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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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昶听说过这个林臻越。
这是一个极具传奇色彩的人物。很多女生，就因为见到林臻越的笑容就要开心好多天。甚至有一次顾昶他们班一个女生在全班给他们描述林臻越的笑容，说他真的笑起来好治愈，简直像看到天使一样。顾昶一方面觉得这些女生有点太大惊小怪了，一方面对这人也有了点兴趣。
就在上学期，林臻越在全校都闻名了，因为他在期末那次高难度的卷子下，闷不吭地考了年纪第一。
而在此之前，年纪前列从未出现过林臻越的名字，真正的一战成名。
后来随着知道他的人越来越多，他被别人知道的东西也开始变多了。比如，林臻越家里挺有钱的，父亲有个挺体面的公司，母亲是做官的，官儿还不小。但具体的，他们也挖不出来了。因为他们发现，没什么人和林臻越很熟，他似乎不太喜欢社交。虽然和他有交集的人都说他人挺好的吧，但他始终没有尝试融入任何圈子，待人接物总有一种点到为止的淡淡的疏离。
在这样朝气蓬勃的年级，这个少年静如止水般地主动退到所有圈子之外。没有人能进入他的世界，也别指望他会走进别人的世界。
顾昶轻扣着桌面，若有所思地说：“那他这种品学兼优的好学生，怎么会和付斌这种刺头扯上关系？”
八卦小能手秦泽掌握着全校前后五届学生的所有爱恨情仇史，颇有些得意地显摆道：“当然是因为凌颜啊，付斌不是一直追她吗，哪知道人家凌颜等着对林臻越投怀送抱呢。”
“啧。你还会用成语呢？”顾昶咂舌道。
“我操，我们间的深厚情谊呢，年级前三就可以为所欲为吗？”秦泽痛心疾凌颜首地控诉。
顾昶神情突然有点复杂，立刻说：“别。要是凌颜倒贴我，待会儿被堵的就是我了。你们真是……让人惹不起啊。”他故意慢慢拖长声音，言语中不自觉带着一丝嚣张。
“你想得还挺美，你不想想人家那绝世好脾气，像你这样炉火纯青的怼人功力，就算你拥有一张更加帅气的脸，也没有哪个女的会倒贴你。”秦泽嫌弃道。
顾昶乐了，朝他抱抱拳表示赞同，继续问道：“打算什么时候去？”
秦泽先狼吞虎咽地吞了几个馄饨，然后含糊不清地说了几句，顾昶真真的是凭着多年来深厚的情谊才听出来秦泽说的是今晚八点校园南门口。
说到这里，顾昶也就懂了，今晚七点半，学校组织年级前十开个短会，预计是半小时结束，八点他们就出来了。可是一下提前呢？卡不到点怎么办？
秦泽心满意足地喝完汤，擦了擦嘴说：“知道为啥吗？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林臻越可是出了名的踩点啊，八点开完，他一秒不会多待一秒也不会少待，对时间特别严谨。就像平时上课，他从来没在六点五十之前出现在班级。”
这什么品种的怪物啊……强迫症吧。顾昶话到嘴边没接着说下去，见秦泽已经吃完喝完了，他只好加快速度。现在已经不早了，而且那个短会，他也是要去的。于是他对吃完了已经在玩手机的秦泽说：“哦对了，你和付斌说一声，今个我不去了，我要开会。”
“你？你也去？你不是一直很讨厌参加这类会议的吗？”陆彦放下手机，惊讶道。
“好歹是个前三呢。”顾昶抽了张面巾漫不经心地擦嘴，“再说，我也很好奇那些女生口中的盛世美颜究竟有多盛世。”
“你要去看他？”秦泽更惊讶了。
“不能么？”顾昶神色淡然，扬了扬眉，不自觉就带着让人不敢惹的气质。
秦泽虽和他熟识，却还是被他的气场吓到了。真得跪下来给他叫哥哥。秦泽默默地想。
