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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14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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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小飞?
林渊和卫蕴之对视了一眼,眼里满是沉重。卫蕴之道:“那贺堂主该不会也是和他一起的吧?”
林渊摇摇头:“应该不是,他没这个脑子。”
卫蕴之紧紧抿住嘴,怕自己忍不住笑了出来。同时他也想知道,对于这个忠肝义胆的好朋友,薛诚义会怎么对待。
乍闻贺小飞名字,薛诚义也沉默了下来,随后只余幽幽叹息:“如果碰见他,就说我去散心了吧,平时多让着他几分,就当做是回报这些年的情谊了。”
“但是——”薛诚义咬着牙,恶狠狠说道:“如果他发现了,就将他拉过来,如果拉不过来……就解决他吧。”
气氛一时有些沉窒,底下的人都是随着薛诚义一起打拼奋斗的,彼此间的关系已经不是简单的上下级了,他们面面相觑,最终还是应下了。
“无耻!”卫蕴之在林渊身上乱戳:“太无耻了,贺堂主可是他救命恩人,他竟然如此狠心,果然是白眼狼。”
林渊倒不如他那样气愤,只淡淡说道:“外敌狼子野心,会有这种想法才是正常的。”
“只是可惜贺堂主了,要是他知道自己救下的人竟是想颠覆中原的豺狼虎豹,恐怕会恨不得亲手了结他吧。”
林渊看他眼底泛红,心中也是酸涩,便垂下眼眸,不再言语。
石洞财宝再多,也架不住几人快手快脚的收拾。薛诚义看着账目,仔细核对一番,这才满意的点点头:“好极好极,总算是不枉费我这些年的努力了。马牙子,将外面的马车准备好,其余人全部跟我一起,抬出去。”
“是。”
眼看着他们带着众多宝贝就要走人,恐怕就是要撤回北戎。两人知道,这石洞通道众多,四通八达也不知道通往何方,如果这一次让他们走了,怕是以后就再也抓不住了。
林渊看了卫蕴之一眼,笑了一声,抽出凤啸,在火光之中直冲而上,霸道剑意挥洒而出,竟将所有箱子全部劈成粉屑,所有黄白之物皆掉落在地,滚了出来。
薛诚义惊恐,回过头一看,怒声大骂:“林渊,又是你!”
“哼,是我。”林渊也不废话,趁着他们忙乱之际,挥剑直至薛诚义,势要取他性命。
急急急,薛诚义心中大骇,只觉得对手功力雄厚,恍如大海一样无穷无尽,匆忙对了三招就已经接手不住,只得高喊:“快救我。”
几个手下正与卫蕴之战在一起,听闻薛诚义呼唤,赶忙奔身阻止,其中功力最为高深者乃一黑衣人,他举着长鞭卷上凤啸,使了个巧劲想要卸掉他兵器。却不料林渊拥有力拔山河之力,反手轻轻一拽,就将这黑衣人拽到自己面前,左手掐上他喉咙。
“咔嚓”一声,这人就被掐断了喉咙,软软的垂下手臂。林渊将他丢在地板,看着眼前几人,冷声道:“你们以为能阻止我?”
强!
所有人心中只有这一个想法,恐惧之中他们发现卫蕴之的虽然手段没有林渊那么狠辣,但是武力值明显也不是他们能对抗的,心中绝望更盛。
林渊要的就是这个目的,所以一上来就用最狠厉的手段震慑众人,打击他们的士气,先声夺人,攻人攻心。
薛诚义胸中气血翻涌,差点咬碎了一口银牙。他狠狠的看着两人,满目阴鸷,满心只有一个想法:“死,都去死!”
或许心中还有“为何这两人不是我大荣国的人”这种想法,只是现在已无暇招揽,他下令:“拦住他们。”
薛诚义知道,在场所有人都不是林渊的对手,何况还有个卫蕴之,这两人合力,不过几息间就已经制服大半人。这些都是跟着他征战多年的衷心手下,此时却毫无招架之力,被打得连连败退。眼看着就要轮到自己了,薛诚义心中发狠,竟在墙壁上拍了一掌,下一刻,无数箭矢齐刷刷射下。
卫蕴之看着四周都是幽蓝光芒,心中大急,直接舍弃对手,往前一跃,抓住林渊的肩膀往上一提,两人跃上了半空中,停留了半息,躲过了这夺命机关。
“单于大人快走,不要管我们……”那几个人轻功不如他俩,全部被射成筛子,临死前不忘高喊:“为了大业,誓死效力!”
