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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初吻为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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苌欢陡然睁大双眼,整个人都僵着。
为什么脑海里有这样的场景?她想。而且,她那天一开口根本不是这样答的!
此刻,她更为那场景里自己脸上洋溢着甜蜜的笑容,而感到羞耻。
怎么可能会是这样!
这根本不可能!
苌欢使劲咬了咬手指,有些痛感。
看来,定是旭娘这几天在她耳边神神叨叨太多导致的!就这旭娘一天天的,脑子里老爱编排自己跟他的事情,编就编吧,偏生编完了还全要倒出来给自己听!
苌欢又一咬手指,心里狠狠想,以后再也不能让旭娘跟她叨这些了!
她暗自伤神的时候,最后要等的人还是来了。
“姐,姐夫来了。” 苌泠惊呼的叫一句,她才回过神,转头望向来人。
他从楼梯口上来,一手背立在后,高挽的发干净利索,剩下一些如柔软的柳条般贴在后背。月牙白的外袍上绣着青松,又绣几只飞鸟掠过,外罩一件同是月牙白的纱衣。
苌欢在这么远的地方看他,觉得他就像一个斯斯文文又柔弱的书生,可立在人群里,气质有那样独特而出众,神情淡淡的,就宛如心胸容纳着山川百河,并非人间俗物。
直到他坐在她面前,她才发觉似乎好久没见过他了。
有多久呢?
成婚那一天自她院里一别,半个月没见了吧。
苌欢正正身子坐好,道,“你来了。”
他望她一眼,然后轻微的点头,同时一声,“嗯。”
他坐下好一会才认真打量她,他发现她,憔悴了,一股说不出的憔悴。
为这,他打心底里生出一丝心疼来,吃菜的时候忍不住往她碗里夹了一块鱼。
她看着那块鱼,然后掩不住用些微震惊的表情望着他。
短短对视片刻后,一旁的苌泠说,“姐夫……我姐姐不吃鱼。”
“哦,抱歉……”他微敛了一下眉。
苌欢立马笑道,“没事,你不知道我的习性很正常。”
他苦涩笑了下,没再答话。
席间,他再没给她夹过什么菜。而她碗里那块鱼,她亦一口没动。
一直到饭毕,苌欢才倒了一杯酒,小饮一口,一手支着下巴,慵懒的样子,望着天边的那轮明月,幽幽吟了句,“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对面的百里偲年望着她灯光下淡淡散发光芒的面庞,发现她即使在这样的日子里,吟着这样的诗,但脸上依旧是一副厌世的表情,宛若世人的迷离快乐与她无关。
有她自己的小世界,那世界没有花香和弦月,只是通黑一片,漫无边际的黑,点着灯也照不亮她。
她什么都看不到。
她也看不到他。
一直到最后,苌泠才说了那个她要宣布的事。
“姐姐,姐夫,苌泠跟韩铭哥哥在一起了!”
韩铭?
苌欢脑子有点乱,苌泠要说的竟是这消息?可韩铭又是谁?
“当朝将军之子。”百里偲年在一旁解释,“在外学艺两年,今年才回来。想是苌泠跟着陆远之那妹妹玩,才相互认识的吧。”
苌欢点点头,似有所理解,陆远之的父亲似乎是当朝太傅,那他妹妹跟官家子女玩也正常,再带着苌泠一起认识些什么人也不奇怪了。
而且将军之子,听起来是不错的,有些日子没管苌泠,想不到苌泠已不动声色找到了心上人。
不过,倒也好,日后又多了一个照顾苌泠的人。这样想着,苌欢便问,“什么时候在一起的,嗯?”
“前天,”苌泠捂着脸答,又说,“是他先表明心意的。”
百里偲年和苌欢看罢都笑了,因为照苌泠的话推测,他们是互相有意的。
苌欢喜上眉梢,道,“姐姐到忘了,泠儿笈过礼了,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了。”
“才没有呢!”苌泠把脸捂的更紧一些。
“那,有时间可否将你的韩铭哥哥带到府上一看呀?”苌欢又问。
苌泠这才抬起头,从指缝间看一眼姐姐和姐夫,“那我就挑个你们俩都在的日子,把他带过来。”
苌欢和百里偲年看着苌泠的样子,又是各自一笑。
离开临江楼,百里偲年和苌欢便要各乘马车,准备回府。
苌泠却拉住他们说,“今日中秋,不沿江赏一赏月再回去吗?”
闻言百里偲年望向苌欢,以眼神无声询问。
两人眼神在空中交汇一瞬,然后苌欢率先的转过头,道一声,“算了吧,我有些累。”
如此,百里偲年低头阖了下眼帘,没再说什么话,然后便上了马车了。
回府半个时辰之后,百里偲年半蹲在合欢树下,一只手还撑着树干。
他已经有些微醺了。
掌中那只酒杯,不多不少,刚刚好已经盛满三杯酒供他喝下,所以此刻,微醺。
他喃喃自语道,“其实月亮呢,也没什么好看的,赏不赏呢,都无所谓的。我呢,我也不是特别想跟你一起赏月,我也没有很想跟你走在一起……”
他也不知道自顾自说了多久,说到恰好没话说的时候,管家就过来了。
“公子,今天……可还好?”
管家一来就这样问他,显然这句话问的没什么水平,因为他此刻的伤心样,分明一眼就瞧得出。
百里偲年敛了一下眉头,满腹委屈一样似说道,“我都说我不去了,你非要让我去,去了也没什么好的,不就是个中秋节,过不过都一样……”
他怎么一说,管家是彻底明白了,看来公子是真受挫了。
临江楼是管家故意安排,其实当初管家去找百里偲年,问他要不要去,跟苌泠问苌欢的答案差不多。
苌欢说,“不去。”
他回答就比苌欢多了一个字。
他说,“不想去。”
是管家念叨老半天,他才不得以去的。
但是管家肯定没想到。
他给苌欢夹鱼,苌欢不吃。
中秋赏月,苌欢也不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