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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十章 ...

  •   如果陆祈具有上帝视角的话,在她知道自己会如此被迫忘记或是掩盖住自己的记忆时,一定会第一时间冲到池暝面前,使出全身的力气狠狠地打他。因为,池暝的这些举动,陆祈或许会错过很多,当然也会弥补意味的得到很多,就比如接下来的一切……

      翌日,日光铺满了云层,为湛蓝的天空做着点缀,清风拂面,初春的一切都是那样的温暖怡人。

      而陆祈并没有在这风和日丽的白日醒来。

      沉浸在梦中的她,看到了战火四起的城镇。人们奔跑着、哭喊着,深入林间的那个女孩面容映入眼帘只觉得熟识,却不知曾在哪里见过。

      刀光掠过,女孩瞬间没了生机。鲜血渐衬着周围树枝染上了红,枝梢瞬时缀满了桃花,一点点如浸了血的雪片。

      而这棵棵桃木下,数不尽的人倒在了血泊中。

      看着这一切的陆祈,心中没有波澜,目光有些呆滞的瞧着这一切,仿若本就是与她无关的事情。情愫被尽数抽走,连带着一起消失的还有记忆中的那一抹白。

      当陆再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然见晚,夕阳擦红的半边天。梦境自然也是随着夕阳远下,被渐渐爬上来的夜色笼罩住了光彩。

      起身下床,疑惑着自己怎是睡到了这么晚。迈步到了门前,抬手开了门,入眼的是做抬手状准备敲门的小人。

      “陆祈师姐,师尊回来了,唤师姐过去摘星楼一趟呢!”

      小孩子语调轻快的有些僵硬,让人听着别扭,但陆祈方才睡醒自然是难注意到这些的。

      “知道了,等下便过去。”

      挥手送别了传信的师弟,陆祈便以稍快一些的速度更换下来了睡的褶皱的衣衫,凌乱的发丝也是简单梳理整齐。如此,离了住处朝着九寅所在的摘星楼。

      因住处与摘星楼的距离较近,陆祈也是没费多少功夫,很快便到了摘星楼。

      “快些进来吧。”

      方才准备叩礼迎远路而回的师长,礼还未起,就听到了九寅从屋内传音到屋外头,让她快些进去。

      陆祈自然也是听话,省去了繁琐礼仪谁不愿意呢?

      然而,进入摘星楼的瞬间,陆祈差点被这楼中的酒气劝着向后退去。入眼楼中酒坛摆了一地,九寅便是端端站在其间。

      细看去,九寅似乎清醒的很,并无醉酒之姿。确定了这一点后,陆祈才是放了心,放浅了呼吸,也迈进了酒坛中。

      “师尊唤弟子来有何事?”

      “小阿祈,为师此行天阙为你寻了件趁手的宝器。”

      见陆祈问了,九寅自然也是毫不隐瞒的全数说了出来。陆祈闻言,自然是高兴的,仰面瞧着自己师尊,等其续言。

      只见九寅音落,手起舞袖,顿时楼中彩光熠熠。待光芒消散时,一把纸伞浮空迎着光,色温润似玉。

      这场面可是惊着了陆祈。

      “此伞名曰‘轻云蔽’,伞以兰竹为骨,绸布为面。这为面绸布中编入银丝,上绘晴天云雾翻绕曦光之景。其取精铁锻造伞柄,做工细致精巧。”

      随着九寅话语缓缓而出,浮空纸伞也是自行换了姿态。本是紧紧闭合的伞身,在九寅的描述中渐渐撑开,以全开的模式继续悬浮于空中。

      “这‘轻云蔽’中另藏有一利刃,名曰‘风回雪’。剑身细长却与其他长剑相比更为轻巧趁手。剑柄也是精工雕琢花纹同这伞面合起时候融为一体,也无它用,说到底也是普通剑刃,以便徒儿你在外不时之需。”

      “在外?”

      陆祈被这话说懵了头,她不是会好好待在桃花坞的吗?可九寅哪管去打理她,也不在乎被打断的空隙,继续讲着本就准备好的话语。

      “徒儿你细瞧。这‘轻云蔽’的伞尖儿处的铜盒,内可藏药粉。伞柄处连有机关相帮,撑伞时按下可开铜盒使其内药粉飞散。合伞时候,也是可扣动机关轻巧开启伞上机关的。”

      九寅也不知这样自顾自的说了多久,总之在停下的那一瞬,他随手抓起了身边的酒坛便是灌了一大口。

      此时再看陆祈。在自家师父音落时,她就将双手伸出,小心接下了悬在空中渐渐下落的纸伞。捧在手里,有些不知所措,心下尽是想着方才打断的那半句话里藏着的意思。

      良久,九寅缓才开口。

      “如何?可喜欢为师此去天阙为你寻得的法器?”

      “喜欢。”

      陆祈顺势回了九寅的话,下一秒,抬眸出言。

      “师父可是要将阿祈赶出桃花坞?”

