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霸总和绿茶兔》狠狠正经的

63、杀机与羁绊

　　这地方发生过血案，二十年里坊间传言一片一片，老东园区的人很少愿意在这里买房住。

　　住在这里的大部分都是外地人，当然还有不忌讳什么的本地人，但不多。

　　当年发生血案的别墅房早被夷为平地，杨苏只记得大概的方位，当年的别墅房挺大的，大概区域内有七栋和九栋两栋楼。

　　如果程凤祥杀赵雪平意味着要在他当年作案的旧地杀死他曾经“放过”的小孩，那现在他会选择哪一栋楼杀死斐然？

　　杨苏在低头思索的时候严厉已经布控结束，他们没这么多时间去思考那么多。

　　“这和赵雪平的情况不一样。”严厉说道，“赵雪平家在郊区外，是独立楼房，所以程凤祥能直接锁定目标，但现在……”

　　谭覃飞忽然道：“两栋楼的804房，目标也很明确。”

　　严厉和杨苏都挺意外的，因为平时的谭覃飞看起来脑筋并不好。

　　警方也不耽误，立刻展开营救，谭覃飞跟着严厉冲向了七栋，平时虽然不锻炼，但身体素质也不差，还跟得上节奏，躲在一众硬汉哥哥的身后，小心接近7栋804房。

　　严厉去按的门铃，按三次没有任何反应，警方破门而入，举枪四顾却发现这房内空无一人，也不像是有人住过的。

　　严厉立刻联系同事，杨苏和另一队去了九栋的804。

　　“没有。”杨苏隔着警方的对讲机对严厉道，“没有住过人的痕迹。”

　　严厉皱眉：“怎么可能都没有！”如果程凤祥的杀人是有规律和仪式的，那他一定会选择在这个地方对斐然动手。

　　难道是他们想错了？不是804？

　　“快快快要支援，排查整个小区！”严厉大喊着下命令。

　　谭覃飞端坐在七栋804房内客厅一张小椅子上，陷入沉思，这个地方的确没人住，但是有主人的。

　　警方事先了解过，这间房的主人是个科研工作者，常年在外，基本不回来，这套房子是他儿子给他买的。

　　奇怪的是，这套房的装修有点别扭却很眼熟。

　　他仔细想了想，突然发现虽然整个房的格局和斐然那套房完全不同，家具也没有相似的，但摆东西的方向方式却是一样的。

　　比如沙发对面一定是挂壁式电视机，电视机下有个根本用不到的电视柜，电视柜旁边有一盆人造绿植。

　　电视机的背景墙是纯白色的软墙，大小也和斐然家里一样。

　　沙发左边会有一张小桌子，小桌子上会放上一盏台灯以及一本日历。

　　谭覃飞看着左手边的台灯和日历，心跳得更猛烈了，他起身往右方的阳台看去。

　　阳台，会有一张躺椅，太阳合适的时候他喜欢坐在那儿闭目养神。

　　会有吗？

　　他一边问自己，一边已经冲到阳台。

　　望着放置在最右侧的一张褐色藤椅，谭覃飞的心不仅里快要跳出来，甚至有点窒息。

　　条件反射地抓住自己胸前的衣服，冲向了里面的主卧。

　　主卧，进门右侧是一张三门衣柜，床的右边会放一张软皮的小凳子，小凳子旁边会有一只透明色的整理箱，箱子里放的是他最近翻看的书。

　　一样，一模一样。

　　所有的摆设都与斐然屋里的一模一样。

　　“严厉！”谭覃飞意识到什么，但现在他的心有些乱，他一时之间不知道斐然在向自己传达什么。

　　“怎么？”严厉正套着白色手套仔细查探房间每一个角落，并未发现谭覃飞语气中的不对。

　　谭覃飞从主卧跑了出来：“是然然，是然然！”

　　“什么？”

　　“是斐然。”谭覃飞说，“买这套房的是斐然。”

　　“你在说什么鬼话呢？”严厉有点脾气地回了一句，又想到这小孩没经历过这些事情，就觉得自己语气过重了，安慰道，“放心，斐然不会有事。”

　　谭覃飞挡住正想去卧房查看的严厉说，“我没去过浴室，对吧。”

　　“嗯，怎么了？”

　　“但我能说出洗手间的摆设，你信吗？”谭覃飞道。

　　严厉见他异常的认真，便扫了一眼在最里头的浴室，说：“你说。”

　　“进门右侧会有一个半人高的柜子，柜子上会摆上护肤品和其他洗漱用品，左侧是洗脸池，洗脸池的柜子里会准备两套洗漱用品，毛巾架是挂在洗浴室的玻璃门上的……”

　　谭覃飞一边说的时候，严厉已经进到浴室，确实，和他说的一样。

　　但他还是不太信。

　　尽管在谭覃飞提醒他后，他也觉得这个屋子的装修和摆设别扭得很，甚至开门开灯都有点不顺手。

　　“可我看过户主的名字……”

