推了推眼镜，起身问亦姜，“想喝什么？”
“不用。”亦姜注意到他桌角空荡荡的架子，一看就是用来摆手办的，“你的手办呢？”
“在家，我掏了一面墙来放。”说到爱好，蔡助理忍不住点开手机分享照片给亦姜看，又回头瞅瞅自己的空荡荡手办架子，笑得依旧腼腆，脸微微红，又有点谨慎，“本来是想摆这里，但是在公司还是得注意形象。”
亦姜笑了。
玻璃墙外，同事们依旧在假装无意地打量。八卦于总需要相当谨慎，免得落下把柄被人当枪使，所以没几个人会聊。但是八卦蔡助理还是有可能，谁都知道他性格好，为人低调和善，是办公室里少有的直男单身汉。所以在私下划水群里——
“汉语老师？这身条长相，换我就去当模特了。”
“破天荒啊，不按惯例去招待室，Leo竟然直接带人去自己办公室了。Coco你端茶时看看啥情况。”
“别说了，他不让我去，自己忙活呢。”
“Leo怎么还拿出手机了，分享啥图啊，我也想看。”
“扫二维码加微信吧。”
“这老师肯定是Leo找的。srds头一次听说于总还上汉语课。我是不是终于能不做翻译了，喜极而泣。”
“限量|外卖红包[大额满减]，快来看看！@all,帮我点一下，谢谢。”
“看他俩挺熟，不像才见面？ps，已点。”
“绝对不是第一次见，刚在电梯间看Leo笑得满脸开花……难以置信。他啥时候对咱们这么笑过？”
“不是！姐妹们！我戴眼镜看到了！是他家里的照片！【震惊】”
“太私密了吧！Leo怎么还脸红了，绝对有情况啊这是。”
“咋回事？【好奇】我蹲厕所刷会儿微博回来，你们就聊了这么多。Leo咋了？”
“一句话总结，他带回来个高挑美女，说是给于总找的汉语老师而已，可他就自己护着呢。所以，这两人彼此有好感or正在暧昧or可能恋爱，你选一个吧。”
……
于惟楚从上午十点半开始进会议室开会，到了下午一点还没出来。蔡助理中途悄悄进来似乎想说什么，但还是保持沉默退出去了。于惟楚没注意他，继续和视频另一端的外商说项目事宜。
会议结束时已经是下午一点。办公室空无一人。从会议室出来，于惟楚还在跟程扬讲事情。两人照例去楼下的星巴克凑合一顿。
端着沙拉坐下，于惟楚突然隐隐约约感觉自己好像忘了什么，但他满脑子都是法国那边的工作。
“周末Jake约滑雪，去吗？”程扬端着意面坐下来，在于惟楚的盘子里偷了一块干酪。
一说到雪，于惟楚脑子里花火一闪，谢亦姜！他工作太忙，所以将学汉语放到午餐时间。可现在已经过一点。
他起身就走，来不及解释，“我走了。”
程扬愕然地看着他火速离开的背影，不就是半块干酪么？至于气跑？
于惟楚一路小跑向公司，路上行人纷纷侧目。他路过一个便利店，猛地刹住脚步。
谢亦姜正对窗坐在高脚椅上，抱着关东煮，嘴里叼着一颗丸子，惊讶地瞧着他。
隔着玻璃，于惟楚被冬季的寒风呛得咳嗽了两声。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小蟹有钳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