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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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月余赠一帘幽梦，春风送满十里柔情。
是晨昏初醒，东方既白，晨风还是有些微凉的温度，放开了门户的人也是瑟缩着裹紧了衣衫。
陆祈在街上失了方向，寻觅着有机会问询的人。这街口处才推开门的姑娘是吸引了陆祈的注意，她瞧准了时机，快步上前出言拦住了那姑娘的步子。
“姑娘打扰了，去往顾家的路是往何处走？”
“不知不知。”
女人不耐烦的挥着手，试图要掩门催着陆祈离开。
“我是云游到此的驱魔人……”
还未等陆祈的话音落地，欲关门的女子停住了将门掩上的动作，上下打量了陆祈几眼，才是定神开口。
“往前的街口再向右行便是了，顾家院子大得很，去了一瞧就能认出来了。”
“多谢姑娘指路。”
“诶，你可小心着点。我瞧着你这小身板弱的很，听长街出来的道士说，那顾家怨气深得很，似乎是鬼魅作祟！你可当心着点，出了事可别怪我没提前和你说。”
陆祈听面前人道出的话语也是点头应着，随后便告别了这位指路姑娘，转身朝着顾家而行。
顺着那姑娘说的路，果然不多时便到了顾家宅院前。
此时日头尚未升起，街上的人是极少的，本就不热闹的长街，自然就衬得原就怨气深重的宅子更加阴寒了。
偌大的宅院，黑漆木的沉重栋梁一色的名贵木料，一切装饰都是那么华丽，一眼看去便知是这云观镇上富裕世家的宅院儿，只是繁华尽失，积了尘。
陆祈站在宅院前，双眸凝视着无人却紧闭的木门，面上表情没有什么变化，只是静静地看着。
东方那丝乳白色渐渐明亮，淡金色的光芒逐渐晕染开来，晨露也是顷刻化作了水汽消失在了阳光中。
而透着陆祈的眸子反映出来的影可以看到，那本是无人的顾家宅子口，渐渐随着晨光，出现了一个身着青色衣衫的女孩。
女孩是十五六岁的模样，看上去比她小些。身边没有别人，只有她托腮闲坐在那儿凝视着往来行人，而从顾家门前经过的商贩，似乎也没有人注意到这名女孩的存在，只是垂着头赶路。
“你不该继续在此的。”
陆祈待身侧无人马过时，开口而言。
那女孩听了她的话，似乎也是惊诧的很，随即起身打开那扇重掩着的门，躲了进去。
陆祈见状，急忙也是随着女孩的步伐进入了顾家宅院。推门而入的景象让陆祈不由惊讶的微张着嘴。
院里的树木灼了半边，逢春也是生了新芽，乌鸦垂柳，残垣腐草似有萤飞。
“出来吧，我不伤你。”
虽嘴上这样说的，可在没确定对方是敌是友的情况下，陆祈还是谨慎的将手搭在了临行时九寅送予她的伞柄上，随时预备抽出‘风回雪’御敌。
“你当我是小孩子耍？”
“你和之前来的那些人是一起的吧！”
“你们都是坏人！坏人！我不许你们踏进我家半步！”
那女孩的声音由四周各处而起，空旷院落中起了回音，她的身影回闪着带动周边的风速也是渐渐急了起来。
陆祈被疾风吹的脚下有些不稳，摇晃着身形努力保持着平衡。可着风越吹也是越大，冷飕飕的刺骨。
眼瞧着陆祈便是要站不住了，也就是在这档口儿，陆祈拔出利刃用力刺入了地面，半跪着双手握紧了剑柄，垂头抵着冷风。
“我是带你去到你该去的地方，这……这不能久留。”
“是吗？”
女孩的声音近了，似乎就响在陆祈的耳边。
“那便让你看看，这地方是谁不能留久了。”
阴气吹在耳边，惹得陆祈浑身发毛。平日里常是躲在桃花坞里修习，即便是懂得术法灵力，也为见过真的。
这也是她的头一次。
可陆祈还是压了心底的恐惧，全身心打断投进接下来的事情中，静待其变。
“想要伤害我们的人，都不得好死！家在这儿好好的，怎么就……都是你们！是你们！害得我们不得不命赴黄泉！”
不见女孩的身影，但却并不影响她的声音越发尖利渗人。
陆祈的定风诀也是在这一瞬间结成的。
周围的阴风瞬时被止住了，女孩的尖利声却未止息，疯癫的叫嚷着，声响回荡在院墙内不散。
风停片刻，宅院四周齐齐射出青色气刃，直逼陆祈而来。
“还真是不听劝。”
出言道出无奈，翻身闪避，陆祈足尖顷刻间聚力点地跃身而起，霎时间灵气转了全身。陆祈落上到了旁侧地面，再看放在站定的地方，赫然被那气刃打出了一道很深的印痕。
