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墨同人：殊途》许千夏

29、29

　　小女孩瘫软着跪在了地上，满脸泪痕，止不住的浑身瑟瑟发抖。
　　站在她面前的女人，一脸冷漠地打量着她，仿佛在打量着一个死人。
　　感受到那个紧迫的视线，小女孩抖得更厉害。毫无遮掩的杀气，让小女孩预料到了自己的命运。自知已无转圜余地，她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ENYO。”一个女声打破了这一触即发的场面。
　　这一声招呼，紧张的气氛瞬间就像被扎漏气的气球，泄露地无影无踪。在鬼门关门口走了一圈又在最后的时刻折返，小女孩的衣服已经紧张到彻底汗湿。但她仍然强打住了最后的力气，回身看向了出声的人。
　　陌生的面孔，但那黑色的连衣裙却像是一个标志，令她迅速回想起来最近组织里最热闹的传闻。
　　QUEEN走上前，轻轻把手搭在小女孩的肩膀上，安抚地拍了拍，又不引人注目地皱了皱眉。之后她蹲下身子，一直轻轻地拍着小女孩的背脊，直到小女孩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并向她投去了一个感激的眼神，才收回了手。
　　等QUEEN重新站起身，早就已经看不见ENYO的身影了。
　　她正要离开，裙角却被小女孩拉住。小女孩怯生生地问：“请问……您就是QUEEN吗？”
　　QUEEN冷淡地回道：“有事吗？”
　　“没……没事。”QUEEN可以说是从ENYO手中救了她一命，小女孩以为QUEEN是个温柔的人，才鼓起勇气拉住了她。但冷淡的回应瞬间将小女孩为数不多的勇气尽数击溃，她最后只是眼睁睁看着QUEEN的背影逐渐远去。
　　伴随着“哐当”的声响，一件精美的瓷器在地上摔得粉碎。DIONYSUS嗤笑。
　　不知道在房间里来回转了多少圈，HERA无法掩饰自己的焦躁情绪。此刻DIONYSUS的笑崩断了她理智的最后一根线：“你笑什么？”
　　笑在众人眼中高不可攀的HERA，不过是个只会发脾气的泼妇。但DIONYSUS当然不会傻到说出来：“多大点事儿啊，就把你平日的沉稳大气都给炸飞了。行了，别走来走去的了，我头都被你转晕了。”
　　“多大点事儿？”HERA拔尖声音，几乎可以算得上是在尖叫了，“这是第一次！这是目前为止唯一一个例外！之前从没有人能逃过我的EVOL！”
　　DIONYSUS一脸嫌弃地撇开脸，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HERA毫无形象地扯着自己的头发，烦躁不已：“从她刚来的那一天，和她的第一次接触，我就发现我什么都读不出来。那时我还以为是我太激动了才导致发挥不稳定，但之后的每一次都证明了，我的EVOL在她身上堪称完全失效。所以，对于QUEEN是否可以信任和利用，我没法给你们一个准确的结论。是不是要相信她，DIONYSUS你自己决定吧。”
　　DIONYSUS早就闭上了眼睛不想去看她：“大姐，这是你的任务，不要想甩锅给我。”
　　那声“大姐”让HERA额头几乎都暴起了青筋，但她还是深吸一口气忍耐了下来：“除此之外呢？他还说什么别的了吗？”
　　“没有，别抱无谓的期待了，你还不了解他？”DIONYSUS翻了个白眼，“还有事吗？没有的话我就回去睡觉了。”
　　是已经预料到的答案，HERA连失望的情绪都已经麻木了。她也懒得再和他说话，半搭不理地转过了身。
　　DIONYSUS晃晃悠悠地走向了门口，他把手放在了门把上，迟疑了两秒，像是恍然大悟般地“啊”了一声。他收回右手，往左手掌上一敲：“你看我这脑子。”
　　他有些不怀好意地眯起眼睛：“你还记得POSEIDON提出的相斥理论吗？”
　　“你是说，我读不出她的想法，是因为她的EVOL和我是同一个类型？”HERA想了一会儿，才想起了这项早期的研究。
　　“这是目前最合理的解释。而且，如果这个理论能够成立的话，不仅你读不到她，她也无法预见你。这样的结果也不坏，不是吗？”
　　HERA的眼睛慢慢亮了起来，她身上的情绪波动也慢慢地稳定了下来，又恢复了众人所熟悉的端正稳重的模样：“这结果好不好我不知道，不过你提醒了我一件事，我们是时候，该把POSEIDON叫回来了。隔着半个地球，我都快把他给忘记了。”
　　POSEIDON即将被召回的消息飞速地传遍了组织里的每一个角落。
