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赴》珏笙

4、第四章

　　姜暄没有犹豫一路跟了下去，头都不回的邵林有些头疼今日出门着急想着也不过是去瞧一眼情况便没想着易容，可是谁能想到正巧被姜暄撞见。

　　姜暄在后边紧追不舍，邵林叹了口气终于在尽头处停了下来，前者不说话邵林也不知道如何开口，犹豫再三回头瞧着姜暄苦笑：“我说……你认错人了你信吗？”

　　这话一出口姜暄直接笑了：“你这么多年这个德行还是没改啊！”

　　可是玩笑话出口以后姜暄眸色微暗。

　　“你们为何要回来？当年邵叔父离开不就是为了保邵家周全你们却在这个节骨眼上冲回府谷，你们疯了吗？”

　　邵林耸了耸肩：“这不是想着你以后登基了说不定我还有用？”

　　姜暄没好气的拍了邵林一巴掌，府谷情况变化莫测邵家这个节骨眼上回来绝对不是个好事情。

　　“听我一句劝，尽快从府谷抽身。”

　　邵林间姜暄眸色认真，笑着摇了摇头从园中桌案上的茶壶中倒出些许茶水，茶杯子在指尖摩挲良久以后邵林才开口：“姜暄，我和我爹不是傻子，虽然我们或许尚且没有那么了解府谷的情况，可是……我们了解姜……我们了解当今陛下。”

　　想起半年前的时候，邵林眸色微暗。

　　原本他也是不同意回来的，毕竟已经离开了那么多年也有了谋生的手段再回府谷对他们邵家来说没有好处，可是父亲执着，那位……

　　总之，最后还是来了府谷。

　　只是累的他每日出门都要易容过于麻烦了些。

　　“你们回来是为了干什么？”

　　“帮你！”邵林笑着抿了口茶水“你信吗？”

　　姜暄其实将信将疑，他相信邵林他们是为了帮他和姜砚回来的，他不信的是他们会仅仅为了这个事情回来。

　　想起今日听的曲目，邵林将话题岔开了：“今日戏曲听的如何？”

　　“不错，鲜少能听让我听的那么认真的，瞧着扮着的人年岁像是也不大。”

　　“想见见那位吗？”

　　邵林这话问的毫无预兆，姜暄张嘴刚想拒绝，抬眸时却在邵林的眼中看见了凝重。

　　这种眸色姜暄不常见到。

　　上一次是简执一本正经的给自己写字的时候。

　　见姜暄没拒绝，邵林抬手将下人叫过来安顿：“去把公子叫过来。”

　　“是”

　　“公子？”姜暄有些诧异这个话头，想要询问毕竟邵林能这么规规矩矩的叫的人不多。

　　抬手接过邵林递给自己的茶水有些好奇心下在想这小子又在搞什么幺蛾子。

　　人被带到姜暄面前，邵林吸了口气似是做了什么决定缓缓开口：“这人是这戏馆的名角，师从我父亲。”

　　“邵伯父？”姜暄微微挑眉有些诧异，这人瞧着功底不错，倒是没想到是邵叔父教的，只是余光扫过邵林的时候姜暄发现，后者轻轻扣着这位的手，虽说力气不大可是姜暄瞧着这人挣脱不得。

　　这情况多少有些诡异了……

　　“这人戏名曰临笙，本名叫……”邵林叹了口气，试着遏住的人想挣脱手下的力气更大了“这人本名，叫沈疏！”

　　姜暄手中的茶盏应声而碎，眼前的人应该是刚刚下了戏台脸上的妆容还未清晰，可邵林的那一席话却让姜暄难以回神。

　　邵林其实不是突发奇想，从姜暄追出来的时候就在考虑这个问题，思前想后觉得姜砚既然不在府谷就还是要告诉姜暄的，否则日后那日再遇见就更说不通了。

　　姜暄收回神盯着邵林，后者知道姜暄想问什么，可是瞧着沈疏明显有些不悦的神色没有和姜暄说话反倒是盯着沈疏：“你究竟在不悦什么，倘若姜砚在府谷你信不信他能把府谷掀了！”

　　这话姜暄相信，倘若让姜砚知道沈疏在府谷眼下的局面就失控了，放走沈疏邵林才盯着姜暄开口：“这事你如果不希望姜砚送命就不要让他知道，你应该比我们更清楚姜砚去崖州的理由吧？”

　　姜暄点了点头：“可是……我记得当年不是沈家满门抄斩？为此阿砚还同父皇大闹了一场。”

　　“当年不过是当年而已。”关于方面的事情邵林只字不想多提，而今他只要让姜暄知道这个人还活着就是了。

　　姜暄是个识眼色的，虽然满肚子的疑问但是没有久留。

　　刚走不久，沈疏换掉了戏服走了进来，别瞧着姜暄在的时候邵林胆大包天，眼下见到沈疏沉这脸走过来不住的往后退。

　　“沈……沈疏，你……你有话好好说！”