林臻越看了下时间，觉得差不多可以去学校了就没多留。他一边为学校的爱折腾难受，一边只能默默接受西北风的洗礼。略显单薄的少年几乎蜷缩在羽绒服里，肩膀被冻得不停颤抖。他想：如果不是这个会，他今天或许不用这么早回来；如果不是这个会，他或许不会因为听到那位阿姨的问话而回想起小学时老爸说的事；如果不是这个会，他还可以多陪林泱几天……
他想了很多个如果，也设想了很多个结果，可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快到时间的时候，林臻越走进了会议室，会议室里开着暖气，他突然觉得全身的血液重新流动了起来，心情也好了很多，就是有点困。他瞄了几眼来的人，几乎都是年级上的大佬学神，他皱了皱眉，并不是很想和他们打招呼，和他们相处太累了，他们的存在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他活得很失败。
他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来，觉得没什么要做的就暂时闭上眼睛休息了，反正好像还有一个没到，估计得迟到吧。
大概是有点累吧，林臻越闭目养神养着养着就睡着了，然后一个不耐烦的声音吵醒了，睡意朦胧间他猜是最后一个人到了。
林臻越揉了揉眼睛，被吵醒后还有点懵，他没想听这个同学和那个正在训话的老师掰扯，看了一眼手表发现已经快八点了，他转身就要离开。
“老师，您都训了三分钟了！我就回了一句您还嫌我冲您，不早了好吗？”迟到的那个同学别过头叹了口气无奈地说。
这句话声音不小，听这个语气明显已经很不满了，只是压着不好发作。林臻越离开座位的时候被这个声音吸引朝那边看了一眼，刚好和那人的视线对上。林臻越明显感到那人有点惊讶的目光，甚至他冲自己扬了扬嘴角。
我认识这个人吗？
林臻越心里嘀咕着，迟疑地转身走开。
“这位同学！你去哪？”那个老师突然转火林臻越。
“我回家啊老师。”林臻越脚步一顿，冲那个陌生老师耸耸肩，说得特别无辜。
“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你们现在的学生都怎么回事！小小年纪就目中无人了是吗！”那个老师继续抓狂，“你们两个哪个班的，我要找你们班主任。”
什么老师啊……一言不合就告班主任。
林臻越很无语，奈何对方是老师，他不想让她太难堪，只好说：“三班，林臻越。”
突然间，一直冷眼旁观的众大佬开始小声地议论，连那位迟到的哥们儿也很惊讶地看着他，眼神里满是不相信。
“都闭嘴！”老师见礼堂里开始吵，立刻制止，然后盯着迟到的那个哥们儿说，“那你呢？”
“九班的，顾昶。”迟到的哥们儿打了个哈欠，声音不大地说。
他就是顾昶？
林臻越眉头紧蹙地看着他。
顾昶是一中有名的天赋型选手，凭借日常翘课，上课睡觉，不写作业，副业无数却稳居前三的神奇事迹闻名整个一中，乃至市区内很多重点初中。
至于顾昶为什么这么出名，还有一个原因：帅。
女生都说希望有生之年能看到顾昶打架子鼓，说B-BOX，跳街舞，玩滑板。虽然都传顾昶会这些，但没人看他做过。在学校里，只能看到顾昶趴在桌子上睡觉。
不过长得帅，成绩好，这两条在一中已经可以吸引一大群女生了。
实际上，林臻越对顾昶的印象比较一般，因为他和顾昶是同一个语文老师教的，梁烁，就他们语文老师，经常拿他和顾昶做比较。也不算做比较，就是梁烁经常意难平。
“小林啊……”梁烁叹气道。
“诶梁老师您说。”林臻越毕恭毕敬地站在他身边。