　　所有人都知道组织的最高层是TEWIVE，但不是每个人都对具体的人员构成了如指掌的。和HERA的出镜率，ARTEMIS的回头率还有ARES的赫赫威名相比，POSEIDON的存在感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组织里几乎就没有什么人听说过他，更别说见过他了。他的人生信条仿佛就只是四个字，随心所欲。他常年在世界各地游荡，想到哪里就走到哪里，就连组织的其他高层想要定位他的踪迹都难以如愿。也只有地位堪比大家长的HERA开口，他才能偶尔卖个面子。
　　这原本是一件并不会引起太多人关注的事情，但是此刻，在QUEEN刚被交到ARES手中的时候，POSEIDON的回归时机就显得有一些微妙。
　　因为POSEIDON 有着巨大的研究潜力，是曾被誉为能够与ARES比肩的研究者。
　　长廊里能听见路过的人都在议论纷纷，时不时还有人将目光投射在ARES身上。ARES不为所动，但QUEEN已经露出了显而易见的厌烦神色。众人便识相地逐渐闭上了嘴。
　　她碰了碰ARES的胳膊，小心地确定没人能听见他们说话时，才小声嘟囔了起来：“这个POSEIDON是什么人啊，不知道HERA宣布这消息心里打着的是什么算盘。”
　　ARES直接勾起了嘴角：“他是个很有意思的人。”
　　原本以为面对站在对立面的角色，ARES不会回以好颜色。这个意料之外的答复令悠然吃惊不已。
　　“大家都在传，说POSEIDON在整个组织里最看不惯的就是你。”她偷觑着ARES的表情。
　　他却只是不动声色：“你以后会有很多时间和他相处，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你自己独立下判断吧。”
　　有很多时间相处……是什么意思？
　　悠然正想再问，被转角传来的鼓掌声打断了：“看来ARES这次是不打算藏私了，可真是难得啊。”悠然看见ENYO从角落里走了出来，立刻收敛了脸上的表情。她熟练地切换到了QUEEN的模式，远远的向ENYO冷淡地点头。
　　原以为ENYO会就此离去，但是QUEEN却见她下一秒在ARES面前站定，不禁微微疑惑：“你还有事吗？”
　　“有啊～”ENYO露出一个灿烂的笑脸，QUEEN却感觉到一丝寒意从脊髓的缝隙间渗透出来。
　　她听说了ENYO因为她的缘故差点被ARES在高层会议上当场击杀。如果说上一次还没来得及对上话，ENYO就已经消失不见，悠然来不及察觉她的不对劲，那么这一次，看她面对ARES完全和从前毫无二致的活泼模样，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似的，一股毛骨悚然的战栗窜上了悠然的脊背。
　　ARES垂下眼睛看着ENYO：“居然还这么放任你接近QUEEN，看来HERA完全没有把我的话听进去啊。”
　　ENYO摸摸胳膊上泛起的鸡皮疙瘩：“这不是因为你在场吗，诶呀，我们的ARES还是这么凶。不过，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现在的状态可是消、极、怠、工。我想HERA会很有兴趣做点什么的……我只是想带我的好闺蜜QUEEN也认识认识其他的朋友，又不会伤害她。反正也不会影响你的实验，就睁只眼闭只眼吧，这样对我们都好不是吗？”ENYO舔舔嘴唇。
　　ARES没有回答，一时之间场面陷入了沉默的对峙。
　　“什么朋友？”不愿看见ARES为难，悠然走上前，打破了这场无声的对峙，站到了ARES和ENYO的中间。
　　ENYO神秘兮兮地什么也不肯透露，只是向QUEEN伸出了手。
　　ARES明显不赞同，他想要制止地拉住了QUEEN的手，QUEEN却回头眨了眨眼：“我觉得好像很有意思呢。别担心，我很快就回来了。”
　　众目睽睽之下，ARES根本没有立场改变QUEEN的决定，只能看着ENYO将她带走，并趁她不注意回过头，挑衅地笑。
　　ARES的指甲深陷进手心，勒出深红色的指印。
　　“哈，真是痛快，ARES也有拿我没办法的一天！”ENYO得意地笑了起来。
　　QUEEN懒得理会她发疯一般的狂笑：“我丑话可说在前面，要是你这个朋友不合我心意的话，我可是会随时丢下你转身就走的。”
　　ENYO停下笑，叹了口气：“猫有九条命，第一次听到这个说法的时候，你不知道我有多羡慕。”
　　悠然跟不上她的脑回路：“所以？你是想要改做猫吗？”
　　“做猫不好吗？”ENYO伸了个懒腰，“做人多累，还要提防时不时的暗箭和尖刀。”
　　“我不这么想。”
　　ENYO伸出一根手指放在唇边，“嘘”的一声：“真好奇你见到我的这位朋友，时不时还能保持这样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