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温柔道长夫君的白月光》香菜饼干

10、第十章 予南县·其五

　　“我昨夜已让俞奉带着书信溜出城外。”阳元白说到俞奉时神色有些不自然，他轻轻叹了口气“凌大人如果来的快，天黑后便能赶到。”

　　也就是说今日他们无论遇上什么困难还得依靠自己。许绿竹免不得有些垂头丧气起来，沈静水默默站到她身后。

　　他们一个远离俗世，一个养在深闺，还是将事情看的太简单了些。先前沧兴县之行，给了许绿竹带来的自信，而现在到了予南却处处受制于人，甚至还错失了不少机会。

　　这叫她如何开心得起来呢？

　　正当许绿竹垂头丧气之时，一个圆滚滚的小纸人突然扒在她鞋尖上，费力地爬到上面站好，不住地点头作揖，模样甚是滑稽可爱。

　　许绿竹忍不住扑哧一笑，看向沈静水。

　　沈静水曾经需要照顾众多的师弟师妹，遇上他们情绪失落时也不过是促膝长谈，而现在却是头一次用丈夫的身份让失落的妻子高兴，他显得难得有些紧张，生怕被二狗子和阳元白看见了。

　　“要想救出被关押的百姓，最保险的方法是让拜石会的信徒们相信所谓‘灵石’不过是无稽之谈。”沈静水一副什么都没发生的模样。

　　许绿竹想笑着骂他会装，但碍于眼前的气氛实在不好说出来，于是她只能转头看向二狗子，问道，“二狗子，你可知他们会将‘灵石’放在什么地方。”

　　“除了游行的时候，灵石都会放在原先落下来的位置，在予南河边上，一眼就能看见。”二狗答道，“他们认为那是灵石自己选择的地方。”

　　凑巧昨日是游行的最后一天。

　　几人就此讨论了一下，还是决定由沈静水和许绿竹前去查看。阳元白本想同去，但由于担心嵇庆二狗子一个人无法照料，便留在了医馆内。

　　俩人拿着二狗子画的简易地图往予南河去。今天的予南倒是恢复了不少生气，街边的铺子也都开业了，熙熙攘攘好不热闹。如果他们晚来一日，怕是不一定能注意到其中的异常之处。

　　“夫人要不要买花，这是若狸花，只有予南才能见到。”一个活泼可爱的小姑娘看见掀开帘子探出头来的许绿竹，连忙凑上前去将自己的花篮推到她面前。

　　沈静水怕小姑娘受伤，将马车停了下来，扭头看见许绿竹好奇的表情，温和地笑道，“请给我一支。”

　　“给。”小姑娘很有眼力，直接将花递给了许绿竹，然后蹦蹦跳跳地来找沈静水收钱“公子，这朵花三文钱。”

　　许绿竹看着手中火红色的六瓣鲜花，越看越觉得新奇，但他们俩的荷包可是都在自己身上收着，沈静水哪来的钱付账。

　　于是许绿竹干脆从马车里钻出来，正要掏荷包，却见沈静水解开了腰间的一个据有凝神作用的香囊递给那个小姑娘，“用这个和你换可好？”

　　“嗯……，那好吧。”小姑娘有些心动地看着这个绣工不俗的香囊。鼻尖嗅到了一丝若有似无的雨后松针的香，顿时觉得十分喜欢，于是笑嘻嘻地收了下来。

　　许绿竹对他的举动感到有些疑惑，那荷包是樾城最有名的绣娘做的，里面装的香料也是一钱值百两。

　　呵，败家子。

　　“你为何要将贴身的香囊给旁人。”但最让她不悦的是，沈静水的贴身之物被旁人捏在手里。原本以为今天用小纸人哄自己的沈道长是要开窍了，谁知居然直接给了个路上遇到的小姑娘。

　　许绿竹连带着不喜欢手里的若狸花了。

　　沈静水看她坐在自己的身旁却一言不发，觉得有些奇怪，方才不是还挺开心的吗？难道是自己买少了。他暗自后悔。

　　“你方才为何将香囊给那个小姑娘？”眼看着沈静水并未发现自己的“错误”，许绿竹更加不满，说完之后又恨不得将说出这话的自己干掉，干脆低头看向手里的花。

　　“那孩子虽然活泼，但是身上却缠着阵阵死气，该是家里有人疾病缠身。香囊内的香料有凝神的效果，可助他缓解病痛。”沈静水这才知道她是误会了，连忙解释起来。

　　“我又没有不乐意。”许绿竹这才知道自己多想了，整个人放松下来，但就算不松口。

　　“下次如果还遇到这种事，我定然会告诉夫人。”沈静水看着她这副灵动的模样，觉得有些好笑。

　　“这还差不多。”许绿竹也不装了，直接大大方方地答应下来，仿佛刚才那个人不是她一般。

　　马车缓缓走过集市，一路到了予南河边。远远地就看见一群人围在硕大无比的黑石旁边，似乎是在参拜，热闹异常。

　　“走，我们过去瞧瞧。”等沈静水将马车停稳了，许绿竹立马跳了下去。

　　“大娘，你们这是？”许绿竹明知故问地问向身边的一位站着的中年妇人。

　　中年妇人正要开口，就被旁边的老年男子开口打断了，他瞧了那妇人一眼。妇人似乎有些畏惧，立马不敢开口，躲去一旁。

　　“夫人，不该问的就别问。予南不欢迎外人。”他冷哼一声，周围顿时有四五个壮汉围上来，似乎要对许绿竹不利。

　　“老先生这是所为何事？”沈静水见她被困，握着佩剑走到俩人中间。这个老头子很显然是当地颇有名望的族老，和拜石会也有不小的关系。

　　许绿竹看着精瘦的老头悄悄捏紧了藏在袖子里的短刃。这老头简直蛮不讲理，只问一句为何反应如此激烈，很显然其中必定还有隐情。

　　对视之间，沈静水只感觉身旁的黑石一阵灵力涌动，他略略地感知了一下，便听见了钝钝的撞击之声，似乎有什么东西要破壳而出了。他先前在客栈内草草一瞥，分明与普通黑石无异，而现在却是周身布满金色的暗纹。