　　沈疏嘴角撅着笑意一步一步往过走也不言语，邵林只得躲着。

　　“沈疏……你听我解释，我今天看见姜暄就是个巧合，我带……不对，他是认出来我跟着我过来的，我想着索性他都认出来我了我就告诉他呗，别闹得最后他自己查到了或是突然间认出来你再嚯嚯人！”

　　前者依旧是不言语，可是瞧着脸色还是不好。

　　但见到沈疏停下来了以后邵林才松口气，依靠着墙壁又挪了几步觉得安全了以后邵林才开口：“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你和姜砚一向关系不错，当年这人尚且都能为了你和陛下吵架更别说现在了，你担心他的安危，可是姜暄也不傻啊，他不知道眼下是何种局面！？”

　　沈疏眸光闪烁，他自然知道邵林说的话在理，与其以后误让姜暄认出来自己直接捅到姜砚面前倒不如现在出现在姜暄眼皮子底下让这人好好衡量一下眼前的局面。

　　最终沈疏微微颔首算是认同了邵林的话，见状邵林才松了口气。

　　“比起我们你更能在府谷活动”沈疏这人长得好，一板一眼之间都没有儿时一丝一毫的痕迹若非从小长大之人断然认不出他是当年的沈疏。

　　但是沈疏这个名字势必是不能在府谷再用了，听闻来之前父亲曾经给他起了个名字但是邵林不知道是什么沈疏也不曾提过。

　　只是想到此邵林微微蹙眉：“姜砚去崖州这件事情你究竟是如何看的，那皇帝老子不是挺喜欢姜砚的我记得早前姜砚才是最适合的太子人选怎么突然间就成了姜暄？”

　　见沈疏不语邵林接着开口：“莫不是姜暄动的手脚？”

　　“不会”沈疏否认了这个想法：“姜砚同他这个大哥自小亲昵的紧加上姜砚自小习武本就无心帝位。”

　　“那能是因为什么呢？”邵林伸了伸懒腰：“我多半是猜到了因为什么事情皇帝猜忌姜砚，可是我想不通其中的缘由。”

　　邵林侧头之时看见沈疏双唇微启似是想说什么最终又将话咽了回去，许久以后才吐出一句：“我亦不知。”

　　说完沈疏就先行去了后院，邵林见此只得微微耸肩。

　　沈疏从得知姜砚去往崖州之时便是一脸的惆怅，可是你若问他这人便是一问三不知这一来二去的他我着实懒得问了。

　　沈疏刚走不久邵阳江就从外间绕了进来，扫了一眼自己抓耳挠腮的儿子：“你在这儿作甚？”

　　“父亲……儿子刚刚……让姜暄见了见沈疏”

　　邵阳江一梗却犹豫许久将责备的话吞了回去，早晚是要见的。

　　那么现在见还是以后见又有何区别。

　　见邵阳江不吭声邵林寻思了一下鼓起勇气问了一句：“父亲，姜砚究竟因何去的崖州？”

　　邵阳江微顿有些诧异：“你怎么突然好奇起这个来了？”

　　“儿子早从得到姜砚要去崖州的消息之时就很好奇，加上每每提及此事沈疏这厮虽不言语可面上始终一副惆怅的模样难免让人起疑心。”

　　邵阳江盯着邵林愣了一瞬缓缓开口：“因为沈疏。”

　　邵林听见这话瞪大眼睛看着父亲有些震惊，缘由他想过很多却唯独没有想过是因为沈疏。

　　想了想那日宫里的眼线送出来的话邵阳江揉了揉眉宇。

　　“姜砚同皇帝说，让他登基就不怕自己将他的虚伪公布于天下吗？”

　　邵林双唇张合几次，想说的话却一直卡在嗓子眼说不出来。

　　他如何也想不到这么多年过去姜砚会用这件事情威胁皇帝。

　　看着邵林这副模样邵阳江微微摇头再度开口：“崖州近几年并不安稳，让姜砚去崖州无异于让姜砚去送死。”

　　邵林闻言冷哼了一声：“倒也不愧是皇帝啊，连自己的儿子都可以狠的下心！”

　　只是瞧着沈疏消失的地方邵林眉头紧锁，原本就不支持回府谷的他现在更觉得回来是个错误了。

　　邵阳江自然知道自己这个儿子在想什么，沉默良久才轻轻叹了一口气：“沈疏要回来你我拦不得，现在只能寄希望于这孩子能稍微收敛一些。”

　　“收敛……”邵林摇头：“这些日子每日后半夜沈疏都会翻墙出门，我怕他察觉亦是不敢跟着，父亲我怕的是这些年这家伙在府谷有着自己的人手。”

　　邵阳江指尖微顿，摩挲着掉落下来得树叶一时间整个院落中寂静的吓人。

　　约摸半盏茶的时间邵阳江才出声：“你我……亦无更好的法子了。”

　　沈疏回来是来报仇的

　　这一点

　　他们都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