“诶你别端着，太吓人了。咱们啊，就随便聊聊吧。就说顾昶啊，顾昶要是有你一半认真就好了！我把命都给他求他好好学习。”梁烁拍着桌子气愤道。
“……”林臻越说，“您这话说的，我学习认真吗？”
梁烁沉默了，许久道：“啊……说不上认真，但起码这一个月你蛮认真，这不，第一就有了。再怎么不认真，你有顾昶不认真吗？”
这还真没有。林臻越心想。
梁烁问：“你们小孩子之间是不是有种说法叫‘学婊’？”
林臻越哭笑不得：“您还懂这个呢？”
梁烁唉声叹气地埋怨：“要我说顾昶连学婊都不是，他是真没学，你说吧他脑子是真好使，我要是还个学生，我肯定羡慕死他。”
唉。酸的人可多了。谁不酸啊。林臻越想着也跟着梁烁叹了口气。
现在顾昶就摆在他面前，他终于可以看看梁烁整天怒其不争的希望之星到底是何方神圣。
顾昶的确长得还行，发色很黑，眼睛很亮，穿衣风格也和他传闻他的爱好很匹配，挺新潮的，特别是那鞋。林臻越自己也爱鞋，对顾昶那双球鞋的价格门儿清。
TS＆AJ。橄榄绿真好看，想要。
林臻越心里盘算着买鞋的事情，为自己的贫穷懊恼过后就要离开了，结果又被那个老师给叫住了。
“听不见我说话是吧？我马上就打电话给梁主任，我到要看看他带的是好什么学生！”老师冲林臻越吼了一句。
林臻越眉头皱得更紧了，但也只是很有礼貌地笑了笑，没有发作，在他在想怎么回击最好的时候，顾昶已经开口了：“你不觉得你这话很过分吗，是觉得被举报一次不够要再被举报几次吗？为什么会被学生举报，你没好好审视自己的言行吗？我迟到你可以说我，但是你完全可以把会开完啊，你这样我们俩耽误的是所有人的时间。我向在座的各位说一声不是，我迟到了很抱歉，但是你逮着不放张嘴闭嘴找班主任找年级主任这点就很烦好吗？祝老师，我脾气有多差你可以问问梁主任，我懒得和你这种老师斗智斗勇。”
林臻越睁大眼睛，竖起了大拇指，小声嘀咕地赞赏道：“勇士。顾昶果然是个哥哥。”那我不要惹他，不要惹他，不要惹他，他在心里不停地碎碎念。
“我真是没见过你这样的学生！”姓祝的那个小时被气得脸色煞白，她愤愤地拎起包，重重地把大门一摔就走了。
留下所有的学生面面相觑，议论纷纷。顾昶耸耸肩无辜地撇撇嘴，单手插兜随即也走了，林臻越意识到的时候顾昶已经走了，他立刻追上去。
“等一下等一下。”林臻越在后面喊了几声。
“有事吗？”顾昶突然停下来，转身看见是林臻越，友好地笑了一下，没等林臻越回答，他就继续道，“林臻越你说话声音好小啊，喊人的声音和一般人说话音量差不多。”
“我觉得还行啊。”林臻越愣了愣，复而笑道，“刚刚的事，谢了。”
顾昶被他笑得愣怔几秒，随后挑眉说：“没关系，动动嘴皮子的事，况且我神烦祝霞的，我兄弟是他们班上的，一天到晚跟我吐槽祝霞，我对她怨念很深的。”
林臻越只是笑了笑，没有发表什么意见就和他告别说先走了。
还没走几步就被顾昶追上来拉住了他的手腕，很突然地说：“我们见过，记得吗？”
林臻越一听这话就开始搜罗自己的记忆，他觉得没有什么印象，可是再看看顾昶的装束，稍微回想一下刚刚追他的时候他的背影……林臻越很无力地说：“你是小区门口那个骑车的人啊？”同时，他试着挣脱了几下。
顾昶感觉到他在挣脱，但没松手，只是点了点头。
林臻越继续挣了一下，没挣开，只好暂时放弃，他有些委屈地轻声说：“可是我当时……是你开快车的啊，和我没什么关系吧？那……那就是我没看路吧，所以你是受伤了吗，严重吗了？对不起啊。”
顾昶咂咂舌，拖长声音说：“是啊我受伤了——摩擦得不轻呢，挫出不短的血痕呢。”
林臻越低头抿抿唇，良久才用略带审视的目光看着顾昶说：“顾昶，你不是在逗我玩儿吧？”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二章