　　这是！

　　这是可与鸟的蛋！

　　可与鸟，又名可遇鸟，已千年未曾问世。传言其目赤金可通阴阳，万鬼不敢直视。食其双目可使凡人长生，小鬼还阳。如果一人一鬼分食，则能瞒过天道，生生世世纠缠不休。不过无论从哪一点上看，可与鸟都没有让死人复活的能力！

　　而它似乎快要在众人面前出生了。

　　沈静水从前也只在书上见过，正在思考如何应对，那些将他们围住的壮汉却已经失去了耐心，又有了往前逼近之势。

　　“你们可莫要怠慢了予南的贵客。”一位衣着艳丽的女子缓缓走过来，对着俩人微微行了个礼，“今日神石接受了太多的请求，诸位也请明天再来吧。”

　　老者很明显对她感到十分不屑，但又有所畏惧，并未说话，恨恨地带着众人离开了。

　　“你？”许绿竹有些疑惑地看了她一眼，“你是拜石会的圣女？”

　　“夫人果然慧眼如炬。”她掩面轻笑，“曾柳见过二位贵客。贵客远道而来，拜石会还未曾好好欢迎过，实在是失敬。不如今夜由我做东，为两位接风洗尘。”

　　“圣女美意，我二人怕是无福消受了。”曾柳动作僵硬的有些奇怪，看的许绿竹心中发毛，连忙拒绝。

　　那边沈静水却是突然甩出三道符咒，径直飞向曾柳的命门和双肩。曾柳早有准备，但由于身体僵硬，也只能是堪堪躲过。

　　她刚才短暂试探却被沈静水看出了端倪，知道他不好对付，转身便向许绿竹袭去。沈静水不慌不忙，一挑长剑将她拦了下来，随即捏诀轰向她的命门。

　　曾柳躲不过，被削掉了半个脑袋，脑浆飞溅，落在地上发出阵阵黑气，沈静水连忙将许绿竹挡在身后，沉声说道，“不过是个借尸还魂的厉鬼，居然敢打可与鸟的主意。”

　　曾柳本就是死人，削掉半个脑袋对她来说也不过是少了些鬼力，几乎不痛不痒，“哼，我倒是小瞧你了。”

　　曾柳确实有些轻敌了，心中后悔没将这个碍眼的道士拦下来。但是眼看着可与鸟即将出世，她不愿离开，只能硬着头皮留下。

　　“现在离开，我可留你一命。”沈静水将听懵了的许绿竹护在身后，“可与鸟乃是神鸟，你一旦靠近，便会受烈焰焚心之苦，何必如此执着。”

　　“以你目前的鬼力，想取它双目难于登天。”虽然不知所为何事，但直接让她灰飞烟灭沈静水却是有些于心不忍。

　　“取不取得了，你说得不算。”曾柳哪里听得进去，猛地扑向他身后，“等你和我有着相同的痛苦，自然就明白了！”

　　许绿竹连忙掏出短刃，却在触及她坚硬的皮肤后被整个弹到了一边，手中的短刃也飞了出去。他她要起身，曾柳的指甲已经抵在了她的喉咙上。

　　“道长，我无意杀你二人。现在离开，我就放了你夫人。”曾柳脑袋上的黑血顺着她的手淌下，几乎要滴到许绿竹身上，熏得她想要作呕。

　　沈静水见她被困，不敢轻举妄动，只能挥剑同她对视。

　　“不许答应她！”许绿竹感受着从她指甲上传出来的冷意，心中虽然害怕，但心里却明白，可与鸟无论如何也不能落在她手上。

　　“道长，你看看我们谁……”曾柳正洋洋得意，但是她的话还未说完，就感觉一道锋利的剑气忽闪而过，直接将她的肉身削成两半。

　　“看来还是我小看了你。”曾柳挣扎着仅剩的半个身体，看着即将孵化的可与鸟，努力地爬过去。现在正是烈日当头，她一旦离开这个躯体，就会立刻魂飞魄散。

　　惊魂未定的许绿竹从地上爬起来，十分不解地看着这诡异的一幕。

　　沈静水无心管可与鸟，连忙上前查看她的伤势，待发现全都是皮外伤后，才暗暗松了口气。

　　那边，曾柳的手已经要接触到可与鸟的蛋了。她身上带着鬼气的黑血被可与鸟蛋周围的灵力灼烧，皮肤也开始渐渐溃烂，几乎要整个燃起来。

　　如果依然不管不顾，这股火焰就会直接烧光她的灵魂。

　　眼下还需要知晓她和拜石会的关系，但更多的是恻隐之心作祟，沈静水将她设入了自己腰间的玉佩之中。

　　“喀喀喀。”在他身后可与鸟的蛋壳渐渐裂开，一道道金光顺着裂缝照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