薛诚义心如刀割,老泪纵横,最后看了一眼,将他们的面貌深深记在心里,又狠狠看着石洞中腾跃挪步的两人,然后转身,毫不犹豫的走了。
“我给你开路,你去追。”林渊护在卫蕴之身前挥舞凤啸,将长箭拦下。只是这箭矢来势汹汹,一次比一次猛烈,仿佛无穷尽一般,让他没有多余的精力去计较薛诚义。
“不行,不能丢下你。”卫蕴之山河出鞘,舞得密不透风,将毒箭阻隔在外,又踢起几块银淀,将对面的毒箭打偏,眼光一错,扬声大喊:“不好,通道口在变小。”
“什么?”林渊回头一看,双眼怒瞪。
“怎么办,这机关什么时候能停?”卫蕴之弯腰,躲过一枝冷箭,想要跃回道中,却见短短时间内,通道已全被关闭了,气的大骂:“这薛老贼,是准备将我们困死在这里啊。”
林渊拉住他,喝到:“小心,有毒。”
两人且战且退,直直退到石壁前,在无意间不知道碰到了什么,石壁突然一动,石洞随即震动起来,林渊发现石壁上的火把不断被震落,视线越来越暗,心中不由后悔万分,一把拉过卫蕴之的手,再次想将他护在身后。
只是没想到卫蕴之也有一样的想法,两人都想将对方拉到自己身后,互相拉扯之下,突然齐齐摔向石壁。本以为会摔实,却没想到这石壁内有乾坤,在两人摔过来的时候,竟无意间,触动了机关,石壁快速一转,就将两人罩在了里面,掉进了机关内室中。
“好黑啊。”卫蕴之眼冒金星,浑身都快被摔散架了。他挣扎着爬起,就见不远处有火光亮起,立马就窜到他身边。
林渊点燃了火折子,借着这光亮巡视一番,发现此处颇为宽敞,中间石桌上有油灯。他细细检查了一番,发现还余有灯油,将其点燃。
“你怎么样?”对视一眼,两人同时开口。
面面相觑,卫蕴之伸了伸腰,将不适都甩走:“没死,还活着呢。”
“乱说话。”林渊眼含笑意,拉过他的手一探,许久才说:“脉搏强劲有力,身体比牛还壮。”
“咦,你还会医术?”卫蕴之有样学样,学着他,将二指横在他手腕上,胡说一通:“滑珠走盘,沉稳大气,你也很健康。”
见林渊不说话,卫蕴之摸摸鼻子,笑道:“好个林渊,幸好我跟来了,不然你这次恐怕没讨到好去吧。之前还不让我跟着,现在可不可以说,我救了你一命?”
林渊笑了一下,说:“大恩不言谢。”
“那可不行。”卫蕴之笑眯眯看着他,只觉得这张脸怎么看怎么舒服。“反正你欠我一个人情,就必须答应我一件事。”
“好说。”
“现在我还没想好,等我以后想好了再告诉你。”卫蕴之扫视了周围,问道:“咦,这破庙下面怎么还有个石屋?”
两人对视一眼,快速在周围检查一番,一炷香后,又聚在油灯前,一起商议逃脱之法。
卫蕴之:“这里没有任何机关的痕迹,贸贸然破坏这石壁,可能会塌陷。”
林渊看了他一眼,问:“你经历过?”
“对。”卫蕴之拉着他坐在石凳上,悠悠然说道:“我小时候曾经掉下悬崖,那几个月住的,就是类似于这样的石洞。这些石洞看似鬼斧神工,其实其中少不了有心人的改造。当时我不信邪,神功小成后拿着山河剑乱劈,差点就被活埋了,好不容易才捡回一条小命,可不想丢在这里。”
林渊轻声问:“为何会掉下去?”
卫蕴之正想胡说些什么糊弄过去,可是他抬眼一瞧,见到林渊眼底的关心,被微弱的灯光递送过来,心里突然就软了一瞬。
“原来,他这么关心我。”
卫蕴之自一月前踏出江湖,这段时间见到的人也不少了。他慢慢融入到这个世界中,也接受了很多的江湖规则,但是他自认与所有人都是萍水相逢,最好的关系也不过是讲一个江湖道义,再多的,就没有了。
对于林渊打破砂锅问到底,卫蕴之本以为自己会不耐烦的。
可是没有。
他完全没有隐私被窥探的不耐之感,反而觉得心软的都要化了,就像是小时候从树上摔下来的时候,被哥哥抱在怀里那样,让人动容。
卫蕴之收敛了笑意,沉默了许久,才开口说道,只是那声音,莫名有些喑哑。
“我小时候,挺没用的,连一个人都留不住,只会哭。回去的时候没注意,踩松了石头,一头栽进悬崖底。后来被饿醒了,找些野果吃。再后来……”
他慢慢沉浸到回忆中,细细讲述:“大雨倾盆,我找了一个石洞,顺着往里走,在那里度过了三个月。呵呵,想想是有点惨……幸好在石洞里,有不知道哪位高人留下的手稿,里面记载着无上功法。我当时年纪小,只觉得这功法比我往常所见的,还要高深许多,就学起来了。其实换做现在,我一定不会去学,只是当年毕竟年幼,不知道乱学功夫是大忌,一招不慎就会走火入魔。”
“然后呢?”
卫蕴之闭上眼睛,脸上少了一贯的笑容,透出一分超越年纪的沉重。
“后来,后来就学成功夫,爬出来了啊。”
林渊见他转移话题,知道他肯定吃了许多苦头,心中有些怜惜,他问:“那年,你几岁?”
他声音非常轻,轻得好像那随时都要飘走的羽毛一样,轻轻刮在卫蕴之心底。
他叹了口气,回答:“十一岁。”
十一岁,正是八年前,他追赶哥哥,想将他留下的那一天。
“……十一岁……”林渊闭上眼睛,心中默默念道,一丝烦闷之气自心底涌然而生,仿佛将他整个人都包围起来一样,嘴里都是苦闷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