      闻言,九寅楞了一下,随即笑意铺了满面。

      “怎会呢!为师怎舍得将徒儿赶出桃花坞呢?”言语间,九寅抬手揉上了陆祈的头,似乎是在为即将说出的话提前安慰着陆祈,“只是时候到了,该让你出去历练一番了。”

      听师父末了收尾的话,陆祈不住的摇着头。

      “不要!阿祈不要离开桃花坞!”

      “历练一番对你也是好的。”

      九寅松下了搭在陆祈头顶的手,也不知从哪拿出一个包好的包袱,挂在了陆祈的身上。

      “这是为师为你整理的行囊,好生照看着自己,为师在桃花坞等你早日无恙归来。为师再送你最后一礼罢。”

      音落,九寅抬手单指点上陆祈祷眉心,随后九寅身形瞬时消散。陆祈只觉得眉心入了一丝力量,且突然有一股强劲的力道将她的身子向后拖拽,这力气大到不给她丝毫反抗的余地。

      而当陆祈被这突如其来的强力松开时,已然是到了桃花坞外的那出古树下。

      此时,古树隐秘的枝干上坐着几名身着黑衣的少年少女,然而这并未被陆祈注意,她在此时也完全不会想去关心这些看上去与她无关的事情。

      站在原地呆愣了好久,陆祈才是逐渐接受了她暂被师父‘逐出’师门的事情。因为这古树后常在的结界,似乎以及不欢迎她的进入了。

      无奈之下,陆祈只得收拾心情,将法器与包袱一同背在身后,向着距离桃花坞最近的云观镇而去。

      天色已晚,她总是不能在这荒野中过夜的。

      也不知陆祈走了多久,只是正当她到了云观镇内唯一一处还未打烊的客栈前,皓月已然当空,散着幽幽的光。

      “小二,住店。”

      拖着疲惫的身子是无法继续走下去的,陆祈也是果断地选择在此住上一夜,明日在思考接下来的去向。

      “得咧!客观这边请!”

      随着小二的招呼,陆祈自然而然的被应到了掌柜面前。打开随身的包袱,也瞧见了九寅为她备好的银钱,取了些付了店钱后并没有急着上楼,而是唤小二备了桌酒菜。

      也就是在这儿空挡,陆祈听到了改变她命运的对话。

      “听说了吗?镇里的顾家,前些日子被劫空了!”

      “听说了,听说了!我听住在顾家隔街的亲戚说,不止是劫空了,那顾家大院都被烧了!”

      “啧啧啧,可真是树大招风啊。”

      隔壁桌的两人的谈话引起了陆祈的注意,竖耳听上几句,似乎听到了些门道。

      “自打那顾家宅子烧了,说是总能听到那废墟上有女娃娃的哭声!”

      “是吗?”

      “说是好些个修仙道人去了,都说哪儿怨气深去不得。也是这事儿,那顾家大宅到现在还空着未修呢!”

      细闻此言,陆祈倒是来了兴致,起身上前,拱手行礼,恭敬开言。

      “二位方才说的,可确有此事?”

      见闲话被人听了去,两人却也不羞,语起更是直白。

      “千真万确!”

      “小姑娘家的,还是别好奇了。夜深了,早些休了吧。”

      一人劝着一人应着,陆祈倒也是有多留了心。

      “二位但说无妨,在下不才是为修仙人。听了二位方才谈话,颇有兴趣。”

      这两人也是被陆祈突然的话语弄得有些震惊。瞧着陆祈不像是个修仙许久的道人,倒像是刚入门不久的娃娃。刚想是开口回绝,却又是转念想得修仙者不可以貌取之,便是心一横道出了原委。

      “镇子入街口的那家,失了财没了人,先前好些个道长去过,都是无果。小友有兴趣,倒是可以明日子时前去一看究竟。”

      “明日子时?”

      “是了。明日正值圆月之夜。”

      闻言陆祈轻点头应下。

      “多谢二位相告。”

      音落,陆祈回了桌前。饭菜早已备齐,陆祈心中怀喜自然也是吃的快了些,她满心念着或许便是师尊口中道的历练吧。

      晚膳用过后,陆祈便是回了房,悉心备着明日所需的物件儿去了。

      此时,云观镇迎来了子夜。

      入街口寂静无人,家家户户早已闭紧了门窗。尚缺一点的月亮高悬,光微弱的照亮了街巷。

      顾家残存的废墟映在月光下,幽怨的很。忽而闪过一抹黑影,又沉寂在了这无边夜色之中。

      而十里桃林相隔的桃花坞间,九寅端着酒杯坐在摘星楼前,仰面瞧着空中皓月,身侧执秋相随。

      “也不知才离开花坞在外是否吃的习惯。”

      九寅喃喃轻语,被执秋听在了耳里。

      “师尊莫要担心,仙上回护着师妹周全的。”

      言出,师徒二人皆是静默。眸中皓月似乎也在这一瞬变成了池暝上仙的脸,让人瞧着便会封心千尺附雪。可眼下,也值得信着他了。

      这一夜,实在是藏了太多事情,等着沉在其中的人去寻它深埋的秘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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