“也难怪能吓走这么些人，果然怨气不浅。”
现下无心去向究竟何事能让女孩积怨如此之深，她只是运力闪躲着迎面而来或是从更远处飞来的气刃。
被动的闪避总归不是办法。陆祈手握着抽出的利刃，思索着转避为进的法子。
正是当陆祈凝聚心神时，她似乎成功地运转了九寅送她的最后一个礼物。
在落在了主院梁上的陆祈眼前出现了一团较重的黑色雾气，周围较之此处雾色皆是浅薄，也因此变故陆祈瞬间明朗了些。
“寻到你了哦。”
语调轻快，纵身从屋顶破洞处跳进屋内。下落的过程中，陆祈将左手伸进衣袋中摸上了事先备好的符纸。
屋内入眼漆黑，落地瞬间，陆祈将手上剑刃插进地面，顺而捏诀将此屋设成了结界，不可脱离。
“杀了你！杀了你！纳命来！”
女孩见了寻到根源的陆祈，张开双手，指甲尖利，挥舞着向陆祈扑来。此时的女孩，已然没了人形。
陆祈闪身躲避，将扑来的鬼影让到了身后，摸进衣袋里的手也在此时抽了出来。捻在指中的符纸贴上了女孩的后背，朱砂字符闪烁红光，瞬间围住了鬼化的姑娘。
“对不住了。”
陆祈轻音呢喃，随即手中起印，念诀清心。只见被符纸控制住身形的女孩扭曲着四肢，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响声，许久才又沉了音。
念动咒印的陆祈停下去看停止了躁动的女孩，鬼化状态褪去后，虽算不上姿色倾国，但眉目也是清秀可人的。青色的衣衫衬着女孩发白到可以清晰看清筋脉的肌肤更为铁青，毫无血色可言。
“你是顾家人？”
“是。”
没了戾气缠身的姑娘答话的语气也变得柔和了，只是眸中的血色还未退下，看上去有些违和。
“既然已是亡灵，怎不去阴界报道。”
“我要杀了害顾家的人。”
闻此言，女孩眸中的血气明显深了几分。陆祈见状，又是轻念咒文才得以平复其心。
随即陆祈又开口问道。
“是谁害了他们。”
“不知。”
本以为这顾家姑娘能说出些什么，可却不想她并未知晓是何人加害于顾家。这样的回答，让本就摸不着头脑的陆祈更加茫然了。
“不知那你为何还有寻仇？”
“小姐说了，他们会再回来的，让我在这儿等。”
见这姑娘如此执着，陆祈也只好换了方向去问。
“说与我听听吧，或许会帮的上你。”
那定身的姑娘似乎不太信任陆祈，没有正眼看上陆祈便轻哼一声，不屑垂眸不语，像是无声的抵抗。
“方才你也见了，我比前几次来的人都强。”
听此话，顾家姑娘心下有些动摇。细想着方才种种，意识清醒的哪管是人是鬼，只要是明眼的，都能瞧出来面前这小丫头是强上外人些许的。犹豫片刻，急于报仇的心情让顾家姑娘开了口。
“是一群黑影。他们在夜里乌压压的来，老爷护着夫人跑，家丁也全都向外跑。我和小姐在里院儿，就看着他们缠上了老爷他们的身子！就是瞬间的事儿，十几号人全倒了。然后是小姐和我……”
似乎是说到了伤心处，姑娘随时情感淡漠但也是说出了几分情来。
“那为首的女人丑得很，半边脸都青了。”
音落，姑娘也没了声响，这让等着下文的陆祈有些疑惑。
“就这样？”
“就是这样。”
只言片语的描述让陆祈不知从何忆起，不过这作为生者最后的念想，也算是清晰明了的了。
“那你就一直在这里等着仇人再来？”
“是。”
闻言陆祈也不知道再说什么，便只得无奈点头。此时心下也是明了，这些日子云观镇中所传顾家的怪事都是这寻仇的姑娘所为的。想着她也是可怜人，陆祈自然也是生了怜悯心。
“我且记下了，若是日后见了定会帮你把仇寻回来，如今你大限已至，别再逗留世间了。”
“多谢姑娘……”
此时陆祈并未注意到，这面前的顾家姑娘语气又一次沉了下来。
“姑娘若让我走，先解了咒吧。”
血色悄然蒙上了双眸，背对着的陆祈此时已然放松了警惕，闻言有理，便是抬手撕下了贴在女孩身后的符纸。
符纸落下瞬间，红光消失，女孩再次恢复了自由身。陆祈此时垂着头思索着方才顾家姑娘的话语，并未注意其身一样。
“小姑娘，我还有一事相告……”
“但说无妨。”陆祈折空开口。
“你师父有没有告诉你，出门在外要小心啊？”
音罢，女孩周身再度萦绕戾气，反手一个箭步冲向了陆祈！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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