　　“户主的名字是斐然的父亲啊！”谭覃飞急道。

　　“斐然哪有什么父亲啊，”严厉道：“再说了，小区管理员说，这家主人姓袁，儿子也姓袁……”

　　严厉停住了。

　　他记起来了，斐然有个父亲，虽然这位父亲与他不常联系，但从法律上来讲，他的确有过一段时间姓袁。

　　严厉立刻掏出电话跟杨苏确认了。

　　谭覃飞这才知道，804案发生后，斐然被爷爷送去乡下住过一段时间，并且被一户姓袁的人家收养，因为彼此都知道真相，所以斐然当时没改名。

　　再长大些，可能出于感恩或是愧疚，斐然自行把名字改成了袁然，一开始袁家人并不知道，发现后，斐然的养父和他谈了话，最终斐然出国前在养父的陪同下，将名字又改回了斐然。

　　现在，严厉也信了，带着人在房间里翻箱倒柜，可是一无所获。

　　谭覃飞急得脑袋都要炸裂了，斐然故意把这间屋布置得跟他自己住的那里一样肯定是想传达什么信息，可这信息太隐晦了，严厉找不到，杨苏想不到，谭覃飞也猜不到。

　　到底是哪里没有注意到。

　　这间屋子是两室一厅，比斐然的那套房多一个房间，不过严厉已经查看过没有什么特别，很普通的空屋子。

　　谭覃飞从那间房出来的时候，一抬头就看见客厅里的沙发，眼前突然一晃就想起斐然那堵被自己锤掉的墙。

　　一个激灵，他跑过去，招呼着杨苏和严厉一起把沙发搬开，果然在沙发底下还有一个插座盒子。

　　一般家里设计装修，插座盒子会置在方便使用的角落，这插座盒过于没用了，而且非常明显的，这盒子和其他插座盒不一样，是新买的。

　　扒开来看里面也没有线路，完全就是扣了个洞盖上去的。

　　“有把钥匙。”严厉在里面摸索了下，从里面掏出一把钥匙。

　　“斐然什么时候这么多心眼子的。”杨苏道。

　　之前他们俩合计找凶手的时候，一直都是有什么说什么，不像现在藏这藏那打哑谜。想着，他又转头瞥了一眼谭覃飞。

　　一切都是从斐然回国后开始的。

　　斐然在陪谭覃飞玩游戏。

　　钥匙是铜制的，是十几二十年前的古早铜锁上的钥匙，上面还胶着白色胶布，只不过胶布已经脏了，黑乎乎的，谭覃飞没多想立刻打电话给了爷爷。

　　谭劲松一动不动地坐在椅子上，死死盯着地板，他把其他人都打发走了，陪他也没用，他又不会找死。

　　电话响的时候，他吓了一跳，尽管他一直在等电话，但他不觉得事情会顺利到这么快就有结果。

　　一接电话，就听到谭覃飞问：“爷爷，你还记得小时候带我去的那个乡下吗？”

　　谭劲松很疑惑，“记得，怎么了？”

　　谭劲松就这么被接去和他们在明洋小区汇合，坐上去往隔壁市金元村的警车。

　　金元村是谭劲松妻子的老家，早年这里发展，他老丈人手里几套房拆迁拿到了巨额赔偿款，老丈人把钱都给了独生女和女婿，谭劲松就是靠着这笔钱发家致富的，不过后来遇上了点事，破产了。

　　老丈人当初留下两套安置房，一套是给自己住的，一套是给女儿女婿的，当年妻子因意外过世，他就常常带着儿子回来看老丈人，后来儿子长大出国，他就带着捡来的斐然他们三个见老丈人。

　　再之后，斐然和杨苏似乎是被盯上了，有几次去学校接孩子，斐然都被人缠着，谭劲松不放心，就把三个孩子都分开了，斐然送去他自个儿老家交给了自己的发小，杨苏则被另一位刑警收养。

　　至于谭覃飞，是最小的，他不放心交给其他人就留在了自己身边。

　　“你那时候才三岁，我也就带你去过一次，你怎么记得的？”回忆至此，老爷子终于开口问出自己的疑惑。

　　谭覃飞望着车窗外一闪而过的景色，没就看老爷子，脸上特别平静，平静得不像他。

　　“不是记得，只是根据浅浅的印象做了个猜测。”谭覃飞说。

　　“还有什么其他印象？”

　　“从太爷爷那儿出来的时候遇到一个卖麻花的，印象里，那麻花特别好吃特别香。”谭覃飞说。

　　老爷子给杨苏他们使了个眼色，杨苏摇头表示他没说谎。

　　谭劲松皱眉又看了眼严厉手上的那把钥匙，的确是老丈人那套房子的钥匙，因为钥匙都长得差不多，老丈人就喜欢在胶布上标好123然后贴在钥匙上。

　　上面的数字已经看不清了，大致是2或3，那就是隔壁厨房小屋的钥匙。

　　只是这把钥匙什么时候在斐然手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